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触感自自己的皮肤上传达而来,路泽紧紧皱起的眉头下意识的舒缓了下来,这是他也许久未曾感受的清爽,西域终年炎热,自然而然的,拥有水与冰系天赋的修士就十分的罕见。
甚至在不少的区域,拥有这类天赋的孩子都被视作天谴之人,一旦发现就会被所在区域圣地带走,随后就会被培育成一个只知晓释放术法的工具人,以供上层的仙人们使用,路泽就曾经在家族的一位老牌仙人家族中见过一位,那吹拂而来的冰凉旋风让他至今都记忆犹新。
不对!我不是已经被那些异陆人给俘虏了么?
他猛然的睁开了眼睛,却发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的却是熟悉的哨所,身下的也是自己熟悉的薄席,那神秘的三个人自顾自的坐在自己的居所之中,一个小巧的冰球悬浮在整个房间的中央,先前对自己主动出击的那个黑发少年人坐在其下,四周的风在他的操纵之下轻轻的经过那冰球,在沾染上了凉意之后又迅速的向外扩散开来。
“你醒了?”那个先前出声的少年人看向了自己,和西域人完全不同风格的面容上泛起了一丝恶劣的笑意;“你的所属家族印被我抹除了,恭喜你,现在你就
是异意者了,准备接受圣地的追杀吧。”
夏清风有些好奇的看向突然面色大变的掀开自己衣物的西域人,他看向箫宁;“箫师弟,你和这家族伙说了什么?我看他怎么比自己家族人都被你绑了还要紧张。”
箫宁笑着看向那手忙脚乱确定了自己身上印记存在的路泽,对方的脸迅速的涨红了起来,很明显,他也已经反应过来自己被人当傻子耍了。
“异陆人,你既然对我们不是一无所知,就应该知晓这句话的严重性所在。”路泽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良好的素养让他下意识的整理衣物端正了坐姿,虽然是阶下囚,但是许沉和夏清风倒也从其身上感受到了一丝的威严,这让他们不由得对其高看了一眼。
“别这么紧张,你会说北境话吧?我可不认为一个出身高贵的边境长者在确定了要出征的情况下,你背后的家族会不给你提供相应的书籍知识。”
箫宁自然是不会被这种调调给吓唬住的,倒不如说,在经历过了后世三百年的时光之后,他多少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别说一个小小的主宰预备役了,后世西域的大主宰他也和人一起谈笑风生,这点场面想唬住他,那就真是个笑话了。
“
我和你们没有什么太多好说的,虽然不知道是哪里出现了内鬼以至于你能够如此清楚的了解我们圣地的内部事务,不过想来你想要的也就是单纯的利益而已。”路泽伸手展示了他手上的戒指;“我不会出卖圣地,这所要承担的骂名是我以及背后的家族族无法接受的,但是你如果想要知道什么,可以通过兑换战俘的方式来向我的家族族询问,需要我告知你和他们的联系方式么?”
箫宁盯着面前的鸢尾花和狮子徽章,嘴角不由自主的勾勒起了一丝笑意。
“看样子我钓上了一条大鱼。”他轻轻的敲了敲桌子,封存的记忆被迅速的打开来,几乎是一瞬间,他就知晓了面前之人的身份;“一神的路家族族,很好,在我的印象里,能带上鸢尾花和狮子的人还是不少的。”
然而还没等路泽高兴起来,就听的萧宁接着说到。
“不过鸢尾花是四穗,狮子爪子是六爪,能够满足这个条件的本家族适龄男性可没有几个,你的身份很好猜,你的家族要大出血了。”
路泽闻言,脸色蓦然的阴沉了下来,他先前还存着对方不识货的心里想要蒙混过关,没想到对方既然连家族徽章上些微差别都能够辨
别出来,要知道,一神圣地内大。大小小的家族数百个,就连礼教司的人在这个年纪都不见得能够完全认全。
但是眼前这个看起来比自己都要来的年轻的少年人竟然能一口道破其中奥秘,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如果不是对方的面容完全不像是西域人,他都要认为对方是司刑部派来清理的人了。
“你到底是谁?那个叛徒凭什么在这个时候就出卖这种级别的消息来,你们到底什么时候和他搭上的线。”
尽管知道对方一定不会有回答,路泽还是忍不住出声询问,这背后所蕴含的寓意实在是太过深沉了,他的心里在告知自己不要继续往下探索,但是在对方玩味的目光中,他又感觉装傻充愣是一定会被对方当真的小丑来玩弄的。
“我是谁不重要。”箫宁看着面前有些急切的路泽,微微一笑,他知道,虽然这次逮住的鱼超乎自己意料之外的大,不过,果然还是老老实实的上了自己的钩了。
“重要的是,之后你们家族的态度。”箫宁话锋一转,左手挥动之下,路泽只感觉那牢牢束缚在自己身上的术法被解除开来,自己又一次的重新建立起了与灵力之间的联系,但是面对这眼前笑眯眯
的少年人,他的心中却生不出半分逃脱的念头。
“很好,看来我们之间已经建立起了初步的信任。”箫宁像是满不在乎的点了点头,他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看着面前的路泽,对方只感觉自己肉体上的束缚被解除开来了,但是好像又撞入了另一张无形的大网之中。
“你想要什么?”到了这个时候,路泽也不装了,他看向面前的箫宁,目光咄咄的想要从对方的神情之中看出些许的信息出来,这是他们身为传道者的一个基本能力,毕竟打着神明名号去说服别人,自然而然的就要知晓谈话者的念头,这对于他们来说是必备的能力。
他在学校之中潜修了三年,在这方面的能力已经称得上一句炉火纯青了,在加上灵力不收限制,有术法的配合,他有信心在对方不察觉的情况下把控住谈话的节奏。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面前的箫宁却只是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也不说话,自己也完全没有办法从对方的眼神之中读出哪怕一点点的信息。
“既然知晓我对你们的了解颇深,就不要想着弄这些没有什么意思的手段了。”箫宁伸了个懒腰:“还是说,你精力旺盛到了有兴趣尝试一些别的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