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kankan.com// 第31章
“主子,你不要紧吧?”春喜看自己主子时不时地就扶一下腰,忍不住关切的问出声。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耿同学摇头,心说,怎么可能没事,那个不知节制的四四!
靠之!
就算康熙给他们放年假了,就算不到十五不必去向福晋报到,但是也不能连着三天都宿她这儿啊,可怜她这腰吧,真酸!
她不舒服极了,可这话她又不能跟春喜这不知人事的丫头说,她这已婚妇女是没啥,可要把人家小姑娘给臊着了就不好了。
舒服是不太舒服了,可是搁床上躺着也有点儿子不太好看。所以,耿绿琴还是起来窝到书房来继续忙活那些灯谜。
她记得的能配上图画的都整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只管写字出题目了,没啥图画能配了。
春喜在旁边把写着答案的纸条一一放着准备好的荷包内,系上。
站在地上看着头上挂着的一盏盏灯笼,春喜很佩服自己的主子,跟着主子的时间越长,她就越觉得主子有才有学问。
那些图文并茂的灯谜下也垂着系好的荷包,灯笼是某四找人做的,图文是耿同学的杰作,而荷包就是春喜的功劳了。
其实,也不会有人期望耿同学的女红能见得了人。
胤禛掀帘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两排高挂的灯笼挡住了耿绿琴主仆的身影,只听到她们的声音。
“主子,二三四五六七**是什么?”经过耿同学教育的春喜已经可以认识十个数了,所以当看到自己认识的字时十分的兴奋。
耿绿琴一边继续自己手里的工作,一边不答反问:“十个数里缺了哪个少了哪个?”
春喜认真的说:“缺一少十。”
“对了,就是缺衣少食。”
“对呀对呀,真的耶。”春喜高兴起来。
“绿琴。”
“四爷!”耿绿琴微露讶异,然后紧跟着请安,“奴婢给爷请安。”
“奴婢给王爷请安。”春喜也请了安,然后退到一边,把空间让给两位主子。
胤禛看了看桌上的灯笼,说:“整日摆弄这些东西不烦闷么?”要是让她在他与书房之间二选一的话,她毫无疑问一定是选后者。
“奴婢也没旁的喜好,只好摆弄这些了。”宅在自己的院子安全系数高哇,没事当然不会去外面,再把啥歪风邪气给引回来了,那可就真得不偿失了。
胤禛朝春喜摆摆手,春喜识趣地退了出去。
“等你有了身子或许就不会这么想了。”
耿同学囧了。
“你这是什么表情?”
真实表情!
耿绿琴心说,你丫的以为怀孕是你说句话就行的吗?那要看时机啊,有的人辛勤奋斗几十年才老来得子,想想真是悲摧哇。也有的人一次就中奖,因为这个让多少偷尝禁果的
男女紧跟着就吃到苦果啊……
虽然她现在是已婚妇女吧,但是这年龄吧,实在是让她觉得不合适。
尤其让耿同学郁闷的是她不知道自己在雍正一票老婆里有没有生,生了谁。当然了,她知道肯定不是生的乾隆,这个已经是排除在外的了。
“那啥……爷,怀孕这事基本属于尽人事听天命的范畴,计划永远是赶不上变化的。”趁早别抱太高期望。
胤禛眼中闪过笑意,嘴角上扬,“我们尽到心就好。”
靠之!
耿同学再一次华丽丽的囧了,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
面瘫冷面王**?
多么令人不可思议的一组文字组合啊,太TMD震骇了!
胤禛拿起桌上的那只灯笼,细看之下不由面露微讶,“《论语》、《孟子》?”
耿绿琴伸手朝挂着的一只六角灯笼一指,“那是《孙子兵法》。”好歹也是宅女中的半精品,在家没事收集一些在旁人看来不甚有用的东西那是爱好。
胤禛走过去看,一边看一边点头,“果然花了心思。”
耿同学转了转眼珠,指指某四手里拿着的那只灯笼上的一行灯谜,特纯洁无辜地问道:“这个‘莫中美人计’,爷知道是哪句吗?”
胤禛眼眸一转瞪了她一眼,声音有些硬,“戒之在色。”
“爷好厉害!”耿同学嘴上表示赞叹,心里嘿嘿直乐。这叫啥?这叫隐晦劝诫,劝诫某人不要太过那啥了。
胤禛心里真有些哭笑不得了,他不过连着宠幸她几天,她就把“戒之在色”都给他弄出来了。还真是贤惠的过分了!府里旁的人恐怕巴不得他天天留宿呢,也只有她这样避之
惟恐不及了。
“爷,你再看这个。”耿同学兴致勃勃地拉着某四去看一只配图的灯谜。
胤禛一看,一只狗一只猫,打四字成语。稍一沉吟,他简直想掐她了。
“爷,猜不出来了?”某琴极其阴险的追问。
“如狼似虎!”某四有点儿咬牙切齿了。
好嘛,先一句“戒之在色”,后一句“如狼似虎”,接下来她还有什么让他自省的?
“还有什么让爷看的?”他索性采取主动。
本来是没了,不过,某四既然问了,耿同学觉得自己也不能打击人家的积极性,想了想,把他领到了另一只圆形灯笼前。
一群南飞之雁,一个仰首而望的人。
几分萧索,几分离愁。
“打一日常用语,爷,快猜。”耿同学的表情简直可以笑容可掬来形容了。
“答案是什么?”胤禛决定让她说。
“久仰。”耿绿琴很痛快地就给了答案。
这个女人——
胤禛暗自吸气,她的机灵劲儿怎么就从来用不到感应旁的事上,全朝这些不着调的事上扑了。
“其实,爷,这三只灯笼,你应该按这个顺序猜。”耿同学一边说一边动手把灯笼排了下顺序。
如狼似虎,戒之在色,最后两字总结——久仰!
耿绿琴你是天才!
鼓掌!
所谓无心之作有时反而天衣无缝,这三个灯谜这么一组合那真是太经典了!
耿绿琴忍不住对自己自我崇拜了一下下。
“爷的庶福晋真是有才。”某四的脸色沉了下来,声音也冷了下来。
完鸟,一个不小心太岁头上动土了,耿绿琴心念一转立马就给某四跪了下去,但却不为自己申辩,她不认为自己有错,但是又不能不认错。
这份儿憋屈!
“来人呐。”
“奴才在。”
“把这些灯笼都给爷拿走。”
打劫!红果果的打劫!
耿绿琴不抬头,只盯着眼跟前的青石砖,又开始在心里扎小人。
听着动静,耿同学心里猫抓似的难受,猛不防下巴被人抬起,猝不及防间撞进某四深邃的眼波中。
胤禛贴近她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道:“给爷小心点儿。”
靠!
谁怕谁?
当然了,耿同学只敢在心里大放阙词。
目送某四一只脚迈出书房,耿绿琴适时开口,“爷,那些灯笼里还有一只半没完成呢。”你丫的确定不需要老娘补全了?
某四的脚步一顿,头也不回地道:“把没完成的两只给耿主子留下。”
“嗻。”
某四一甩袖子扬长而去,只是嘴角上扬的很可疑。
靠之!
真有骨气,自己完成呗,NN个熊!
耿绿琴不想暴粗,但是她忍无可忍!
不久之后,某四把耿同学做的灯谜拿进宫挂到了御花园琳琅满目的灯笼行列里。
然后,元宵那天,一群人皇子龙孙陪着康熙到御花园赏灯。
几个小人站在耿同学做的灯谜下皱眉头。
“八哥,咱们看看这几个小家伙被什么难住了。”
站着的几个小人同时一震,面面相觑,然后均忍不住想笑。
“多兄长,打一动物名?”胤禟一念完,下意识地就朝自己的八哥看了一眼。
胤禩脸上笑容不减,看看灯笼上的字,又朝左右的花灯看了看,道:“九弟还没看出来这些灯谜出自谁的手吗?”
胤禟闻言这才去看了看旁边那些灯,然后一边摇头一边笑,“四哥,倒真是省了不少心思了。”
“老四,这些灯谜都是那丫头出的?”
正说话间,康熙也转过来了。
“回皇阿玛,是。”
“那朕可得瞧瞧。”康熙一边说一边挨着灯笼看。
一边看一边点头,“老四啊,你真是暴殄天物啊,这耿庶福晋学问不错,这《论语》、《孟子》、《孙子兵法》还有《史记》她可是都用到了。”
胤禛恭敬的站在一边。
“来来,小嵬子们都来猜一猜,让朕也看看你们平时学的东西怎么样。”
于是,耿同学的灯谜被康熙用来考验皇孙的功课了。
“皇爷爷,上下四方无险情,是什么地方啊?”几个小皇孙最后不得不推出一个代表发问。
康熙若有所思地呵呵笑,道:“安徽的六安,这丫头——”还真没白出去那一趟,完全学以致用么。
几个心里有数的皇子也不由会心而笑。
“老四。”
“儿臣在。”
“那丫头当庶福晋委屈了,抬一抬吧。”康熙特云淡风轻的说。
“儿臣遵旨。”
于是,某四一回府,咱们耿同学的品级就被告知升了,马上雍亲王府里的人就得改口叫她耿侧福晋了。
第32章
对于升级之事,耿同学没啥太大的反应,左右再升也不过是四四一票老婆里的一个而已,没啥可值得炫耀的,要是唯一的一个老婆,那她兴许还得瑟那么一两下。
级是升了,但也带了些某些不良的后遗症。
比如这府里府外的来恭喜的,这里里面面礼尚往来一番,耿同学被丫头春喜告知财政吃紧了。
果然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啊,这手里一没钱,建筑就不稳当了。
当铺的存在果然有其必要性啊!
耿绿琴想到自己的首饰,“春喜,我有什么富余的不用的首饰没?”
春喜忍不住有些抱怨,“主子,这几年您翻来覆去的也就那两三套首饰,哪还有什么富余的啊。”
也是,她从来也没在首饰穿戴上枉花过银子,这次要不是应酬太多,本来也算是小有资产的,结果一个不小心就银仓见底了。
果然,应酬太费钱,以后还是能省就省了。
耿绿琴的目光落到了画缸里的画上,卖上两幅应该足够应急的了。
某九有钱,她的笔墨纸砚如今一直就是某九提供的。那真是品质有保障的很,绝对比她本身的品级能用到的名贵多了。
有钱人!
