回到王宫后,周建国又立刻又让丹原带着卫队继续去帮助西伯,维持接受丹国人的秩序。
周建国带着东野泽回到王宫后,第一时间传了膳。
自从上次吩咐过禁止用青铜器传膳以后。
侍从们在太后的授意下,给周建国换的全是木制的餐具。
周建国让东野泽与自己共同用了膳。
心想,既然西伯现在如此真心辅佐自己。
那他的族弟自己也会像对待亲弟弟一样对待。
二人狼吞虎咽用完餐以后,便带着东野泽再次扎进了天禄阁。
此时的周建国内心充满急切,所以做事都在争分夺秒一样。
斩杀韩山武虽然痛快,但是也带来的巨大的压力。
周建国深知自己需要恶补这个时代的东西太多了。
这次他需要读一读这个时代的兵书。
东野泽从小最讨厌读书了,但是跟着周建国进了这个地方,只有书籍。
本想睡大觉,但是在周建国的要求下也开始翻起兵书来。
周建国自己虽然是军人,但是他过来的那个时代。已经是完全信息化作战。
但是他出于爱好,从小就读过孙子兵法与三十六计。
参军后又多次读过这两本书。
小时候觉得三十六计有意思,里面全是绘声绘色的战例。
各种离奇的阴谋诡计,但孙子兵法里面全是大道理跟怎么处理细节有点枯燥。
长大后重读几遍后才发现,三十六计简直就是一本类似成功学的洗脑书,只能当故事会读,根本就不是兵书。
孙子兵法才是真正的兵书,也就是为什么在信息化战争的时代,孙子兵法依然能传到全世界的原因。
三十六计就像成功学,告诉你如何做就能打胜仗,就好比讲成功学的人,告诉你跟他学就能成功一样扯淡。
孙子兵法从来不教你如何赢,孙子兵法的核心是如何做好自己的细节,首先如何让自己立于不败。
再寻找时机胜之,攻心为上。
孙子兵法里面最瞧不起的就是两军对垒,围城爬云梯。
那都是下下策。
战争打的就是钱财,打的就是后援补给。
赢得一场战争,并不是三十六计里面的个别奇计淫巧。
战争就是烧钱大赛,谁烧的起谁的赢面就大。
周建国之所以要看看这个时代的兵书,是因为这个时代基本都是阳谋,没什么阴谋。
大兵团基本都是摆开架势,拼的是排兵布阵。
拼的是战场临时指挥跟应变能力。
越是强国,越讲究光明正大,这些强国都被名声所累。
现在的小国会偶尔耍一些小手段。
周建国还记得小时候读到《曹刿论战》的时候觉得特别可笑,为何要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对面不动,我还要退回来?当时觉得春秋时期打仗好蠢。
现在回头读来的确有他的历史局限性,不能用后人看当时的国际惯例。
也许更无道德底线的其他文明,也会嘲笑我们二十世纪保护俘虏的《日内瓦公约》。
二人在天禄阁一直待到了下傍晚,东野泽还是没抗住。看了几卷兵书以后已经瘫在地上呼呼大睡了。
周建国发现这些兵书虽然不系统,但是很多思想与孙子兵法里面的契合度还是很高的。
看来孙武也不是凭空写出孙子兵法,他只是更系统化,更清晰化的阐明了这些道理。
但许多类似的核心思想很多历代将军也在碎片化的表达。
看了一些兵书以后,再结合之前看的周国的财政状况。
周建国思绪里有了一个大概轮廓。
周国至今是没有军队的,完全靠诸侯国保护。
唯一的武装力量就是自己的禁军。现在国家也身处诸侯国腹地没有了之前的边患。
想要拥有军队就必须拥有财源,军队是一支庞大的烧钱机器。
就算完全夺回朝政,所有税赋都上交王室。
以现在周国的国力能养活战时军队的极限,也就一两万人左右。
如果是长时间维持和平时期常规兵力可能一万都难以维持。
周建国想组建拥有作战能力的骑兵,但是这个时代的马可是非常昂贵的。
维护跟饲养成本就更加的高了。
目前在没有军队的情况下,完全夺回周国朝政的可能性不大。
只要能从郑国公那里博弈来更大的自由空间。
他可以从其他地方,比如从商来集聚财富。
毕竟时代潮流的滚动都在他的脑海里,每一个新的事物都会成为商机。
这些设想在周建国的脑海里疯狂的转动起来。
周建国计算着自己目前可支配资源,王族直属地的税赋支配权要尽快拿回。
因为地方官员暂时自己无法控制,其他的小城市的行政长官都不是自己任命的,所以税赋也无法控制。
自己可以控制的武装力量就是自己的禁军,再加上丹原可以帮自己募集来的丹原人加入自己禁军。
总禁军的数量也不会超过一千人。
关键禁军的开支还是太宰府出的,自己多余募集来的禁军开支太宰府能同意出军费吗?
