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图漾竟会跑在自己前面去拜访育王图濠,虽然能猜出这肯定是潘鬏的建议,图晟却并没有太上心。
因为别说图漾已走在自己前面,图晟再急着去拜望育王图濠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与图漾走的乃是武将路子,缺乏与育王图濠冲突的基础不同,想想育王图濠对现在盂州城中的文官影响,图晟却觉得育王图濠前来盂州城对自己的影响更大。
因此商量两日,直到李睿祥在知州府中摆下迎客素宴,图晟才与燕南等官员第一次见到了育王图濠。
“小侄见过王爷千岁。”
“侄儿免礼,侄儿真是长得越来越像叔父了。”
不说感叹,与图漾长年都在军中不同,图晟却经常到京城中周游。而即使箜郡王图兕一直对先皇图解一脉颇有怨怼,图晟每次进京却都会拜会育王图濠等皇室宗亲。
所以这不仅是箜郡王图兕不喜欢图晟的其中一个原因,图晟与育王图濠也不算陌生。
只就是如同育王图濠说的一样,图晟确实与箜郡王图兕长得很像。
因此不说值不值得炫耀,图晟就淡笑说道:“王爷实在太客气了,王爷请……”
“请!”
看到图晟居然和图漾一样都在自己面前表现出一种平起平坐态度,心中感到可笑的同时,育王图濠却也没坚持。
毕竟不管图晟、图漾怎么想,育王图濠同样只要按照自己意愿和步调在盂州城中行动就行了。
而由于如今仍在箜郡王图兕的丧期,别说知州府中同样挂满了白绫,即使这是为迎接育王图濠所摆的宴席,席上却都是一些素色餐点。好像那些晶莹剔透的鸡鸭鱼肉,同样是些素鸡、素鸭、素肉。看起来不错,味道还真不能说有多上口。
当然,为表敬重,即使育王图濠等人并未像图晟、图漾和那些箜郡王府官员一样身着素衣。肩头上也同样卷了一条长长白绫。不仅代表他们对箜郡王图兕过世的哀悼,甚至还有保暖之用。
而随着宴席开始,场中也渐渐热烈起来。
因为席上的箜郡王府官员即使已经因为图晟、图漾的关系一分为二、一分为三。但至少双方还没真正开始对战,所有人不仅表现得相当克制。而且还相当友好。
毕竟在今日之前,大家都是同一战壕的战友。即使因为理念不同而相互为敌,但这种为敌趋势也未必会传延许久。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不谈图漾输给图晟的状况,假如图晟在最后的军队对战中输给图漾,最后他们还是要一起归入图漾旗下的。
然后宴会开始,或者说等到图晟与育王图濠寒暄良久。同在主席上落座却一直未有吭声的图漾就举杯说道:“王爷,侄儿敬王爷一杯。”
“二公子太客气了。”
与图晟身边还有燕南乃至没有表露身份的胡倥同在主桌上陪伴不同,虽然图漾也拉到了不少文武将官,但至少在品级上,绝对无法与燕南等人一样同坐在主桌上。可即使如此,图漾却同样将潘鬏带上了主桌。只需两人撑着场面,却也丝毫不输给旁边的图晟等人。
因此等到与育王图濠干杯过后,图漾就放下酒杯说道:“王爷。前面我们所说王爷不会急着带两万芫州军离开一事没错吧!”
“侄儿没有记错,虽然两万芫州军和王统领等人理应与本王共进退,但暂时他们都会留在盂州城中。以等待侄儿你们兄弟分出胜负。”
“有这种事?”
第一次听到这事,不仅图晟立即惊讶起来,图漾也有种莫衷一是的感觉。
毕竟早先育王图濠可是说会将这些军队交给最后的胜利者,现在育王图濠却又说他们会与自己同进退,不知这是不是育王图濠对待图晟和自己的态度不同,图漾一时也有些不好开口,只得望向身边的潘鬏。
点点头,潘鬏就说道:“大公子不必担心,至少在大公子与小王分出胜负前,两万芫州军和王统领等人都不会急着离开。而只要小王与大公子分出胜负。大公子还需要担心这事吗?”
“哼,王爷这话当真。”
不管说话的人是不是图漾,横扫一眼图漾,图晟就说道:“王爷当真不要这些部队了?”
“不是不要,而是没必要着急。”
场合不同,说出来的话自然也就不同。育王图濠虽然更多只是在敷衍图晟的试探。却也没露一点口风。
可随着育王图濠并未对图晟说出自己与大明公主的五年之约,图漾却是真有些兴奋起来。因为这意味什么?意味着育王图濠对待自己与图晟的巨大差距!
故而图漾也开始在旁边帮腔道:“王爷所言甚是,偏就是有些人胆小不算,更是有些女人的小心眼。”
“老二你说什么小心眼,某关心一下王统领他们又不成吗?王统领汝说是不是……”
虽然先前确实是故意在用育王图濠是不是已经不想再要王浩等人部队来曲解育王图濠的话语,但反正双方也不可能真正携手,图晟也都是转向王浩认真问了一句。
但与育王图濠等人的应付自如不同,王浩却是略一踌躇道:“某当然会随王爷共同进退,只是涟州事务繁忙,大公子与二公子又不知何时才能分出胜负,指挥使刘大人已经屡次催促过末将……”
催促?这是要与育王府分道扬镳吗?
由于涟州距离盂州并不算远,王浩与涟州仍有联系也并不奇怪。只是听闻这话,所有人却都一起望向了育王图濠。
因为这说明什么?
不管是王浩自己还是涟州指挥使刘青山一系,或许都隐隐有种脱离育王府的迹象了。
但纵然是在心中冷笑一下,育王图濠的脸色却极为淡然道:“王统领言重了。但若果是这样,王统领可以选择留个副将下来掌管部队,或者说是将部队移交给吴将军,然后自回涟州听刘大人命便是。”
“末将不敢,还望王爷恕罪。”
“王统领何罪之有,毕竟回到涟州,王统领同样可再次带起一支部队,只是王统领要走要留,最好在大公子与二公子开战前早做决定。不然真卷进来,本王可护不了你们。”
“末将不敢,只是末将实在不敢违背指挥使大人命令。”
自育王图濠开口后,王浩就再没有抬过头。
毕竟不同旗康当初还可替父自作主张,王浩是肯定得听从涟州指挥使刘青山命令的。只是说他能否保得住自己,能否保得住自己军队却是个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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