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o章 大善？抑或大奸！
“王霸之气？”
木恩微微皱了皱眉头，显然他不太明白这个词的意思，不过也能想出几分所以然的他微笑道：“王者之气你绝对没有，哪怕你的实力再强劲再恐怖，或许大多数王者都要怕你，但也没有王者的气质风度。不过这个霸字倒是挺贴切的，很符合你的气质和风格，不然换成任何人谁敢在深夜的魔族王宫当肆意妄为。”
木恩知道这件事情李峻山倒不觉得奇怪，毕竟低等位面在魔界经营了这么多年，连魔神教西北主教乌伦诺贝都是他们的人，帝都皇宫当不用说，眼线自然少不了的。
让李峻山奇怪的事情是，木恩怎么会知道有关“异形王后”及“信仰”的事情，他不相信这是芭芭拉告诉他的，因为他们也只是刚刚见面，再加上冰凰的不期而至和前面那骇人的一幕重逢，李峻山相信即使芭芭拉会告诉木恩有关自己的一切，但绝对不会是在这个时候。
“条件当然是有的。”
见李峻山不言不语只是看似悠闲地吃着水果喝着美洒，木恩英俊的脸上挂着得体妥帖的笑容，他陪着李峻山干了一杯这才放下酒杯说道：“那就是将来在合适的时候，希望能把光明教皇留给我。”
一旁的冰凰身躯猛地一僵，她有些不能置信地看向了身边的情郎，那神情即是欢喜又有些紧张。
“当然不是完整的教皇……”
木恩见所有人奇怪地看向了自己，忙解释道：“如果我能信心能够杀死那个高高在上清高无比实则阴险狠毒的光明教皇，也不会坐在这里和尼古拉斯你说这些，我是说如果将来你去找光明教皇时可以通知我一声，而在你挫败重创到他以后，希望你能把他留给我，我会让他尝尽世间的酷刑和屈辱死去。”
木恩的后半句话咬的格外重，而他那平和友善的眼眸也闪过了一丝狰狞的凌厉。
“你就那么有把握？”
李峻山呵呵笑出了声，他晃动着杯像极了白酒似的透明酒液，笑道：“你干不过光明教皇，你就觉得我能干过他？”
“我对你有信心。”
木恩的脸上挂满了羡慕和钦佩的微笑，他说道：“如果我们所了解的所有位面世界当有人能够打败光明教皇的话，其一个是当之无愧的魔神教教皇，我想这一点大家也都清楚，而另一个人肯定就是你尼古拉斯——真正的传奇人物。魔神教教皇和光明教皇势不两立，这是不争的事实，他们之间肯定有一场惊天大战，但我显然跟魔神教教皇没有什么交集更谈不上交情……”
“我们之间好像也没什么交情吧？”
李峻山笑眯眯地打断了木恩的话，他说道：“你觉得有吗？”
“没有。”
木恩倒是很干脆地摇了摇头，他看了一边神情有些惶恐的芭芭拉，却是清楚她是担心自己和尼古拉斯谈崩了出现什么不好的局面，木恩不由朝她露出一个安慰的笑意。
当然，对芭芭拉性情及自己脾气有足够了解的木恩相信她担心的并不是自己，而李峻山的脾气显然已经在魔界出了名。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忘记这是哪个低等位面的俗语了，我们拥有同一个敌人，哪怕没有什么交情，至少也算得上是盟友吧？”
木恩看向李峻山呵呵笑道：“你不要说你和光明教皇无冤无仇，那样的话别说其他人，就是你自己也不相信。”
“我跟他有仇是一码事，给你当枪使是另外一码事……”
李峻山有些蛮不讲理了，不知怎么地，他却是对这个木恩先知并没有什么好印象，对方的礼貌和笑容在他眼总觉有些不顺眼。
当然，这只是局限于“眼缘”而已，事实上李峻山自己很清楚这和木恩与他的魔宠之间的恋情无关，虽然这件事足够让人惊心动魄。
“当枪使？”
木恩一愣，旋即笑道：“阁下怎么会这么想呢？难道你觉得我还不够诚意？”
“诚意？”
李峻山冷笑道：“这种只能听且感觉不出来实际的东西，我管它叫做承诺，而且在我看来这承诺和誓言这种东西就像舞女的裙子很容易被剥光而露出里面粗俗的真相的。”
李峻山这个比喻有些粗俗了，木恩虽然还是满面笑容神情不改，一边的芭芭拉额头出现了黑线，而那个平静下来就像白玉雕塑般没有动作同时也没有平静的冰凰却是紧皱起眉头，视线从情郎身上移向了李峻山。
李峻山也注意到了这些变化，厚颜无耻的他侧头看似朝向芭芭拉实际上却是冲冰凰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后者的眼眸登时换了个方向。
一阵让人难堪的沉默，木恩不知在想些什么突然什么都不说了，李峻山有一口没一口的浅饮着酒水。
“大人觉得怎么样才能表明我拥有足够的诚意呢？”
木恩一脸诚恳地说道：“你说出来听听。”
“不知道。”
