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kankan.com// 傅鲲鹏在这柄九环金刀上下了数十年的功夫,可谓炉火纯青。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只见他的九环金刀刚劲凶猛,劈、击、抹、刺、撩,念念皆欲制人,招招都为毙敌,重于攻,而轻于守,将澹台秀圈在一道刀幕之中,气势煞是惊人。然澹台秀却不慌不忙,从容的穿梭于刀锋之间,两只绸带上下飞舞,似乎不是在施展武功,反倒是在显露舞技。就见她虚实不定、刚柔并济、动之则分、静之则合。双方战过五十余个回合,澹台秀已摆脱出那道刀幕,手中的两只绸带却反将傅鲲鹏困在其中。由于傅鲲鹏起初一味进攻,但攻出的每一刀均像是击在棉絮上,毫无着力之处,枉自耗费了许多真力,时间一久,傅鲲鹏便只有招架之功,已无还手之力。又斗了十数个回合,突然澹台秀右手的绸带将傅鲲鹏的九环金刀缠裹起来,傅鲲鹏想撤身抽刀却已来不及,只见澹台秀欺身向前,点出一指,傅鲲鹏便顿时僵立在场中。澹台秀则双手一抖,两只白色绸带瞬时没入袖中,场外立即响起一片叫好之声。
见行长老高声说道:“这一场澹台宫主获胜,为公平起见,就请澹台宫主暂且休息片刻,再同荀少庄主进行最后的比试,以决出武林盟主的归属。”
澹台秀敛衽一礼,轻移莲步走回西看台。
荀福、荀禄急忙跑进场中,将傅鲲鹏抬到场边。贤儒黄子路走下高台,来至傅鲲鹏身边,为其推宫过血。不一会儿,傅鲲鹏的**道已解,但他心内感觉颜面已失,气郁胸中,张嘴喷出一口鲜血,就又昏死过去,荀福急安排人将傅鲲鹏抬回庄内将养。
澹台秀刚一落座,澹台灵就说道:“姐姐为何不也在傅鲲鹏的嘴上划一个十字?使他也好有个教训,省得再乱咬舌根,去诋毁林护法。”
澹台秀整了一下遮在面上的纱巾,回话道:“当时我那样说,只不过是气话,怎么说傅鲲鹏也是一位前辈,且他颇有侠义心肠,只不过此人有些口无遮拦,心胸狭窄而已,既已胜了他,何必再去羞辱于他?”
稍过片刻,天色已晚,四周燃起了油松火把,将整个平山岙照得如同白昼。场地中央,荀匡与澹台秀对峙而站。
澹台秀本次前来参加武林大会,并不是真有心要得那武林盟主之位,只不过是遵循祖母的意愿,将‘坤顺宫’的名声在武林中叫响,经过几场比斗,这一目的已然达到。何况适才荀匡与郝四的交手,她已看在眼里,知道荀匡功力超绝,自己肯定不是他的对手,与其败取其辱,不如就此收手,省得将自身的武功家底全部曝露。
她沉思已定,转身对高台之上的黄子路、见行、见能说道:“三位前辈,鄙宫无意争夺武林盟主之位,这一战本宫弃权,这便告辞。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如若武林中有大事发生,鄙宫将站在正义一边,行侠义之举,以顺天理。”
她冲西看台挥一下手,便朝场外走去,西看台上,以澹台灵为首的十几个蒙面女子,依次走下看台,紧随澹台秀走出平山岙,向山下走去。
这一变故,令在场众人顿时陷入一片寂静。看‘坤顺宫’一行人已经走远,见行长老这才说道:“既然澹台宫主弃权,那这武林盟便由荀少庄主担任,诸位可有异议?”
场地周边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一人搭腔。“好,既然各位掌门、帮主,及诸位在场的大侠没有异议,这便请荀少庄主,也就是新任盟主登台,为大家说几句。”
“且慢。”就听站在场地中央的荀匡说道,“承蒙诸位前辈抬爱,小子何德何能,敢在天下武林同道面前就任盟主?”