委托某九处理几幅画应该是最恰当的了,甭管他是自己留下还是送别人吧……不行啊,这事找老九,某四转过脸就会知道,她这不是跟自己找不自在么?自己府上的侧福晋竟
然托自己兄弟卖画筹钱?太丢人了!
左不行,右不行……耿同学一拍桌子,决定了,去向福晋预支下月例钱。
“主子——”春喜莫名所以地看着自己主子那一脸决绝。
“没事,就是热血一下。”耿绿琴特敷衍的挥挥手,然后她不死心地又道,“春喜,真的一两都没了?”
春喜摇头,在某人热切的希望下肯定的回答,“只有二两了。”
耿同学刚刚燃起来的热情瞬间就被春喜给浇灭了,这点银子给普通人家自然算不少,可是在这雍亲王府里,她这刚刚升上来的侧福晋打赏下人都不够的。
所以说,升级有毛好啊,整个就是烧钱——烧她的钱。
虚名啊虚名,想当个风风光光的主子那娘家得硬,自己得争气。她娘家不是财主,指望不上,自己这张脸那就更指望不上了,这四四府里有年侧福晋一天,其他女人都可以歇
菜下岗了,甭指望在外貌上出彩。
更何况,争那个气干啥呀,除了招人红眼嫉妒暗下绊子啥的,还真看不出有什么值得她去奋斗的。
“春喜,把我剩下的首饰拿去当了吧。”
春喜为难地看着某琴,“主子,那您可就只剩头上这些了。”也太寒酸了,她都看不下去了。
“那不还有一套么,头上也没唱空城计就行了,等缓过这段,咱再置办就是了。”正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么。
“哪有您这样委屈的。”春喜忍不住咕哝。
“我不委屈。”
“奴婢替您委屈。”
“我看你是闲的,成了,赶紧地去办吧。”
“奴才高勿庸求见耿主子。”
“进来吧。”某四身边未来的大太监耶,耿同学自然不敢小瞧了去。
“奴才给主子请安,主子吉祥。”
“免了吧,是爷有什么吩咐吗?”
高勿庸将手里的盒子捧过头顶,“王爷让奴才把这个给主子拿过来。”
“春喜。”耿绿琴朝旁边看去。
春喜马上接过来,然后交给自己的主子。
耿绿琴打开盖子,眼睛瞬间璀璨,某四实在太上道了,这是雪中送炭啊,缺啥来啥。
“主子要是没旁的事,奴才就告退了。”
“等等。”耿绿琴下意识的出声。
“嗻。”
某四这么上道,她要是不作回应就太不上道了,咬咬牙,耿绿琴对高勿庸说:“你回去跟王爷说,就说我备了薄酒请他晚上小酌几杯。”
“嗻。”
看着高勿庸离开,耿同学一肚子的郁闷,唉!看她混的吧,明明不喜欢侍寝这档子体力活还得为了这盒里的黄白之物做出低姿态。
小老婆讨生活真不容易哇!
晚上的时候,某四果然来了。
耿绿琴心说,你丫的连个客套话也听不出来啊,还真来!您应该特牛叉的随便找个理由给推了,做出一副对我鄙视无视以及蔑视的王者气度来才能跟您上次对我说的“给爷小
心点”划上等号,也更能表现您大男汉大丈夫言行一致的魄力。
“奴婢谢爷。”首先,耿同学很真诚的表示了自己的感激之情。
“嗯。”胤禛接过她递过来的酒,似笑非笑地瞥她一眼。
这眼神真是太……这种时候耿同学是多么地希望某四是真的像历史上流传的面瘫冷面王啊,他这小表情一丰富,耿同学的就忍不住胆战心惊。
人一旦BT后果往往都是非常严竣的。
“爷,奴婢年轻不懂事,以往若有不适的地方,您就大人大量别跟奴婢计较,喝了这杯酒,就把它揭过去算了。”过了今儿,说啥都要好好打理自己的银仓,绝对不能再有这
次的情形发生,也绝对不要再拉下脸扮争宠小妾。
太太太……痛苦了!
胤禛一口喝完杯里的酒,顺势将她揽进了怀里,淡淡地道:“给爷挟菜。”
……
这就是传说中的登鼻子上脸,给点阳光就灿烂的现实写照!
耿同学决定暂时这张脸就可以、不要了,那么多年的古装影视剧她也不是白看的,那些妖妖娆娆的小妖精手段没试过也看过,今儿就实践一回。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她不是英雄也TMD被难的够呛。这级又不是她求他们给升的,结果她财没了,人还得降格,MMD这也忒打击人了!
胤禛看着怀里的人嘴角微抖,左手不自觉地攥紧手里的帕子,心里暗笑,他今儿倒要看看她准备牺牲到什么程度。
豁出去的耿同学索性一屁股坐到了某四的腿上,挟了菜,看着某四笑道:“爷,您张口。”
胤禛照做。
她送菜入口,还特别体贴的拿帕子帮某人意思意思地拭下嘴角,继续挟菜。
很好,今儿有道名菜——宫爆鸡丁!
耿同学非常不厚道的尽挑最辣的挟给某四。
连吃三口之后,某四不得不开口了,“太辣了。”她的胆子到底朝谁借的?
耿同学端茶递水,一副贤妻良母的表象,心里却在咬牙切齿巴不得现在有哪院的女人出点儿啥招儿来把某四叫走。
不知道上天是不是听到了耿同学发自内心的无比真挚的祈祷,外面突然响起一个小太监的声音。
“奴才小满子求见王爷。”
“什么事?”门外响起高勿庸的回答。
“我们年主子害喜了,差奴才来给爷报喜。”
“恭喜爷。”耿同学那是真高兴,心想这下某四说啥都得过去瞅瞅了吧。
说起来这年氏是真不易,流的快,怀的也快,总是先甜后苦,苦后再甜,让某四是次次空欢喜。
囧!
耿同学被自己的想法囧到了。
“知道了,让你主子好生保养。”胤禛提高音量对外面说。
“嗻。”
虾米?
某四这是不打算去看看的意思?
耿同学觉得这个时候是自己体现贤良品质,表现大度的最佳时候了,急忙说道:“爷,年姐姐有了爷的骨肉那是喜事,她的身体又向来娇弱,爷还是过去看看,这有身子的人
心情高兴了,肚里的小阿哥自然也就安分了。”
胤禛眉一扬,凑到她耳边道:“那你几时给爷个报个喜讯呢?”
“哎呀,爷,这谁的喜也是喜么,爷还是过去看看吧。”赶紧给老娘滚蛋,不伺候了!
“别有居心。”胤禛哼了一声。
靠之!
“爷,您要是不去,再让奴婢跟年姐姐有了生分。”耿同学继续加柴添火。
胤禛心里暗自摇头,她这是打定了主意要撵他走呢,看她这么卖力的份上,今儿就饶了她了,来日方长!
“没事就早些歇了吧。”他松开手,起身。
“奴婢送爷。”耿绿琴眉开眼笑地恭送某四离开。
“……”胤禛又看她一眼,嘴角微扬,“你那幅寿星图画好了没?”
耿同学一脸莫名的回望。
胤禛继续道:“后天是皇太后七旬万寿,皇阿玛可点了你的礼。”
看着某四一派从容潇洒的从高勿庸掀开的门帘走出去,耿绿琴只觉怒火中烧。
靠之靠之……
她的南山不老寿星图,某四到底啥时候又去她书房的?
这院子也太TMD不安全了,还有没有个人**啊……
“主子,你怎么了?”春喜一进来就看到自己主子半趴在桌上一脸的消沉与愤慨,不由吓了一跳。
“春喜,”耿同学一把抓住春喜,摇晃,“某四什么时候又进我书房的,啊?”
“主子——”春喜瞪大了眼,主子竟然敢称呼王爷“某四”!
“他到底什么时候又进去的?我的南山不老寿星图,我的画……”耿同学捶心肝呼天抢地的低叫。
春喜突然哭笑不得,她的主子真是越来越没个正型了,到底王爷又怎么着主子了,看把她主子给欺侮的吧。
而看过年氏回到自己书房的某四在听到高勿庸的禀报后,笑出了声。
“主子,您不过耿主子那了?”高勿庸小心的问。
“不了。”胤禛低笑,他现在去,她没准就敢把他拒之门外,他不去撞那个楣头。
“那画奴才明天让人去取吧。”
“嗯。”
“要跟耿主子说一声吗?”
“不用。”
“嗻。”
第33章
这级升了,进宫就有了她的份,所以耿同学对升级之事那是相当的灰常的不感冒。
进宫有毛好?
