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伪军狙击手
第四十七章伪军狙击手
枪声过后,黑暗中传来一声惨叫,随之而起的就是战士们的一片喝彩声
“团长,打中了”
“真是神了打中举着望远镜的那个,说不定是个大官呢”
几名战士在夜视仪中很清晰的看着目标倒下,个个迫不及待的向我汇报战果,其它战士则半信半疑的问着他们:“真的?真的打中了?这样也能打中?”
“那还有假”刘杨兴扬扬手中的夜视仪大声回答道:“五百米,一枪就打中中间的那个,我亲眼看着那家伙倒下的”
“哗……”战士们情不自禁地出一片赞叹声,甚至还有不少人在这战场上竖起了拇指头鼓起了掌,嘴里直叫,“团长好样的”
这要是在平时,五百米的距离能够命中目标不算什么,我相信七连的战士至少有一大半人能够做到这一点,但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能做得到,那就不是件易事了。
林雪也偏着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她那秀丽的脸上写满了自豪,不禁让我心里有点漂漂然起来。
男人有时就是这样,别人的夸奖可以不在乎、也可以不当一回事。但对于心爱的女人,只要她一个钦佩的眼神一个自豪脸色,就可以给男人莫大的鼓舞。我也是个男人,自然也不会例外
“伪军兄弟们”李国强扯开了嗓门冲着伪军方向吼道:“咱们志愿军可是有千里眼顺风耳,小心你们的小命哪”
哄的一声,战士们就冲着黑暗中的伪军放声大笑起来。反观伪军,却半点声音也没有,似乎全军都处在一种压仰的状态。
这就是一种心理战,刚我打中的不只是一名伪军军官,而是伪军整支部队的信心和士气。
但是我也知道,伪军不可能会就这样放弃对我们的进攻的,不只是因为他们兵力比我们多得多,他们不甘心就这样撤退。因为这928高地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整个高地面积虽说只有29平方公里,但却是伪军防线上的一个重要据点。与邻近的973和8837三个高地互相支援,俯瞰着周围数十里地。
一旦这个高地落在我军手里,无疑就会被我军打开缺口,不但严重威胁着邻近973和8837高地的安全,还给了我军居高临下火力控制928高地以南伪军几里范围的高地的危险。
而现在正是我军刚刚攻下山顶阵地立足未稳的时候,只要伪军指挥官不笨,都乘此时机一举把这个战略要地重控制在自己手里。
夜很冷,也很静除了凛烈的北风不断的在我们耳边呼啸外,什么声音也有。
973高地方向的枪炮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下来,我想,这大慨是因为我们的当面之敌已经把情况报告了伪军指挥部,伪军指挥部这明白我们玩的是声东击西的这一招,于是就停止了对973高地方向的炮火支援。
这就是打夜仗的好处,往往我们只需要派出一、两个连队,分散开来朝敌人阵地打上一顿机枪,于是伪军的炮火支援就成片成片的过来了。
当然,伪军也像他们的美国主一样,啥都缺也不缺弹药,所以这样做似乎也没什么意义。但这一回却不同了,因为我们能够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拿下928高地,973高地的枪声和爆炸声还是起到很好的掩护作用的。
我想,这会儿伪军指挥官正为这事大雷霆了吧
我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再坚持一个多小时,我们就可以等到援军的到来。可我们现在要面对的敌人却是一个团,我们能坚持一个多小时吗?
虽说在上甘岭的时候,我也不是没有碰到用一个连抵抗敌人一个团的情况,但那时至少还有坑道,还有所依托。可是现在却只有一些简单的战壕和面向北方的碉堡。虽说也有坑道,但那些坑道都极其粗糙而且还是在正斜面上的坑道的位置和坚固程度,就决定了它们抵挡不住伪军的炮轰……
“呜……”我正想着,天空中突然传来了一片炮弹的呼啸声。
“掩蔽”我朝着对讲机大喊一声,顺着交通壕迅往反斜面方向跑了一阵,就钻进了徐永维和张明学两人为我准备好的防炮洞中。
战士们听到我的命令后,也不敢怠慢,排成整齐的队形顺着交通壕往回跑了一段距离,再接二连三的进入防炮洞。
不在山顶阵地隐蔽是有道理的,长期的战斗经验告诉我们,山顶阵地总是敌人轰炸的主要目标。一是因为山顶阵地总是敌我双方争夺的焦点,另一个则是因为炮弹高也只能打到山顶阵地,再高就会垮过高地打到山脚下去了。
所以敌人每次轰炸,山顶阵地总是承受着多的炮弹,每次轰炸结束,山顶阵地总是会变成一片焦土,如果我们就在山顶阵地上隐蔽的话,其结局要么是被炸死、要么就是被活埋
听着炮声,我可以感觉到这一回伪军的轰炸很有规律。928高地山顶上一共有六个小山包,我们从左到右把它们编为一到六号阵地,伪军的炮火就在这六个阵地间反复来回,十几分钟后就由山顶阵地往后延伸。
很显然,在长期与志愿军作战后,伪军也清楚了我们的习惯,知道我们不会躲在山顶阵地上随他们炸。他们在山顶阵地上投入的炮弹,为的是炸毁我们的工事,而延伸的炮弹则是为了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杀伤躲藏在反斜面的我们。
但还是与往常一样,炮弹的射击曲线决定了它们对我们无可奈何,除了一部份弹道比较弯曲的榴弹炮和迫击炮炮弹能够打在反斜面上外,其余的大口径火炮只能望山兴叹
十几分钟后,延伸的炮火也停了下来。我钻出坑道,一手提枪另一手拍打着帽上的尘土,正要带着战士们朝山顶阵地上运动,正斜面上传来了伪军声嘶力竭的叫喊声和成片成片的枪声却先一步闯进了我的耳朵。
不对啊
听着伪军的喊杀声我不由愣了一下,大声喊着“杀”朝敌人阵地冲锋的,一向都是志愿军的专利,怎么今天伪军也学起我们来了?何况这时山顶阵地上都没几个人,伪军那么来不及的打枪做什么?
