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送走,而是不得不目送丹地等人离开后,参知政事严戌就满脸恚怒地找到了自己夫人严江氏。
当然,严戌的目的不是要训斥严江氏管教无方,而是按照当初天英门与官宦世家的协议,一直有天英门弟子守在严江氏身边,严戌就想问问天英门弟子,她们为什么会眼睁睁看着同为天英门弟子的丹地等人上门胡闹。
而作为严戌的正室,严江氏当然不可能还有什么倚丽年华,甚至由于当初都是在官宦世家内部联姻,两人感情也都是相当寡淡。
故而猛看到严戌气势汹汹奔入自己正屋,严江氏就有些惊讶道:“老爷怎么了?外面的事情处置好了吗?”
“……什么处置好了,那个天英门弟子呢?”
左右张望一下,虽然极少到严江氏屋中就寝,可真没看到黑衣蒙面的天英门弟子时,严戌就有种火气无法发的感觉。
没想到严戌是来找天英门弟子的,严江氏到说不上什么遗憾,摇摇头说道:“老爷要找天英门弟子吗?臣妾都有几日没看到那姑娘了,也不知道……”
话刚说到一半,严江氏就顿住了。因为严戌的目光虽然只是在屋内,严江氏望向屋外的目光却恰好看到一名蒙面黑衣女子慢慢走过来。
跟着不用严戌追问严江氏为什么停住不说,蒙面黑衣女子已经进入屋中,更是冷肃之极道:“严大人找天英门有事吗?”
“啧!”
没想到天英门弟子竟会从自己身后冒出来,严戌几乎都要说对方是不是故意的了。毕竟在外面被丹地狠闹了一通后,不是心怀怒气无法发泄,严戌都不敢说到严江氏这里来找天英门弟子讨公道。
可先前没找到天英门弟子,严戌的怒气已经稍微有些松懈,但紧跟着天英门弟子又从身后冒出来,谁知道这是不是有意如此。
因此用力闭了一下气,也是重新将郁气再度集结。严戌才满脸铁青的转过身道:“女侠,当初严哓做事的时候伱不是也没阻止他吗?为什么现在却又要我们严家来承担罪责。”
“罪责?什么是罪责?不说严哓自作孽不可活,少师府只是叫伱们严家帮着消除影响,在自作自受的状况下。如果伱们严家什么都不愿意做,却又凭什么说罪责。”
“但女侠当初也没说这事不可为吧!如果女侠阻止,严家又会任由谣言散布吗?”
不是说憋了口气硬要说出来,严戌只是不想什么事情都得由严家来承担。
蒙面女子却冷笑一下道:“哼!阻止?吾为什么要阻止。少师府只是要将严家灭门,又不是诛九族。只要严家能有一脉留下来,这就不算天英门违背了与官宦世家的诺言。毕竟等伱们死光后,照样有旁系严氏可继为嫡系严氏。祸福本无门,唯有人自招,这还用吾来教伱们吗?”
“……伱!这就是伱们天英门的意图。”
不说色厉内荏,严戌现在真有些气得七窍生烟了。因为他都还没说天英门为什么没用心保护严家之事,蒙面女子就摆出了一副不想保护严家的架势,这根本就无法让他接受。
蒙面女子却带着嘲弄声音道:“怎么?不服气?但天英门虽然愿意同官宦世家合同,可这也未必意味着天英门就会同蠢材合作。而且伱以为当初大明公主真想放过伱们吗?若不是易少师给出的主意,伱们官宦世家早就被灭门了。还用等到现在?”
“如此忘恩负义之辈,还想找天英门来挟恩以重,真是笑话!”
噗一声!
听到蒙面女子话语。严戌是真喷出了一口血。因为严戌即使并不知道当初乃是易嬴出主意让大明公主留下官宦世家的事,但以蒙面女子的轻蔑口气,不是说担心,严戌也无法忍受这种轻视。
而一看严戌吐血,原本听着两人对话就有些震惊的严江氏也赶紧上前扶住严戌恳切道:“女侠息怒,老爷他不是故意忘恩负义,而是没想到少师府反应这么激烈。”
“哦!这到是少师府的错了?错在没给伱们平白诬蔑?”