“荀少庄主的谦卑颇似乃父,但事由前因,必有此果。本次武林大会召开之初,已言明凭武争夺这盟主之位,如今荀少庄主已得魁首,且群雄又无异议,只管上台来,接受盟主之位。”黄子路缓声说道。
“多谢老夫子,但晚辈才疏德浅,无力承担此重任。晚辈窃以为,就让家父担此重任,晚辈充当马前卒,为天下武林尽一绵薄之力,不知诸位前辈允否?”
“孺子可教也,荀大侠义薄云天,侠名远播,堪当此大任,甚妥,甚妥,不知诸位认为如何?”黄子路对荀匡的谦恭礼让甚是满意。
只听见一个含混不清的声音响起:“贤儒所言极是,我等同意荀大侠出任武林盟主。”众人一看发话之人,却是那嘴唇受伤的赵江汉。
赵江汉的话声一落,便有不少人随声附和,表示同意荀谨出任武林盟主。华山掌门任随心、崆峒掌门贾成旭和点仓掌门慕文谦相互对视了一眼,脸上现出一丝苦笑,都不约而同地摇了一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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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又绿江南岸,翠鸟鸣柳晓还眠。
天降细雨斜织锦,甘霖无语桃花艳。
田间农夫耕作忙,郊外行人却等闲。
美景如斯堪入画,难怨旅人恋江南。
通往临安的城外官道上,有三匹神驹并辔而行,马上三人不是别个,却正是那在洞天墓府中潜修了一年半的李梓明、东方慧龙和百行健三人。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百行健自小生长在长白山中,今日一见江南的美景春色,顿感心旷神怡,张口便吟出一首七言律诗。
东方慧龙笑道:“四弟好雅致、好文采,竟也醉心于山水。”
“二哥见笑了,小弟哪有什么文采,不过胡诌几句而已,还请二哥给小弟和一首吧。”
“我可差劲的很,诗词歌赋样样不通,你这是想难为二哥呀。”
“二哥,二哥,你就和一首吧。”
“那好,我就献丑了,不过,待一会儿,要大哥也得和上一首。”
“对,也要大哥和一首。”
李梓明面带笑意,却没答话。
东方慧龙抬头望了一眼云雾蒙蒙的天际,细细的雨丝在不停地飘落,他又低头看向路旁蜿蜒流淌的溪流,略一沉思,开口吟道:
春雨再润江南岸,锦鲤畅游溪水潺。
风推浮云掩金乌,烟雨润物春盎然。
秋往寒逝暖又来,碌碌无为暗自惭。
语抒剑意仰天笑,惟愿他日忆江南。
“好一句‘语抒剑意仰天笑’,一听便知二哥的豪气冲天。但‘惟愿他日忆江南’,却令小弟有些伤感,仗剑行侠本是正直习武之人的追求,然而性命系于江湖,又有谁知,我等能否保得性命去留待他日,再回忆今日的江南美景呢?”
“现如今武林中人为名为利,使得江湖争斗不断;而王公官宦之人为权为势,使得天下百姓流离失所。我辈学武,原就是以匡扶正义为宗旨,以保家卫国为责任,只要百姓安居乐业,世间吉祥和谐,我等又何必整日舞刀弄棒、打打杀杀。寻常时日,只需如农夫般躬耕于田间,闲暇时则‘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那才是人生一大快事。”
“二哥所言极是。大哥,二哥已为小弟和了一首,你也和一首吧。”
李梓明微微一笑,轻轻点了一下头,随即轻声吟诵道:
春意回拂江南岸,花草交颈轻呢喃。
色相迷人人自迷,流连往返六道间。
禅定见性本清净,觉者只做如是观。
心性得悟方识道,江南依旧是江南。
“清净方可明心见性,这道理我也知道,但却很难做到。就像我,自小在寺庙中长大,也常听师父讲经说法,却仍旧一味贪恋武功、嗔恨江湖屑小、痴迷于自己的身世,这贪嗔痴三字总是放不下,大哥,你说我是不是慧根浅薄呀。”