这也是个大问题。说不定还要自己想办法去解决。
目前现状就是,资金没有,人员没有,可支配的土地或者人口资源也有限。
想想现在自己最值钱的东西就是自己的头衔——天子。
要是这玩意能换钱,周建国真想把这头衔拿出来让所有诸侯参加拍卖,谁出的钱多直接卖给谁。
周建国心里抱怨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突然外面侍从通报“太后到!”
周建国赶忙收拾衣服,整理头发,迎接太后。
瞟了一眼手上拿着竹简筒依靠在房柱上呼呼大睡的东野泽,见他睡的那么香,也就没去叫醒他。
太后带着王姬一起进了天禄阁,把侍从都留在了外面。
周建国赶忙行礼,“王儿,拜见母后”。
阳乐王姬赶忙向周建国行礼“拜见王兄。”
行礼过以后,周建国看了一眼阳乐,虽然神情还是哀伤。
但气色明显比之前好多了。再看看自己母后,仍然是满脸愁容。
太后刚刚要开口,发现地上躺着一个呼呼大睡的少年,指着东野泽向周建国问道,
“这是何人?为何睡在这里?”
周建国赶忙回答道“这位少年叫东野泽,是王儿的贴身护卫。”
“就这样保护你的?口水流了一身”太后觉得不可思议。
周建国仔细打量了一下,才发现东野泽的口水流的是挺夸张的。
不知道这孩子是不是太累了。
一旁的阳乐王姬突然“噗呲”一声笑了起来。
太后看了看王姬,说道“你王兄最近怪异的很,还多了怪异的人。你现在准备就住在天禄阁?”
说完太后看着周建国。
“这有甚不好?我听闻王兄今日有空就泡在这天禄阁看书。总比之前整日沉迷酒色好吧?”阳乐打趣道。
太后突然叹了口气,几步走到周建国的桌案前坐了下去,周建国与阳乐也赶忙坐在身边。
太后先心疼的看了看自己的这双儿女,又看着阳乐说道,
“你王兄之前整日沉迷声色,我现在倒希望他继续沉迷下去。他现在做的这些事情令我非常害怕。我们颠沛流离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安稳下来。”太后说着说着,满脸愁云。
王姬一看自己母后如此忧虑,又想到自己的境遇随即也神色哀伤。
周建国赶忙安抚道“王妹,母后。不要再悲伤了。母后,不是王儿做事凶险,是身处帝王之家的我们,本就很凶险。王妹与丹国候做错什么了?丹国候还不是一夜之间国破身死?王妹则丧夫丧子?母后,树欲静而风不止。”
太后听到这里,抓着阳乐的手安慰起来。
阳乐王姬可能这些日子泪水快流干了,眼神变得坚强起来。随即说道,
“母后,王兄。这些事情我都记在心里了。我不会再自艾自怜了,王兄今日不是处斩了亲手杀害我夫君与儿子的凶手吗?我今日来就是特地感谢王兄的”
阳乐王姬本来性格就刚毅,只是因为婚配生子,多了几分柔弱的性格。
如今逢此大难,内心已经早已超越了之前的坚毅。
太后突然想起了什么,赶忙问道,“听闻是悟生亲手斩杀韩山武的?这到底是何原由?悟生带着人去你们处刑场的时候,母后是收到消息的。母后当时真希望他能救下韩山武,到时候跟郑国公还能交代,但为何他当众亲手斩杀韩山武?”
周建国思索了片刻,答道“杀了韩山武的不是姬悟生,是舆论,是汹汹民意,是郑国公。”
阳乐与太后听的是一头雾水,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