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福薄,有负太后的费心安排。”
“是福薄,还是你有心拒恩呢?”太后止了步子,站在回廊的转角处。
廊檐上,有金铃迎风发出悦耳的叮叮声,这些声音,遍布于整座禁宫,也是关于春日暖风,最完美的一道诠释。
但,这些完美,不过是表相罢了。
一如,金铃会褪色。
再美的容颜,也会褪色一样。
太后要的,不过是她此时的姝颜国色罢了。
“太后,臣妾知道,得到皇上恩宠对臣妾来说,有多么重要,只是,昨晚,真的事出有因。”
原来,口是心非的话,也可以说到这样的真诚,仿佛,她心底想的,就是这样的。
“哀家看,这事出有因,不过是醉妃深谙集宠于一生,即集怨于一生的道理吧。”太后冷冷说出这句话,搭在她腕上的手加了些许力,“当然,哀家要看到的,就是这宫里,没有任何人专宠,醉妃,你可明白?”
“臣妾明白。”
“最好你真是入了心的明白。倘若你不明白,哀家相信,不用哀家调教,纳兰蔷也会明白。”太后的眸光望向不远处的树荫下,有一名宫装女子缓缓行来,复道,“因持宠生娇,让选秀拖延两月方举行的事,哀家希望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夕颜听离秋提起过,因正月里,西蔺姝畏寒,轩辕聿启驾陪她往热河的行宫,不知怎地,延误了归来的日子,方让这次选秀延期。
至于详情,离秋不愿多说,但她隐隐猜得到里面的含义。
怕是西蔺姝并不愿这场选秀的发生。
可,换来的,不过是延期。
太后为什么急急召她回来,也是源于这一层吧。
只是,为什么,太后就能断定,她能平分这恩宠呢?
“颜儿,你很美,也很聪明,就象哀家年轻时一样。哀家相信,你想做的事,一定是可以达成目的的。”太后拍了拍她的手,继续笑着道,“皇上是哀家的儿子,他是怎样的人,哀家最清楚,哀家更相信,纳兰家的小姐是最适合他的。”
“太后,臣妾会照您的意思去做,可,臣妾不希望自己的夫君同妹妹分享。”
她挑明这句话,用女人嫉妒时所惯用遮掩的语气说出。
然,她的伪装,却还是逃不过太后的洞悉。
“只要你一日握住皇上的心,那么,纳兰蔷一日就会安稳地待在宫里,但,哀家清楚,你真正担心的——”太后凑近她的耳边,旁人看来,不过是替她正了一正髻边的金钗。惟有她知道,这正钗的刺进发髻的疼痛,是直抵心底的,“入了这宫的女子,很多,都会死去,有些,是犯了事,有些,是莫名其妙地死于非命,你担心,你的妹妹,成为下一个,是么?”
未待夕颜应答,太后语声转厉:
“哀家最不喜欢别人诳骗哀家。”
“是,臣妾不希望身边的人有事。”夕颜咬紧唇,低声道,“所以,太后,可以答应臣妾么?”
“你是在和哀家谈条件?”
“是。太后既然对臣妾说得这么明白,想必臣妾也值得太后这般做吧。”
“那要看看,你替哀家做的事,是否值得哀家为你庇护这些人。当然,不止你妹妹,还可以包括,纳兰王府所有的人。”太后眯起眼眸,盯着夕颜道。
离这么近,隔着面纱,她仍能瞧到夕颜原本吹弹可破的肌肤上起了点点的红疹。
当一个女子,可以不惜以自己的容貌,去做为赌注时,注定,这女子的软肋,会很少。
所以,她不能放过,这么好的一个软肋。
如果,她的儿子,注定,逃不过美人劫,她希望是眼前的这名女子,也不愿意,是西蔺家的任何一名女子!
作者题外话:没有存稿,刚刚写完才发上来,一开始并没想到真的会过一百收。汗,谢谢大家纵容了雪又一次的任性。另外,收藏过的读者,不要每天反复收藏,只要每天记得投票就行了。谢谢各位了。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