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第三十三章 再见佳人

目录:国柄| 作者:和佛祖一起打牌| 类别:历史军事

    (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儿房的灯米坏骨着,夜叉站在门口徘徊了片玄,众才边比…、六

    沐连鱼读书正读到兴致,抬头看了夜叉一眼,指了指一旁的花雕椅子,重又仔细推敲起手中的书卷。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夜叉静坐在一旁,仅露出的美眸默默地凝视着沐连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明亮的烛光偶尔轻微的跳动一下,书房内静谧无声,良久,沐连鱼这才长吁一口气,随即放下手中书卷,看向夜叉:“我要的东西呢?”夜叉站起身来从怀中掏出那包东西放在沐连鱼的书案上,接着告知了一句:“张强死了

    沐连鱼似乎并不惊讶,抬头望着夜叉,轻笑着问道:“难道就连你夜叉也救不了他吗?”

    “王虎下的手。”夜叉忍不住冷哼一声,“要不是怕被王虎认集,张强绝不会死。沐公子,王虎此人心计深沉,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你最好小心一点。”

    沐连鱼望着夜叉,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从来不小看任何人。包括你在内。因为到头来,需要我们记住的,不是敌人的攻击,而是来自朋友的沉默。”

    夜叉娇躯轻颤,同沐连鱼凝视了片刻,淡然说道:“夜叉累了,想先回去休息

    沐连鱼起身送夜叉离击,关上房门坐回到书案旁,缓缓的打开那包东西,,

    夜叉回到自己的房间,一直紧绷着的神经这才放松开来。就在此匆。门外却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夜叉倏然紧握住兵器,冷声问道:“是谁?”

    “夜叉姑娘,是我。”那位冉京户部侍郎的妻子李氏站在门外叫道,“公子说夜叉姑娘劳累了一天,特命贱妾给姑娘送些热水来

    夜叉的心里莫名一暖,却隔着门断然拒绝道:“不用了,李夫人请回吧

    李氏并未退去,在门口苦苦哀求道:“姑娘,公子下了严命,如果夜叉姑娘不曾洗浴更衣,公子明日便将贱妾交还给锦衣卫

    房内沉默了半晌,突然“吱呀”一声打开了,夜叉面容冷峻的出现在门口,望着楚楚可怜的李氏,暗自叹了口气道:“进来吧。”

    李氏提着一桶热水进了房间,来来回回好几趟这才把澡盆放满。此匆的李氏已经是香汗淋漓。夜叉只是冷冷的在一旁看着,李氏两边的鬓发因为汗水已经紧贴在脸颊上,虽然一身粗衣布裙,却依旧可以看出娃好的面容、玲珑的身段,以她曾经的户部侍郎妻子的身份现在却要干这种伺候人的粗活,沐连鱼还真不懂得怜香惜玉。

    夜叉胡乱想着,李氏又取来一个放满了花瓣的竹篮,正准备散落在盆中,夜叉立即阻止道:“不必了。”

    “夜叉姑娘,这是公子特地吩咐的李氏用衣袖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水,显得有些为难的望着夜叉。

    先前的暖意荡然无存,夜叉心里蓦然升腾起一股怒气:“公子,公子,又是公子,是不是不放花瓣他又要送你去镇抚司衙门?”

    李氏沉默不语,显然是默认了夜叉的话。夜叉气极,她可以毫不留情的杀掉张强,但却对李氏毫无办法,沐连鱼想必也看清楚了这一点。

    就在夜叉犹豫的当口,沐无咎施施然的出现在夜叉面前,冷冷的对李氏记斥道:“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留你何用?”

    李氏心里面委屈至极,突然在夜叉的面前跪下,极力哀求道:“夜叉姑娘,求求你,求求你行行好

    “沐管家还真是好威风夜叉望向沐无咎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杀机。

    夜叉的杀气犹如实质一般冲向沐无咎,却对近在咫尺的李氏丝毫没有影响。沐无咎顿时心神一凛,却是淡淡一笑,对夜叉拱了拱手道:“夜叉姑娘不必误会,姑娘乃是公子的座上宾,无咎这也是一片好意。”

    有这种好意的吗?夜叉冷哼一声,转过头去,这是无卓的妥协。

    沐无咎见状,对李氏喝道:“既然夜叉姑娘同意了,还不快放?”