李峻山摇了摇头，他看了一眼旁边神情惶恐不安地芭芭拉一眼，说道：“我不和来历不明的人合作，特别像你这种情况的，莫名其妙消失一千多年又突兀冒出了头，却连当初被困的原因都说不清楚，这样的底细我不放心。”
“事实上我觉得你这个人很虚幻，并不是说你的性情，而是你这个人本身就让人难以想象或者理解……”
李峻山索性挑明了，如电的目光看向了木恩：“说什么光明教皇的仇人，我都有些怀疑你根本就是光明教皇的的人，甚至夸张一点的说法没准根本就是他的傀儡分身。”
李峻山这话一出场面就冷到了极致。
安廷大长老他们三人已经从先前的震撼当清醒过来，也是竖着耳朵在一边听俩人的交谈而不作声，乍一听李峻山冒出来这句话，三个人六道冷漠的目光登时瞪向了李峻山。
芭芭拉吓了一跳，她的脸色直接从惶恐变成了苦色，那神情就像一口吞下了黄连。
“你是谁？”
冰凰没有哭音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清脆悦耳，就像是擅歌的百灵出的鸣声，精致的脸蛋上罩上了一层寒霜，冰凰冷冷看看李峻山：“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自然知道。”
李峻山什么场面没经历过，怎么可能被这个冰凰的气势压倒，哪怕对方此时已经外放出逼人的寒气直往他身上涌过来，他却是面色不改回应道：“有问题吗？”
夜间呼啸的寒风突然凝滞了，仿佛又在瞬间涌向了冰凰，白生生的玉手一扬间，一柄瞬间由极致寒气凝结而成的冰剑出现在了冰凰手，湛蓝色水晶般透明的剑刃上外放的寒气出一阵“吡吡”的怪异响声，冰凰无声地站起来，长剑登时指向了李峻山：“你要为你刚才的话道谦，我不管你是谁。”
显然这个冰凰没有听说过李峻山的名头，或许连他是谁都不清楚，不然她绝对不会这么冷漠或者冲动地做出如此具备挑衅的动作，至少冷笑连连的李峻山是这么认为的。
安廷大长老一脸苦色，基德面无表情，而曾经被李峻山羞辱过的查普尔眉眼间闪过一丝厉色，手却已经按在了腰际的剑柄之上。
芭芭拉心出一声呻吟捂住了脸，最怕事态向眼前这种局势展的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朱莉……”
木恩倒还是一脸平静，他转过身冲冰凰摇了摇头，却还伸手朝她从自己身边探出去的冰剑上按了下去。
冰凰倒还有几分执拗，她侧了侧身避开了木恩伸过去的手，只是瞪着李峻山寒声说道：“他说的不是别人，是他”
前一个他是李峻山，而后一个他明显是冰凰眼不共戴天且恨不得挫骨扬灰的光明教皇。
“我都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人这么近距离用兵器指向我了……”
李峻山倒也不惧，他巴不得把这看似你和睦我伪善的局面打破，他扬目看向冰凰淡笑道：“上次好像还是你们低等位面联盟的人潜伏在黑夜当用弓箭瞄准了我……”
话音未落，李峻山的身边就出现了一个漏*点四射……呃……应该是说和冷若寒冰的冰凰相比火热火辣的身躯。
收到了精神命令的火凤凰是以人形状态出现的，一身火红的衣袍紧紧勒在她凹凸有致的身躯上，一头烈焰似的火红长在夜风飘洒起来，火凤凰体表就似被一团氤氲不定的火焰所笼罩。
“嗯？”
乍一出现不管三七十一就用烈焰凝结出一柄火剑的火凤凰在看到冰凰后却是愣住了，却还是不由自主出了一声奇怪的声音。
“火凤凰？冰凰？”
李峻山看着人形化明显具备一些极为相似气质的美女……或者说魔兽，他倒还有闲地想道：“难不成她们认识？”
惊诧不过只是瞬间的，事实证明李峻山的想法根本就是多余的，火凤凰显然只是没想到自己的对手会是一个同族冰凰，短暂地惊诧过后，浑身上下爆出的无形的烈焰带着强劲的威势和挑衅逼向了冰凰。
冰凰显然也出现了短暂的惊奇，她的表情从惊奇到冰冷恢复起来的度比火凤凰还要快的多，空间当开始有点点白霜出现，而冰凰的体外随着她的呼吸和毛孔渗涌而出的白霜氤氲，一道湛蓝色的造型极端优美的冰霜铠甲出现在了冰凰体外。
“我从来不畏惧战斗，有时暂时的退避也是为了日后的战斗而准备的，不过显然这次我并没有暂退的打算。”
李峻山眼的狞厉却是送给了木恩。
这次显然是有些无理了，明明只是一场谈判而已，而且从心底来说如果木恩可以言出必行的话，李峻山得到的好处远比他的付出要多得多，而之所以再三用语言或者行动挑衅木恩，那是李峻山打心眼里不信任这个芭芭拉口仁慈友善完全就是一副贤者作派的木恩大人。
