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
赵铭几乎是忍不住的拍桌起身。
在他的感知之中,面前的两个少年人依旧是紫府境界的修为实力,但是在他的感知之中,那许沉手握着的长剑上,无形的威慑又在源源不断的向外扩散。
对修行者们,尤其是这些最为顶尖的纵意境大能们而言。
眼睛会被幻术所遮挡,耳朵会被遭乱所蒙蔽,触感会被伪装所欺骗,甚至连最为确切的灵力,也有可能会在对方的设计之下而失去效果。
但是,自己心中的那股感觉,却是实打实存在的。
这是和大道所连接之后,那无形无色无声的无上意志,所给与他们的最为强大的能力。
一个对手的强弱,纵然是对方如何伪装,只要他们的心中能够感觉的到那锋芒的出现,那么,就一定是真实存在的。
赵铭的心里一阵又一阵的寒意缓缓的泛滥而起。
自颈背的下方,凉意从底部一直向上直冲天灵盖。
心跳在加快,双手在变得僵硬,就连自己的呼吸,也不受控制的在强行的摄取着那残存下来的还没有被彻底掌控的灵力。
这种感觉赵铭再熟悉不过了。
这是对方在能够给自己带来性命威胁的时候,自己的
‘本能’。
这种感觉不知道让他提前感知到了多少恐怖的袭击,挽救了自己的性命多少次。
面前这两少年人的话语并非狂妄。
他清楚明了的知晓,在许沉抽出这把剑之后,在这间屋子里的灵力被那小小的领域所掌握之后,面前的这两人,就是真真切切的有了真的击杀那血海老魔的能力。
赵铭的心里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燃起了那潜藏在心中的怒火。
他又何尝不是对那血海老魔恨之入骨?
那名亲传弟子是自己从小是见着其长大的,对于未曾有道侣,也没有什么直系后代的赵铭来说。
这宗门之中拜在他门下的弟子,对他而言,就是自己的子侄。
修行修行,本就是为了在这天地之间不受拘束的遨游,连自己的亲人晚辈都没办法护住,这让他还如何念头通达继续探索那大道?
那血海老魔是血神宗的三长老,但是血神宗之中吗,真正与他交好的也不过是三人。
算上对方一共是四名纵意境修士,己方算上宗门之中可以出动的人,一共是五名,原本这个数量差只能够保证他们占据上风,迫使那血海真人不能够亲自动身。
但是处于境界修为上的差距,他们也
没有办法能够做到直接打上门去让那血海老魔直接俯首。
但是再参加进一人来之后呢?
赵铭心中不断的计算着,最后所得出来的结果无一不都指向了一个结果;
己方或许会有损伤甚至会阵亡,但是对方所付出的代价一定会更大,甚至全灭。
自己能够复仇了!
看着面前的赵铭长老的眼中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炽热,箫宁和许沉知晓,对方一定是动了心了。
赵铭长老深深的呼吸了一口,他目光咄咄的看着面前的两人良久。
直到最后,就连许沉都觉得有些怪异的时候,那面前的赵铭长老却是决然的起身向外走去。
“两位,我方才思考了很久,果然,这事情还是不妥,你们不过是紫府境修为,就算能够动用领域,实际上差距还是太大了,此事还是作罢吧。”
此言一出,许沉心中一惊。
那赵铭长老先前眼中的怒意和仇恨是完全伪装不出来的,许沉自信与自己的目光,他从来就没有看错过人。
而先前对方注视自己两人的时候,也在不断的借助灵力想要试探那领域的成色,按照他的想法,对方已经是十成十的动了心才对。
到底是哪
里出了岔漏,以至于一个心中满怀仇恨的人,会放弃这个摆在自己面前的复仇机会?
许沉不明白。
然而从先前就一直没有说话的箫宁的声音却突然响起在了在场众人的耳畔。
“赵长老,没想到你居然懦弱至此么?那门下弟子你不是视若己出?到了这个份上,你还是选择退缩么?”
这话一说出来,赵铭的身形猛然的顿在了原地。
许沉猛地转头看向身侧的箫宁,他的眼中充满着疑惑,自己都能够看出来的东西,他不相信箫宁会看不出来。
可是对方已经下了决心的情况下,箫宁还要这般激将有用么?
那赵铭长老的性格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已经被许沉给摸了个透,箫宁应该也会知道,对方是肯定不会吃这一套的啊?
面对着许沉疑惑的眼神,箫宁确实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意思。
见到面前的赵长老依旧不语,箫宁继续开口道。
“你的那名亲传弟子也不过是双十年华,天赋卓绝,大好前途在等待着他,然而在这个时候,他却被那血海老魔的人给掳掠去了。”
“这个时候,他能够指望的还有谁?”
“他信任着如师如父的你,难道现在机会就在眼前,你还要
当个缩头乌龟么?”
“箫小友,那血海真人不是这么容易杀的。”
听着面前箫宁对他的呵斥,那赵铭长老却是缓缓的转过头来;“或许我的举动对你们而言是十分不解的,但是这些事情自然有我自己的考量。”
箫宁盯着面前的赵铭长老,对方的目光则是不自然的偏了过去。
“看来是我看错人了。”
箫宁顿了一顿扭头看向一旁的许沉;“没关系,这人不愿意出手,我们自己去给小清儿讨个说法就是,和这种胆怯之辈混在一起,说不定还会拖我们的后腿。”
许沉起身,虽然他不知道面前箫宁到底是有什么样的想法,但是对他来说,无非就是之后对方再给与他解释就好了。
他缓缓的收起手中的那把长剑,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起身就来到了箫宁的身旁。
“和这般没有心气的人没有什么太好说的,既然不是一路人,就当做我们没有见过吧。”
箫宁顺手掷出一个小袋,里面的灵石咕噜一声的洒落了一地。
“这些就当是招待的酒水钱,走了阿沉,还要赶路。”
丢下钱袋后,箫宁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向外转身,一旁的许沉起身跟上,两人没有任何停滞的向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