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日月神教,要论弟子的素质和实力,是占了绝对上风,但是无奈高手不足,如今向问天,上官云,鲍大楚投奔任我行,秦伟邦被任我行所杀,桑三娘、王诚战死,曲洋重伤,贾布在黑木崖留守,要说高手比拼,这边除了东方不败和童百熊外,能镇得住场面还真没有几个。
反观浩气盟一方,少林武当诸多高手自不必说,单只是盟中便有浩然队五人,刘正风,天门道人,莫大先生等人,双方的高手数量根本不在一个水平线上。.doulaidu.
东方不败点了点头,朝向白石道:“我拒绝,双方交战,本就是各用其长,岂有舍长用短之理。”
白石面不改色道:“敝盟紫虚盟主料想东方教主可能会拒绝,所以让贫道带来锦盒一个,说让教主一看,教主便会同意了。”
“教主,这,这是。。。。。。”
童百熊小心地接过锦盒,打开一看,顿时面色大变,只听呼的一声,这锦盒已经到了东东方不败手中。
在锦盒中,赫然是一颗人头,须发面貌,一如生时,却不是杨莲亭是谁?
“莲,莲弟,不,这不可能。”
东方不败低着头,看着盒中的人头,眼波一如情人的温柔,他伸出手,轻轻地触摸着,像是想要找出这颗人头是假的的证明。他的嘴唇哆嗦着,声音由低沉变得尖锐起来,到最后的几个字时,就像是无数利针,在整个帐篷中发出尖啸。
他睁大着双眼,泪水沿着面颊不断流下,一双眼睛整个变成了红色,嘴里不断神经质般地念叨着。
“你们竟然敢杀了莲弟,我的莲弟,他们竟然敢杀了你,他们竟然敢杀了你!”他浑身颤抖着,语声中的怨毒和憎恨,却让所有听到的人不寒而栗。
“报仇,对,我要报仇,他们要死,他们都要死,我要杀了他们,我要杀光他们,浩气盟,少林,武当,五岳剑派,所有人,所有人!”他歇斯底里地咆哮着,将锦盒轻轻地放在桌案上。
然后,他又以对情人般的语调道:“你不要离我而去,你在这看着,看我为你报仇,好么?”
“东方老弟,你。”
东方不败慢慢抬起了头,鲜血从他被咬破了的嘴角流淌下来,他的眼眸通红如血,目光却是寒冷如冰,再没有一丝身为人的感情。
他伸出手,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上,整个人似乎突然闪动了一下。
白石倒了下去,喉间一个血洞,喷出如泉般的鲜血,他甚至没有能够感觉到,死亡的突然降临。
“轰”
厚牛皮的帐门一下子化为齑粉飞散,东方不败如风驰电掣一般,向着对方的营地直接冲了过去。
童百熊这才从惊偟中醒了过来,连忙叫道,所有日月神教弟子,给我冲啊!”