“观察哨什么情况?”我朝着对讲机问了声。
这是志愿军部队的作战习惯。志愿军在大部队撤下来躲避炮弹时,总是会在山顶阵地上留几个观察哨,或是在敌人炮击结束的时候第一时间跑上山顶阵地侦察情况。这样可以有效的避免敌人趁着炮火偷袭。
“报告”观察哨回答道:“敌人上来了,不过只听见枪声喊声却看不到人。看弹射的火光,离得还远呢”
一听这话我就明白了,当机立断的对着战士们下令道:“敌人在耍诈,不要上阵地,迅隐蔽”
正提着枪往阵地上赶的战士们一听,赶忙收住脚步重钻回防炮洞里。
果然,战士们前脚刚钻进掩体,伪军的炮弹马上就过来了,“轰轰……”的在我们头顶上响成了一片,只炸得防炮洞上的泥土劈里啪啦的向下掉。
我甩了甩帽上土石,不由暗笑了一声:这招分明是咱们志愿军炮兵常用的招数,没想到现在也让伪军给学去用在我们身上了……
伪军这么不厌其烦的折腾了几次,或许觉得差不多了,这不声不响的朝山顶阵地起了进攻。孰不知我们在山顶阵地上安排的观察哨,完全可以把他们的动静看得一清二楚。
带着战士们抢上了阵地往下一看,就看见像羊群一样的伪军士兵往山上涌,远处还有几名敌人正用火焰**器朝沿路的每一个坑道口喷出蛇蕊般的火焰。很显然,他们是在担心那些坑道里潜伏着志愿军战士,会在他们进攻时突然冲出来偷袭。
我得承认,这的确是一个好方法。在坑道里潜伏着几名战士,不需要多,只要十几个就可以,也能像渗透战术一样打得伪军人心惶惶、军心不稳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我早就因为那些坑道无法抵挡炮火的轰炸而放弃了那些坑道。
事实证明我的做法也是对的,因为只这一轮炮轰过后,那十几个坑道就还不到一半是完好的了这可以从坑道口上冒出的火焰可以看得出来。
“打”当伪军距离我军阵地还有五、六十米的时候,我一声令下就率先朝伪军打出了一排弹。
五、六十米的距离刚刚好,太近则会进入伪军投弹的距离,很容易让伪军突袭成功,毕竟伪军人数要比我们多得多,所以我也不敢轻敌太远,在这能见度这么差的夜色里,不管战士们枪法多好,看不见目标都是白搭
枪声很就响成了一片,一排排的弹带着刺眼的亮光,划着一条长长细线射向敌人,在手榴弹的迫击炮炮弹爆炸时产生的亮光中,一个个敌人中弹惨叫着倒在血泊之中。照明弹在天空中狂舞互相之间打来打去,使整个战场都亮堂堂的一片。
这时我现正进攻我们的敌人的气势,从阵地前沿到照明弹亮光所能及的范围之内,黑压压的一片,到处都是站着的、趴着的、跪着的敌人。有的弯着腰往上冲,有的趴在地上不停地朝我们射击,有的则在战士们的弹下拼尽后一丝力气挣扎……他们刺刀上反射出来的光线,就像是鱼鳞一样时隐时显,偶尔一炮弹下去,就可以看见十几名敌人呈辐射状被抛开,焦土上立时就多了一滩让人刺目惊心的鲜血。
枪声、炮声、惨叫声,再加上鲜血、器官和各种武器,所有的这一切交织在一起,就成了一张恐怖的画卷。这个画卷没有其它意义,描绘的就只有赤1u裸的死亡。
面前这些伪军的表现让我有些不解。我不知道伪五师这支部队的历史,但我却知道,他们肯定不会是一支兵。因为在这样的恐怖面前,他们依旧成群成群的朝我们阵地进攻,就好像被催眠了似的,一点都不在乎身旁战友的生死,而且冲锋的度还越来越,火力越来越猛……
战场很就进入白热化阶段,伪军从四周向潮水般的朝我们涌来,在压缩着我们的生存空间,而志愿军战士则不停地用手中的武器将他们打退,将他们打倒
“砰砰砰……”我接连扣动扳机,一口气将步枪里的八弹全部射了出去。虽说打倒了几名对手,但那些弹却像是投进了大海里的几颗小石一样,激起了几步浪花后就不见一点踪影。
在装上另一个弹夹时我不由皱了皱眉头,面前这些伪军的攻势过于疯狂了。看他们这副进攻的样,似乎完全就不顾伤亡。
从某方面说,对于这样的人海战术,拥有许多神枪手的我们似乎跟一支普通的部队没有什么区别,因为这时要击毙面前的敌人已经完全不需要瞄准了,现在比的就是谁的动作
相反,如果伪军还像以往那样有秩序的冲锋的话,还有可能一个个被战士们精准的枪法吓住,可是现在……
