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居正对张凡说出來了这么一番话之后,张凡自然是沒有办法接受的。但是这种事情,可不是说他接不接受就能够解决的问題。有的时候,这种事情当真是让人难以想象到底是怎么回事。而甚至于张凡,因为一些缘故,他对于张居正所说的这番话居然信以为真了。
可是不管如何,如今这些都已经被说出口了,想要收回去,显然是不可能了。甚至于这件事情,如果当真是将來会这样的话,恐怕说不说也都是一个模样了。只不过如今,张居正既然跟张凡说了这件事情,那么张凡如今可就不能当成是沒有听过的了。而且,这件事情对于张凡來说,可并不是什么小事,意味也是非常重要的。
当然,这种事情,张凡虽然说知道了,而且他也是沒有办法弃之不顾的。但是即便是如此,这件事情张凡不管再怎么担心,他却是不能说出口,只能放在心里面。对,张凡只能自己一个人那么去想,并且被这件事情这么折磨着。他根本就沒有办法对任何人说,也不会有人來开导他什么。这可是让张凡感到非常难受的了。
不过,张居正却是另外一幅模样了。似乎,在他说出來了这件事情之后,反倒是变的轻松起來了。虽然说张居正说了这么一件事情之后,他本人反倒是沒有张凡的这种担心,而是变的轻松了起來了。或许是因为他的心中原本就一直是在因为这件事情而担心着,所以他是一直都沒有办法放得开。现在,他将自己的这个心事说出來了之后,反而是变的轻松起來了。
或许就是因为,张居正将一直都埋在他心里面的这份心事给说出來了,因此他的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來了。更加明显的,如今张居正每天早上上朝的时候都能够明显地看出來,他的心情当真是好了很多,也轻松了不少。而且,也是因为他的心情变好了,整个人看起來都好了很多。
对于朝中的其他人來说,他们虽然是能够看得出來张居正的这种变化的,但是他们却并不知道张居正会有这种变化的原因。反倒是张凡,他的确是知道张居正为什么会有这种变化的。但是即便是张凡看到张居正如今的情形不错,但是他的心中却是怎么都高兴不起來的,总觉得张居正靠着这种事情而变得轻松起來,这实在是让张凡沒有办法释怀了。
不过,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的确,张居正如今的情况要比之前好了很多。当然,或许是因为张居正明白自己当真是时日无多了的缘故,所以最近这段时间,张居正待人处事,那是前所未有的平和。虽然说只要是说到关于《考成法》,或者是《一条鞭法》的事情的话,张居正也是依旧不会做出任何的让步。但是在其他方面,张居正当真是前所未有的放松,一点都不会跟他们争吵什么。就算是遇到了什么他不能同意的事情,他也不会如同以前那般强势,反倒是很平静地跟对方说道理。
而事实证明,就算是张居正不靠着手中的权力,仅仅只是跟对方说道理,朝中的那些人也沒有几个是能够说得过他的。
总之,如今的张居正在朝中的情形就是如此了。而他的这种变化,也当真是让朝中的很多人都是瞪大了眼睛,他们当真是沒有想到张居正居然会如此。但是,这也仅仅只是对于不知道的人而言。而对于知道的人,就比方说张凡的话。张居正他越是如此,而张凡看到了这种情况之后,就越是觉得不好受。
虽然这么说实在是有些不应该,但是每次看到张居正如此,张凡就总是会有种“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感觉。或许,如果有其他的人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们倒是会因此而感到高兴也说不定。但是最起码的对于张凡而言,他当真是不希望看到这种事情的。
总而言之,这件事情对于张凡來说,当真是让他感觉很不好。甚至于,张凡都开始考虑,觉得张居正既然已经将这番话给说出來了,而且他看起來,整个人不止是放松了不少,就连精神都比以前要好得多了。甚至于,他的身子骨看起來都是要比以前好了不少。
所有,有的时候张凡总是会觉得,会不会张居正在跟他说了这件事情之后,就因为放松了心情而好转,从而能够多活一些日子呢。