除了多磕几个头,多请几个安……当然了,今儿皇太后赏的几样首饰还是满不错的,她这也算是添置了家当了,也省得春喜时不时的就对着她那单薄的首饰盒一脸怜悯的表情。
没成想,转过脸,她的婆婆德妃娘娘也赏了她。
也对,婆婆赏了,德妃这个做儿媳自然也要有样学样,毕竟她这个媳妇算是第一次跟她见面,这算见面礼,也叫开口费。
哦呵呵。
不过,耿绿琴想了想,估计也是因为她头上的发饰确实是太单薄了,这才让德妃看不过去。
其实,就耿同学个人来看,已经满好了,但是要跟那一大帮子的皇子福晋比,那确实是垫底了。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唉,她咋知道人家个个那么高调,于是她这低调的反而出头了,太好与太差总是两头冒尖的。
一大帮子人陪着太后、皇上到戏园子看戏。
地位高的就都坐着,像耿同学这样的那得站着。
其实坐与站都无所谓,关键是耿同学对京剧没爱,虽说是国粹,虽然她也爱国,但是她就是接受不了那个唱腔。
“老四家的,”康熙习惯性的叫,然后就看到四儿子那几个福晋都往自己这里看,他伸手朝耿绿琴一指,“耿丫头,你给朕过来。”
耿绿琴莫名其妙地被点了名,一头雾水地走过去。
“皇阿玛。”她规规矩矩的行礼,老老实实地站班。
“你给朕画幅麻姑献寿。”
“嗻。”耿同学不禁对戏班颇有意见,唱毛不好唱什么《麻姑献寿》,瞧,这下给她找事了吧。
康熙继续道,“画的好,朕有赏。”
那是次要的,关键是她一点儿也不想画。
太监宫女们早在一旁麻利的准备好笔墨纸砚,就等耿绿琴过去就位了。
耿绿琴过去,看看铺好的宣纸,再朝那一排大小粗细不同的笔看了看,不得不感慨,真是准备周到哇,这摆明就是早有预谋。
深吸口气,耿绿琴对自己说:要淡定,碰到这群腹黑,算她前世没修好。
慢慢地耿绿琴便进入了忘我状态,所有的注意力都扑在了纸上那个渐渐成型的飘飘仙子身上。
好奇心下,老太后便让人搀了自己过去。
看着那纸上衣袂飘飘的人物,老太后不禁满意的点头。
人物已然成形,发髻与衣裙俱已停当,面目未现,手中尚空空,披帛也在她几笔轻勾下显现。
看她作画,如行云流水,竟也是种享受。
对着面前的几样颜色她成竹在胸,毫不思索的调配下笔,浓淡适宜,色彩妍艳却又透着脱俗。
手中托盘上仙桃堆砌,个个鲜艳欲滴。头上仙鹤展翅相伴,脚下祥云缭绕,无风带自飘,娇颜****喜。
耿绿琴手中的笔一放下,就听到不约而同的赞叹声。
“妙!”
“果然不错!”
“奴婢献丑了。”呼呼,幸好后世有各式各样的麻姑献寿,她综合一下也不十分费力。省了那些繁琐的衣饰花纹,简约大方也提高作画的速度。
“丫头,你说,想要什么赏赐。”康熙很期待地看着某琴。
这倒是个难题了,这向皇帝老子要赏那也是大有学问的,而耿同学一时还真被康熙打了个措手不及。
“太后七十华诞,奴婢献寿本也是应该的,怎么能向皇阿玛要赏赐呢。”最后,耿绿琴只好这么说了。
其实,除了自由,她也真的没啥想要的,可那个也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所以真无所求了。
“胤禛啊,你这侧福晋有孝心。”
“皇阿玛过誉了,这原也是她的本分。”
耿同学心里的火山喷浆了:一个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献寿是应该,但也不能就她独献双份吧?这是红果果的剥削,她娘家不厚实,啥都得自己挣,他们太可耻了!
尤其是某四,她自己奋斗到了桃花九那免费的笔墨纸砚的供给,给他省多少开销啊,还这么厚颜无耻的一再打劫她的劳动成果。
那个南山不老寿星图竟然直接就从装裱铺拿走了,招呼都没跟她打。她决定了,要在装裱技术上下下功夫,以后这种活儿自己来,也省得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耿绿琴十二万分的怀疑那家装裱铺是四四的产业,否则怎么可能她有啥都瞒不过他呢?
这悲摧的人生!
“丫头,你虽然不要赏,但朕不能不赏,来人呐,赏。”
“嗻。”
耿绿琴一看李德全那托盘里的赏赐,有片刻的怔忡。
这不怪她,那个龙佩是康熙直接从身上拽下来的,她依稀貌似记得这个东西也算是老康本身的一个信物,这就赏她了?
她没觉得是恩典,只感觉惊悚!
那心啊,就像赵本山小品说的:瓦凉瓦凉的啊。
“皇阿玛,这太贵重了,奴婢不敢要。”她吓的直接跪下推辞,这东西不能要,要了它就是个麻烦,直觉这样强烈的警告她。
“皇阿玛,是太贵重了。”胤禛也不得不出声了。
“朕说赏就赏了,丫头,拿着。”康熙脸上的笑容加深,然后声音低了些,“有了这个东西,以后就不怕朕的老四欺侮你了。”
耿同学的眼睛顿时晶晶亮,啥顾忌都不记得了,直接谢恩,“奴婢谢皇阿玛赏。”
康熙忍不住哈哈大笑,这丫头果然很有趣。
旁边的几个皇子神情各异,持这方龙佩自由出入皇宫内苑是小事,甚至可以毫不客气的说那就代表皇帝。
而这个耿侧福晋先是坚不肯受,结果一听到可以就此不怕雍亲王的欺侮就欢天喜地的接受了,真是让他们很无语,简直都有些受伤!
这女人简直就是头发长见识短,真不开眼!
“对了,丫头。”
“啊?”耿绿琴特茫然的看着康熙。
“回京之后朕一直也没空问你,那满蒙文你学得如何了?”
耿绿琴觉得真是太过份了,你说老太后七十大寿,大喜的日子您为毛非得提那让人伤心的学业呢?这是天下所有学生的痛脚哇。
“奴婢比较笨,而且在府里也没老师教,所以……”一切尽在无言中。
康熙点头,然后扭头对身边的李德全道:“李德全,这丫头可算是你的学生,你得负责把她给朕教好了。”
“嗻。”
然后,康熙又转过头对耿绿琴说:“既然没老师,那打明儿起你就跟弘昀、弘时他们一起到上书房跟着老师学吧。”
不但耿同学本人受惊,旁边一群皇子皇孙皇妃皇媳的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冲击。
皇上似乎对这个耿侧福晋太不一样了!
不是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么?不是都一再强调女诫的重要性么?
可是为什么康熙就这么的大肚允许她跟皇孙们一起上学呢?且不说她本人十万个不乐意,这件事本身就大悖常理,透着股诡异在里面。
“奴婢遵旨。”完鸟,从此不能睡懒觉,还得跟府里的两个小阿哥当同窗,真悲摧!早知道刚才就不那么回答了。
“德妃。”
“奴婢在。”
“这丫头就住你那里吧,也省得她每天来回奔波。”
“奴婢遵旨。”
耿同学看看老康,忍不住又朝某四看去。
胤禛回她一个浅笑,示意她安心。
耿绿琴收到某四笑安心不少,很快又忍不住更加的惶惶,留宿后宫,还不如每天起早贪黑来回跑呢,也不知道德妃好不好相处。
于是,皇太后的寿诞之后,雍亲王府的耿侧福晋就荣幸的被留到宫里陪她的婆婆德妃娘娘了。
等到晚上吃饭时,耿同学一看桌上那满满的菜肴,再听到德妃特别慈祥地对她说:“在额娘这里别拘谨,放心吃饱,可别让老四说额娘不疼他的福晋。”
耿同学华丽丽的囧了!
原来她能吃的名声已然人尽皆知了么?
“额娘说笑了,在额娘这里奴婢自然不会见外的。”不见外是那是假的。
德妃看着耿绿琴笑了,这丫头的素朴她喜欢,而且据以往得到的信息她还有趣的紧。
反正名声已经那样了,耿绿琴觉得索性也不必甲醇了,该怎么吃就怎么吃吧,也别为难自己那可怜的胃了。
德妃看她吃的开心,自己的胃口也大好。平日多是她一个人用膳,就算有人同桌也从来没有过像耿绿琴这样吃法的。这孩子不做作,让人觉得舒服。
耿同学虽然吃的多,但是吃相还是比较优雅的,至少她本人认为是优雅的。
不过,饭后,德妃让耿同学陪她下棋。/派派小说论坛
这可叫耿绿琴为难了。
“额娘,奴婢琴棋之艺皆不通的。”
“不是会吹笛?”
“也只会几首。”小牧童啊小牧童。
结果,耿同学就不得不再次显露自己那实在不怎么上得了台面的笛技。
晚上睡觉的时候,耿绿琴就忍不住想,要是有机会她还是向康熙求个恩旨回某四府上吧,就算每天起早她也认了。
这自古婆媳关系就是个大问题,她自认尚没办法解决这个问题,还是留给某四的其他老婆来攻克难关吧。
第34章
第二天,一早,就有小太监领她去上书房。
一脚迈进屋里的时候,耿同学就忍不住想到《还珠格格》里小燕子初入上书房的情形,真是太让人感同身受了。
这宫里的格格们虽然也接受文化教育,但顶多是抚养她的额娘教教罢了,所以程度大多也是良莠不齐的,能跟皇子阿哥们一起受教育的恐怕实在是可遇而不可求。现在,这一
拨在上书房遇到了耿侧福晋这个特例,自然忍不住对她要好奇。
耿绿琴心想,这真是一场豪华的目光洗礼啊,这里面可都是皇亲贵胄,是普通老百姓只能想象的人,今儿她从某种意义上也算是赚到了。
负责授课的老师也都接到了康熙明确的指示,这个耿侧福晋只学满蒙之课,其他则不必他们负责。
而负责满蒙的老师发现,这位耿侧福晋写的方面过关,但读说的方面就较差。
其实,那倒也怪不得耿绿琴,口语要有人练习的,她在塞上时有李德全陪着,回到某四府里,就只有宅了,某四当然不可能有那个闲情陪她练口语,而耿同学当然更不可能主
动去找某四做对练。因为,她压根就认为自己没必要学那个东西。
只不过,现在她知道了,这事由不得自己作主,决定权在康熙手里。
耿绿琴的课业挺轻松的,毕竟她要学的没有皇子皇孙那么多那么复杂,而且,她本身的教育程度也摆在那里。
所以说肚里有墨水还是很沾光的!
喝喝茶,吃点点心,跟负责教读的老师侃侃天,说说话,其实也挺不错的。
当然,以上纯属耿同学的妄想!
且不说男女有别,况且她现在是雍亲王的侧福晋这点,就没谁敢跟她这么近乎,即使是皇亲国戚也得避避嫌。
不过,有不用避的。
比如某四的儿子弘昀和弘时,休息的空档还不忘过来给耿同学请个安。
“也就一会儿休息时间,别浪费到给我请安上了。”耿同学自打知道这些个皇子皇孙那严苛的教育制度后,对他们实在是报以十二万分的同情,比他们那边的应试教育还残酷
啊。
当然了,就时间上来说,这边九年义务教育长短,那边九年之后还有为数不等的年头,至少她本人九年之后又熬了七年之久。
“这是儿子应该的。”
耿绿琴听得是十分的囧啊,这弘时不说,那弘昀可是跟她相差没几岁,可他们这辈儿就差了,唉,真是残酷啊。
本来该是姐姐,结果愣被喊成娘,这得多郁闷!