    李氏颤颤巍巍的把花瓣放入盆中,对夜叉施了一礼,匆匆的离开了。

    “夜叉姑娘请便沐无咎替夜叉退了出去,顺手关上房门。

    在热水的氲蒸下,室内里已漂浮起淡淡的雾气,朦朦胧胧地充斥着迷幻般的色彩。夜叉凝神静听了片玄,除了隔壁传来沐连鱼翻动书页的声音周围再无旁人,这才放下兵器走到澡盆旁,用手指轻轻的撩拨着水中娇艳的花瓣。

    花瓣在热气的熏陶之下,令整个房间都充满了浓郁的花香。

    夜叉深深的呼吸了一口香气,犹豫了片刻之后,迅速的褪去身上的夜行衣,娇嫩的身子悄无声息的滑入半人高的澡盆。

    缓缓除去脸上的面罩,对面的铜镜上顿时显出一张绝美却又非常陌生的脸蛋。镜中的她,烟媚于行,风姿绰约,在迷蒙的水雾中,展现着一种梦幻般的美态。散落的披肩长发如黑色波浪一般纠缠在她赤裸的胸口与浑圆的香肩之上。发梢处凝着水珠,晶莹别透,一闪一闪,晶莹夺目。

    夜叉痴痴的望着镜中的自己轻轻一叹,叹息声未落,夜叉的目先,恰巧落在自己身上一道足有寸长的伤疤上。眼神立刻恢复了清明”

    隔壁传来近乎慌乱的声响,正在看书的沐连鱼嘴角边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他暗自摇了摇头,重又看向手中的书页。

    而此刻,锦衣卫指挥使王伟的府邸。

    王虎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把事情的经过向壬伟禀告着,只是其中隐去了不少细节。王伟听完之后面目阴沉,居然有人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杀掉了张强,这让他极为愤怒。

    “义尖,是不是东厂的人干的?。

    王伟不语。

    “田义,**你十八代祖宗,居然真敢欺负到我们锦衣卫头上来了王虎义愤填膺的叫嚣道,“义父,让孩儿带上几个高手给田

    “你给我坐下。”王伟眉头一皱,略微沉吟了片匆,终究还是摇了摇头道,“这件事情牵连甚大,南京又是田义的地盘,如果没有证据,这件事情恐怕只会越老越大。”

    “头父?”

    王伟感觉有些心烦,他对田义实在是太了解了,别看这个太监年纪轻轻,年岁上也差了自己许多,却是个真正阴险狡诈的人物。怎么说呢,田义更像是一头荒原上的野狼,狡诈而凶悍。张强被杀或许只是一个他故意挑起的一个开端。自己贸然发动或许会落入对方的圈套。

    王虎在一旁把王伟犹豫的表情看在眼里,这老东西前怕狼后怕虎的早已经不复当年的英勇,心底暗暗有些不屑。不过王虎表面上依旧显得很气愤,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

    “好了,这件事情我迟早会让田义给出一个交代,你先下去吧。”

    “义父你也早点休息。”王虎倒退了出去。

    出了王伟的府邸,王虎见身后无人,转道进了一条弄巷里面的小院子,而在此等候他的赫然就是田义。

    田义亲自倒了杯茶放在王虎的手中,笑问道:“王兄,事情办的如何?”

    王虎一口气把手中茶水喝了。一抹嘴巴,这才恨声说道:“还能怎么样,那老东西谨慎惯了,根本就不上当,田兄还是把人撤回去吧。”

    田义转动着手丰的酒杯,对王虎笑道:“这次不行就算了,本公公原本还打算在进京之前拉王兄一把。”

    “进京?”王虎一时间没有回过味来,望着田义疑惑的问道,“田公公如今已经是南京司礼监掌印太监,位高权重,还进京做啥?”

    田义颇为得意的笑道:“皇上对本公公一直青眼有加,而京师的司礼监掌印太监李公公最近却不知何故得罪了皇上,只要本公公再命人煽风点火,到时候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个置还不是本公公的囊中之物?”

    “那就先恭喜田公公了。”王虎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妒意。

    田义看在眼里,却是不动声色的安慰道:“如今张强已死,日后指挥使大人要仰仗王兄的事情还有很多,要取而代之也只是时间问题,不过最近本公公得到风声,指挥使大人似乎要有什么动作,王兄是否知情?”