倒也不是耍横撕泼，李峻山就是想试试他的好脾气和忍耐力到底有多强，又或者说他的面具可以有多厚。
“朱莉”
木恩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厉色，他那高大挺拔的身躯腾地站了起来，却是一伸手就握住了冰剑换方向指向了火凤凰的冰凰，神情凝重的他缓缓而又坚定地朝冰凰摇了摇头。
骇人的寒气和杀机化为了无形，冰凰体外的冰霜铠甲和冰剑瞬间化成了一大片寒星似的光点消散在了空，仿佛刚刚那个冷漠而冲动的人并不是她自己，冰凰返身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我与光明教皇之间的问题纯属私人恩怨，我只能向你说明我当初找他的原因就像你去找他的原因一样，只不过不同的是你找他是为了心爱的女子，而我被骗了去却是因为我的亲人……”
木恩转身看向了李峻山，满面诚恳的他挨着冰凰坐下去却还旁若无人地攥住了冰凰的手以示安慰，同时向李峻山继续说道：“至于在空间乱流或者说虚无空间度过了一千多年的时间包括后来离奇地脱困而出，我说的都是实情。尼古拉斯，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希望你不要怀疑我的人格。”
“我信你……”
李峻山也不把火凤凰招回去，精神交流让她坐在自己身边，后者倒也干脆毫不扭捏地坐下去，自顾自拿起酒壶一气灌了不少，那神情就像是一个酒鬼投胎了。
“我信你就有鬼……”
这句话在李峻山心打了转，他并没有说出来，火凤凰那“猴急”的饮酒包括对那些水果的急消灭让李峻山有些尴尬，心对这个被逆种异形暴菊后自爆晶核而死却又涅槃重生的火凤凰一直心存芥蒂，李峻山也很少在面前这种场合下放她出来，却没料到还是这副“德性”。
“我突然有些相信芭芭拉前面说过的话了。”
李峻山似笑非笑竖起大拇指说道：“你如果不是圣人，那你大奸大恶的程度绝对比两个教皇大人还要厉害的多。”
木恩显然听明白了李峻山话的意思，他凝视着李峻山说道：“圣人谈不上，至少我当年不该为了自己的私事置整个联盟的大计于不顾，而后险些造成了联盟的溃散……”
安廷大长老三人听到这句，三人倒是有两个人尴尬地低下了头，另外一个却还侧过了脸。
“多说无宜，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木恩淡笑说道：“我说的再天花乱坠那也只是往自己脸上贴金而已，以后时间会证明我所过的话是镜花水月还是十足真金。”
“我好像还没有答应你的建议吧？”
李峻山呵呵笑道：“其实我倒是想一口应下来，不过先知大人应该知道光明教皇并非一般阶强者，先不说我能不能搞定他，就算我有了可以挫败他的实力，可与这样的阶强者作战时，如果还要考虑重创他或者让他失去反抗力又不伤及他的性命，这比杀死他可要难上数十倍。”
“那只是一种说法而已。”
木恩脸上闪过了不容掩饰的喜色，他马上回应道：“如果能做到那种情况更好，但我也知道这有些过分了，其实只要大人在准备杀去光明位面和光明教皇大决战时，不要忘记通知我一声就行了。”
“如果我是光明教皇或者魔神教教皇那样的强者就好了，就好像什么事情也瞒不过他们一样，从当初到现在我都不明白光明教皇是怎么知道我的亲人的消息，又是怎么知道我们联盟存在的事情，要知道到现在魔族只是怀疑有我们这样一个联盟组织的存在，却一点也不清楚真相。”
“那只是你的想法而已。”
李峻山微微一笑，接道：“或许魔族帝国那边只是猜测而没有真相，你能够确定魔神教教皇也不清楚你们联盟的存在吗？”
“应该不清楚。”
木恩犹豫了一下说道：“不然他早让人灭了我们联盟了，怎么可能坐看隐患成长成威胁。”
“那或许在他眼你们根本就算不上威胁呢？”
李峻山矜持地一笑，说道：“连我这个祸根他都能坐视，我可不觉得你们联盟有什么恐怖而又强大的实力能让魔神教教皇出手剿灭。”
这句话有些伤人了，安廷大长老三人又瞪向了李峻山。
“至少在你回来之前就是这样。先知大人，你能否认吗？”
李峻山视若无睹，甚至他身边的火凤凰一种接一种的水果换个不停地去尝试，根本看也不看安廷他们一眼。
“或许吧。”
木恩叹了一声，旋即笑道：“我们的谈话太随意了，说了半晌也还没说出个所以然了。尼古拉斯大人，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已经答应我们的提议了呢？”
