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仅因为私仇,赵黄芪又会想要串联那些将领对付焦家军?又能串联到那些将领对付焦家军?甚至于给北越国皇上图炀的皇位也带来危险吗?
如果是一般状况,那当然不可能。
可既然所有人都能一眼看穿圣母皇太后调遣赵黄芪等人进入贲州的目的,那么有些事情做与不做就不那么重要了。
只是听到钦差上门的消息,正在包揩营中的赵黄芪还是呆了呆。
因为手握兵马大权,赵黄芪或许是真的不用怕什么钦差大人,但钦差为什么会找上自己,乃至为什么现在找上自己的事情,这还是让赵黄芪有些犯嘀咕。
毕竟圣母皇太后都想不是公开清除的公开清除掉赵黄芪等人了,再来一个钦差又有什么意义。
而向赶过来寻找赵黄芪的亲兵询问过钦差姓名后,包揩也是皱了皱眉头道:“居然是礼部尚书姚大人做钦差,好像这姚大人乃是西齐人,并且上位没多久吧!”
“包校尉此话是何意?”
听到包揩话语,赵黄芪也回过神来。
毕竟身为北越国将领,没有几个人会真正看得起那些来自西齐城的官员,即使那是一品官员的姚兆也不例外。因为若不是先皇图韫吞并了西齐国,西齐国可一直都是北越国将领在以战养国中捞取战功的最好的地方。
所以想想朝廷居然让一个西齐人来做钦差,赵黄芪就一脸的不舒服。
而不管姚兆是来干什么的。看到赵黄芪开始不满,包揩心中立即一阵得意起来。因为包揩即使不知道朝廷为什么会派一个西齐人做钦差,但这就是包揩所要的效果。
于是装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包揩就说道:“末将不敢,但说不定这也是一个催化剂吧!……要不末将同赵统领一起去看看,也听听钦差大人怎么解释这次将赵统领等人调入贲州助战一事。”
“……听什么听,回去对他们说,老子要同包校尉喝酒,没空过去。”
猛听包揩说什么催化剂,赵黄芪立即愤怒的一拍桌子。
因为圣母皇太后即使懿旨赵黄芪等人来到贲州助战。若是赵黄芪等人出工不出力。想必圣母皇太后和朝廷也不能想做什么做什么,可朝廷如果再让一个钦差来逼赵黄芪等人做什么事,赵黄芪可就想忍都忍不下来了。
不过赵黄芪即使是被包揩说的满脸大怒,赶来传消息的亲兵却是望了望包揩才说道:“统领大人。刚才有些话小人并没有说出来。因为钦差大人在小人过来时说了。如果大人听到钦差来访就立即赶回去就什么都不用说。若是大人不愿赶回去,钦差大人则要小人转告大人,其是代表皇上来招抚大人。并且这也是圣母皇太后的意思。”
“……招抚?圣母皇太后的意思?这怎么又是圣母皇太后的意思?”没想到自己竟会被一个小小亲兵算计,包揩的双颊就跳了跳,更是做出了一副无法置信的表情道。
赵黄芪也点点头道:“没错,他要说这是皇上的意思还有些理由,但这怎么又可能是圣母皇太后的意思?”
亲兵是什么?亲兵不仅是最得到将领信任的人,而且还必须能做到冒死提醒和劝戒将领的人。不然一个将领身边若是只有些唯唯诺诺的亲兵,那别说升职无望,战死沙场都分分钟的事。
因此无视一旁包揩的面无表情,赵黄芪的亲兵就说道:“钦差大人说了,因为新皇登基,而且皇上对朝中军队的掌控力有所不足,所以在圣母皇太后那样的朝廷旧臣眼中,统领大人等人或许都是些桀骜不驯的顽固家伙,但统领大人如果愿意接受皇上招抚,那却未必不能在皇上面前获得新生。而圣母皇太后的懿旨则是为让统领大人明白自己的立场。”
“明白自己的立场,明白自己的立场……”
嗫嚅了两句,赵黄芪的双眼就有些恍惚起来。
因为赵黄芪等人一开始为什么会怀疑圣母皇太后将他们调入贲州是为了对他们不利,那都是因为他们在军中、在朝廷中,或者说在前朝、在前朝军队中做了太多会让人弹劾的事。
但前朝归前朝,新朝归新朝,或许圣母皇太后在前朝做出这种事情的确就是为了清除他们,但在新朝中,事情就不那么一定了。
毕竟不说什么新朝就要有个新开始的话,对于新皇登基一事,其实赵黄芪等人不仅也有些想法、同样也有些期待,更没有人会急着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来触怒新君。
所以在不可能有什么新的劣迹状况下,圣母皇太后好像也没有因为前朝旧事而替新君清除他们的必要吧!