    “没有的事。”王虎摆了摆手道,“这里是田公公的地盘,他要真敢有什么动作,今晚就已经来找田公公兴师问罪了,哎”

    王虎装着一声长叹,他巴不得锦衣卫同东厂斗的你死我活,沐连鱼的事情自然不会告诉田义。田义对此当然也是心知肚明。

    两人又商谈了几句,田义拍了拍手,一位女子应声从后面走了出来。王虎抬头望去,此女穿的极少,半敞的衣襟里,波涛起伏,跌荡有致,紫红的热裤紧紧包裹着丰满浑圆的粉臀,火辣辣的打扮,使人血脉沸腾。

    “王兄好好享受,本公公就不打搅王兄的雅兴了。”田义站起身来,拍了拍王虎的肩膀,转身走了出去。

    沐连鱼显然还是低估了马大掌柜的能力,第二天一大早,沐连鱼正在吃早点,沐无咎就心急火燎的闯了进来:“少爷,出大事了。”

    沐连鱼见状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沐无咎一向沉稳,况且又跟了自己这么久,如果不是出了什么重大的事情,沐无咎断然不会显得如此慌张。可是越慌乱就只会让事情变的更加糟糕,沐连鱼咽下口中的食物,吩咐一旁的李氏再添加一副碗筷,这才对沐无咎招呼道:“无咎,忙了一早上还没吃东西吧,坐下吃点东西再说。”沐无咎见沐连鱼如此沉稳,心里面稍稍安定下来,胡乱扒了两口稀饭”沐连鱼慢条斯理的喝完豆浆,擦拭了一下嘴角,这才站起身来领着沐无咎进了书房。

    沐无咎反手掩好房门,急切的说道:“刚刚派出去的伙计传来话,南京城大大小小的绸缎铺绸缎庄几乎同时背弃了先前定下的契约。”

    沐连鱼从书案上拿过一支雪茄点上,重重的抽了一口,这才对沐无咎问道:“知道为什么吗?”

    “听伙计说,是马家大掌柜下的命令。”

    “这件事情确实有点棘手。”沐连鱼手指轻叩桌面,按照原先的计利,把南京城市面上的丝绸一扫而空,就可以拥有足够的筹码同马家打一场对手战,没想到马家大掌柜居然先下手为强了。

    “少爷,难道是马大掌柜察觉到了什么?”沐无咎担心的问道。

    “不太可能。”沐连鱼摇了摇头,派出去的人都是假扮成各地的客商,每个人负责的入货量并不多,马大掌柜又不是神仙,他怎么可能会察觉得到?难道是有人走漏了风声?

    “少爷,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我就不信了,马大掌柜在南京城真的能够一手遮天。”沐连鱼决定再试探一下,对沐无咎吩咐道,“立刻把南京城的丝绸收购价格提高一倍,我就不信马大掌柜真的能够忍受得住诱惑。

    “看来也只能这么做了。”沐无咎点了点头。

    “那你先去办,这件事情我再好好想想。”

    在沐连鱼的暗中操控下,风声很快就通过各种渠道散播了出去,消息也很快就传到马大掌柜的耳朵里。

    “你说什么?”马大掌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消一上午的时间,南京城市面上上等丝绸的价格就足足涨了一倍有余,

    “掌柜,这些都是真的。”账房先生欣喜的说道,“自从掌柜放了话,不准那些小丝绸商贩私自出售,外地那些客商都快疯了,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窜。掌柜的,马上就要到旺季了,现在是不是可以放一些货?”

    “你懂什么?”马大掌柜瞪了账房先生一眼,“再等等,以我的估计,要不了两天,这丝绸的价格还要再涨

    “可是那些商会的掌柜的都已经有些按耐不住了。”

    “按耐不住也要按耐。”马大掌柜面色一冷,“你现在就去告诉他们,如果有谁敢背了规矩,东厂的监牢可给他们留了地方。”

    账房先生见马大掌柜心意已决,只得退了出去。

    不出马大掌柜的意料之外,丝绸的价格一路飙升,已经和去年旺季时候的价格持平了。这一方面固然有沐连鱼的推波助蒋,当然也有马大掌柜的故意囤货,更为重要的是,那些外地客商见价格一路飙升深怕再买就迟了,纷纷出手,可市面上根本就买不到货。

    有些客商就想转到苏州一些城市去购买,可从苏州等地传来的消息却让他们心里面凉了半截,所有存货都已经被人包下,也根本买不到一匹丝绸。

    那些丝绸究竟去了哪里?

