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而曾那样温和待他的摄政王妃，已经红了眼睛，正拎着一张沉重的红木四足圆杌，疯狂地砸向她的姐姐。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即便宣后已经一动不动在倒在地上，她还是狠狠地砸着她。
像要把她整个人都砸得稀烂，烂得再也没法让人看出半分她的花容月貌。
“母后！”
疚天霄吓得手足俱软，一头撞上去，将摄政王妃撞得一个趔趄，跪到宣后跟前摇晃，喊道：“母后，醒醒，醒醒！”
面如纸色缩在一边的侍女里，不知谁在叫道：“她……她杀了太后，她杀了太后！”
摄政王妃尖锐地大笑起来。
豚“我便杀了她，又如何？我便是杀了你，又如何？别当我是傻子，别当我傻子！”
沾着姐姐鲜血的圆杌转个方向，又快又急地砸向天霄。
她骂道：“天霄，天霄，整天便听他提天霄！孽种！孽种！你一定是他的孽种！哈哈，我让你护他，我让你护你的孽种！哈哈，我蠢，我笨，我足足做了十四年的傻子！唐承朔你这畜生，你看我打死你的小畜生！”
天霄躲开几下，背上也着了几下，却还忍着疼在推着母亲，见她依然没有动静，只当真是死了，心里又是害怕，又是悲恸，大哭着提过一边的青花大觚便砸向摄政王妃，叫道：“你杀了我母后，你杀了我母后！”
摄政王妃被他一记狠击砸在肩上，痛呼一声，砸碎他手中的大觚，圆杌没头没脸地向他砸下。
天霄力小，踩着大觚的碎片绕着桌子躲避着，亦是连声呼救：“来人，快来人救朕！！”
他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向从人呼喊。
他奔过来时，却带着几个年轻力壮的太监，俱是武帝留下来的可靠之人，早就赶上前试图拉住摄政王妃。
可摄政王妃早年也曾习过些武艺，力道远非寻常女子可比，眼见制她不住，天霄额上又着了一下，竟是满脸鲜血，从人更是大惊，抄起手边的物事便向摄政王妃打去。
天霄稍能喘息，眼睛被额前滴滴嗒嗒飞快挂下的鲜血糊住，再不知自己的血会不会就这么流尽，然后和母后一般死去，啊啊如小兽般惨声嘶吼着，抓过果盘和花瓶等物砸过去。
又有宫人手中的砚台、镇纸、香炉等在空中划过……
天霄听不清到底是自己在叫，还是那些宫人在叫：“报仇，给太后报仇……打死她，打死她，打死她……”
一切都是混乱，颠倒，无所适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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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无力地瘫倒在地时，摄政王妃也已倒在地上，和他一样满头满脸的血。
这时，他好像听到母后的呻吟。
抬起眼，宣后正倚着墙慢慢坐起，满眼是泪，将颤抖的手指指向摄政王妃，却一句话说不出来。
他爬过去，偎到她怀里，哑声道：“母后别怕，别怕，我……我杀了她，我杀了她了……”
宣后的手便无力滑落，耷到他的背上，眼中的泪水簌簌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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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谁在叫了声：“摄政王来了！”
沸腾的热血正在慢慢消退，宫人们筛糠般打着战跪在一地的狼藉里，一地的鲜血中。
冲进来的摄政王看到他的王妃倒在地上，头上的鲜血汪洋了一地；
也看到宣后正抱着少帝蜷在墙边，神色连悲戚都似找不到了，一昧地木讷着。
“晴柔！晴柔！”
他把自己的结发妻子抱起，晃着，唤着，又向外喊道：“快，快宣太医！宣太医！”
可他妻子的血已经开始冷了。
无力回天。
他颤着唇，咬紧牙望向宣后。
宣后放开天霄，吃力地站起，摇摇晃晃地走过去，跪在妹妹面前，木无表情地说道：“是我。是我失了手……是我杀了她。”
摄政王迸泪，猛地一耳光，狠狠甩在她脸上。
他怒吼：“贱人！她是你妹妹！晴柔是你妹妹！你……你让着她些不行吗？”
他抱紧妻子的尸体，忽然间失声痛哭。
宣后没有回答，木然地盯了妹妹雪白的面庞片刻，慢慢站起身，踉踉跄跄地走入内殿，掩上门。
殿里便只听到那个男子痛楚忏悔的恸哭，一声声地叫着妻子的名字：“晴柔，晴柔……”
他也许并不十分爱他的妻子。
可他们结发十多年，便是没有爱情，也有共同孕育儿女后渐渐培养出的亲情。
谁也不知道他下面会有怎样的打算。
天霄恍恍惚惚地想，这一宫的人，只怕都活不了了。
而他呢？
母后呢？
是不是也会活不了？
就像丽妃和他的皇兄皇弟一样，死得无声无息，就像死了条野狗一样很快被人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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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殿里似乎有点声响。
母妃还受着伤，宫人都在外跪着，没人敢动弹一下。
他便是死，也该和母亲在一处。
于是，他擦一擦脸上的鲜血，艰难地挪着身体，走向内殿，推开门扇，只向里望了一眼，已经嘶哑地惨叫着冲了进去。
“母后！母后！不要丢下我，母后！”
高高的床梁上，宣后纤瘦的身躯正随着他的惊恐哭喊随风摆动。
她，竟悬梁了。
“晴婉！”
摄政王冲进来，惊痛地喊着，扬剑将白绫割断。
宣后无声无息地落下，软软倒在他的怀里，双目紧阖，气息全无。
天霄只觉嗓子阵阵发紧，连泪水都快滴不下来，忽然拉住摄政王袖子道：“皇叔，是我让人杀了二姨……是我，是我……母后快给她打死了，一直求她放我们母子一条活下去的路，她不肯……她说我是你的孽种，又来杀我……我以为母后死了，我以为我也活不了了……我让人打死她，打死她……我……我……”
他身体晃了晃，栽倒在了母亲身上，已然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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