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江商行、晋和商行这几家商号声势赫赫,未必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和王通的关系,但王通对这几家的照顾,大家也看在眼中。
这几家商号组圞织了商队出寨,还有鞑虏骑兵接应,说白了,这等于是总督大同的钦差大人和鞑虏那边联合照应,草原上的马贼再怎么胆大妄为,难道还能抢了不成。
但大同右卫守卫在杀虎口那边的官兵,看到商队狼狈的进入关口,各个都是睁大了眼睛,马贼还真是胆大包天,居然这都敢抢。
消息很快就是传遍了各处,大队鞑方骑兵护送到了归化城,交卸了货物,到这里都是无事的,回程在归化城这边采买了大量的特产,但这回程鞑虏就没有必要护送了,但半路上商队还是遇到了马贼。
马贼仅仅是洗掠了货物和金银,却没有伤及人命,看这个作风倒像是最早作案的那批马贼。
尽管人命没有伤及,大同镇这边好像是被人抽圞了个耳光,实在是丢人之极,马贼真是一点颜面也不给大家留啊!
杀虎口距离大同右卫的距离不远,很快大家就知道了上峰的反应,总督大同的钦差王通王大人震怒。
这时已经是腊月二十三,大同镇里外已经能听到鞭炮声了,不过稍微对兵事了解些的人都感觉不到什么喜庆的气氛,反倒感觉充满了肃杀之意。
在归化城几百里外的东边,冲天而起的烟柱自然很容易被人发现,而且很多人也记得,在那个方向上派出了剿灭马贼的骑兵。
等第二队人马赶到那里的时候,只看到了头颅堆成的京观,现场烧的一片狼藉,焦臭的让人无法呼吸,禽鸟和野兽正在撕扯着尸体的残骸。
一名千夫长在鞑虏的层级中也是能上台面的人物,他的相貌自然有人认得,认识这一个,其余的人自然被认了出来。
每个人都在愤怒的大吼大叫,拿出兵刃来对着空中乱砍,想要从雪地和草地上的踪迹追踪却不太容易,因为大火和烟尘将大多数的痕迹掩盖了。…………
“罗参将,你部下为呈一时之欲,逼得民女上吊自尽,这个事情是真的吧?”
在王通的军帐之中,丝毫看不到节日的气氛,坐在椅子上的王通,冷然询问下首的一名参将,在他面前的地面上,一个千总打扮的汉子头圞破圞血圞流的跪在那里,浑身上下都被捆了个结实。各军各将都在那里肃立,看着跪在那里的汉子,眼神中都有些不屑。
那位罗参将相貌威猛,身材魁梧,可此时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在那里抱拳说道:
“大人,余千总一时糊涂混帐,末将愿意补偿那女方家中的银钱,请大人饶了这混帐……”
“既然确有此事,拉下去行军法吧!”
王通根本没有给这参将多说话的机会,两名亲卫听到王通的命令,大步向前,直接把人向外拖了出去。
那千总拼命的挣扎,可浑身被捆的结实,又怎么动弹的了,在出营帐之前,王通冷声又是说道:
“砍了脑第后,用长矛挑着,各营各军宣示一番,看看触犯军法的下场!”
亲卫们轰然答应,千总张嘴要喊,却被人塞了块毛巾进去,直接拖了出去,王通看着那罗参将,开口说道:
“罗玉城,本官说过此时等同战时,不得擅自出营,你这边一个战兵的千总,居然能去市镇之中,喝多了酒冲入民家,你怎么当的这个参将!?”
王通的声音猛地严厉,那罗参将双圞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说道:
“末将知道错了,末将知道错了,请大人饶命,请大人饶命。
边兵和鞑虏交战时懦弱不前,但蹂圞躏地方却有如虎狼,也是王通的虎威军和蓟镇来的兵马圞军纪森严,让当地的百圞姓们感觉不那么害怕,也就有些松懈,可本地的军兵依旧是混帐异常,尽管王通有军令约束,可依旧是管不住。
这个余千总喝多了酒,冲进民家糟蹋了别人姑娘,那女人不堪羞辱自尽,平日里这等事都是被含糊过去的。
要是苦主闹的狠了,甚至会连苦主一块宰了,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不过现在却有王通驻扎在此处,那姑娘的爹偷跑到了王通的大营前告了一线
王通身边的护卫,从天津卫那边过来的禁军,平日里被军纪勒束的严,自然见不惯这个,告圞状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王通的耳中。
禽圞兽之行自然应该严圞惩,让王通真正愤怒的是明明自己宣布战时,千总这样的军将居然还能跑出营地去喝酒发疯。
违圞犯军法,那自然要严圞惩,但这时事情又走出了岔子,过去抓人的军法队,居然被大同右卫的一干人拒之门外。
那千总手下也有千把兵马,一个个忠心耿耿的模样,还叫嚣着说什么“如果派兵来拿,大不了火并了,大家去草原上投鞑圞子!”