    与此同时,沐连鱼的书房。

    “少爷,马大掌柜的心还真黑,就连苏州等地的丝绸都已经被他全部包下。以老奴的估计,他手上至少已经有了六万匹的丝绸,这要是丝绸的价格一旦崩盘,马大掌柜恐怕跳河的心都会有。哼,哼,六万匹绸缎,撑也会撑死他。”

    沐连鱼却是摇了摇头:“你以为马大掌柜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么?他绝不会那么傻,六万匹丝绸,光放在一起就要堆成一座山。如果换成是我,就绝不会给那些货商全部现银,只会先交一小部分定金。以马大掌柜在丝绸行当的地位和声誉。要做到这一点绝不是问题,一旦价格崩盘,跳河的只会是那些小丝绸商。”

    沐连鱼指明事情的关键,沐无咎顿时有些傻眼,如果真是这样的情况,那岂不是根本就扳不到马家?

    “世事疟绝对。对了,钱庄的情况怎么样?”

    “马家一次性从钱庄提走了存在钱庄的全部现银,听钱庄的掌柜说,马大掌柜还想贷二十万两,不过老奴已经按照少爷的吩咐,以各种借口拖延。听说马家已经从其他的钱庄借到了大笔的银子。”

    “是啊,眼看着丝绸的价格越来越高。他们又如何按耐的住?”沐连鱼嘴角边泛起一丝冷笑,“吩咐下去,如果马家再来借银子,继续找借口拖延。”

    沐无咎似乎想起什么,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沐连鱼瞧了他一眼。疑惑的问道:“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

    “宫里面已经传出消息,皇后娘娘月底就要返回京城,所以沈家姐同沈九也已经在来南京城的路上,而且根据可靠消息,沈家最近也有了一些动作,老奴怕他们一来会横生枝节。”

    沈幽若?沐连鱼目光一凝,脑子里面浮现出沈幽若的身影,猫儿都闻到腥了,既然沈家来了京城,想必曹元也会不甘寂宾了。

    事实上,沐无咎的消息有了一点小小的失误,此刻沈幽若同沈九父女俩已经来到了南京城。

    沈幽若一路上都郁郁寡欢,直到进了南京城之后,心情这才稍稍好转。从马车内望向窗外走马观花的街景,沈幽若心情却显得极为复杂,他也在这个城市,不知道他的身体是否好了一些,他还在怪自己吗?

    知女莫若父,沈九把女儿这副表情看在眼里,心里面暗暗叹了口气,对于这个女儿,他是打心眼里疼爱,可这又能怎么办呢?沈家家大业大,由不得她胡来,就连自己很多时候也是身不由己呢。

    “幽若,忘了那小子吧。”沈九极力劝道。

    沈幽若娇躯一颤,勉强笑道:“父亲不必为女儿担心,女儿知道应该怎么做。”

    “你知道就好。”沈九再次叹了口气,对沈幽若嘱咐道,“一会先找地方住下,等明日见了马大掌柜之后切不可再这样。马大掌柜同田公公交情匪浅,此次要想入宫觐见大皇子殿下还需田公公代为安排。”

    “女儿省的。”沈幽若强打起精神。

    第二天一早,沈九就带着打扮妥当的沈幽若直奔马家而来。

    此宏,马大掌柜正有些恼火,沐家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居然不肯借款,所以对于沈九的道来,马大掌柜自然是欢迎之至,亲自出门相迎。

    沈九同马大掌柜虽然从未打过交道,不过此番相见却表现的一见如故,恰似多年未见的老友。马大掌柜望着从马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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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上页衣而下的沈幽若,也不免惊叹道:“沈兄,这位姑娘是?”

    “幽若,还不快来拜见马伯伯?”沈九笑着解释道,“马兄。这位是小女幽若。”

    “原来是令千金,果然是国色天资”马大掌柜哈哈大笑,借此掩饰自己刚才的失仪。

    此玄的沈幽若艳光四射,上前对沈九微微一福道:“幽若拜见马伯父。”

    “快快请起。”马大掌柜伸手虚托,随即将沈九等人迎了进去。

    双方按照主次在大堂上坐定,马大掌柜又说了些久仰的话,这才对沈九开口道:“听说沈兄最近在杭州发财,缘何又会来到南京城?”