然后,那天刚好遇到皇子皇孙们练习火铳射击。
耿同学在一边看着那是十分的眼馋,可是没敢主动要求。
“耿夫人要射吗?”
弘昀真是善解人意啊,耿绿琴当然要点头了。
“夫人要小心,别被它伤了。”弘昀一边说一边将自己的火铳递过去。
“知道。”好歹也是从现代社会穿来的,这点儿常识还是有的,况且大学军训时也打过靶。
安了!
就是这古代的火铳得装药,不过这事有太监侍卫们负责。
耿绿琴对准箭靶,瞄准,扣扳机,命中!
“夫人打的真好。”一旁弘时不由满是艳羡,他就是害怕那会冒火星的家伙。
“来,我教你。”耿同学就见不得小正太失落的表情,重新拿了把火铳塞进弘时的手里,扶住他的手,帮他调整位置,然后说,“瞄准了,放开胆子扣扳机就好了,这东西没
什么可怕的。”
弘时看看耿绿琴。
她笑着点头。
弘时的心突然就不慌了,两个人一齐扣响了扳机,命中!
“看,弘时,很简单的啊。”
“谢谢耿夫人。”
“不必啊,其实人总会对自己不了解的东西存有害怕的心理,这是人之常情。只是,面对未知的事物,我们要抱有一种探索与求知的心理,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弘时听得似懂非懂。
“弘时,怕狼不?”
弘时点点头。
耿绿琴道:“那你就学好骑射的本领,本领好了底气自然就足了,底气一足勇气就来了。其实许多人的胆子并不是天生就大的,胆子是可以练出来的。”
“真的?”
“当然是真的,因为我也是从小孩子长大的啊。”耿绿琴一副“信我者,得永生”的表情。
“嗯。”弘时用力点头。
“丫头,没想到你对小孩子也挺有办法的嘛。”在一旁看了多时的康熙出声了。
“奴婢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丫的,几时来的啊,这么无声无息的,吓死人了。
其他的人也纷纷给康熙请安问候。
“听说你这几日进步很快。”康熙在侍卫搬来的椅中坐下,笑着看耿绿琴。
“是师傅教的好。”
“也得你这学生争气才行。”康熙笑了。
“奴婢可不能抢了师傅的功劳。”耿绿琴也陪笑。
康熙朝一旁的人摆了摆手,“你们都下去吧。”
皇子皇孙们请安告退,继续下面的课程,只留下耿同学陪康熙说话。
“老四家的。”
“奴婢在。”
“想出门吗?”
耿同学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不想?”康熙又问。
“想是想啊,可是奴婢……”要是跟您一块那不如不去。
“朕说你能去你便能去。”
“去哪儿?”这大冷天有啥好地方,除非要去大理和海南,不过,估计都不是。
“五台山。”
娘的,那地方夏天去才合适好不好,现在不是找冻么,夏天去还得盖被子呢。
可惜,耿同学也知道现在再想反悔那也晚了,在皇帝面前反悔那是老寿星喝毒药——找死呢。
不过,耿绿琴猛地想到金庸的《鹿鼎记》,那里面说顺治在五台山出了家,难不成康熙借着进香是去看他自己的老爸?除了这个,还有许多的野史传说,都说顺治没死,跑五
台山当和尚缅怀他那早逝的董鄂妃了。
真是一个爱情大悲剧哇,悲情指数直逼梁山伯与祝英台。
不过,这康熙让自己跟去到底是个什么用意?
她文不成,是武不就,长得还有点儿对不起审美观高的人,也就那书画还能勉强拿得出手——难不成为了让她当个随驾的画师好把五台山的景致给他画下来?
这也太悲摧了,合着拿她当傻瓜相机呢!
“丫头,看样子你是不想去呢?”康熙不由叹气,难得这丫头对自己的脾气,却偏偏是个惫懒的性子,瞅着跟谁都不愿意亲近,就想有多远躲多远,在她自己那个小天地里活
的还挺滋润。
他还就见不得她太滋润,总觉得她太滋润让他挺心理不平衡。
人人都说老四冷面严酷,可这丫头就是敢老虎嘴里拔牙,太岁头上动土。
逃跑,她干了。要不是那几个不长眼的混混,估计要逮她还真不太容易。
抗议,她也干了,且还颇有新意与喜剧效果——小事烧纸,大事挖坟,爷请自便!
呛的很!
人人都怕他又巴结他,她不,严格说来她是既不怕他又不想巴结他。
哪次要她的东西都给的都十分的不情愿,给她抬品级也没见她有多感激,他甚至觉得她还挺不乐意。
这丫头有时候还真挺耐人寻味的!
“不是啊,奴婢要是去了,这学习不就拉下了吗?”耿绿琴挠着脑袋想藉口。
“这随行的人哪个不能教你两句啊。”摆明就是藉口。
“四爷去不?”耿绿琴想最后确定一下。
“老四留京。”康熙也不瞒她。
“其实,奴婢挺喜欢出门的。”尤其你家老四不同行的时候,简直是放大假啊。
康熙笑了,这丫头分明就是躲老四么,还敢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的,不过,这个样子的她倒是可爱的很,他的八公主即使活着也做不到像她这样恣意快乐的。有时候,在她的身
上他仿佛会看到八公主的影子,如果他的八公主也像她一样有着坚韧的性子与健康的身体,也许不会那么早就离开人世……
“皇阿玛,您怎么了?”老康的眼神怎么突然就变哀伤了?
“朕没事。”康熙马上收敛了神情,这丫头平时看着挺没心没肺的,却又总能敏锐的感觉到别人的心情变化,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
没事是假的,不过,耿绿琴不会小白地去戳破,皇帝也是人,他的无奈只会比平常人更多。
“走,丫头,跟朕去园子里听听戏去。”
老康还真是懂得劳逸结合啊,耿绿琴不由深深感叹。
听戏的不止康熙和耿绿琴,还有几位妃子。
然后耿同学看着那几个或风韵犹存或年轻貌美的女人就忍不住感叹了,就算争到了最高的那个位置还不是被禁锢在紫禁城这个大笼子里么?心思整天就围着一个男人转,一辈
子就为了身后的家族和子女奋斗,她们可曾有过自我的时候?
悲哀啊!
所以,她觉得人还是得有点追求,至少她的追求不能只是为了博取某四的宠爱,那基本就是没追求了。
天空还是外面的更广阔,所以有机会还是跑吧。
反正有一就有二,无三不成礼,骑驴看唱本,八仙过海,各凭本事呗。
第35章
耿绿琴是以男装随驾出巡的,她高兴的不得了。
男装自在啊,还能骑马,虽说被风吹的有点儿冷吧,但是这无关紧要,重要的是那种自由的感觉太亲切了!
车仗仪队照原计划在路上走着,而本来该做在龙辇上的康熙则领着儿子儿媳和几个侍卫微服行走。
对于这点耿同学那是求之不得啊,跟着车仗仪队走虽然很拉风,但是却会失了许多的乐趣,还是微服出巡有趣的多。
再想想后世那么多的皇帝微服私访记,她在心里忍不住偷笑了起来。
不过,很快耿绿琴就发现不太妙的地方了。
跟来的人是不少,可是不是皇子阿哥就是侍卫,这么些人里只有她一个女的,有些事她便责无旁贷了起来。
比如——野外生火做饭!
NN个熊,这可不是个什么好差使,偏她现在是这标特尊贵的人当仁不让的专属御厨了。
好在,野外起火并不是天天有,这点让耿绿琴万分的庆幸。
其实有时候是带有干粮的,可是人康熙非要吃现做的,真是太能折腾人了。
对于康熙只带了八八、十三和十四微服出巡这件事,耿同学是十分理解的,要真把这次随驾的阿哥全带上,那也太招摇了。
这些个皇子阿哥那可以说个个都是人中龙凤,那气场往外一站,就是与众不同。人数一多,不招眼忒不现实。
所以真的不能多带,低调才是私访的前提条件。
耿绿琴认为像她这样的多带几个就不打紧了,那绝对的自然无公害,普通极了,往人流里一走瞬间就能无声无息啰。
“老爷子,您坐。”耿绿琴一边麻利地禅了禅长凳,一边请康熙落坐。
出门在外,称呼上必定是要做改动的,侍卫们一水的改口称主子,而阿哥则一致的唤老爷子。
喊自己的爹老爷子,还真是……耿同学觉得挺无语的。
现在他们歇脚的地方是路边的一座小茶棚,这南来北往的商旅百姓时有经过,也有进来打尖歇脚的。
“几位爷也请坐。”耿绿琴一边招呼一边内牛满面,为毛她会沦落到这种小厮丫环一样的地位哇,太悲摧了!
“小二哥,麻烦来壶好茶。”
“好嘞,客官您稍等。”
耿绿琴也转向康熙,“老爷子,您要吃点什么吗?”
康熙笑了下,“赶了半日路程,大家也都饿了,就叫些吃的吧。”
“那还我看着点?”
