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 来去匆匆
靳秋缓缓接近,周围已经有不少看热闹,已经参与的修士了,倒是没有注意到并不突兀的靳秋。
争论并不激烈,但却很是坚决,天云弟子似乎有些顾忌,并没有很强硬。而周围看热闹,冷眼旁观的也有不少,总之,靳秋重回天云山之后,现这里已经有了很多不同,仿佛突然之间,就被众修士现新景致一样,而且成了任意往来的地方。
只是听了一会,就大致明白过来,无非是天云门的以往的成年旧事,以及在靳秋凝煞五年间生的摩擦。似乎对方根本没有敬畏天云门一样,据理力争,要天云门给一个说法,以及补偿。
事情不大,比起靳秋刚回山时,接到的那个几灭两族的凝元任务,简直微不足道,但就是这样的事,在天云门失去金丹支柱,失去门派威慑后,就生了,还真是什么人都敢前来闹事了,更让靳秋奇怪的是天云门同门的态度。
似乎是在极力的压制,不想把事情闹大,但又受到压力,欲说服,又说服不了,只能干着急,解决不了任务问题的姿态,让靳秋很是不满。
不管这五年生了什么,但根本之地,山门之前,都保证不了安宁,还让更多的人看笑话,再没有什么比这个更损山门声望了,即便是天云门已没有金丹真人,但那么多心劫修士难道是假的。
血河魔教,其它三派比不了,但就是几大修真家族联合起来,也不会是对手,若是团结一心,积极处理,非是血河魔教再袭,真得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
靳秋也不急着去天云峰炼罡了,毕竟天云门是他的师门,特别是天云真人对他有几次大恩,就算再淡薄,也无法对眼前之事坐视不理,假装看不到。
“天云门清净修行之地,哪里容得你们烦躁,无关人等,还不离去”
靳秋突然升到诸人头顶,冷厉冰寒的喝道,伴随得便是五行阴煞的迷离流转,紫蕴悠长,威势不凡。
大多数沉默旁观之人,一见这等威势,就知道不是好惹,二话不说,马上或飞离,或跳跃而走。其又有部分之人,离开老远后,就不再继续,而是停了下来,想要看看后续。因为他们现当事人,也就是正在理论的这伙修士,根本就不为所动,再就是有所自持几人,也是不作声势,静观其变。
“这就是你们天云门的答复,方才还要我等平心静气,静侯佳音,看来全都是假话。”正是闹事人的一个气愤指责道,显然是被前后的反差,弄得有些着恼。
天云弟子最脸嫩的一个急忙解释道:“你们误会了,山上的师兄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不要……”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边上另一个门人一扯衣袖,他诧异道:“干嘛?”
这人神色激动,又是期待,又是不敢相信,说道:“你不用跟他们废话了,这位是寒秋师兄,他说得话,就能做主。”
“可是霜师兄吩咐过,不要激化矛盾,现在是我们天云门虚弱的时候,要忍辱负重,尽力周旋,才能保住门派利益。”
“别废话了,你是新近弟子,所以不懂,寒秋师兄回来了,我们天云门就有希望了,就是霜师兄人在这里,也无话可说,看着就是。”
这伙闹事之人,既然出现在这里,就说明胆子不小,毕竟天云门多少年的余威,既然能够无视,一点不怕,那就是真个胆大,所以靳秋厉声喝斥,做用几乎没有,而靳秋稍稍展露的五行阴煞,更是因为在场之人没有这份见识,更是抛媚眼给瞎子看,没有效果。
但是靳秋不会深究,既然威慑已过,也算给过机会了。
当下就是十几点紫色晶芒,仿佛细雨透林,几乎是瞬间就攻击到所有非天云门修士身上,位置全部相同,伤势几乎一样。
先是刺痛,灼热,冰寒,腐蚀,酸麻,几乎要昏厥过去,但却只是皮肉伤,根本没有伤到根本,更没有伤在要害,但这不断流转的各种感受,才是真得深刻入骨。
各人脸色苍白,承受强的,脸上汗迹隐隐,承受弱的,甚至有几人已经昏厥过去。但是当他们看到其它人的情况时,惊色更甚,如此恐怖的控制力,再不知好歹,只怕真得就是有眼无珠了。
当下就一哄而散,昏厥的也被带走,那闹事的更是一句话也不说。
靳秋对守在此处的门人说道:“你们各守本分,再有人闹事,乱棍打走。”
而后就直奔天云殿而去,沿路许多门人都激动的喊着‘寒秋师兄’,仿佛一种期望,一种寄托。
而此时,在天云殿的正堂大厅,所有天云门的心劫修士齐聚一堂,正在商议着门派的诸多大事。
自五年前天云门被毁,后续的所有事,都是他们商议着进行,虽然人多,心思也多,但总归是磕磕碰碰的走过来。
但正因为人多,所以许多事都是谁也说服不了谁,譬如在放弃众多的门派据点,集人手,以抵御众多反抗势力,承受多年来积压的反噬。譬如以怎样的态度对待那些打天云门讨说法的修士时。
都没有任何统一意见,也这是必然的弊端。正在他们讨论的时候,6续有修士进来传话。正是一些凝元和杳冥,毕竟心劫们讨论,其它人还是有旁听的资格的,这也没有什么是要隐瞒的,因为执行的人还是他们。
也就是这里,所有心劫都知道了方才生在山门前的事,更知道靳秋的回归,都是惊诧不已,不是说已经给血圣杀死了吗?