    “此事说来话长。”沈九看了一眼沈幽若,这才继续说道,“沈某这次远道而来其实是有事相求。”

    “哦?”马大掌柜微感诧异,对沈九示意道,“沈兄有话不妨直说,马某在南京城这地界上也算是台面上的人物,但有用的着的地方,马某绝不推迟。”

    “听说大皇子如今就在这南京城,沈兄同司礼监的田公公可否打个招呼,让小女同大皇子见上一面?事成之后,在下绝不亏待沈兄。”

    马大掌柜也是明白人,沈九只是一言点出,他就已经完全明白沈九的意思,转而看了一眼倾国倾城的沈幽若,心里面也觉得有些可惜。大皇子不过十一二岁年纪,恐怕连那话儿都未能硬起,真是糟蹋了。

    “这个?”只见马大掌柜玩弄着手中的茶具,表情变的十分为难,“沈兄啊,这个,恐怕有点麻烦,你也知道,皇城内院不必我们平民百姓家,更何况你要见的是大皇子,

    对于马大掌柜的表现,沈九也早有预料,一叠银票已经推送了出去。马大掌柜瞄了一眼,都是一千两一张的大额银票,这一叠怕不下有两万两,如若放在平时,这些倒也够了,可现在的马大掌柜需要的更多。

    “听说沈兄在杭州赚了盆钵满贯,这些小钱还是拿回去吧

    马大掌柜断然拒绝,沈九也不以为意,对马大掌柜笑道:“马兄想要什么,也只管明说“实不相瞒,马某最近在做一笔大生意,不过手头还缺少一些款项。”马大掌柜直言不讳的说道,“如果沈兄能够助在下一臂之力的话,觐见大皇子的事情就包在马某身上。”

    “你想借多少?”

    马大掌柜竖起一根手指,沈九见状问道:“十万两?”马大掌柜面有不屑:“沈兄想必搞错了,是一百万两

    马

    “一百万两?”沈九额头的皱纹更深了,对马大掌柜摇头道,“马兄说笑了,沈某最近确实是赚了一些,深这一百万两就算倾家荡产也是拿不出来的

    “波兄其实会错在下的意思了。”马大掌柜笑道,“其实马某并不是让沈兄直接出这在百万两,你也知道最近丝绸的价格一路狂涨,有赚无赔,这是这笔买卖太大,所以想拉沈兄入伙,沈兄可能不知,田公公在鄙人的绸缎庄也是有股份的。马某敢保证,只要沈兄愿意,不消一月,至少有四成红利

    “当真?”沈九眼睛一亮,他是商人,既然是商人,就断然不会同银子过不去。丝绸的事情他早就知逸商,马大掌柜的为人他也很清楚。这么多年在丝绸业欺行霸市从来还未遇到过敌手。

    而实际上,沈九手里现在握着大把的银子不知道如何是好,既然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他又何乐而不为呢?可银管如此,沈九依旧表现的极为慎重:“事关重大,沈某还需要考虑一下

    马大掌柜正待说话,账房先生从门外进来,对他附耳低语了几句,马大掌柜立玄说起身来,对沈九歉然道:“沈兄稍待片刻,有贵人临门。”

    沈九有些怀疑马大掌柜口中所说的贵客就是那位田公公,不过现在是客随主便,沈九爷不便多说什么,连忙起身道:“马兄尽管去忙

    马大掌柜吩咐账房先生代为招呼,匆匆出门了。沈九不动声色的塞给账房先生一张十两银子。需知马大掌柜虽然发了大财,可他只不过是一个账房,其中也没他什么事情。把银子纳入袖中,账房立即满面笑容,亲自为二人添上茶水。

    “不知道府上是哪个贵客驾到?”沈九装着漫不经心的问道。

    账房先生见左右无人,对沈九悄声说道:“是京城来的一位阔少爷,一次就定了十几万两银子的货,那可真是绝对阔气的主。”

    难道丝绸的生意真有这么好做?沈九想问问这位阔少爷的姓名,账房先生却借故叉开了话题。

    沈九见对方口风忒紧,也就不再多问。随便找了个理由打算支开这个账房先生。岂料账房先生也是求之不得,上次那位云少爷一次就打赏了他百两,比这位沈九阔气多了,当下放好茶壶,顺势道:“那就请两位稍坐片刻小人去那边看看有什么要招呼的

    账房先生转眼就不见了踪影,沈九微微一愣,随即对一直默不作声的沈幽若问道:“幽若,你觉得这笔生意可不可以做?”

