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国,都城,辩论场第五天。
在新思想学派学子的一番陈述下,台下的众贵族还有各学派的学子们有点明白这个财产权是什么意思了。
这个新思想学派学子的表述,在周建国看来就是后世的一些财产保护。
但是在这个时代还是非常超前的。
虽然天子的救场让庆克在内心很是感激。
但是在庆克看来,天子就算上台配合着辩论,也是无法反驳财产权的。
因为庆克知道,天子也是赞同保护个人财产的。
新思想学派的学子表明观点以后,众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天子。
他们很想看看天子会如何反驳这种新颖的观点,毕竟这个观点在他们看来就是打天子脸的。
随后周建国思索了片刻,对着这个新思想学派的学子询问道,
“各诸侯国算是各国国君的财产吗?”
因为刚刚新思想学派的学子表述了各种财产的类型,财产权的重要性。
但是没有想到天子会直接这么询问。
周建国的这段询问直接将这个年轻的新思想学派的学子给问傻了,台下其他学派的学子还有围观的贵族也傻眼了。
周建国之所以这么问,那是因为将财产权的定义给宽泛了。
因为没有人会去讨论诸侯国属于谁的。
法理上那是天子分封的,应该就属于诸侯了,可是诸侯国的臣民呢算财产吗?
周建国这么问,就是为了告诉台下的庆克,太过超前的想法,连法理依据暂时都没有很难进行辩论。
现在天下还是奴隶制度,很多东西是要一步一步来的。
而且周建国还借此敲打了齐国贵族架空国君一事。
此时新思想学派的学子虽然有些慌张,随后赶忙说道,
“王上在天子策论里不是说过,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吗?诸侯国岂能是一人之国。”
如果这句话不是天子之前的确说过,那齐国新思想派这么说可就是得罪全天下的诸侯国国君了。
周建国点了点头说道,
“那这么说来,你们自由派主张的财产权,也是认可天下子民共享天下土地的喽?”
周建国这句话的反问,则是因为齐国各贵族架空了国君,搞起了议会。
但是底层变革跟天子比起来不彻底,底层民众几乎没有财产。
因为齐国的土地还是在齐国贵族手上,而自由派论证的财产权,是因为齐国工商业发达。
没有土地的民众只能去做坊间工人,也就是说他们要保护的是做坊间工人的财产。
这个时候财产权的神圣性这个话题,被周建国带到了真正的财产是什么上。
因为对没有财产的人谈论财产的神圣性,简直就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齐国自由派就是当下齐国的主流学派。
甚至可以这么说,齐国自由学派的言论预示着齐国未来的施政方向。
此时周建国的这番话直接让面前这个新思想学派的学子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台下的庆克。
因为天子的反问让他无法回答,如果说齐国也要共享土地,那么就要跟天子一样将土地分给齐国平民。
但是如果说不共享土地,可是自己刚刚又说了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
那么财产权的神圣性在齐国简直就是大型双标现场。
因为齐国的变革没有将土地分给齐国民众,还谈什么财产权利的神圣性?
周建国见面前的这个新思想学派的学子神情难堪,随后周建国赶忙打圆场道,
“今日我们只是学术讨论,你的回答只代表个人观点,不涉及你们齐国未来的施政方向。”
这个时候这个年轻的新思想学派的学子才如释重负的说道,
“我个人是赞同王上的观点,将诸侯国的国土分给民众。”
虽然这个新思想学派的学子已经说了是个人观点,但是还是引起了台下人的议论。
因为很多贵族之所以想走齐国这条变革道路,就是因为天子的变革直接将他们土地没收。
而齐国的变革保留了贵族的权益与利益。
然后贵族之间达成了共治的状态,这在诸侯国的贵族们看来这个模式对于他们而言是极其完美的。
如今新思想学派的学子的这番表态,让他们都有些心慌了。
随后周建国瞟了一眼台下的庆克,然后又环视了众人说道,
“在学术观点上,寡人也是赞同个人财产应该与犯罪割离。但是我们还是先应该完善财产是什么。”
随后周建国也进行了一番财产上的表述。
在周建国的表述里,也是完全将这个时代的财产观给击碎了。
不过只是与新思想学派的观念角度不一样。
其实周建国知道,庆克那套论述就受西方思想影响,什么风能进雨能进国王不能进。
什么西方人对私有财产的保护高于一切。
其实这一切在后来的无数案例中,早就被击的粉碎,西方的这套理论也只是经济殖民的一部分。
遗憾的是庆克穿越的那个年代还没有看到西方那套虚伪的嘴脸。
周建国没有完全否定个人财产的重要性,而是阐述了财产的观念。
台下各学派的学子们听的那是云里雾里,但是天子的逻辑他们是信服的。
而台下的贵族们则是听的背后直冒冷汗。
因为无论是天子,还是齐国新思想学派,他们的理论都是要颠覆这个时代的。
这哪里是在探讨财产权?这分明是要彻底瓦解他们传统贵族的特权啊。
其实周建国也感觉出来了,庆克的每一个辩题都是要改变这个时代人的思想。
而这次‘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这番公开表述更是像在对天下诸侯喊话,逼迫天下的诸侯国国君必须进行变革。
此番会有越来越多的贵族围观这场学派辩论,就是因为这场学派辩论更是在透露着天下的走势。
周建国的一番论述以后,面前的这个新思想学派的学子已经完全跟不上思维了。
因为他们从庆克那里了解的新思想毕竟有限,而周建国的思维完全是吊打于他。
片刻后这个新思想学派的学子已经完全听不懂天子在说些什么了,其实周建国哪里是说给他听的,完全就是说给台下的庆克听的。
这个时候台下绝大部分的人也根本不知道天子在说什么了,一个个跟听天书一样。
因为周建国的一些论述引用的论据只有庆克听得懂。
台下的庆克也知道天子就是在说给他一个人听的。
天子的隔空喊话庆克也完全听进去了,因为庆克也意识到自己这方面理论的确不够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