傩神舞,没有一点美感,却披着不同寻常的神秘色彩。
与岗扎日雪峰所见的情形完全不同,“智狼”在广场另一端依依呀呀地怪叫,显得惊慌。
其实,藏地的先民们流传下来的舞蹈无非两种,一是祭祀、祈福用的,另一种是劳作之余的“休闲”,但“提线木偶”们所跳的傩神舞显得非常诡异,在邱碧琼与谢杏芳眼里,那不啻于死亡之舞。
不仅这些跳舞之人就是已死之人,同时还会把死亡带给别人!
是啊,如传说中的被附身或者夺舍,仅仅“措巴达扬”一个就让丁文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最后不得不借助外力才得以消灭,那回可以说有运气成份在里头,甚至还让格桑因此中毒难治。而眼前“提线木偶”的数量,粗略估计有一百多个,天知道哪来的这么多“人”,也许该大声责骂“智狼”。
这个人真他妈的不是东西,瞧他们作茧自缚了吧,现世报了。
“夫君,咱们还是退回广场中央吧。”邱碧琼说话声音有些低沉与沙哑,但意思很明显,只能期望万钧雷霆再来一回,把这些魑魅魍魉一网打尽。是啊,眼前没有选择余地,若是青木戒能完全发挥作用,这些通通都是纸老虎,要命的是青木戒在这个地方失去空间进入的效能。
退回圆形广场中央,丁文三人与“智狼”五人相距不到十米,两个小团队看似相安无事·但在“提线木偶”们形成的包围圈逐渐缩小之后,到时为了争夺狭小的生存空间,也许彼此都存着先下手为强的念
“喂,你们不想死的话就把18颗舍利交过来。”谢杏芳率先打破沉闷气氛,对着“智狼”支颐使气,显得不客气。“智狼”这位长得相当俊朗的中年人·脸色沉得象夜色,三名手下已气愤难奈·十字弩都指向谢杏芳·而那位国际友人连忙充当和事佬,简直在央求着“智狼”。
“宁先生,如果不是我们炸毁了那个洞窟,结果就可能不一样。”国际友人最后一句话的坦率使事情露出真相,“智狼”恨不得给此人一个巴掌再加上重重一踹,但从另一个侧面也说明,此地本来算是“地狱之门”内一片净土·偏偏有人不择手段·结果也自断了后路。
“我说你们全是猪啊,居然、居然快把舍利交过来。”到了此刻,谢杏芳可谓霍出去,那气急败坏的口气,仿佛上级对着犯错的下级最后通牒,且让对方无可辩驳。意外的是,在几人愤怒或埋怨的目光下·“智狼”竟然由国际友人转手,乖乖交出9颗舍利。谢杏芳接到9颗舍利后,对丁文点了点头,把舍利子如数交到丁文手中。
在这样的处境下,活马当做死马医,虽然不知“提线木偶”们对于隐瞒雷霆能否起作用,但不妨一试。
三辰天时浑仪就放在跟前,嘟嘟蹲在丁文肩膀上·从未放松警惕,这对“智狼”五人的震慑可想而知·因为嘟嘟的速度甚至快过他们手中的箭矢。
放上天玉、地玉之后,三辰天时浑仪绽放青黄辉映的光芒,紧接置入第一枚指筒似的舍利后,原来的全息影像竟产生些许变化,而且从三辰天时浑仪透出袅袅余音。
这声音既象梵唱又象低颂,带些悲凉,带些叹息,又有希冀。几个人均凝神屏息看着、听着,因吃惊而咂舌的同时,都热切地盼望三辰天时浑仪能出现奇迹。丁文却是不抱太大希望,三辰天时浑仪除了增添可以传载的功能之外,不可能出现奇迹的。大约一刻钟后,谢杏芳也看出端倪,连忙催促丁文再更换另一枚舍利,直到丁文手中的9颗舍利都一一试过之后,仍不死心地望往“智狼”,瞪着双眼一眨不眨,意思十分明显。
丁文暗揣好笑,静静地闲看着。
这些舍利对于密宗的教众而言当然是无上宝物,尤其难得的是,这些舍利通过三辰天时浑仪可挖掘许多久远的秘密和一些轶失的经典,所以这些舍利被称之为“伏藏”并不为过。谢杏芳需要得到这些舍利,“智狼”肯定也不愿把全部舍利拱手相让,面对谢杏芳的逼视也目露凶光相向。
国际友人“噢噢噢”地叫起,对谢杏芳说:“亲爱的女士,你手中那9颗交换过来,这样很公平。”
这算公平么?看到“智狼”被逼到这个份上,几乎郁闷地抓狂,丁文有些解气了。
但事实还是残酷的,另外9颗舍利并未带来希望,即使收获了9颗舍利的谢杏芳,也没面露喜色。人死后万事转成空,就算得到无上宝物也解不了眼前燃眉之急,所以不单谢杏芳,“智狼”五人没有趁机争夺三辰天时浑仪之举,只有这位国际友人把恋恋不舍的目光投在三辰天时浑仪上,看着丁文把三辰天时浑仪重新收拾起来。
由于尝试时的时间流逝让人不易觉察,那些“提线木偶”们早已登上圆形广场,百余个数量想围困一个足球场那么大的地方略显不足,可它们后面跟来的各种生物弥补空当,这样的阵势浩大,想必是让丁文外来的生物插翅难飞。