    沈幽若摇了摇头。

    “为何?”沈九不解的问道。

    “原因有二沈幽若整理了一下思路,侃侃而谈,“第一,马大掌柜的为人爹你清楚的很,大家萍水湘逢,一个月赚四成的利润,这种好事就犹若天上掉馅饼,女儿觉得不靠谱。第二,女儿总觉得这件事情透露着蹊跷,因为据女儿所知,南京城最近来了不少山西客商,爹你也知道我们山西人向来少穿丝绸,而且女儿也特地派人打探过,那些山西商人身份不明,来历可疑。女儿怕

    “南京城的事情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莫不是你和那小子还有牵连?”沈九惊疑不定,突然打断沈幽若,怒问道,“事到如今,你是不是还惦记着那小子?你也不想想他当初是怎么对你的,一个招呼也不打就走了,偌大的家业丢给那个姓艾的女子。这种男人还值得你念想?”

    沈幽若愕然望着自己的父亲,她昨日辗转思量了一夜,沐连鱼遁走南京,她要负上很大的责任,如果当初自己能极力阻止沈九同曹元的联合,沐连鱼也不会被自己气的身患重病,以至于远赴南京来寻医。而且从始至终,沐连鱼也并未亏欠过她什么,反到是自己对他心怀歉疚。

    至于沈九说沐连鱼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那就更不靠谱了。据她所知,在沐连鱼离开的那段日子,沐家的生意被艾兰香一个弱女子打理的井井有条。试问这世间又有几个人,能够像沐连鱼那样给与艾兰香如此的信任?

    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在沈幽若的眼中,兰香无疑是幸福的,因为沐连鱼懂她,敬她,爱她,更加信任她。沈幽若真的很羡慕艾兰香,她有不逊于艾兰香的才华和经验,做事却处处受到束缚,空有满腹才华无法施展,甚至还要嫁给一个小自己差不多十岁的孩童。

    命运的轮盘对她是何其的不公平?

    可是她又能怎么办呢?破镜难圆覆水难收,沈幽若是一个识大体的女子,翻覆权衡之下,她也对沐连鱼死了心,可每没想到自己的父亲居然旧事重提,触痛了她心中的隐痛。

    沈幽若美眸中浮现起淡淡的雾气,她感觉到特别的委屈,却是强压下心中哀痛,淡然说道:“姿,女儿这是就事论事,派人打探丝绸之事也只是为了生意考虑,绝没有其他的念想沈九见沈幽若双眸噙泪,也猛然醒悟到自己说话太重了,悻悻的说道:“最好如此,不过生意上的事情你也不

    沈九说出这番话来,沈幽若终于承受不住,愤然起身道:“生意上的事情,爹爹已经让两位哥哥代为打理,女儿还是只管着嫁人便是。女儿也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养足精神才能入宫觐见大皇子。”

    沈幽若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沈九愣愣的望着沈幽若的背影,感觉到有些头疼。刚刚皓幽若说的那番话,沈九根本就没有听进去,人老了,对待很多事务的看法上也变的固执己见。

    沈幽若刚刚走出门口不远,却见马大掌柜陪着一个俊朗的少年从厢房内走了出来。沈幽若看清楚对方的面庞,顿时吃惊的合不拢嘴,居然是他,是那个让她时常魂牵梦萦的男人。他的病好了么,他还记得自己么?

    沈幽若俏脸红艳欲滴,酥胸也有些起伏不定,就那么愣愣的站在那里望着沐连鱼。

    沐连鱼也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在马府遇见沈幽若,一时间也有些愣神,她有些轻瘦了,却还是那么风情万种倾国倾城。

    马大掌柜见沐连鱼表情呆滞,不禁顺着沐连鱼的视线望去。在这一刻,沈幽若不禁有些犹豫,理智告诉她应该就此离去,可她的身体却不由自主的转过身来轻移莲步往沐连鱼走了过来。

    来到沐连鱼的面前,沈幽若瞧了沐连鱼一眼,对两人微微一福:“马伯伯,幽若身体突感不适正打算先行回府,这个公子是?”

