孵化沒多久的小九尾七彩蜈蚣极度活跃地破土钻入身下的地面,不知去向。
哪怕周桐再能打,面对这两人间不容发的轮番夹攻也会感到疲于应对。他仰仗着千刀刃的优势,利用刀魂将全身上下裹得密不透风,亮晃晃的刀光隔开了白辞凮与侯战宇的视线,使得他们行动上出现了短暂的迟滞。不论是扰乱注意力的白辞凮还是企图偷袭的侯战宇,一瞧见周桐被锋芒万丈的刀魂团团围护住,不得已只好途中变招,避免自己被它们刺成筛子。
最难以咽下这口怒气的是侯战宇,眼看着就要令周桐首尾难顾,怎料到对方竟然还有这一手,这叫他情何以堪?
“两位别急!等着瞧吧!”闻兴阳的三角眼迸射出一道邪光,阴险得能唤起人们内心的恐惧。
仿佛为了验证他所说的一般,与刺猬相仿的刀茧突然间剧烈地颤抖起來,“啊!----啊啊!----好痛!好痛……”一声惨过一声的嚎叫相继传出。
正当闻兴阳的得意快要浮出脸面的时候,却已经來不及在半道上夭折了。原本振荡不断的刀茧诡异地停歇了下來,紧接着,它像陀螺一样高速旋转着,随着速度越來越快,竟然有了离地腾飞的迹象,方才驻停之地仅余留下一摊黏糊糊的汁水碎末。
某种不太良好的预感在侯战宇等三人的内心中飞快滋生,等他们反应过來之际,眼中感觉到的只剩下刺眼的寒光,根本就辨别不出东西南北。
刀茧以居高临下的姿态从上空直直砸了下來,以压倒一切的气势,从他们三人身上缓缓滚碾了过去。
“滚蛋!你压得我快喘不过气了。”白辞凮不顾形象地扭动身体,一脚踹开躺在他大腿上的闻兴阳,好不容易挣扎着站起來,他十分留意自己那只高举在头顶上的左手,因为左手拇指上戴着一枚晶莹剔透的扳指,一片柔和的碧光从它身上源源不断地散发出來,呈半球状罩住他们三人的周身,性命得以保留全凭的就是这枚法器。
侯战宇怒不可遏地叫嚣道:“岂有此理!老子要动真格了!”
“难道你从一开始都沒在动真格?”眼珠子一时之间无法定格的闻兴阳难以置信地惊叫道。
恼羞成怒的侯战宇抬脚踢上闻兴阳的屁股,让他重新趴回到冰凉的地上。“不懂说话就不要乱说!惹火了老子,小心撕烂你这张臭嘴。”话才刚说完,他的双目顿时瞪得有铜铃那么大,“我的娘喂!”
不知何时,白辞凮让灵活自如的刀茧戏耍得捉衣见肘,他手中原本舞弄得十分凌厉的折扇也变得好似垂头丧气,褶皱横布的扇面上染满了尘土,左支右挡,沒几下子就被撂趴在地上,模样相当狼狈不堪,就连大拇指上戴的扳指也分布满了数不清的大小裂纹。
摆平白辞凮,亮晃晃的硕大刀茧直奔侯战宇而來,气势睥睨,浑身刀锋寒光刺眼,滚动起來的动静沙沙作响,爽利无比。
侯战宇收起手中的镂花锦面刀,将其准确无误地插入背后的刀鞘,左手同时一抖,一根凝气坚挺的寒铁锁链像标枪一般滑出掌心,直到刺入刀茧,他才握紧链首加重力道。
他擅使双兵器,分别为一刀二锁,不论哪一样,皆可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他卯足全身的蛮劲硬是顶住了刀茧的强势前进。
不过,有一件事情怕是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的。费了老大的劲儿,侯战宇才感觉到对面的刀茧无法再近一步,刚想缓上一缓,马上就察觉一股难以抵挡的力量从锁链的另一头冲撞了过來,不管是速度之快,还是力度之大,都不是他有余力能够阻止得了的。
躲在刀茧之中的周桐满心窃笑,想不到你爷爷我肚里有货吧?嘿嘿……他卯足了劲,卖力地在内部推滚整个刀茧的运动,使其更进一步压向侯战宇。
有來就有往,侯战宇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硬是勉强扛住了手中的锁链,腾腾热气浮上了他的脸面,化作一层臭汗流出了体外。口中的粗气喘个不停,脸色胀成了一副难看的猪肝色,他那只握住锁链的五根手指头开始泛白,衣袖底下的双臂则是血管贲张,酸疼的感觉早已蹿遍四肢百骸,岌岌可危之意激发出了他的潜能,可是这些完全不够,根本不足以帮助他抵挡住周桐的攻袭。“你……你你有种就……滚出來,别缩在里边当……当王八!”
周桐对于他的谩骂不做言语上的反驳,因为侯战宇在下一刻正为自己的莽撞而悔不当初。只见刀茧的锋芒大放异彩,而后弹跳高至半空当中,毫不留情地狠狠砸向神情慌乱的敌手。
到底不是街边横行的地痞流氓,周桐本以为自己这一下准能让侯战宇立刻俯首称臣,怎知对方竟然像只打不倒的蟑螂,眼下,居然在胜利在望的时候,仍留有余力拔出镂花锦面刀狠劈在刀茧之上,竟是又扛住了些许时间。
懒得费劲再继续消磨,周桐令围裹在四周密不透风的刀魂松懈下來,制造出诱敌深入的虚假信号,他还真就不信已经被逼得狗急跳墙的侯战宇会忍得不上钩。
果不其然,侯战宇真就如同他所估测的那般,早就几乎接近了强弩之末,一发现自个儿的对手在防护上稍有松懈,当即窃喜若狂,只差沒把内心的喜悦表露在整张脸上,暗呼道:老天大助我也!于是,索性豁了出去,放弃了自身的守势,完全采取以伤搏命的打法。
周桐瞧见时机成熟,马上抓住机会借用刀魂的耀眼寒芒不间断地干扰侯战宇的视线,配合一连串有预谋的虚晃招式,折腾到他险些将手中的双兵器脱手落地的时候,却故意让如同疾风暴雨的攻势大幅度减缓下來。
正待侯战宇因久战疲乏,本能地放松心防的那一时刻起,周桐蓦然间使出一记声东击西,用手中灵巧如蛇的千刀刃将敌人的项上人头不费吹灰之力割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