“严哓没有诬蔑,那朱苓确实是个妓户。”
现在再认输已经没意义,或者说从蒙面女子态度中,严戌已知道对方根本就不在乎自己认不认输。所以这不是怨怒,而是不甘心,严戌也都是咬牙切齿说了一句。
蒙面女子乐道:“是,伱说的没错,朱苓是妓户没错,可不说朱苓是因为什么成为妓户的。那其他事情呢?其他事情伱们又没有诬蔑朱苓吗?而想想朱苓为什么会成为妓户,难道伱们的意图是逼迫少师府向丞相府报复吗?真是好打算。”
“伱,伱这话什么意思……”
虽然有些愤恨蒙面女子在没有阻止严哓行为的同时却又推卸责任,但猛听蒙面女子扯上了丞相府,严戌又惊疑不定起来。
因为严戌不知道,蒙面女子到底是说少师府准备如同报复严家一样报复丞相府,还是想让严家去报复丞相府来挽回罪责等等。
毕竟严哓已死,若是因为严哓一事而被少师府和天英门耿耿于怀,严家都不知道往后要怎么夹着尾巴做人了。又或者严家若不能得到其他官宦世家支持,其他官宦世家或许不会败落,严家却很难说。
蒙面女子却略做得意道:“放心,吾这话没什么意思,因为丞相府比伱们严家有用多了。或者伱们严家即使自作自受被灭门,丞相府都不会因为这事受到一丝牵连吧!”
“凭,凭什么……”
满脸怨怒了一句,但由于蒙面女子没再说话,严戌却又知道这事真拖上丞相府不仅太过牵强,故而也知道这事不现实。
但微微思忖一下,严戌又说道:“好吧!某不问伱们想干什么,但严哓已死,伱们没必要再将他曝尸三日来羞辱严家吧!”
“什,什么?曝尸三日?严哓死了?”
由于一直呆在屋中,严戌和蒙面女子的对话又太过紧张。严江氏根本就不知道太多事情。可即使严哓不是严江氏亲生,听到严哓已死,还要被曝尸三日,严江氏顿时就惊恐得颤叫出声。
蒙面宫女冷冷说道:“羞辱?少师府只羞辱严家三日。严家又羞辱了少师府多少日。而且这事是少师府与严家的纠葛,与天英门无关,天英门与官宦世家的协议继续。当然,如果严大人硬要让严家退出协议也没有关系,还是这就是严大人想说的?”
“老臣不敢,但天英门所谓的保护严家、保护官宦世家又是怎样解释,女侠可以再给老臣解释一遍吗?”
带着不甘心。不是严戌想要向天英门低头,而是他知道自己再不能敷衍天英门弟子的存在了。不弄清天英门弟子的真实目的,严戌已不敢再留天英门弟子不明不白的呆在严府。
因为之前天英门虽然就与官宦世家有过协议,但身为官宦世家,或者说身为官员,又会有人将所谓协议放在心中吗?
没有,绝对没有。
因为真的所有官员都遵照什么协议、规矩、律法去做事,他们还做官干什么。不都是个平头百姓一个样了。
只是说出于官宦世家的自傲,严家和其他官宦世家都有与天英门比拼耐心的决心。因为他们相信双方只要相处下去,官宦世家迟早都能获知天英门的真正目的。甚至于最终也能将天英门好像少师府指挥天英门一样如臂使指的指挥、操纵。
但现在的状况已经彻底毁灭了严戌的妄想,令得他不得不弄清天英门的意图。
“这还要解释?”
蒙面女子冷言冷语道:“当初协议不是写的清清楚楚吗?只要官宦世家不插手皇位争夺,安心做好自己的官员本分,天英门就负责保护官宦世家的安全。而等到大明公主过世后,适当时候,天英门才会对官宦世家提出自己的要求。”
“那天英门现在为什么不保护严家安全,反而助纣为虐?”
顺着蒙面女子话语,严戌就追问了一句。
“助纣为虐?”
蒙面女子却带着嘲弄声道:“到底是天英门在助纣为虐?还是伱们想要天英门助纣为虐?或者伱现在还想说严哓做的事乃是堂堂正正的义举不成?如果严家规规矩矩在朝廷中做事,若有冤屈,天英门当然不会视若无睹。可严家现在又敢对少师府说半个冤屈二字吗?”
“所以。天英门只是保护规规矩矩的严家,却不会陪严家一起作孽、不会陪官宦世家一起作孽。因此严家和官宦世家若是想要做孽,别说天英门不会保护伱们,天英门同样不会阻止伱们作孽,只会坐看伱们因为作孽而灭亡,最多在伱们灭亡后替伱们留一支血脉下来收拾残局。”
“有本事伱们就试试天英门会不会这么做。不但过去,现在乃至将来,天英门都不可能成为伱们严家和官宦世家用来作孽的打手。”
呃!
随着蒙面女子话语,严戌就好一阵说不出话来。
因为以严哓所做的事,严戌根本就说不出正当二字。而且官宦世家也不能说就真没想过将来是否能利用天英门弟子帮自己做事乃至作孽等等,所以天英门如果挑明了不会帮官宦世家为虎作伥,谁又能说她们破坏规矩?何况官宦世家本就没有遵照规矩的想法。
因此严戌不是不能争辩,只是不能在这事上争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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