    马大掌柜笑道:“幽若,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是京城来的云公子。云公子,这位是幽若姑娘。”

    听到马大掌柜的介绍,沈幽若微微一怔,随即醒悟过来,对沐连鱼施礼道:“幽若见过云公子。”

    “姑娘不必客气。”沐连鱼见沈幽若并未当场拆穿自己的身份,心里面终于松了口气。不过听说沈九也在,心里面依旧感觉到有些不妥,当下一合手中的折扇,对马大掌柜笑说道,“既然马大掌柜又贵客登门,就不劳远送了,正巧云某也要告辞,就顺便送这位姑娘出府。”

    马大掌柜见沈幽若并未拒绝,对沈幽若招呼了一声,随即拉着沐连鱼来到有一旁,悄声说道:“云公子仪表堂堂,红粉佳人为之倾心方显风流本色,可这位姑娘身份非同小可,即便这个姑娘愿意,云公子最好还是敬而远之。”

    沐连鱼看了一眼局促不安的沈幽若,装出一脸不悦:“依照马大掌柜的意思,莫非是在下高攀不起?”“马某绝不是这个意思。”马大掌柜见沐连鱼误会,连忙解释道,“只是良言一句,马某言尽于此,公子好自为之。”

    “本公子明白了。”

    马大掌柜望着走在一起的两人,暗自摇了摇头,转而往大堂走去。

    沈幽若乖乖的跟在沐连鱼身后,纵然她有许许多多的话要对沐连鱼倾诉,但却不知道如何说起。沐连鱼亦是如此,他明白沈幽若的苦衷,所以才玄意避开她,但此时此玄他还能说些什么?

    从两人遇见的地方到前门的距离并不算短,可路再长也有尽头,尽管双方都可以放慢了脚步,也终于走到了那一刻。两人都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一声微不可闻的“对不起”从沈幽若的口中脱口而出。

    “过去的都过去了,生意场上的事情也没有谁对谁错。”沐连鱼如此说道。

    沈幽若倏然抬头望着沐连鱼,惊诧的问道:“沐公子,难道你真的不怪我?”

    “有什么好怪的。”沐连鱼耸了耸肩膀,淡然说道,“只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不过我有一句忠告,杭州的事情最好尽快放手,马家的事情也千万不要插手,否则

    否则什么,沐连鱼没有继续说下去,以沈幽若的智慧又如何听不明白,可是她却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沈家的事情已经轮不到幽若做主了,公子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沈幽若早已经心灰意冷。沐连鱼又岂会听不出来,不禁有些默然。

    沈幽若故作洒脱一笑:“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幽若不再打搅公子,告辞。”

    “多多郑重。”沐连鱼茫然的点了点头,目送着沈幽若离去。沐连鱼真的很想出言留下她,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留下一声叹息,世事岂能尽如人意?

    可惜沐连鱼并没有看到,沈幽若在背过身的那一刹那,两行清泪终于再也无法抑制,夺眶而出。沈幽若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上马车的,她只知道告诫自己要尽力忍耐,可当她登上马车的那一刹那,终于泣不成声。

    沈三听到车内传来隐隐约约极度压抑的哭泣声,感觉到一阵心酸。小姐是他看着长大的,就如同自己的女儿一样,沈三宁愿自己受伤也不忍见沈幽若掉一滴眼泪,可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管家,一个小小的奴仆,他又能做什么?

    ,,

    沐连鱼心事重重的回到住处,沐无咎正巧有事相告,可话网出口,沐连鱼却已经从他身旁走过,让沐无咎愣在原地。

    夜叉最近对沐连鱼却是很有怨言,因为她觉得自己的生活节奏已经彻底被沐连鱼打乱,虽然那些不知何时放在她房间的衣物真的很漂亮,那些漂浮在洗澡水上的花瓣也真的很香,可她却不得不找沐连鱼说说自己的想法。

    可当她拦住沐连鱼的时候,沐连鱼只是瞧了她一眼,夜叉满腔的怒气顿时化为云烟消散一空,居然有些心怯的退到一旁。

    夜叉望着沐连鱼的芋影。对赶过来的沐无咎疑惑的问道:“沐管家。沐公子究竟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沐无咎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沐无咎话音网落,就听到沐连鱼在书房内大声叫道:“无咎,无,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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