“嗯。”
耿绿琴走过去,接过小二提来的茶壶,顺道吩咐:“来两盘卤牛肉,两盘馒头。”
“好嘞。”
耿绿琴提着茶壶回来,顺手将一只茶壶放到侍卫们的那桌,然后再给自己这边桌上的几位爷依次斟好。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趁着等上吃的时间,她朝店家要了脸盆,让一票爷各自净了手,没办法虽说出门在外的,但是这些人那还是挺能讲究的。
牛肉和馒头上来后,耿绿琴像以往那样先捡了一只馒头掰开,夹了两片牛肉放上去合好,然后递给康熙,“老爷子,您吃。”
其他的人就得自己动手了,耿同学可不会一条龙服务下去的。
其实,这样的吃法那还是耿同学起的头,本来人家都是特文雅的一口干粮一口肉干的,但是咱们耿同学干粮一掰两半把肉一夹,张嘴就啃,且吃的是津津有味,所以后来大家
便也都跟她这么吃了。
知道这样挺委屈他们的,可是一路行来饭馆客栈也不是都那么刚好就合适的,总有像今天这样只有个茶棚更甚者得露营的时候,也只能让他们将就了。
让耿绿琴觉得挺囧的一件事就是,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她就成了这支微服私访队伍里的全能打杂了,且还兼着管理财政的差使,她这辈子身上从来没揣过那么多的银票和散
碎银子。
这些爷个个很慷慨,但是他们省心了,耿同学就落了一肚子闷气。
“丫头,借他们厨房做点汤来。”
“是,我这就去。”老康开口,她哪敢说个“不”字,只好拿着自己啃了一半的肉夹馒朝店家走过去商借厨房。
有钱好办事,借厨房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了。
蛋花汤爆葱花,简单又快。
侍卫那桌喝茶就得了,这边的爷耿同学就规规矩矩的人人奉了一碗。
康熙喝了一口汤,微笑,“今儿这汤味道不错。”
耿绿琴在一旁陪笑不说话,心说,有得喝就喝吧,还老挑三捡四的,当我乐意做呢。
胤禩也笑着说:“您没发现她现在的厨艺越来越像个样子了。”
“说的也是,看来是得多练习。”康熙若有所悟。
耿绿琴忍不住偷偷瞪了某八一眼,丫的,好主意你咋不给老康出呢,尽出馊主意!
不巧,这一眼就被胤祥看到了,他不由也笑了。
吃饱喝足,众人又歇了一会儿,然后耿绿琴去结了帐,一行人重新上马赶路。
除了老康有马车坐,其他人那都是骑着马护卫在马车周围的。
而耿同学就自由了些,要是不想骑马,康熙也是允许她上马车一起坐的。
只不过,耿绿琴从来没有主动要求坐过马车。她认为康熙那气场自己实在是不敢久受的,还是骑马自在些。
时令虽然已经入春,但是感觉天还有些冷意,尤其是早晚的时候。
陪着皇帝出行,那自然万事以舒服安全为首要条件,所以他们这拨人走的很轻松,不会起早贪黑,错过宿头的事倒也不多,但也不是没有。
比如像今天,他们就错过了宿头,原因就是康熙走半道上的时候突然兴致很好地说要上路边的山上赏赏景,结果转了一圈下来,天晚了。
一行人只好赶到了就近的一个村庄借宿。
“大爷,麻烦您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哪里的话,出门在外总会有不方便的时候。”
“这些银子您一定得收下,否则我们住的可会不安心呢。”毕竟把人家主人都挤到柴房去了。
“这不能……”
“大爷,您一定得收着。”耿绿琴用力将银子塞进老汉的手里,“您这些崭新的被褥也是要花钱置办的。”他们运气还不错,刚巧碰上这家要给儿子娶媳妇置办了新被褥,否
则她还真发愁怎么让这一票爷将就呢。
“那多不好意思。”
“是我们不好意思才是。”耿绿琴笑的一脸抱歉的说,“让大哥跟大娘都只能到邻居家借宿了。”
“那我去给你们烧热水。”
“我帮您吧,大爷。”
“不用不用。”
“没关系的,我反正也没事。”关键是她不想回去面对那群爷。
耿绿琴跟着农家离开后,屋里的几个人互相看了看。
康熙看着自己的几个儿子说:“论跟这些百姓接触,你们是真不如她。”
几个人互相看看,心里都一个念头,不怪这耿侧福晋能在外面生活的很好,他们有时候都挺羡慕那些百姓的,要知道她平时对他们那可都有距离,反而跟那些普通百姓贩夫走
卒处的特别的和乐自在。
而在厨房跟着农家大爷有说有笑烧着水的耿同学那叫一个自在,就那么会儿工夫,她就跟老大爷家长里短,又是收成又是家事就全唠到了。
“您是说大哥他再十天就要成亲了?”
“是呀,媳妇就是邻村的。”
“那我嫂子漂亮不?”
“挺秀气的一孩子。”
“那挺好啊。”
“呵呵……”
“……”
等到耿绿琴和这户农家的主人提着热水进来时,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那几位爷看自己的眼神都有点儿不对头。
农家大爷把热水放下便识趣的退下了,这群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人,要不是这个小公子亲切和善主动搭话,他是说什么也不敢多言的。
“老爷子,时间不早了,您这就洗洗歇了吧。”
康熙看着她笑的颇意味深长,“丫头,就这么会工夫,这家的事你是不是已经都打听完了?”
呃?
耿同学忍不住朝一旁的几个人瞄了一眼,果然看到十四一脸的戏谑。不用说了,肯定刚才去听壁角了,什么爱好!
“我就是跟大爷随便聊聊。”
“嗯,果然挺随便的。”康熙赞同的点头。
耿绿琴囧了,她跟这家大爷聊天也没说啥违禁的话啊,这是怎么了?一个个这小表情吧,让她挺莫名其妙的。
“这样做是不是不好?那我下次不这样了。”耿绿琴做出口头保证。
“不必。”康熙否定,“这样挺好,我也乏了,你们也都去歇了吧。”
“嗻。”
“八爷,你们的洗漱用水我已经送过去了。”耿绿琴赶紧告知他们一声。
“麻烦了。”胤禩朝她拱拱手。
耿绿琴笑笑,意思没关系,反正这一路她也习惯了。
他们一走,耿绿琴就服侍康熙洗漱,然后把床铺好,等他老人家歇了,这才到另一间房去帮那几位爷收拾。
果然,她过去的时候,他们正说话呢,看样子是洗漱过了,床被还等着她来铺呢,真是让某琴很有暴力的冲动。
把床给他们铺好了,地铺也打好了,虽说是地铺,但是被子铺的绝对舒坦,保证不让睡地铺的那位爷提意见。
把一票大的小的爷伺候完了,再抱了两床被子给侍卫。
当然了,侍卫就不必她那么周到服务了,各个都朝她道了谢。
所有的事都忙完了,耿绿琴又回到康熙住的房间,去打自己的地铺,如今她就权当乾清宫的宫女使唤了。
第36章
卖身葬父母,这在任何朝代都不是什么稀罕的事。
而耿绿琴在影视剧上也看到过太多,但是她遇上的这还是第一次,以前也就遇到过乞丐罢了。
通常这种时候按定律总是坏人出现的最佳时机,少了他们让耿同学还觉得有点儿不太适应。倒不是说她心不善,这只能说是受影视剧荼毒的不良后遗症罢了。
来来往往的人或同情的投去一瞥,或不怀好意地瞄上几眼,或者唏嘘几声走过……
耿绿琴坐在酒楼窗边托腮看着,不期然地想到了《新少林五祖》里的红豆母女,专以卖身葬母欺骗人上当。
坏人终于在耿同学走神的时候闪亮登场了,五六个脸上明显写着“我是坏人”的人围上了那个卖身葬父的小姑娘,其中一个貌似老大的极端猥琐的伸手去揩人家小姑娘的油。
从刚才就一直在观察某琴的几个人互相看看,脸上均露出一抹笑。
果然,耿绿琴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拿过桌上的一杯茶就直接朝下面那个猥琐的家伙砸了过去。
“谁TM地敢砸爷?”
“爷砸条狗还用挑黄历吗?”耿同学那小毒舌嗖的就射出去了。
“小子,有本事你下来。”
“有本事你上来啊。”耿绿琴再伸手又拿过一碗茶砸下去。
“MD,你还上瘾了……”下面的人一边骂一边躲。
耿绿琴再回头,一杯茶放到了她手上,她嫣然一笑,“谢谢八爷。”然后迅速的再砸下去。
不等她回头又一杯茶递到了手边,耿同学毫不犹豫的继续砸下去。
直到他们这一桌上的茶全部被她砸完了,下面的恶霸混混怒不可遏地冲进了酒楼。
所谓恶人无胆!
那几个气势汹汹的家伙一奔上酒楼迎面就被两个冷肃的锦衣大汉给吓了一跳,再看那窗边一瞧。
除了刚才砸他的,还有几个气质非同一般的男人,身边同样还站着几个周身冷硬的汉子,气焰立时就灰飞烟灭了。
这些人他们惹不起!本能强烈的警告他们。
看着那几人落荒而逃的身影,耿绿琴忍不住啐了声,“孬种!”
康熙看着她一脸愤慨忍不住笑了,朝一边的侍卫道:“去,给那姑娘几两银子让她走吧。”
“嗻。”侍卫甲领命而去。
耿绿琴一看桌上的茶碗全光了,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急忙冲小二招手,“重拿些茶碗过来。”
“马上来。”小二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自然知道这些衣裳华贵的人不会赔不出几个茶碗的钱。没准,就算砸了这座酒楼人家都不待眨下眼的。
“老爷子,对不起,我刚才失态了。”耿同学为自己的失态向康熙说抱歉。
“无妨,这样才算是真性情么。”康熙哈哈大笑。
其他几个人心里不约而同的想道:是呀,刚刚砸人的那股泼辣劲儿与她平日恭良温婉的形象真是一个巨大的反差。
那真可以说是温婉善良又嫉恶如仇,颇有几分侠女的风范了。
这次出游,让他们看到了以前他们不曾看过的耿侧福晋,却又让他们觉得这样的耿侧福晋才是最真实的。
想想也是,敢跟自己的爷挂白绫抗议,能写出“本人已死,有事烧香,谢绝登门造访”这样话的人怎么也不可能是温顺的小绵羊。
果然!
他们的酒菜也在此时陆续送上,耿同学急忙借势劝吃,不想让他们继续纠结在她的失态上。
每当这个时候耿绿琴对李德全就十分的想念,如果李大总管在,为老康布菜试菜的事就轮不到她,她专心吃自己的就好。
可如今,她得先把康熙这尊老佛爷给侍候好了才能开吃。
就算桌上的菜肴再丰盛,那也比不得宫里的御膳。而且,给康熙布菜不但得考虑他的喜好还得顾及他的身体,里面的道道多了。
他们与仪仗队分开之前,李德全特地拽她过去如此这般的嘱咐了一遍,让她是大长见识,深深地感到伺候皇帝这工作的艰辛。
“丫头,别忙了,你也坐下吃。”
“哦。”
她虽然是男装打扮,可是老康从来也没有刻意改过口,耿同学对此挺无语的。
刚巧小二送最后两道菜上来,听到康熙对耿绿琴的称呼不免多看了一眼。
“看什么?”胤祯冷瞪一眼。
小二立时被吓了一跳,急忙退下。
当事人耿同学心下却颇不以为然,这要是年侧福晋,他们小心点儿就相当有必要,就她这样的,不怕人看到眼里拔不出来,只怕人家看一眼再不想看第二眼呢。
“丫头,你看起来很不以为然呢。”
老康的眼神真好!