竟拥有这么高的智慧?丁文心中一凛,不禁对琥珀异物刮目相看,再度望往头顶上空的殿宇。
上方的殿宇此时已露出其本来面貌。
黑顶红墙黄地板,四周无门也无窗,不过斗室那般大,却藏闪电与雷霆。这座外表看似平凡的殿宇,以黑色琉璃筒瓦覆顶,四角飞檐,四面红墙,底为金黄色。目前庙宇多使用黄或绿琉璃瓦,这样的殿宇在国内很少见。
想必此殿宇使用黑色瓦覆顶,乃依据佛经而来。佛经上有“四种色”之说·“息灾为白”、“增益为黄”、“敬爱为赤”、“降伏马黑”,喻“地、水、火、风”之四大。黑者,象徵风大之色,风为大力之义;世尊如来成道时,亦以风降伏恶魔。此义正与“智化”相对,上以“风”降伏恶魔·下以“智”度化众生。
此殿宇初看上去虽平平无奇,也不够精致、细腻·却给人一种古拙大气、久远沧桑的感觉·而且能让地底凶物严阵以待,想来绝非寻常的建筑物。
然而这座殿宇的来历让人百思不得其解,若按建筑形态而言,说是远古遗迹,却怎么也说不通,即使按照苯教宣扬立教起始时间,也不过距今一万八千余年;但从岗扎日雪峰中神殿里的物事显示·各种恐龙以及远古生物特种距今至少上亿年·难道昆仑与可可西里曾经存在一个被世人遗忘的“迷失世界”?
收起满腹疑问,丁文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殿宇离地约二三十米,这样的距离不妨把嘟嘟抛上去试试,小家伙能逃脱也好。
有了这个决定就不再迟疑不决,丁文打出一番手势试图让嘟嘟明白,小家伙似乎仍懵然不懂,而邱碧琼与谢杏芳却了然于胸·谢杏芳对此表示反对,毕竟嘟嘟对“智狼”有震慑作用,嘟嘟的离开等于让“智狼”为所欲为。
丁文已顾不得这些,只望嘟嘟能从殿宇中获取“人玉”,也许这才是一条生路。丁文奋力将嘟嘟抛上半空,小家伙的身影顿时在殿宇的底部消失了,让丁文准备嘟嘟“着陆”不成落下时可以接到徒做无用
当丁文刚松出一口气时,‘智狼”的三位手下采取了行动·十字弩抵在邱碧琼与谢杏芳后脑,“智狼”这时阴阴地笑了出声·“丁先生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现在轮到咱们不客气了。”可“智狼”实在大意,或许根本未料及丁文的速度会如此之快,丁文的银锥抵在“智狼”的喉结,让对方的笑声戛然而止。
“怎么不客气法?反正被这些怪物围困,咱们迟早都得一死,我不介意临死前为民除害。”丁文这话既在威胁“智狼”,又在安慰邱碧琼与谢杏芳。
“尊敬的丁先生、宁先生,现在不是争执的时候,我们应该同舟共济。”这位白种人虚伪的面目一览无遗,因为他的目光从未离开丁文背上的三辰天时浑仪,此时再当起和事佬无怪乎多此一举,所以丁文猝不及防地抬脚一踹,把这位所谓的国际友人踹地踉踉跄跄,坐倒在十余米外的地上。
闻到气味的“提线木偶”蹬了下双腿扑前,将正要滚爬起身的白种人扑住,仲出一对黝黑的利爪插入其肩胛,把这位国际友人高高提起,任他挣扎着、痛喊着,直至停止抽搐为止,然后把他弃于地上不顾。
“就这么轻易被格杀了!”丁文暗暗心惊,“智狼”咕一声艰难地咽了口口水,说:“你们三个放了她们俩。生死各凭手段,如何?”
对于“智狼”释放的善意,丁文压根儿不信,悄声在“智狼”耳边说了几句话,却让“智狼”脸现异色。
不仅因为诱惑,更重要的是“智狼”别无选择的余地,他当即指向谢杏芳身后的两名手下命令,去把那位国际友人的尸体抢回来。不得不说,这些歹徒被洗过脑,明知接受这样命令必死,仍然没有犹豫地执行,两名歹徒弃下了谢杏芳,向着那具死透了的尸体猛冲过去。
丁文也兑现了诺言,把其中一颗琥珀交给“智狼”,“小狼正是服下一颗琥珀而变得不死,怎么做决定在于你自己的选择。”说完后撤开银锥。
“智狼”神色阴阳变幻不定,须臾又指向最后一名手下,“你,来试一试。”
服下琥珀的最后一名“智狼”手下,不到一分钟即双目赤红,双手发狂地扯着头发、挠着脸皮,头脸鲜血淋漓、皮肉绽开,嘴里象野兽一样不断痛苦地嘶吼着。可惊奇的是,所有伤口在快速地愈合,而且长出一头浓密的红发。“智狼”、谢杏芳、邱碧琼都看直了眼,此时终于幡然醒悟,琥珀异物真的能让人几乎“不死”!
但丁文没有发怔功夫,冲到这名“智狼”手下的身后,倒提其双足,象掷链球一样,奋力将他掷向空中殿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