当然了,这个说到底也只不过是张凡的一种希望罢了。但是当真会是这样吗?老实说张凡也是沒有办法肯定。甚至于他的这种想法,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他因为如今很是担心张居正,从而才会产生的这么一种,可以说是带着强迫性的想法而已。而事情到底会是什么模样,老实说张凡当真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沒有的。即便是听过张居正这么说,但是他却是不敢相信。但是他也不能当张居正的话沒有说过。
总之,如今的张凡就是这么一种复杂非常的心理。
说到这里,到是要提到一件事情。在五年前,张居正的父亲去世了。按照官制,张居正应当回家守孝三年,三年之后再复官的。当然,这种事情当真是非常重要的,毕竟那可是三年的时光,对于朝中的那些人來说,三年的时间实在是能够有太多的意外发生了,甚至于就连改朝换代都有可能。因此,若是朝中有那个身居高位的人要回家守孝三年的话,那么等到他再回到朝中的时候,恐怕有很多事情都会改变了。
因此,这三年也当真是非常重要的时间。而对于张居正來说,当时的他正是处于《一条鞭法》实行的最为紧要的关头。虽然说就算是张居正离开了,还有内阁中的其他几人,以及包括张凡和冯宝在内的许多人也会看紧这件事情的。可是这对于张居正來说,只要不是他亲自监督着,他就沒有办法放心。
不过,虽然说官制规定,要回去守孝三年时光。可是这种事情,自然也是有例外的。而这种例外,责备成为“夺情”。所谓“夺情”,就是指朝中的官员在发生了,比方说家中有父亲去世之类的事情,他们不必回家守孝三年,有的只需要回去处理丧事便可回來继续工作了。而这些人在这三年当中,不必弃官去职,不着公服,素服治事,不预庆贺,祭祀、宴会等由佐贰代理。总而言之,就是不会放着朝中的这么多事情不管,就这么回家去了。
说起來,这在如此一个封建时代,那当真是一种极为不孝的举动。不过若是当真计较起來,“天地君亲师”,这君还要排在亲的前面。而首先将国家之事放在身前,那也是很正常的。
但是这种事情,可不是这么简单的。对于本人來说,他自然是知道自己若是离开朝廷三年的话,会发生很多变化,甚至于等到他回來之后,朝中完全变了个样都是有可能的。所以,对于他本人來说,他自然是不想要离开的。
但是同样的,这件事情可不仅仅只是让他本人如此在意的,对朝中的其他官员们來说,这件事情也同样是非常重要的。毕竟张居正正好就在不久前弄起來了这《一条鞭法》的事情,因此朝中的官员在知道张居正父亲去世之后,都是非常高兴。若是张居正离开朝中三年的话,即便是有内阁和张凡等人把持,但是有些事情相比起來张居正也在的情况下,那当真是好办的太多了。
而显然,那个时候的朱翊钧还并不觉得张居正有什么不妥,所以,最终他也是支持了张居正“夺情”之举的。当然,这当中也是有着李太后的默许的。
总之,张居正最终是并沒有回家守孝三年,而只是回到家中匆匆处理完父亲的丧事,便再次回到朝中了。
这件事情,他们并沒有对外说,因此当张居正回家之后,朝中的很多人都是高兴非常的,他们都在庆贺这件事情,并且对于将來都做出了美好的展望。但是这种展望还沒有结束,更加不用提他们是否考虑该怎么办了。结果那天上朝之后,他们却是看到沒有穿朝服的张居正站在朝堂上了。这让这些人全都是惊讶的长大了嘴巴,不知所措了起來。
而在这些人知道了张居正居然“夺情”,不回家守孝,而继续上朝。这种事情对于他们來说,根本就是等同于完全断了他们的后路了。虽然说原來,他们就沒有什么希望了,可是之前的事情,让他们突然有了点希望。但是现在,这种希望又消失了。这种事情他们又怎么可能会甘心呢!
因此,这些人在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他们也是沒有丝毫犹豫,马上就开始了对于张居正的炮轰了。当然了,他们所谓的理由也自然是正经非常的,也非常简单。那就是状告张居正为子不孝这件事情了。
当然了,这件事情说起來也就只有这么四个字这么简单,可是当真是让这些人开口的话,那么自然是乱七八糟的事情全都出來了。不过想想看这也是应当如此。毕竟那个时候,他们可是已经被张居正给比的沒有办法了,而如今好不容易是有了一线希望摆在他们面前,他们又怎么可能会就如此善罢甘休呢!
所以,这些人为了这件事情,可谓是不遗余力了。当然,实际上这也是他们能够挣扎的最后一次机会了。
于是,几乎是朝中,跟这件事情有所牵连的人,都是轮番上來说话。当然,实际上他们所说的道理,也不外乎就是那么几种,甚至于如果概括起來的话,意思也就只有那么一个。那就是张居正如果不回家守孝的话,那就是大不孝的行为。若是一个人连家中之事都沒有办法做好的话,他又有何资格做大明首辅,辅佐皇帝治国呢!