“没有。”她直接否认。
“老四家的——”
有压力了,这摆明就是施加政治压力,典型的以权压人么,耿绿琴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跟政府唱对台戏比较好,于是老实地承认,“我只是觉得他再多看几眼,我也不可能变
得更漂亮,所以无所谓了。”
桌上的几个人都不禁掩唇笑。
“你倒是什么话都敢说。”
耿绿琴心说:让说的是您,表示不满的还是您,真是难伺候。
爱怎么怎么地,老娘我先吃饭,吃饱才有力气应付你们这一群腹黑。
一行人吃完饭,出了酒楼,让侍卫牵了马在街上随性而走。
行至闹市,有人从他们身边疾行而过,立时有侍卫出手拦阻。
耿同学亲眼目睹了古代扒手现行犯,但那两人与侍卫缠斗之时有一侍卫不甚将暗藏的大内侍卫腰牌给顺得掉落于地。
侍卫不由脸色一变,一脚就将其中一人踏翻在地,然后迅速捡起了自己的腰牌放入怀中。
等看到自己腰间的玉佩由那人手中落在地上时,胤禩也不由脸色微沉,那人从自己身旁擦身而过之际竟然就已经顺手牵羊了!
耿绿琴见状急忙低头查看自己的身上,还好,没损失。然后一想也是,她跟康熙被众人簇拥在中间,那扒手是从旁边擦过,自然是顺不到她身上的。
耿同学抱着对扒手强烈的好奇走过去,摸着自己下巴,一脸深思地对踩住两个扒手的侍卫说,“把他们扒光了让我看看。”
别说侍卫惊了,就是后面那票皇上皇子也惊了。
“快扒呀,让我瞧瞧他们身上到底还有什么东西。”耿同学越说越兴奋了,双手一搓,忍不住想亲自动手了。
“咳咳……丫头,你给我过来。”康熙不得不出声了。
胤祯朝那两侍卫道:“没听到主子的话么,扒。”
耿同学用力点头,心说:没错没错!扒!
胤祥也跟了句,“扒吧,爷也想瞧瞧。”
这都是同志哇!
耿绿琴感动莫名。
在这春寒料峭的天气里被人当街扒光,那是个什么感受?
这恐怕就得问那两个抱着膀子打冷颤的可怜扒手了。
一群人看着地上被搜出的琳琅满目的东西,不由互视一眼,遭殃的人还真不少呢,瞧他们这收获多丰盛啊。
“果然,当扒手是发家致富的好职业啊。”耿绿琴蹲在那一堆“战利品”前忍不住感慨。
“怎么,也想干这行?”胤禩特和气地问。
耿绿琴头摇的像拨浪鼓,“听说要当一个好扒手,得能从火中取物,油中下手,太残酷了,这种罪我可受不了。”
“真的假的?”胤祯忍不住好奇了。
“爷问他们啊,我也只是听说。”耿同学撇得很干净。
胤祯正打算问那两扒手呢,就听到有人大声嚷道:“做什么呢做什么呢,大庭广众的这么折腾,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来了,我们闪边。”耿绿琴特合作地闪到一边去,她对这些虎假虎威的衙差是一丁点儿的好感也没有。上次要不是他们官混勾结她也不至于就被某四府上的侍卫给逮到
,这仇她一直没忘。
“爷就是在讲王法,他们偷了爷的东西,难道爷拿回来也有错吗?”胤祯脸一冷对着那几个衙役就质问上了。
那衙役也不是不开眼的人,一瞧眼前这几位的气场,立时就转了风向。
“应该的应该的,咱们这就把人带回衙门去。”
耿绿琴忍不住开口,“可别这头带人回去,那头就放人回家,那还不如直接放了省事。”别以为她没看到他们那‘眉目传情’”。
“怎么会怎么会……”衙役甲干笑。
“不会就最好,要是让爷知道你们放了人,仔细你们的小命。”胤祯话一说完,冲侍卫道,“把他们交给衙役。”
“嗻。”
“还不把你们的衣服都穿上,简直有伤风化。”衙役们抓起衣服往那两人身上扔。
何止有伤风化,简直有碍观瞻,体形一点儿也不美,完全没有当模特的潜质,耿同学对此大表失望。
当然了,那两个可怜的扒手并没有真的被人扒的赤条条,侍卫很厚道的留了条内裤给他们遮羞,但是露出来的部分已经让耿绿琴大失所望。
胤禩留意到某琴的目光后嘴角不由的抽了抽。
有了这个不甚愉快的小插曲后,一行人逛街的兴致不由大减,直接找客栈住下了。
每当住店打尖之时,耿绿琴忍不住感慨,要是李德全跟来的话,她就可以自己一间房了,而不必天天搁康熙跟前打地铺当宫女。
虽说孝顺公公是媳妇的本职吧,但是她心里严重的不平衡,为毛京城里那么多的皇家媳妇就她得一直这么孝顺不是?孝顺也不要紧,关键她孝顺了之后康熙也依旧在不停地黑
她。
这是何等悲摧的世界哇!
给众人安排好了房间后,耿同学就一个人站到了回廊下看下面的客栈大厅,后面还跟着两个背后灵一样的侍卫。
耿绿琴特别想仰天长啸,为什么现在她想要独处都那么那么的难。
不知道物极必反吗?
第37章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会有反抗!
耿同学想反抗,可惜条件不允许,这次跟着的人太尊贵,个个都TMD不是省油的灯,她不能冲动。
凡事都需谋定而后动,尤其逃跑这事一定要再三谨慎小心,有了上次的事,第二次落跑就一定千万不能被逮到,否则后果很严重。
因为康熙对周边的景色很中意,导致一群人接连几天都走的山间小路。
虽然现在的季节不是绿意盎然,四野皆青,但是总有一年四季常青的树种,而且冰河解冻,溪流清澈,野外的风景仍然有着自己的迷人之处。
只是,如果这迷人的景色中掺杂了冰冷的杀意时,恐怕一切的美感就消失殆尽。
耿绿琴震惊地看着仿佛突然之间就冒出来的蒙面人,他们手中的刀剑也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愈发的冰冷。
“杀了狗皇帝。”
“保护皇上。”
“……”
喊杀声交织成一片,耿绿琴和康熙一起被两个侍卫保护着,而其他人跟蒙面人打成了一片。
反清复明的义士,或者也可能是某些造反的势力,总之,泄露了身份的皇帝除了引来百姓的惊惶还能招来杀生之祸。
刺客人数太多,护卫着康熙的侍卫也不得不卷入了缠斗,甚至连康熙也跟人交上了手。
但耿同学却有意无意地被大家护着,毕竟她是女人,而保护女人是男人的责任。
这可不是耿绿琴以前经过的打架,这是血淋淋的战场,不是生就是死。
那刺目的鲜红让她不由自主有些害怕,可是当看到两个蒙面人挥刀直袭分身乏术的康熙时,耿同学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NN个熊,还有完没完啊,好歹这也是她公公,平时虽然喜欢黑她,但是也没少罩她,就这么让人在自己眼前行凶,真当她死人啊?
耿绿琴利落的飞踢,出拳,直接干脆又有着异军突起的效果。
她的打法与他们不同,却显得更实用,只是她不敢杀人。
她不伤人不代表人家不伤她,好几次逼得她险象环生。
“丫头,小心。”
“皇阿玛,我没事。”一边说一边狼狈的闪开一把刀,一不留情帽子让人削掉了,靠之!
“他们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你得下狠手。”胤祯忍不住对她吼,这个时候了她竟然还处处留情。
“我从来没杀过人啊……”丫的,十四,当老娘上过战场的啊,虽然在另一个世界架没少打,可是杀人这事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
“那现在杀。”
十三,你站着说话不腰疼,这种事对我这种受过良好法制教育的人来说太困难了。
脚下一个不稳,被一块石子绊倒,一把大刀迎面就斩了下来。
求生本能促使耿绿琴挥出了手里捡的剑,只听“噗”的一声,血从那持刀的人腹部流出。
耿绿琴一怔,然后在那人向自己倒下之际,身体本能的做出反应朝一旁滚去。
她杀人了……脸色瞬间惨白。
但是混乱的现象不会给她更多时间去缅怀,又一把剑从斜里刺来,被人挡了开去。一抹关切的声音道:“你没事吧?”
现在不是她彷徨的时候,耿绿琴颤抖着声音道:“没事。”抬头去看,就瞥到一把剑划在了救她的某八胳膊上。
眼一闭,咬咬牙,耿绿琴就地一个翻滚,剑挥出,就听一声惨叫传来,围攻某八的两个蒙面人腿部受伤,翻滚在地。
她不听不想,只求活命!
她想,大概自己没有许三多那么善良,所以她能挺得住。
打着打着就又打到了康熙的身边去,而负伤的某八也退了过来。
“绿琴,护着皇阿玛走。”
“啊?”耿同学下意识张大了眼。
“走,这里我们拖着。”胤禩看着不断扑上来的蒙面人果断的说。
开什么国际玩笑,她护着康熙走?她哪来那么大的能耐啊。
“快走。”
好吧,这种时候也不是争辩的时候,根本没时间。
“八哥,你跟皇阿玛一起走,我们挡着。”胤祯在另一边喊。
康熙阴沉着脸道:“走。”
虽然侍卫和十三、十四牵制了一部分刺客,可是毕竟敌众我寡,还是有一部分人继续追杀他们,毕竟康熙才是他们的终极目标。
已经负伤的八八现在就明显不如耿绿琴能发挥的作用大了。
逃跑这种事也是要讲究方法策略的,在他们所处的山林之间遮蔽物还是满多的,所以被现代影视剧浸淫了十几年的耿绿琴终于把观后感发挥到了实践运用中。
先扔一只鞋,再扯一块衣襟,偶尔还打个回马枪。
最后,追他们的人是越来越少,直到看不到人。
在追杀打斗中八八再次不幸负伤,连腿上都被人给了一下子。
有血迹不定就要留线索,所以耿绿琴在确定暂时是安全的时候就用现代学习的野外救生包扎术麻利的帮八八简单包扎伤口。
衣服是撕某八的,耿绿琴认为他毕竟是男人,甭管是不是皇子,总不能让她一个女的撕衣服吧,太不能看了。
而经历一番打斗逃亡,天色也暗了下来。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找个地方休息成了首要问题。
“皇阿玛,你没事吧?”