最无法相信的,恐怕就是霜未明了,要知道,当初可是他亲口说给那法相宗大长老听的,信誓旦旦,号称亲眼所见,可是现在却是如此颠覆。
所以他听到消息侯,下意识的轻呼道:“不可能”
靳秋踏入此间,看到的,便是惊讶多过欢喜的气氛,也不寒暄,而是直言不讳的说道:“诸位师兄,想必方才山门之前的事也听到了,我只想问一句,为何堂堂天云门会落到这般田地?”
多数心劫师兄面有愧色,同时带着哀色,显然是心知肚明,却似乎没有改善。倒是霜未明冷哼一声道:“寒师弟一回来就只知指责,你可知道我们为了天云门,这些年做了多少事,其艰辛委屈,岂是你能明白,你既然无事,这些年不知又跑到哪里躲藏去了。”
“霜师兄,原来你还没死,这样就好。你说的那些我确实不知,但我知道一点,若是真的委曲求全到这个地步,那我天云门还有存在的必要吗?还不如消亡算了,失了本色,谈何保全?”
“至于我这些年去哪?你也不用问,我也没要告诉你的必要,但振兴山门,绝不会出力比你少。我回来并不是要怎样,更不会久留,只想说,别让山门变质。”
“你寒秋当真是威风凛凛,睿智无双,难道我们不明白,不懂得,但做起来,事情可比你想像的艰难多了。那么多的门派据点,那么多的利害关系,那么多的盘根错节,岂是简单。”
靳秋微眯双眼,断然说道:“那就放弃所有据点,全力固守山门。难道这些人也想学那血河魔教攻上山门不成?”
最后一句说得杀气凛然,霜未明为之一怔,他没想到靳秋会说出这样的话,放弃所有打下的地盘,亏他说得出口。
“这真是无稽,无稽之极”。
甚至许多心劫师兄也十分赞同霜未明,这可是山门几代人打下的基业,岂能说放弃就放弃,更何况还有这么多的门人弟子要供养,这些灵玉哪里来。不能培养好弟子,这门派也就没了前途。
靳秋只是哈哈一笑,说道:“鼠目寸光,真是鼠目寸光啊,现在山门什么最重要,什么颜面地盘,底蕴弟子,都不是,最重要的是出一个金丹真人,只要有金丹压阵,要什么没有?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要冲击金丹吗?”
金丹啊,他们当然想,可是更明白现实的残酷,别说是残破的天云门,就是依旧完整的三派,他们想要出一个金丹,同样是看不到曙光,既然如此,当然只给寄希望于后辈弟子,做长期打算,纵使他们不行,只要天云门还在,总有诞生金丹的时候。
但靳秋确实说了他们的心思,不是不想,是不敢想。
靳秋也明白了症结所在,留下最后一句话,便离开了。
“希望你们不要玷污了天云门,我再回返时,必以金丹重临,振兴天云”
看着来去匆匆的靳秋,诸人一时无言,实在是靳秋的话,冲击性太大。
你要说他不懂,他还真是不懂,但问题直指核心,特别是最后,看起来不懂的反而是他们,也许在为保存天云门这个伪命题妥协时,就失了修行人的真意,失了修行人的本性,全从利益出,最后只能是失去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