“你告诉我，你是凭什么认定我想将异神教展到各个低等位面去的呢？”
李峻山紧盯着木恩的表情说道：“先知大人，不要说这个问题不好回答或者随意用一个理由推搡，这会让我很怀疑你的诚意或者相信我们合作的前景。”
木恩犹豫了一下，眼见李峻山眼精光一闪脸色有些沉下去的迹象，他突然叹了一声，说道：“那个虚无的空间当待了一千多年，什么都感觉不到，我前面也说过了，有时候我连自己是否真实的存在都产生了怀疑，不过有一种东西我却能感觉得到，那就是我从未接触过的一种神秘的力量。”
李峻山的耳朵竖了起来，安廷大长老他们也是一脸好奇探着脑袋唯恐错过了一个字眼。
“我不知道那种力量该怎么去描述或者形容它，不过它确实是存在的，而且据我的判断，将我从空间乱流解救出来的就是这种力量……”
木恩的脸上闪过了一丝茫然，半晌才说道：“不过再看到尼古拉斯大人时，我突然有些明白这种力量是什么了。”
“什么？”
李峻山心跳加快起来，他突然有些明白了。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神明的存在，哪怕我更相信他们只是冷漠地处于我们未知的一个空间当看着他们的信徒或者异端生活、战斗、死去……”
木恩说的就有些感慨，他盯着李峻山说道：“尼古拉斯大人，我不怀疑神明的存在，但我根本不相信一个人可以在不到三十岁的时候拥有可以享用信仰之力的能力，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你且清楚地感觉到，任是谁告诉我，我都不会相信。”
“哗……”
木恩此言一出场一片哗然，唯独除了早有些明白的火凤凰和芭芭拉除外，其他人尽皆一脸不能置信地看向了李峻山，他们的目光充满了惊骇——包括那个安静下来格外恬静的冰凰，她吃惊的样子很好看。
“什么信仰之力？”
李峻山心翻起了惊涛骇浪，他却还是一脸迷惑不解地嘴硬道：“我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
“明人就不说暗话了。”
木恩微微一笑，说道：“哪怕你的灵魂力量的信仰之力和解救了我的神秘力量有些不同，但结合大人的异神教推测一下，我相信你能够从众多信徒那里得到强大的信仰之力。”
“你这个无疑是信仰之力，而解救我的那种力量更精纯更强大一些，我更相信那是神力。”
木恩仿佛怕震撼不够似的又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让人很羡慕，尼古拉斯大人，你无疑是神的宠儿，我坚信这一点。而我却不清楚是哪个神明对我施以援手，或许他只是一时兴起想在自己的天地棋盘多摆上一个棋子吧……”
木恩的声音有了一些悲哀和无力，无能为力且无法抗拒的无力。
“你是怎么感觉出来那种力量的……”
李峻山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
“那种神秘的且被我称之为神力的力量我已经感觉了一千多年了，而且那是我每一天每时每刻唯一能感觉到的事物，第一眼看到你我就感觉出来了。”
木恩平静地说道：“尼古拉斯，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样一个人，为什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拥有连光明教皇和魔神教教皇都不曾拥有的信仰之力，你是个传奇也是个奇迹，如果你想去做什么，我相信达成愿望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你脾性暴戾，凶残无情，杀性成狂，你反复无常，这些都是我回来后听到的有关你的传言，不过在见到你之后，我相信你不是那样一个人。”
木恩说到这里温柔地看了一眼身边的芭芭拉，他说道：“我相信能让芭芭拉一心追随的男人，绝对不会是那样一个人。”
芭芭拉的脸刷地一下红了，李峻山好像是没听明白还是没往那方面想，他这时满脑子都是一团浆糊了。
“冥冥的一切，难道都只是神明的游戏，无论两个教皇或者木恩，包括我自己，在那些神明眼都只是路人甲乙，或者只是一颗颗棋子？”
李峻山心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时间什么味道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