“朕没事。”康熙检视一下儿子的伤口,然后转头对耿绿琴说,“丫头,先找个地方歇歇吧。”
耿同学默默地黑线了下,为毛这个事要她来?
“哦。”
她一边应声,一边搀扶起了某八,唉,总不能让老康来呀,毕竟是皇帝。
好不容易三个人才在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前找到了一处山洞。
这处山洞里还有一条浅浅的小溪流过,这让耿绿琴兴奋不已。
“丫头,你的脚不疼吗?”康熙看着某琴光着的一只脚蹙紧了眉头。
耿同学这时也感觉到右脚的不适了,一屁股就坐了下来,揉着自己的脚脖子苦哈哈地道:“皇阿玛,您不说我还没觉得,刚才光顾跑了,被石子硌几下也没觉得怎么样,现在
感觉确实很疼。”
“不要紧吧?”胤禩也不禁皱了眉,她一个女人光着脚跑了这么远,能受得住吗?
“还行,没事。”耿绿琴一边笑笑的说,一边小心地褪下袜子,背着他们借着从洞口射进来的月光察看伤情。
有些磨破皮,不过,还好。
耿绿琴用溪水洗净脚下的脏污,然后拿手帕仔细包了脚,又从内襟扯了布下来缠到脚上最后套上袜子,这样走路应该就好点儿了。早知道就不拿自己的鞋去丢了,可是,当时
也不能丢人家老康和某八的啊。
悲摧!
“皇阿玛,我出去捡点柴火。”山里夜寒,还是得有御寒的火堆,而且这个山洞还是挺隐蔽的,点堆火不要紧。
“小心点。”
“我知道。”
就近捡了些枯枝败叶,耿绿琴就回来了,只是今晚他们注定要饿肚子了。
耿绿琴一脸抱歉的看着康熙说:“皇阿玛,奴婢不擅长打猎,只能让您晚上饿肚子了。”
“难为你了。”
她摇摇头,“奴婢没事。”草根么,就是有着顽强的生命力!
取出身上的打火石,就着枯叶将火生起,以抵御夜里的凉意,为了怕柴不够用,耿绿琴又出去了几次,陆续抱了一些树枝回来,直到她满意。
“丫头,别动。”
耿绿琴不明所以,但听话的没动。
等到她看到被康熙用匕首一刀断首的蛇时,不由拍胸口庆幸,还好还好,要是被咬一口就惨了。
不过,她眼睛也亮了,“皇阿玛,有吃的了。”
康熙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由笑了。
“奴婢借皇阿玛的匕首用用。”
“拿去吧。”康熙很大方就把匕首给她了。
耿同学就着洞里的那股溪水洗剥干净了蛇,又削了一堆树枝将蛇肉串上,然后架上火上去烤。
康熙若有所思地看着忙碌的某琴。
同时靠坐在一边的胤禩也在看着某琴。
经历了这样的一场变故,除了最初的慌乱和无措害怕,她乐观而镇定,连带的让他们也不知不觉地就被安抚了下来。
吃完蛇肉之后,耿绿琴用自己抱进来的一堆一堆的枯叶铺出了一片躺卧的地方,然后对康熙说:“皇阿玛,您将就些吧,这样比**的岩石舒服多了。”
“你这丫头倒是考虑周全。”
耿同学笑笑,毫不客气的接受了康熙的夸奖。
夜里为了添加柴火,耿绿琴睡的并不踏实,半夜起来添柴的时候,她望着火光,忍不住有些怔忡。
今天她好像杀人了,她忍不住下意识地抱紧了膝盖,虽说是为了求生,可是,她还是觉得有些罪恶感。她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没有许三多那么善良,所以她没有被打击得一蹶
不振,只是只是……
因伤口疼痛并未睡实的胤禩,无意间的一睁眼就看到了火堆旁那个人像受到惊吓一般双手抱膝,脸上的表情也透着几分凄惶,原来她并不像表面上看的那么若无其事。
记得她当时喊过,她没杀过人,这恐怕是她第一次面对这样血腥的场面,她能撑下来确实也难为她了。
她似乎想通了,表情重新变得平静,就在她抬眼看过来之前,他及时闭上了眼装睡。
耿绿琴看看熟睡的二人,又添了些柴,然后窝回去继续睡。
第38章
当他们步行在山间道路上时,耿绿琴不禁想念起了当时被拴在树上的马,娘的,结果一打斗起来根本没机会走到那边去,害得大家只能靠十一号公车行动。
不过,再一想,逃进山林,走都艰难,骑马估计也没戏……总之逃难就是让人不爽!
好不容易碰到一个猎户,到了山里的一个小村落。用草药帮某八的伤口重新包扎好,耿同学这才松了一口气,她真怕那伤口发炎化脓呢。
因为不知道那些刺客是否仍在追杀,而且也不清楚十三、十四和那几个侍卫的下落,所以他们稍事休息后,向村民雇了辆骇车便匆匆上路了。
好不容易在傍晚之前进了离山最近的一座城镇,这才让耿绿琴彻底松了口气。
“老爷子,要找衙门吗?”
“暂时不要。”康熙摇头。
“那十三爷他们……”
“如果没事他们会找来的。”
好吧,她知道了,耿同学认命的去找客栈,安排住房的时候顺便让小二帮忙请大夫来。
给某八看过伤势,又开了药方后,康熙说了句话,“给这丫头看看脚伤。”
耿绿琴一时感动莫名,她自己都忙忘了,老康竟然还记得……
“我不要紧。”
“啰嗦。”
咱不抗旨,耿同学乖乖的让老大夫给看脚伤。
然后开药方,上药。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外面就一片混乱,说是官兵搜查。
“丫头,你去看看。”
“嗻。”
耿绿琴到客栈外就看到一队官兵正挨门搜查询问,而在那一堆官兵之中她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那个人很快也看到了她,拍马就跑了过来。
“老爷子没事吧?”
“他老人家没事,十四爷呢?”
“我们兵分两路。”胤祥一边说一边下了马,“领爷去见他老人家。”
“先收了兵吧,老爷子不欲张扬。”耿同学很明白康熙让她出来的用意。
胤祥点头,转身对身边的亲兵道:“全部到镇外候着,派人通知十四爷。”
“嗻。”
然后,胤祥跟着耿绿琴进了客栈。
见到康熙的第一眼,胤祥就跪下来,“儿臣护驾不利,让皇阿玛受惊了。”
“起来吧,你的伤不要紧吧?”康熙看着他抱着纱布的左手问。
“小伤。”
“其他人呢?”
“十四弟无恙,除了一名侍卫重伤,其余皆是轻伤。”
“那就好。”
果然菁英就是菁英,以寡敌众还能达到这样的战绩。
耿同学忍不住在心里感慨一番,然后又不免庆幸,自己虽然不是菁英,但运气不错。
“去查,咱们的身份是怎么泄露的。”
“嗻。”
两个时辰后,风尘仆仆的十四也赶了过来。
于是,客栈很快就被人包了下来,清场。
仔细回想他们这一路行来的事情,要找出泄露身份的事由并不是特别难的事,因为前不久侍卫的腰牌才在市集掉落过。
一路查过去,那两个扒手便成了怀疑的重点,而他们果然也是泄露的人,在他们交行了所有事情之后,这事终于跟天地会挂上了钩。
一句话——反清复明!
耿绿琴心中一声长叹。
恩怨情仇,永远TMD扯不清。
当然查出结果已经是几天后的事了,当时他们已经身在避暑胜地——五台山!
耿绿琴特别虔诚的到各大殿参拜,感谢佛祖保佑,让她有惊无险地渡过遇刺风波。
康熙在休养,也在参禅,所以耿同学这两天就在自由活动。
说是自由活动,但是身后仍然跟着侍卫。
清凉寺,这里竟然是清凉寺!
这是一个多么让人有想象空间的地方啊,害她忍不住就回想了一遍韦小宝。
佛门圣地却充满了让人憧憬的诗情画意,真是太矛盾了。
顺治爷,您的爱情传说真是好与众不同啊。
耿同学一边在寺里溜达,一边满脑子满火车,不着边际地天马行空胡思乱想,自娱自乐中……
虽然她仍旧没有换回女装,但是从来也没有人去隐瞒她的身份,张口闭口都是“耿侧福晋”、“耿主子”,当然,康熙的称呼除了“丫头”就是“老四家的”,跟别人还是有
所不同的。
走得累了,她直接往栏杆上一跳,坐在上面眺望远方。
男装就是自在,这要是穿旗袍,她说什么也不敢这样随性。
“耿侧福晋。”
正走神走的欢畅的耿同学被惊到了,从栏杆上跳下来,“谙达,什么事?”
“皇上找您过去陪他听经。”
耿绿琴囧了。
陪老康听经?
亏他想得出来,那种枯燥干涩催人入眠的经文只会让她跟周公产生JQ,却绝对不会陶冶她的佛缘。
可是,耿绿琴不得不去。
然后在住持的讲经声中不断地跟周公进行着意志力的角逐,立场不甚坚定的拒绝他的勾搭。
活受罪啊活受罪……
好歹她也算是救驾有功,为什么要让她遭受佛经的荼毒?忒不厚道了啊……
好不容易主持结束了讲经,耿同学也终于苦海逃生,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主持告退之后,康熙微笑着看某琴,特和蔼可亲地问:“丫头,你听出什么心得没有?”
