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凌厉风声的发簪贴着那队正的身子划过,强大的灵力仅仅是贴着身躯经过,就直接撕裂掉了他身侧上的那层层叠叠的防护术法。
在这一瞬之间,剧烈的疼痛从那豁口处向着四肢百骸侵蚀而动,就好像是要直接把人给疼死一样,这堪称是恐怖的痛苦侵入到了队正的脑海之中。
他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惨叫,整个人原本飞翔在天际之上的身子如同断了翅膀的候鸟一样不受控制的向着下方坠落了下去。
然而遭受了如此巨大的创伤,他的脸上却是没有任何的遗憾或是痛苦。
相反的,在场的众人甚至能够从他那被疼痛所扭曲的面容之中,窥见那难以掩盖住的狂喜。
躲过去了!
那队正的心中只剩下来了这么一个的念头。
他竭尽全力的扭转自己的身躯,尽可能的让自己背后那些个防护术法还算完好的地方正面去面对着坠落的方向。
自己居然真的能够从对方认真的一击之下存活下来!
这一事实即使是已经摆在了眼前,那队正依旧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毕竟就算再怎么去弥补,纵意境修士和寻常修士之间隔断的那差距,就是如同天蛰一般的存在。
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能够如同自家宗门的那两位一样,做到紫府境就能力战纵意境修士的壮举;
不,这应该是被称之为奇迹的事情了。
就算是天纵奇才的徐清,他们敬爱的大师兄,直到现在,也不过是堪堪能够面对纵意境长老们勉力求生,至于要让他主动进攻,那还是万万不能的。
就这样的表现,都足以被北境的修士们去冠以历史罕见的强大天赋并且广为传唱,就能够知道这之间的差距到底是有多大了。
自己之前所奢望的,不过是不会被一击彻底湮灭,让人踩着白云宗的脸面进入城内而已。
至于能够躲开一击,这种事情都是极小程度才能够发生在他脑海里的幻想。
然而花费了半刹那的时间确定了这么一个事实之后,队正也是强行让自己的心境安定了下来。
“躲开这东西,它绝对不是你们能够抵挡得住的!”
注意到这发簪去势不改,队正大声的出言提醒自己背后的那些同门师兄弟们。
虽然从着发簪飞行的势头来看,这东西想来是不会这么简单的就向下落,但是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师兄弟们会因为这样的余波而死去。
而此时此刻,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的一众围观修士们这时候才是一片哗然。
“竟然,真的躲过去了?”
“这怎么可能,那可是纵意境修士的认真一击!”
“就是啊,他明明身上的道则都已经散开了,这就证明了这一招至少是带上了道则的存在!”
在场众人的脸上情绪复杂的难以描述。
不敢置信的困惑,世界颠倒的迷茫,对白云宗修士底蕴的羡慕,还有对五宗权威的那一丝动摇......
在各种各样的情绪交杂在成分各异的散修们之中,他们目光追着那向着下方坠落下去的白衣少年人,目光就像是在看待一位即将升起的新星一般;
这念想倒也是没错,毕竟能够以紫府境的底蕴在一位纵意境修士的全力出手之下存活下来,只要撑过今日,日后天骄榜上定然有他名。
而面对着下方如同炸锅了一般的纷扰声,在最上方的那名中年修士却是没有任何动摇的意思。
他像是没有听到底下那些人们的声音一样,只是目光冰冷的看着那白衣的少年修士身体向着外面倒飞而去。
两人的目光在这一瞬之间汇聚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那队正的心里忽如其来的产生了一丝的恐惧感。
对方那眼眸之中并没有如同自己设想的那般有任何的愤怒或者是不解,唯一存在的,就只有一个让人心底发毛的冷漠,那股冷漠就好像是......
伴随着身躯不断的向下坠落,那队正的心思流转着,眼见着自己就要落地,他的脑海之中却是忽如其来的灵光一现。
他终于想起来面前这位纵意境大能的眼神自己在什么地方有见过了!
上一次再度看见这种眼神,还是五年之前。
那一年,他们白云宗的诸位
长老们在商议之后,第一次的决定将权力让渡给徐清,对方作为整个宗门的继承人,之前却是一直声名不显的在宗门之中耕耘,这的确是有些太过于明珠蒙尘了。
恰逢其会,夏昭语身为五宗之一天元宗第一世家夏家嫡女,对方却是一直身处于整个北境天骄圈子的最顶端里。
他们也是乘着那一年五宗召开的天骄会的功夫,陪伴着徐清一通前往。
夏师姐身份地位都是第一流的存在,也因此,自然而然的免不了招惹一些狂蜂浪蝶的纷扰。
徐师兄之前名声不显,第一次出现,却是和当时圈子里奉为天人的夏昭语成双成对,所受到的那些个质疑肯定是不少的。
只不过面对着这些人的挑衅,向来淡然的徐清却是一直不做在意,大家一直相安无事的相处到了最后一天,直到有人上前来借机败坏夏昭语名声为止......
他直到现在也没有办法忘记那一天的所发生的一切。
面对着那早有预谋的针对,夏师姐很明显是动了真火,但是因为这一次的针对来自于四家的那些个仙子们共同谋划,所以在不清楚嫡系的情况下,夏昭语也没办法直接不管不顾的出手。
然后就是徐清那惊为天人的一战了。
记忆之中,徐清师兄看向那些个脸上带着恶意笑容的同辈天骄们的眼神就是如同现在这般,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指名
了当时最强的那一位天骄,在数十名纵意境修士们的注视之下,连续三次将其彻底击溃。
而那一战,虽然在夏昭语后来的意外插手之下,没有直接演变出一场人命的惨案,但是据后来的弟子们之间流传的消息说,那个正面面对徐清的天骄被直接折断了心境,修为自此不得寸进。
在跌出了自家宗门的前十席之后,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
那一战除却让众人惊异于徐清的修为如此强大之外,也让白云宗的年轻一代们清清楚楚的认知到了,自家这位平日里总是笑容温和的大师兄,实际上也是一个杀伐果断的修士。
当年尚且踏入修行界没有多少时光的他还不清楚这神色就究竟是意味着什么,知道在经历了如此之多的时光之后,他也从当年那个小毛头成为一名统帅数十人的队正时,累积下来的阅历才让他明白那个眼神到底意味着什么。
那是看待死人的冷漠,这些个天赋才情卓绝之辈,无一不是心性极度坚韧之人,他们所认定的事情一定不回去更改,而像一个没有底气的野狗一般狂吠也不是他们的作风。
有些事情,是只有做完之后,才回去表露出来的。
他有把握让我在这一击之下殒命!
队正原本有些松懈的心在这一瞬之间骤然紧绷了起来,他顾不得自己即将落地的身体,猛然的在半空之中扭转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