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德国航空兵加入战局后,所有的一切就已经结束了。其实在福布斯下令尾随德军舰队,一定要将“齐柏林”和德国副元首送入海底开始,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任海济完美的抓住了英国海军唯一的弱点:为名所强,为名所累。
皇家海军不败的盛名让他们即便面临劣势,依然勇敢的战斗下去。用无限的勇气与决心,创造出无数的奇迹。
皇家海军不败的盛名让他们在每次抉择上,都永远都将荣耀放在第一位。皇家海军永远不会失败,也永远不能失败。
艾尔弗德因为两个错误的决定葬送了自己指挥的航母舰队,而福布斯则因为皇家海军不败的盛名即将葬送了几乎所有皇家海军现在能动用的大型舰只。
远处的“胡德”号正在下沉。海水已经淹没了它那漂亮的胡桃木制上层甲板。整在舔食着几乎完整无缺的上层防空火炮。“胡德”号上没能及时登上救生艇的水手们忙着跳入海中。拼命游动着,试图远离这艘庞然大物下沉最后引起的漩涡。
“胡德”号――这艘1920年下水的42000吨庞然大物,这艘经过数次改装的当时最强战舰,这艘代表着皇家海军传统荣耀的战列巡洋舰。终于在此刻走完了它的一生,不甘的结束了它的使命。
“真是可惜了。”“兴登堡”舰桥内,任海济通过望远镜看着那正缓缓下沉的“胡德”号小声道。
听到任海济的话,站在他身边的朗斯多夫微微皱眉思考片刻,随后又若有所思的点点道:“说的没错,副元首。如果能将‘胡德’号拖回去,一定能给英国人更大的打击。”朗斯多夫的话刚说完,他立刻就后悔了。因为任海济看向他的视线有如一把利剑狠狠插入他的心脏。这种冰冷的视线让朗斯多夫下意识后退半步。人在面临危险的时候,总是本能的想要逃开。
见朗斯多夫略微后退半步,任海济知道自己有些过分了。他深吸口气后闭上眼,等再次睁眼面对朗斯多夫后,眼中以没有之前那种冰冷的感觉。此刻他眼中闪烁的是似乎是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朗斯多夫阁下。我知道,英国皇家海军一直给我们很大的压迫感。能击败英国人是我们一直所希望的。”任海济的话停了停,他抽了口烟,“我不想谈上次大战中,英国皇家海军与我们公海舰队的恩怨。我也不想谈日德兰海战到底是谁获胜。我想说的是:朗斯多夫阁下,你应该像雷德尔元帅,邓尼茨将军,吕特晏斯阁下那样。去学会尊重对手。只有学会尊重对手,才是尊重自己。无论如何,英国皇家海军都是个值得我们尊重的对手。如果你学不会这点,那你永远都只能是个海军上校。如果这样,我只能说:我对你非常失望。”
“抱歉……副元首……”
“没什么。我只是偶尔脑袋抽住了而已。你不用在意。”说着任海济再次猛吸口烟,双眼直直的望着远处的英军舰队。
“‘胡德’号啊――它应该像历史上那样,在一场凶猛的炮击战中结束自己的生涯,而不是在潜艇与飞机的攻击下,无奈的沉没。和小鬼子的‘大和’号一样。震耳欲聋的炮火声,高高掀起的水柱。激烈的炮击攻防战才是这些战列舰走向最后之路的谢幕曲。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一连串仓促的躲避后,带着那几座无法反击的主炮,不甘的消失在海面之下……”
“哥哥……”
“你听见了?艾瑞卡。”任海济将手中的烟蒂扔入随身携带的小铝盒内,向着艾瑞卡微微一笑,“忘了我刚才说的吧。艾瑞卡,我只是偶尔脑袋抽住了而已。刚才说的都是疯话。”
虽然脸上带着疑惑,不过女孩依然点点头,善解人意的微笑着说道:“如果这是你想说的,那么我明白了。哥哥。”
福布斯满眼泪水。远处下沉的“胡德”号此刻只有主桅杆顶端的皇家海军军旗依然在海面上飘扬……
福布斯的心在流血。如果有可能他真希望与舰船一起消失在海面下的不是“胡德”号的舰长霍兰德,而是自己。
整只英军舰队依然在试图突围。然而福布斯悲哀的发现,德军布下的潜艇陷阱远远望不到头。此时关于德国“狼群”的报告时刻环绕在他的脑海中。无论自己指挥着舰队逃向何处,四周向自己高速冲来的鱼雷始终会在海面上画出无数交叉的白色尾迹。
在海莲娜的指挥下,“齐柏林”将最后剩的42架Ju87与57架Fw190分成两个攻击批次,一口气全部派了出来。
在见到德军机群后,福布斯这个面容消瘦,1880年出生的60岁男子瞬间苍老的20多岁。他面色惨白,形容枯槁。福布斯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可能带领这支几乎集合了皇家海军所有大型水面舰只的舰队安全返回英国的可能。现在他能做的,只有下令在整只舰队内播放《大不列颠一统天下》,用以鼓励舰队将官们几乎跌落到低的士气。激励他们为大英帝国奋战到底。
一名德军下士跑进舰桥,在向众人行礼后道:“副元首。遵照您的命令。我们的短波电台可能找到了英军舰队的频率。”
在艾瑞卡的搀扶下,任海济单腿跳着转过身。向着那名德军下士道:“为什么说:可能?”