一今年轻人来这边做钦差,统领数万大军,每日间管的大家这么严,众人都是不忿气的很,都想着给王通一个好看,让他知道行军打仗到底是依靠你们那些少爷兵,还是要靠本地的边兵。
王通的应对很简单,派出了李虎头率领的第一团,带着四门大炮去了那千总所在的军营,这伙兵痞的嚣张气焰在见到第一团的整齐队列后就没了。
胡圞作圞非圞为归胡圞作圞非圞为,好歹是训练过的军兵,能看出来什么是强兵,什么是软蛋,何况马匹拖行的那四门大炮,实在是让人胆寒无比。
原本还在营门处放置了拒马鹿角,一干人在后面狐假虎威,看着大炮过来,总归觉得是个威慑,不敢这么开炮轰打自己人,还躲在后面叫骂。
李虎头眼里插不进沙子,直接命令火铳兵射圞了一轮,几十具尸体摆在地上,再看看漠然的一干虎威军兵,这边的兵痞们知道自己再闹,那边会毫不留情的再杀,立刻是一哄而散。
等那千总被抓了之后,这参将才匆匆忙忙的赶来,从前不管闹成什么样子,这参将都不出面的。
知道了虎威军的厉害之后,这才不敢躲在边上看笑话了,进了虎威军的军营,看到了一路上的森严整备,气势越来越低,到了军帐之中,已经是战战兢兢,不敢大声出气。
同镇副将马栋恨恨的看着这参将,他从前在天成卫那边,做了副将之后,下面的一干军将多有不服的,自行其事,他也无可奈何,这一次等于是在王通面前又丢圞了他的脸面,实在是恨极。
“马副楦,这等非常之时,罗玉城纵容下属妄为,你看该怎么处置?”
在军帐之中已经能隐约听到外面的宣示喊话,王通突然开口问马栋说道,马栋一愣,连忙开口回答说道:
“罗玉城也是犯了军法,在这等时刻实在是不智,如此荒唐,怎能担任参将职位,请大人另行选派!”
“撤掉罗玉城分守大同右卫参将之职,自带亲兵家丁来军中立功赎罪,这大同右卫参将的人选,马副将你是大同的本管,就由你和监军徐公公会商决定吧!”
马栋连忙躬身答应了下来,没人去理会面如死灰的罗玉城,王通这可是卖了好大一个人情给马栋,给了他一个参将空缺安排,这让马栋在大同站稳脚跟可是大有好处。
同镇的边兵边将心中不管如何不忿,看到了这等局面后也只能是认了,钦差大人调来的兵马都是精锐,压圞制大同镇这些土鸡瓦狗实在是容易的很,加上眼下的统管副将马栋都是低头,大家也知道要缩头度日了。…………
腊月二十五的时候,从草原上传来消息,归化城一次出动万骑,在草原各处搜寻马贼,务求消灭这股猖狂的马贼。
原本在草原上活动的鞑虏骑兵还有个分寸节制,不过这一次却不管不顾了,大同边墙各处,处处有警,左近的村镇经常能看到烽烟燃起,本就不浓的节日气氛被这突起的肃杀冲的烟消云散。
这边紧张成这般,钦差王通也是为商行遭劫的事情震怒,而且钦差大人和大同的各位大员议事之后,决定不能任由马贼如此横行,也不能任由鞑虏骑兵这般的猖狂活动,如果不是为了追剿马贼,反而趁势攻打大同,那岂不是大害。
敌人出动万骑,这边也要做出相应的动作,钦差王大人决意率领虎威军和蓟镇援军,并大同镇各路精锐,出塞清剿马贼,威慑鞑虏
听到这个消息的人都是错愕,威慑鞑虏,别被鞑虏威慑就是好的,如今各路兵马云集,规规矩矩的躲在边墙后面难道不好,出去干什么,难道没听过羊入虎口这句话。
那些吃了瘪的人,比如代王府则是已经写了弹圞劾的折子,就等这王通在草原上吃了败仗就上奏,一干老成持重的,则是纷纷写信或者派使者前往规对。
和年轻气盛,少年得志的人一样,王通也听不进别人的意见,一圞意圞孤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