道理,自然是大道理,而且也是让人根本就挑不出來一点毛病的大道理。但是这对于如今的朝廷來说,这些道理根本就沒有用。如今的朝廷,是急需要张居正的,仅仅凭着这么一点,这些人上前來说话,也就完全是无用功了。
当时,这件事情闹得非常厉害,下面的那些人已经是有了逼宫的意思。简而言之就是做出來一副,如果皇帝不让张居正回家守孝的话,他们就以死相逼,势不罢休的模样了。
要知道,当时的朱翊钧,也就不过十五岁的年纪。或许朝中的这种情况,他听张凡说过,也在书本上看到过。但是他自己遇到的,这还是头一遭。而面对这种情况,朱翊钧自然是慌乱了起來,他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可是,要知道那个时候的朝廷,可不是朱翊钧说了算的,而是张居正。面对这种情况,张居正那绝对是当然不让的站出來说话了。而且不只是说话,张居正所说的内容,当真是重的很,一点余地都沒有留下的。
而这一次,虽然张居正很是强势,可是下面的人觉得自己如今总算是找到了一个能够对抗张居正的道理,因此他们自然也是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的。最终,两边是闹僵起來,谁都不让谁。
但是显然,在朝中的事情上面,张居正相比起來他们这些人,那当真是强势的很。而且那个时候,他跟朱翊钧之间的关系很好。
在经过那么两天之后,朱翊钧对于这件事情不仅是有些害怕,也是有些厌烦起來了。所以,他是干脆对外说自己身子不好,几天不來上朝了。而他更是下了道圣旨,将朝中的大小事务该如何决定的权力,全都交给了张居正了。
虽然说张居正本來就是顾命大臣,根本就不用朱翊钧下这道圣旨,朝中的事情他就能够决定。但是这道圣旨一下,所代表的事情可就完全不一样了。毕竟有些事情,还是只有皇帝能够做决定,而即便是顾命大臣也都不行的。就比方说,廷杖。
沒错,就是廷杖,就是那个夺取了不知道多少朝中大大小小的官位之人性命的廷杖了。这廷杖之事,当真是让朝中的那些官员们闻风丧胆的。而这件事情,说起來也只有皇帝才有这个决定。但是如今,朱翊钧将这份权力交给了张居正了。
这可当真就让下面的人有些害怕了。但是,这些人还并沒有害怕到连站出來说话都不敢。毕竟张居正在此之前,虽然在有些事情上面的表现,的确是要强势许多,但是还沒有专权到之后的那种地步。在这个时候,这些人还觉得张居正是不会,也不敢对他们动用如此大刑的。
而结果,这些人全都想错了,张居正当真是敢这么干,也有理由这么干。并不只是因为他如今有了皇帝的圣旨,完全有权力做这件事情。更何况,下面那些会站出來说这件事情的人当中,还有不少是跟张居正之间的关系非常不好,甚至于在张居正所颁布的两条新法之时,都是多加阻挠的人。
而这些人,平日里张居正虽然也是想要找个机会将他们弄下去,但是显然,张居正也是沒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不过这一次可是完全不一样了。如今张居正不仅仅是有了这样的权力,甚至于这些人也是给了张居正能够惩罚他们的权力。
如此情况,这完全就是这些人作死,伸着脖子放在砧板上了。这么一來,张居正是完全沒有理由再忍下去了。
而结果就是,廷杖,张居正也当真是敢用的。
廷杖本是责罚之行,并非致命的刑罚。但是显然,这一条在大明并不适用。到底受刑的官员能不能活,还得要看司礼监太监的意思。而司礼监的太监如何來判断这件事情,还是要看皇帝对于这人是什么看法了。不,实际上就连皇帝的看法都不用。既然皇帝已经下令了,那就执行便是。若是到时候当真是把人打死了,最多也就是一句他沒挺过去便是了。除非皇帝在之前已经下令了,留他一命。
而如今,这廷杖之事可是张居正來发号施令的。同时,监督廷杖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冯宝。虽然说这个时候的冯宝也已经是改变了过來,但是有些事情,冯宝却也并不会那么小心翼翼。更何况,这件事情说到底了也是张居正的意思。相比起來得罪朝中的这些人,冯宝是更加不希望在这个时候得罪了张居正的。
因此,行刑的时候,这个脚尖向里,都快让冯宝成了个内八字了。
而当时,因为“挺”不过廷杖而被杖毙的官员,多有十余人。这件事情,当真是让朝中的这些人害怕了。而张居正也是因为这件事情,之后这才是专权起來的。
当然,如今这些都是老黄历了。只不过如今,张居正偶然间回想起來这件事情,总觉得这是他自己罪有应得也说不定。虽然说在跟张凡说了那么一番话之后,张居正的心情当真是好了不少,而且不管是身体还是气色都变得不错了。但是张居正始终是觉得,自己时日无多了。
而果然的,在这件事情之后沒多久,张居正当真就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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