“砰”的一声,我右上方的一名志愿军战士脑袋一歪,一声不吭的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见此我心中不由一凉,做为一名狙击手的我对于这种状况自然不会陌生,这是一枪爆头
敌人中藏有狙击手,我很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从那名战士隐藏的位置来看,他露出战壕的面积几乎只有眼睛以上的部位,但就算是这样,敌人狙击手还是有办法命中目标,而且还是在这能见度不高的夜晚。这就足以说明对方也是一名高手了。
不过这也不一定,在这弹、炮弹横飞的战场上,谁被击中、哪个部位被击中都是不一定的事,甚至还有可能是弹碰巧打在石头上反弹过来伤人的但是当我看见替补上来的另一名战士也同样被人击中头部而牺牲时,就知道绝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了。
流弹伤人的确有可能,但流弹不可能两次打中相同位置战士身上的相同部位。如果硬要说有的话,这种慨率也非常小。
所谓大隐隐于市,在伪军起集团冲锋的时候,在其中隐藏上一、两名狙击手,还真是一种很好的狙击手法,同时也可以给予进攻的部队相当程度的帮助。
而我,想要把他找出来就十分困难了伪军部队也不愧是美国佬训练出来的,现在也有狙击手了
一定要把他找出来
我咬了咬牙,心知如果不把这家伙找出来的话,他很有可能会一个接着一个的将守在前沿的志愿军战士击毙。我们的人数本来就不多,禁不起对手这样玩
“砰砰砰……”
这时的我,脑海里虽是在思考着怎么对付伪军狙击手,但手上却一刻也没有停,就像是条件反射似的,不断地朝着斜面上往上冲的敌人射出弹,等枪膛里的弹打空后又十分自然的取出一个弹匣接着射
甚至趁着换弹匣的间歇,我还将视线飞的扫过面前的伪军,特别是倒在地上的那些尸体。因为我知道,那些尸体很有可能会被伪军狙击手利用,甚至有些“尸体”本身就是伪军狙击手装的。
但很遗憾的是,来回观察了两次都没有现任何的蛛丝马迹。
接着我很就现自己错了,我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伪军狙击手不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
道理很简单,我是身旁所有战士打枪打得同时也是准的一个。当然,这仅限于手里拿着步枪的战士,我还不敢把自己的步枪跟机枪比。
我想,如果伪军狙击手能看到我的话,他第一个要解决的目标肯定会是我狙击手大的敌人就是狙击手,所以他们第一目标毫无疑问会是敌人的狙击手。
我已做得够显眼了,现在为什么还能活在这个世上了?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在他的位置上看不见我。既然他看不见我,我当然也看不见他,这让我明白了之前的搜寻都是在冒着生命危险做无用功
想到这里我当即抓起步枪,朝着敌人一口气打空了枪膛里的所有弹,然后一个抽身在身后准备替补的战士身上一拍,那名战士就很有默契地举起了手中的冲锋枪补上了我的缺口。
退到了二线,观察了一下被一枪爆头的那几名战士所在的位置,我就在对讲机中问了声:“冷枪部队三号阵地正面有伪军狙击手出没,有没有现?”
好久也没听见有人回答,我不由皱了皱眉头。每个阵地每个方向都会有分配到几名冷枪部队的神枪手,三号阵地也不例外,但现在我的呼叫却完全没有反应难道……
“报告”不久就听到王合的咬牙切齿的声音:“负责三号阵地的两名神枪手已经牺牲了,是敌人狙击手干的”
“什么?”虽说早就猜到这个结果了,但这时真正听到还是不由吃了一惊。
这个伪军狙击手要比我想像的还要厉害得多,还好他是在三号阵地正面,否则的话只怕这会儿牺牲的就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