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他已知我会喝酒，我也不好推搪，不动声色地陪他喝了一杯，看他喝完一壶，送了饭上来，我便取了碗，盛了滚热的鲜鱼汤，递到他面前，笑道：“这鱼是我眼看着活宰了炖的汤，很是新鲜。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你瞧瞧，都是乳白色了，味道也鲜美得很。”
唐天重点头接过，尝了一口，微笑道：“你亲手熬的汤，果然好喝得很。你也喝一碗吧，瞧你瘦成这样，也不肯好好吃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唐天重的女人过不上舒心日子呢！”
舒心日子？
我叹笑道：“像如今这样的日子……一直过下去，也算是舒心了。”
开“是么？”唐天重眉宇微动，转头又吩咐无双，“怎么还不给姑娘盛汤呢？”
我摇头道：“我刚煮鱼时给这味道熏着了，没胃口吃。”
“哦！”
效唐天重便不说话，埋头吃着鱼汤。
而无双虽然盛了一小碗在我面前，我到底一口也没喝。
大约因为是我亲手煮的，亲手盛的，唐天重却是喜欢，居然将一整碗都喝了，一滴不剩。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这鱼汤，其实真的炖得很香，我也的确很想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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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唐天重照旧去灯下翻阅各处送来的公文，但精神明显有些不济，看了两篇，便搁下笔，撑着额道：“清妩，给我泡盏浓茶来。可能这几天老是出城巡查，有些累着了，犯困。”
我应了，忙令了取了滚水和茶叶，亲手泡了浓浓的茶递过去，笑着问道：“以前这些事不都是让陆将军、温将军他们去做的么？怎么现在要你亲自出城巡查？”
若是以往，唐天重一定会抬起他那双深沉莫测的眼睛，盯着我看上半天，才会不冷不淡答我两句。
毕竟我从不过问朝堂之事，开口询问这样的军国要事，绝对算是突兀了。
但这次，唐天重好像困得真的有些迷糊了，居然半阖着眼答道：“唐天霄调遣了部分江北驻军渡江，说是要换防，但始终未见动静；倒是交州庄氏正往北集结兵马，再不知打什么主意。”
他所说的，倒是与那张传来的纸条上所透露的信息不谋而合。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难道一切都是真的？
连同唐天重眼前的渴睡犯困，也是真的因为累了？
我也有些神思恍惚，走到唐天重身畔，伸出手抓抓他的头发。
除那晚被雨淋得透了他的头发会显得柔顺些，平时都是极硬极粗的，鬓间的碎发摸上去甚至有点扎手。
他抬起头，笑得更见迷离。
他问我：“假如我和唐天霄或庄碧岚对阵，你站在哪一边？”
我说道：“你这边。”
唐天重一瞬间闪过不知是欢喜还是忿恨的怪异表情，“是么？”
“是。我站在你这边，但希望你输。”
“呵！”他笑了起来，“你盼我输，还能说站在我这边么？”
我摇头道：“我不懂男人的雄心壮志。我只晓得如今大周尚算安定，这时再来个帝位迭替，遭殃的必是百姓。所以我盼你败，盼你输。但你败了，输了，我还会站在你身边。”
唐天重眼睛眯起来，那种危险的凌厉似逼退了他面庞上的困倦，连声音也抬高了很多：“你难道没有想过，我输了，可能就是死。你死了，你还陪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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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犹豫片刻，答道：“如果我有了你骨肉，我就帮你把孩子养育成人；如果没有孩子，我便陪着你一起死吧！”
唐天重瞪着我，忽然嗤地冷笑：“你别做梦了。如果我死了，你也必死无疑！便是有了孩子，也自有别人抚养。至于你，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鬼！看我会饶过你！”
我默然，然后向他莞尔一笑，“你骂起我来就不困了？”
唐天重一愕，撑着额站起身来，恨恨道：“还不是给你气的，这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种女人呢？”
他走到旁边我素常卧着的软榻旁睡倒，掩着脸犹自喃喃说道：“我又怎么会遇到你这种女人？真是可恨啊，可恨……”
眼见得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不一时竟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果然睡着了。
至少，和平时睡着并没有什么两样，更看不出有中毒的迹象来。
无双等人却是纳闷，只悄悄和我嘀咕：“侯爷平时精神好得很，今天这是怎么了？莫非真的太累了？”
我冷眼看着，答道：“明天叫太医开给些培元益气的药来给他吃两天，就没事了。”
无双应了，却跑去翻屋中有没有我生病时吃剩的人参茯苓，打算先煎些等他睡醒后服用了。
此刻北面窗口正大开着，湖面飘来的风吹到身上有些寒意。
我遂让九儿去关了窗，自己到床榻上抱了条薄衾为唐天重盖上，再看向他的面庞时，他的眉宇还微微蹙着，睡得并不安稳。
阖上的双眼再不能那般冷锐逼人寒光四射，这个沉睡了的男子看来温和安静了许多。
可惜，那性情里的威煞之气，只怕这辈子也抛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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