而即使被赵黄芪的亲兵破坏了自己的计划,包揩却也是装出了一副刚刚明白的样子道:“原来如此,好像也有可能的,要不末将就陪赵统领一起去看看钦差大人会说些什么。毕竟钦差大人不可能只为了赵统领一人而来,那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包校尉此言有理,那我们就一起过去看看再说。”
点点头,赵黄芪也没有再犹豫。
毕竟包揩即使曾经流露出商术意在贲州和焦家军身上捞一杯羹的意图,可如果北越国皇上图炀真能重用自己,赵黄芪却也未必想跟着图晟军或商术厮混。
因为赵黄芪即使不是没有野心,但在不具有相应实力的状况下,既然只能做臣子,赵黄芪也不可能轻易的就选择一个人、拒绝一个人。
毕竟一直以来赵黄芪就是北越国朝廷的臣子,若真的圣母皇太后只是为让北越国皇上图炀亲自收服他们才将赵黄芪等人调入贲州,那到未必不是赵黄芪的又一个选择了。
然后一路回到营中,赵黄芪也是规规矩矩的在姚兆跟前跪下道:“末将见过钦差大人。”
“赵统领免礼,赵统领真是年少有为啊!”
身为钦差,更是为了招抚赵黄芪等人而来,姚兆当然不可能干看着赵黄芪跪下去。只是真的上去亲手将赵黄芪带起来,姚兆还是看得一诧一诧的。
因为姚兆即使也知道武将升迁要比文官容易得多,但也没想到赵黄芪竟这么年轻。
不仅看上去只有二十来岁,一脸的青涩更只会让姚兆深深妒嫉。而以赵黄芪的年纪居然就敢与焦家逞凶斗狠,姚兆甚至都只能说佩服了。
但真被姚兆扶了个半起时,赵黄芪却又有些诚惶诚恐的急速跪下道:“末将不敢,是末将让皇上和朝廷失望了。”
“赵统领不用紧张,皇上和圣母皇太后都没有怪罪赵统领的意思,我们坐下来慢慢说。”
换成一般官员,或许不会在这时一起帮圣母皇太后正名,但作为两国朝臣,姚兆却清楚自己现在诋毁圣母皇太后完全没有意义。毕竟在赵黄芪没有感觉到圣母皇太后对皇上的忠心状况下,他又怎可能在将来痛恨圣母皇太后的背叛。
所以与其去诋毁圣母皇太后让赵黄芪对自己产生不信任感,姚兆更知道先帮圣母皇太后树立起一个忠心北越国皇上图炀的形象有多重要。
何况从赵黄芪的反应中,姚兆也看出了他的悔悟之心。
而被姚兆再次扶起后,赵黄芪就有些局促道:“末将不敢,实是末将不该对当初的事情斤斤计较。因为末将当初的战功即使确实是被焦家军抢走,但末将现在能坐上统领的位置也已经是极限,即使加上了当初的战功也不过如此……”
虽然一开始,赵黄芪并没有想过要这么快顺从,但作为一名五品统领,赵黄芪根本就没想到姚兆这样的钦差会亲自来扶起自己,而且还那么和颜悦色的对待一个曾想找焦家军麻烦的人。
或许这里面姚兆不是没有作秀的嫌疑,但姚兆能为自己作秀,这本身就是一种程度上的认可。
所以不说什么忠君事主,赵黄芪也必须有所表现才行。
而同样满意赵黄芪的表现,姚兆就拍了拍赵黄芪肩膀道:“赵统领不用紧张,不说年轻人好冲动是常事,赵统领能想通这些事就已经是一个进步了。而且相信赵统领也知道,皇上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赵统领这种忠贞不二的将领。因为这里面或许有赵统领的根基不足的原因,但只要皇上愿意做赵统领的根基,赵统领还担心什么?”
“……末将不敢!末将誓死为皇上效命!”
这是什么?这究竟是什么啊!
看着赵黄芪在姚兆几句安抚下就变得一副肝脑涂地样子,不仅包揩一脸的难以想像,贲州指挥使巴勒图也是一脸的懊恼。
因为早知道赵黄芪如此好哄,或许不用姚兆顶着钦差的名义前来收服赵黄芪,巴勒图也有机会让其放弃与焦家军的仇怨了。
只是细想一下,包揩也知道这一切恐怕都是源于亲兵一开始说的那些话,或者说源于姚兆让亲兵带给赵黄芪的话。毕竟赵黄芪为什么一到贲州就开始串通人找焦家军报复?原因就在于他已经认定了圣母皇太后和皇上有清除自己之意。
所以一旦姚兆用事实证明了圣母皇太后无意清楚他们,得逃大难的赵黄芪自然会感激涕零的帮着圣母皇太后和北越国皇上图炀往好处想。
这不仅利用了人性的弱点,更利用了赵黄芪对朝廷的畏惧,也让他完全忘记了与焦家军的仇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