“那个……副元首。”德军下士一脸尴尬,用手抓了抓后脑,“那个,副元首。我们中没人懂英语。而且,从电台中传来的只有歌声。”
任海济眉毛微微挑起……
“当不列颠在世界之初由造物主安置与蔚蓝大海之上的时候,
就已向这片土地的众神起誓,
誓将与众神一起永远守护这片大陆
……”
略微依住艾瑞卡,任海济在通讯室内皱着眉。盯着短波电台。此刻那里正不停传出雄壮的歌声。
“艾瑞卡,你懂英语吗?”
“当然,哥哥。”艾瑞卡侧脸看着一旁几乎将脸与自己贴在一起的任海济,“这是英语没错。”
用手搓了搓自己的下巴。任海济侧耳仔细倾听着歌声。数秒后他突然道:“就是这里……这个词在整首歌中重复出现,并作为最终结尾。告诉我:RuleBritannia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艾瑞卡不加思索,立刻答道:“Rule有很多翻译啦。比如:规则、建议、习惯、定律、统治等等。至于Britannia这个词。应该指的就是大不列颠。”
艾瑞卡话音刚落。任海济便不削的笑了出来。
“哼……《大不列颠一统天下》。没想到我居然还会听到这首歌!”
侧耳倾听着歌声,任海济突然确定了一件事。自己能承认这首歌的确够雄壮,但自己绝对不会喜欢这首歌。整首歌节奏过慢是任海济厌恶的原因之一。作为一首军歌与德国海军军歌相比气势还不够奔放,不够慷慨激昂。更重要的是第二段开头的第一句让任海济非常不满。
数分钟后任海济突然看向一旁的艾瑞卡。他以一种非常少见的认真表情向着艾瑞卡严肃的说道:“艾瑞卡,我能不能反悔?”
通讯室内的所有人都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任海济。包括跟在任海济身后进入通讯室的朗斯多夫在内,众人都想不明白这个年轻的副元首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么句话。
“副元首……为什么这么说?”
“不爽!不爽!我很不爽!”任海济就像个闹别扭的孩子,不停抱怨着,“这首歌让我很不爽!英国人唱的这首歌让我很不爽!”
“?”
“什么叫:世上再也没有比我们更神圣的民族了?如果那群英国人有资格被称为:世界上最神圣的名族?那么我们日耳曼人算什么?所以我不爽,非常不爽!”任海济不停抱怨着。如果不是他的脚受伤,如果不是因为是在舰桥内。恐怕这家伙早就不满得来回踱着步,同时向四周不削的随意吐痰了。
一旁的艾瑞卡有些吃惊的看着略微依靠住自己身自的哥哥。就在刚才她还以为自己的这个哥哥不懂英语,才需要自己来翻译。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她的哥哥至少能很准确的翻译出这首歌第二段的第一句歌词。
“哥哥。你不是不懂英语吗?”
“谁说我不懂?我只是不太熟练。同一句话来回听上几遍我还是能听懂的。”
“那你刚才为什么还要问我?”
“因为我懒。”说着任海济看着短波电台,自豪的说,“我不削去理解鸟说的话。”说着任海济看向自己身后,跟随自己来到通讯室的朗斯多夫解释道:“‘英语’在汉语的发音中与‘鹰语’完全相同。你说这是不是鸟语?同样的还有俄语(鹅语)。”
朗斯多夫的下巴因为惊讶而几乎要掉到地上。不过他确定了,这个年轻的副元首至少会说英语与汉语。的确像自己的好友说的那样,这个年轻的副元首有太多让自己看不清的地方。
“呐,艾瑞卡。我后悔了。让我击沉英国舰队吧!让我将那些所谓的‘世上最神圣的民族’的人全部送入海中,去喂鱼吧!”
双眼一瞪。艾瑞卡扬了扬自己的右手道:“如果不是因为你受伤了。哥哥。这个时候我真该给你一耳光。不要像个孩子一样。因为高兴就去做某事,因为不高兴就不去做某事。人的行事,不能只依靠自己的喜好来行动。你是德国的副元首吧!你更应该考虑自己的行为会对周围的人产生何种影响才是。”
“……嗯……”下意识伸手挠了挠自己的鼻尖。每次面对艾瑞卡,任海济总觉得自己最后肯定是无话可说,“算了,联络英军舰队吧。”
福布斯低着头,瘫坐在他的座椅上,整个人已经完全失去了生气。
强大的英国皇家海军在自己的带领下居然面对自己最看不起的德军舰队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自己玷污了皇家海军的荣誉,自己让那雪白的红十字战旗蒙上了永远都无法洗去的污点。
福布斯已经下定决心。自己就坐在这张椅子上,等待着与“纳尔逊”一起沉入海底的那一刻到来。
“长官!”一名英军士兵匆匆跑近舰桥,在向福布斯行礼后道,“长官!我们的电台收到了……恩……奇怪的通讯。”
士兵的话有明显的停顿。福布斯勉强撑起头,望向那名士兵。为了不打击士气,他努力装出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表情道:“发生了什么事?”
“是的,长官。恩……我们收到了疑似德军的通讯……就在短波电台内。”
“?!”福布斯一把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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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结有些YY了。短波电台传送的信息量比长波电台要大。但无法像我们收听的FM那样,持续不断的传送信息。所以接连不断的播放军歌的可能性不大。大家看过就算了。
另:《大不列颠一统天下》即英国皇家海军军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