“听经敬佛,就是有善根,只要以后勤修戒、定、慧,就会放下执着、分别和妄念。我原来也不知道自己这一生会去学佛,在我们那二十一世纪,皈依三宝被多数人认为是迷信宗教,还有部分人信佛、拜佛,是为了求佛保佑自己升官发财,长命百岁,却不知学佛是为了明心见性、离苦得乐,得无上正等正觉。是佛、菩萨慈悲,让我来到此时此地,才使我有了学佛的念头。还要多谢你和行健,这一年半以来,一直静待一处,使我能够专心诵经学佛。”
“若说要谢,还是应该由我来谢大哥和四弟。我们在洞中待了那么长时间,都怪我愚笨,为恢复武功,参透那几本秘籍,竟害得大哥和四弟陪我做了一年半的活死人。其实大哥慧根大利,即使不在那洞天之处,你仍会精进的。”
“大哥、二哥,谁也不要谢了,依小弟看,我们这叫有缘。经过这一年半的时间,就说二哥,目前已达返璞归真的境界,武功之高,当今已恐无第二人,就算是小弟的武功,现在也有了很大进展。还有就是,大哥以后要多多开释于我,也好使小弟来生脱离六道,能够往生西方净土。”
“人人均有佛性,只要皈依三宝,依教奉行,就可脱离六道,往生西方净土。”
三匹神驹来至临安城门,李梓明翻身下马,牵马向城中走去。
东方慧龙和百行健也急忙跳下马背,就听百行健问道:“大哥,为何下马,难道骑马不让进城吗?”
李梓明笑道:“骑马让进城。不过,城内往来人多,马速又快,若碰撞到行人,那如何使得。”
“大哥,这也算修行吗?”百行健急忙问道。
“当然算,修行就是修正自己的行为,势必要从每件事、每个念头做起。”
三人牵马来至城内和宁门杈子外,正巧迎面抬来一顶官轿。此时,李梓明一人牵马走在前面,而东方慧龙和百行健两人并肩牵马走在后面,两马并行占去了一块路面,加之此处道路不宽,延误了迎面官轿的前行速度。
就见跟随在官轿旁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两眼一瞪,张口骂道:“呔,你那两个不长眼的东西,看到郑大人的官轿到此,还不速速滚开,讨打不成?”
百行健急忙一勒马缰停下脚步,东方慧龙则牵马向前急行两步,两人错开身形,闪开道路,好让对面的官轿先行过去。
“胆大包天的臭贼,让你往回滚,为何竟向前行?”那管家模样的人一边挥手止住官轿,一边斜瞅着东方慧龙骂道。
“为何停轿?”轿中之人发话问道。
“回少爷,有俩小贼挡住了前面道路。”那管家模样的人向轿子躬身答道。
“还不乱鞭笞之,更待何时?”
“遵命。”那管家模样的人朝轿后一摆手,便有四个家丁持棒拿鞭,凶巴巴、恶狠狠地向东方慧龙走来。
一看此情形,街市上做买做卖的众人,都急匆匆迅速跑开,生怕此事牵连到自己身上。一会儿工夫,整条街上,除了李梓明、东方慧龙和百行健三人外,便只剩下那顶官轿及其周围的仆从家丁。
东方慧龙心下气恼,自己已为对方闪开道路,他们仍不依不饶,此等恶官,对辖下百姓竟凶残如斯,真想好好教训他一番。但又一想,大哥适才曾言道,修行要从每件事、每个念头做起。也罢,也罢,就让他等打自己几下,也正好去一去涌上心头的嗔恨之念。
就见那四个家丁奔到东方慧龙面前,不由分说,举棒挥鞭,便向东方慧龙身上招呼过来。
东方慧龙举起双臂,护住头脸,便准备任其击打。然而,自东方慧龙体内的阴阳二气融合以后,虽在外表看来,他就形同一个没有丝毫武功的书生一般,但只要一有外力袭来,那奔腾不息的内力便会自然生出反力。而东方慧龙此时又恰巧忘了控制内息,就见击打在他身上的棍棒顿时就断成了数截,而持棒的两人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瞬间便飞到了对面的墙上,继而又反撞回来,一人跌卧在当街路面上,另一人则把那顶官轿碰翻在地。正待挥鞭的另外两人,一看这情景,顿时就惊呆了,两条鞭子木然地举在空中,而四只眼睛,却直勾勾、呆愣愣地望着双臂遮住头脸的东方慧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