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看关兴及部属离开之后,关羽满怀戒意的看将着我,生怕我会趁其不留神的功夫,发动突袭。实际上我没作此打算,仿佛连一点儿动手的征兆都米有,只是整好以暇,颇带不解的看将着他,似乎关羽也瞅出些苗头,也隐隐预料到我绝对不会在此时此刻动手,紧握“青龙偃月刀”的双手不知不觉松动了几分。
“为什么?”我没头没脑的问出这么句话。关羽什么好像还没有明白过来,脸上兀自呈现着些许迷茫之色。
“什么为什么?”关羽本能地答将道。“为什么不考虑考虑你儿子的建议?”我平复了一下心情,有些波澜不惊的再次问道。关羽看将着我,目光有些躲闪地说道:“刚才我不是说过了么?”关羽声音中透着几什么急切,“我希望他好好的磨练的武艺,不要将时间都浪费在那些歪门……”
不等他说完,我打断道:“不是这个,我想知道真正的原因。”关羽被话被打断,听我这么一说,明显一怔。
关羽想了想,再次回答道:“真正的原因便是我关云长,爱惜羽毛,想让你‘常山赵子龙’的银枪堂堂正正地败在我的‘青龙偃月刀’下,这个答案你可满意?”关云长涨红了脸,仿佛连脸上的青筋也条条暴起,声音不安了许多。我看着关羽的目光依旧平静如水,仿若秋天里的一泓秋水般,清澈见底。
“不满意!”从我口中不快不慢的道出这三个字。显然!我的答案再次让关羽感到一阵小小的吃惊,微微一呆间,似乎走了神儿。
可待关羽回过味来的时候,却是变得更加的暴躁起来。不等他说将出口,我抢先说道:“关云长虽爱毛惜羽毛之人,‘常山赵子龙’又何尝不是?但我相信,若是和手下兄弟的性命比将起来,这点点些许微薄名声,你我都不将放在眼里。”看到我眼里一番坦诚之意,关羽在闪过一丝赞同之色后,转眼即逝。
“不满意又如何?”关羽好像瞬间变得蛮不讲理,不可理瑜起来,“难道我非向你说个一清二楚,明明白白么?你我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尽管关羽看将起来就像一头被人戳中受伤痛处的老虎般,我静静的听着关羽说将下去,等他说完之后,我才不急不缓的道出一句话,“因为我相信不论你我,还是温候吕布,都是同一种人。就借你先前同你儿子说过的一句话:都想在武道之路上走得更宽更远。也许至今为止,温候吕布始终都走将在了前面,你我都只能止于山下,仰头瞻仰。且不论温候生平如何,他武艺所达之境界,也许除了数百年前的西楚霸王,无人能比。
“每个人皆有所寻之道。我记得温候曾同我说过他所寻之戟道:戟荡天下,飞将乱舞,只求前路,不问归途。敢问云长你刀心何在?”
闻过了我此言,关羽去全身猛地一震,一张通红的你,片刻间变得卡白。一双眼睛越发的迷茫的起来,口中只是不停的喃喃自语道:“只求前路,不问归途。刀心何在?刀心何在……”仿佛想了半天也思索不出个头绪,只好将目光转将向我,痴痴的问道:“那子龙你的所寻之道又是什么?”
“枪之所至,天下拜服……”我不快不慢的说将道,可自我口中就吐出这八个字。关羽似乎还在等此下文。
可等了半晌,依旧不见任何动静,方才有些小心翼翼地试着问道:“没有了?”我耸耸肩后,颇为无奈地回答道:“没有了。”看到关羽似乎还有问下去的意思,我抢在前面解释道:“我所领悟之‘枪心’本来就残缺不全,也是当初温候把我逼到了极致,才略有所悟,论比温候之境界,我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吕布当真如何可怕?”关羽好像还是不尽信,颇为动容的问道。我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短暂的沉默过后,关羽突然开口问我道:“你是想你拖延时间?”关羽脸上带着些许疑虑。我没有急于辩驳,只是静静地看将着他,淡淡的说道:“我早说过,不论你我,还是温候,都是同一类人,此生必为追求武道最高境界,不惜战死沙场,纵然流尽身体最后一滴血,此生亦是无怨无悔。”
听过我这般话,关羽仿佛感到身受般,居然同意般的点了点头,彼此目光中都透着英雄般的惺惺相惜。
“只可惜……”不知道过了多久,关羽朝着关平离去的方向望了一眼,长长的吸了口气,叹道:“虽彼此相知相惜,奈何楚河汉界,敌我分明……”对于关羽这般感叹之言,我似乎没有怎么话放在心上,微微笑道:“世事无常,纵是敌我分明,未必没有化敌为友的一天,想当初我与温候对战于虎牢关下,彼此何尝不是楚河汉界,泾渭分明,可是等我看透到了那帮所谓为国为民的诸候嘴脸,我……”
“不必说将下去了。”关羽突然脸色一变,大手一挥,阻止我继续说下道:“难道‘常山赵子龙’也要当说客么?”
见我沉默不语。关羽继续说道:“你我彼此相知相惜,就应该明白我关云长乃是什么样的人。你先前不是说过:比起兄弟性命,你我都可以放弃些许微薄名声。”微微顿了顿一顿,“想要我关云长背叛兄弟之情,结拜之义,除非关云长肝脑涂地,血流成河。”闻过关羽这般斩钉截铁之言,我只好继续保持沉默。
不知道沉默过了多久。我突然开口道:“不知道云长可还记得孟德此人?”忽闻我提及曹操,关羽似乎颇感意外。
“此人于董卓挟持百姓及天子百官离京之后,他是唯一敢率孤军追赶之人,倒也不失为一方豪杰。”关羽言道。我似乎也没想到关羽居然能曹操评价如此之高,怔了怔后,说道:“人都会变的,却如你所言,我于‘虎牢关’下的我遇之曹孟德,为国为民,为追回陛下及百官百姓,不惜孤军深入,陷自己于危难之间。若非如此,我赵子龙当初也不会从千军万马之中救下他……”
我长长的叹了口气。
“可是如今随着地盘的不断扩张,他的野心也在跟着不断滋长,现在的曹孟德已经不是原来的曹孟德了。”我脸上现出一丝落寞之意,仿佛还在深深的怀念的以前豪气干去的曹操般。关羽也察觉出我的神态有些,却不明白我为何如此,只是小心问道:“你跟我说什么用意何在?”
我看了关羽一眼,脸上的落寞之意更浓了,好像不知不觉间,我又想到尚身在曹操府上,实已经被曹操软禁起来的郭嘉。
“我说这般话,只是想提醒云长您。”看到我眼中并无一丝恶意,关羽到了嘴边的话又吞回了肚里,“也许有些东西在你心中你把它看得比性命还重,但有的人未必会作此想。或许当初初见之时,彼此都怀着同样的信念和理想。但随着世事变迁,苍海尚何变作桑田,又何况是人心呢?”
关云好像已隐隐明白我说的是什么了,仿佛触动了心底最柔软的东西,连忙打断道:“不必我说将下去,关云长有双眼,是非曲直自然能评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