金乌西坠,泰山掌门天门道人正指挥着五岳剑派的一众弟子,开始打扫战场。这些天下来,双方的纠缠虽然日趋白热化,但一直维持着一种默契,日出则战,日落则歇。
每一天,如车轮般战了一天后,还活着的弟子们相互扶持着,或者抬着牺牲在这场正邪之战中的师兄弟们,脸上带着疲惫与麻木的神情,往自己的营地走去。
离那个约定的日子还有三天,或者是只有三天,这“只”与“还”两个字,生动地说明了这些曾经叫嚷着“正邪不两立”的武林豪杰们此时颇有些矛盾的心态。
没错,正邪不两立是硬道理,但好死不如赖活着,如果说第一天还有着热血与冲动,那么到了这一天,即使是天门道长这样的对魔教恨之入骨的人,在心理上都已经疲惫了。
在五岳剑派的六位掌门中,他是唯一一个站在浩气盟一边一路走过来的,也是对浩气盟与少林武当的信心最足的。他的态度毫不意外地得到了浩气盟众人的赞许,天玑很是指点了他一番,并成功地“启发”他摸索除了泰山派那些曾经失传多年的剑法。而他和刘正风也成了五岳剑派中反抗魔教最积极的人。
今天他感觉到了几分异样,浩气盟立盟以后,五岳剑派中每一派都在此处留下了一些弟子,即使是和浩气盟面和心不合的华山和嵩山三派。但是今天,举目四望,华山和嵩山的那些个原本就是出工不出力的弟子,似乎连应付都免了,干脆一个个玩起了消失。剩下的都是泰山,衡山和恒山的部分弟子。
他转过头,看了看对面的魔教营地,听说东方不败已经亲自来了,但刚刚结束的战斗中,却没有看到这个他恨了一辈子的人。
然后他一下子怔住了,只见对方中央大帐的帐门,一下子炸了开来,从门中猛地冲出了一个穿得花里胡哨的人来,竟然一个人朝着他们这边冲了过来。
“那个人是谁,他想要做什么?”天门道人心中嘀咕着,好奇地望着,于是他发觉了不对,那个人的速度太快了,以天门道人的眼力,居然看不清那个人,在他的视野里,那个人就像是一阵风,但连风都不能形容那种妖异的速度。在他的眼中,那个人每一刹那,都在原地留下了一个影子,而当他向前冲出的时候,影子并没有消失,而是逐渐连成了一片。
空气中忽然传来了无比犀利的破空之声,就像是暗器高手发出的灌注了内力的暗器的裂空之声,但是这种声音更响,更锐利。就像是一群胡蜂高速振动翅膀的声音。
“天下居然有如此轻功。”天门道人忽然觉得有点冷,就像是一个普通人被剥光了衣服后丢到雪地里的感觉,全身的毛孔收缩,寒毛一下子竖了起来。
“敌,敌袭!泰山弟子,准备迎敌。”
天门道人身经百战,他猛地反应过来,这种寒意是什么,这是杀气,浓烈得几乎凝成实质的杀意,他忽然运足丹田之气,全力叫起来,苍老的声音像是夜枭的嘶鸣,响彻当场。
弟子们一个个放下手中的尸体,转过身,拔出剑,后面的大营中,也响起了一阵阵喧嚣的人声。但是天门惊骇欲绝地发现,所有人,所有的声音,都似乎变得慢了下来。
只是这瞬息的功夫,那个看不清形貌的人已经追上了回营的人群,他的一只手平平地举了起来,天门看到那个人的手中,反手握着一柄一尺来长的短剑,在夕阳的映照下,闪烁着淡金色的光。
他的动作像是一只豹子,但豹子的速度和他相比,却好像是乌龟一样。他从最后面的一名泰山派弟子身旁掠过,带起的风吹得那弟子的道袍猎猎作响。
被风吹动的不仅仅是弟子的道袍,还有弟子的身体,像是被镰刀挥过的稻穗,轻飘飘的倒下,殷红的血从颈部喷出,像是风中凌乱的落英。
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那个人甚至根本都没有挥动手中的短剑,仅仅只是按照他下一目标的身高,略微调整一下手中短剑的高度,然后便从他的猎物身边掠过,带走他的生命,只留下一张惊恐骇然的脸,扭曲的表情,和飞溅的血花。
泰山弟子格挡时,他已从身边掠过,泰山弟子闪避时,他已从身边掠过,泰山弟子求援时,他已经从身边掠过。那条七彩缤纷的影子,那把平平抬起的短剑,那飞舞的血花,那金色的残阳,那生命的流逝,构成了一幕残酷而凄艳的画卷,杀戮的画卷。
“你是何方妖孽?”
天门道人举目四顾,只是片刻功夫,一众弟子已然尸横遍野,仅有余他一人,他忽然嗔目大喝,睚眦俱裂。
“哈哈,哈哈哈哈。”那人影忽然凄声笑了起来:“死了,都死了,你为什么还不死?”
“你究竟是谁?”
那人忽然哭了,长叹道:“今日见花落,明日见花开。花开能向日,花落委苍苔。
自不同凡卉,看时几日回。”
他向前迈了一步,明明离天门道人有数丈之遥,却不知怎地已经到了他触手可及之处。
他口中低吟着,手中的短剑已然指向了天门道人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