耿绿琴特别实在地说:“皇阿玛,听经跟听催眠曲一样,奴婢差一点儿就跟周公去了。”左右她是朽木不可雕,也不用美化掩饰了。
康熙哈哈大笑,这丫头有时候实在的很可爱。
“看起来你这丫头是跟佛无缘啊,本来还打算让你这几天陪我抄经文呢。”
耿绿琴大寒,心说,亏得您放小的一马,要不我估计得吐血。
康熙摆摆去,说:“行了,朕也不难为你,自己耍去吧。”
“奴婢告退。”
一直到离开老康住的厢房很远,耿绿琴才长长地呼了口气,逃出生天了,抄佛经,抖!
就这几天看下来,康熙来五台山仿佛好像就是出了银子让给做一场法事,却又没说是给谁做的。莫非难道……耿绿琴的脑袋高速运转,顺治爷真的真的是在这里出家的,而且
故去了,老康只来得及做场法事表孝心?
应该是吧,如果是赶来见顺治爷最后一面路上就不会那样悠闲,肯定是收到消息来不及了,只能事后尽到为人子女的孝心,这也就能说明老康一路上神情有时会不经意地流露
伤感所为何来了。
只是,若不留心,实在是很难看得出,这帝王的心思藏的深。
不过,想想也是,帝王的喜怒要是太容易泄露,不利于稳坐那把椅子。你说什么都让下面的人看透了,他还玩个球啊。
远远地看到几个数字相携走来,耿同学当机立断转身就走,还是不与他们接触较好。
然后,三转两转就遇到了刚刚讲经讲的她昏昏欲睡的住持,他冲她微笑一笑,“女施主,老衲有礼了。”
“大师有礼。”看样子是有话对她讲呢。
“老衲观施主面相福禄寿全,乃是大福大贵之人呐。”
呃……跟着皇帝来的,当然是大福大贵,这还用您说?
耿绿琴实在不想把眼前这个有着几分仙风道骨的老住持当成欺骗世人的神棍,但是她真的很难不这样想。
“施主,凡事随缘,万事莫强求。”
耿同学一脸的莫名其妙,她强求什么了?明明她这么的无欲无求的。
老住持微微一笑,双后全什,念了声“阿弥陀佛”,“施主要做场法事吗?”
耿绿琴差点儿抽了,眼睛登时就瞪圆了,“大师——”我给谁做?
“假做真时真亦假,身体发肤均受自父母,人世之上走一遭,一场法事全后事。”
耿同学瞬间心头巨震,不由地向前两步,盯着住持的眼,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大师——”
“施主可是要做了?”
“做做。”占了人家的身体,为她做场法事也是应该的,她转头对身后跟的侍卫说,“你们避避,我跟大师说几句话。”
“嗻。”
一见侍卫退开,耿绿琴按捺住心里的激动,对住持说:“大师,你是高人,能否请您为我看看,我的心愿能否达成?”
“老衲已说过了,凡事随缘,万事莫强求。”
“我怕这样下去我总有一天不得善终。”不是被某四拍死,就是被自己郁闷死,哪种死法都TMD不舒服,还是寿终正寝比较好。
“施主与帝王有缘,福泽深厚,岂会不得善终。”主持仍旧淡淡的笑。
靠之!
就是因为跟帝王有缘才最容易不得善终好不好?谁不知道伴君如伴虎啊,娘的,还有缘?现在伺候着康雍,将来的小四四也是一个屋檐下的,这是怎样的水深火热啊!
“大师……”耿绿琴突然不知道该什么,又能说什么,穿回去是不可能了,身体都火化了,“算了,就麻烦大师帮我做一场法事吧,这是给寺里的香油钱。”她从袖里拿出一
张银票递过去。
“阿弥陀佛。”老住持收了下来,“施主与人为善,后福自是无穷。”
耿绿琴扯了扯嘴角,没说话,她只想要一个自由身罢了,看来求人真不如求己,还是自我奋斗吧。不怪观音菩萨拜自己,还是自己最可靠!
俗话说的好,靠山山会倒,靠水水会流,人最可靠的只有自己!
目送主持离开,耿绿琴感慨不已,就几句话,二百两银子就赚到了,主持不去从商实在太可惜了。
不过,她朝远山看了看,耿绿琴,占了你的身体,对你对我是福是祸真的不好说啊。我只能祝你下辈子投胎找个好人家,别再扯上皇宫这烂地方了。
“做人不自在,自在不做人。”唉,真理啊真理。
“侧福晋何来此感慨?”
吓!
耿同学反射性的回身,就看到如月般温润的两个人,太子和八八,一样的温润,却不一样的气场。
这两人怎么走一块了?
一废太子之后,台面上应该很明朗了,除了四四这边尚不十分明显,八八那系可是在一废太子的时候就拱到台面上来了呢。不过,皇家的人自古便擅长做戏,基本都是实力派。
“奴婢给太子请安,给八爷请安。”
“侧福晋刚才跟主持说了什么,怎么会如此感慨?”胤礽目中流露好奇。
耿绿琴笑了笑,“也没什么,奴婢为了犯下杀劫而向佛祖忏悔,顺便请主持帮我做一场法事,求个心安罢了。”
“那并非是你的过错。”胤禩忍不住微微蹙眉,原来她并未真的放下。
“不管对错,总是生命,送他们上路,也免我恶梦罢了,不过如此。”她虽没像许三多杀人后那般夜夜恶梦缠身,但是偶尔午夜梦回也会倏然惊醒。
“让太医帮你开两帖安神药吧。”某八不由自主地开口。
胤礽不由下意识的看了兄弟一眼。
耿绿琴急忙摆手,“不用不用,奴婢自我调节调节就好,药那东西少吃为妙,怎么说也是药三分毒。奴婢也不是那种钻牛角尖的人,看得开。”
胤禩心说,那倒也是。
“臣弟给太子请安。”
“十四弟。”胤禩冲来人点点头。
“八哥,”胤祯跟自己两个哥哥打过招呼后,看向耿绿琴,“侧福晋,帮爷画幅观音像吧。”
“做什么?”哪有这样理所当然的人?她又不是欠他的,真是!
“画好了在寺里供上几天,我拿回去给额娘。”
NND,借花献佛,果然是兄弟,有样学样!
耿绿琴默默地看了十四一爷,碍于还有另外两个人在场,不能拒绝的太过明显,要让十四没了面子,这事可不太好整,可要不拒绝,万一他们再跟风,她可就真成了傻瓜相机
了。
这份悲摧吧!
胤祯一看她那神情,马上跟着补了句,“额娘一直就想要幅观音像,此番即到了寺里,侧福晋便画了又如何?”
话都说这份儿上了,她还能说什么,“奴婢晓得了,明日斋戒之后就画。”
但凡画神佛都得表示虔诚,所以这也是耿同学向来不太喜欢画神佛的原因。
“那爷就多谢侧福晋了。”
“送给额娘的东西,也是奴婢份内的。”凭毛老娘画的东西得算你的孝心?太可耻了!
胤禩嘴角微勾,心中暗笑。
“几时能画好?”
靠之!
有没有这样的啊?
耿绿琴嘴角不由自主有些抽,“奴婢会尽快画完的。”
“那爷等着。”
“爷要等不及索性就直接从寺里抱一尊回去送额娘吧。”耿绿琴忍无可忍了。
胤祯为之语塞。
太子和八八相视而笑。
第39章
康熙把手上的茶碗放下,漫不经心地道:“那丫头还在画?”
“回主子,是。”
“有派人送吃的过去吗?”
“送了。”
“咱们过去看看去。”
“嗻。”
康熙一动,随驾的皇子们自然也不能不动。
耿绿琴居住的厢房外有侍卫守着,房门虚掩。
侍卫们见到皇上要请安,被康熙摆手制止了。
李德全小心地推开房门,没弄出什么大的声响,然后扶着康熙进去。
结果,一进去,所有的人都愣了。
耿同学趴在软榻上呼呼大睡。
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投向另一端,然后走过去。
桌上放着已然画好的观音像,法相庄严的白衣大士,手持净瓶,柳枝轻拂,脚踏莲座,座下祥云缭绕。
这幅观音甚美,仿佛只要轻唤一声便会从纸上走下一般。
美到极致越显淡雅,让人无法生出其他邪念,只剩虔诚。
“咦,这是什么?”康熙眼尖的看到桌上还放着一卷画,他拿过来打开。
唐僧师徒四人外加一匹白龙马,虽看得出形貌,但是只是由细线粗粗勾勒,细节未现,颜色未着。
“她倒是颇有闲情。”康熙不由笑了。
“砰”的一声,耿同学华丽丽的从软榻上摔下来了,睁眼特茫然地看了看周围,然后爬起来,伸手搔头,不甚清醒地咕哝道:“原来是梦啊,我就说怎么可能那么好运。”老
妈依旧那么彪悍,小日子过的挺不错,认养的妹妹比她温柔多了,老妈总算是不用再继续野蛮老妈的路线了。
“什么好运?给朕说说看。”
晕了!
耿绿琴有些僵硬的转身,就看到一群华丽的人站在书桌前看自己,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啊,进房敲门这是基本礼仪好不好,为毛他们都不遵守?
“奴婢给皇阿玛请安,给几位爷请安。”
“来,给朕说说你的好梦是什么?”康熙一脸的兴味盎然。
耿同学一肚子的纠结,“做梦娶媳妇,尽想美事了,睁眼一看,奴婢还是女的。”她一脸沮丧的撒谎。
众人俱是一怔,然后康熙首先喷笑,其他人也忍不住掩唇轻笑。
再然后,观音像被拿去佛前供奉。
耿绿琴也在两个侍卫的陪同下打算到寺外去散心。
皇帝巡幸五台山,山西大小官员基本也都赶来驾前听宣,颇是劳师动众。
看到有侍卫陪着的耿同学地方官员都很恭敬的请了安,耿同学也很不客气就充了回大尾巴狼。让他们误以为是某位皇子,最不济也会以为是某皇亲国戚啥的,反正没人会想到
她其实只是某四的小老婆。
果然,小老婆始终是有些上不了台面的啊。
她这还没走两步呢,就听后面就有人喊——“耿主子,请留步。”
这又是谁呀?耿绿琴颇有些无奈的停步转身,就看到三四个侍卫朝着自己奔来。
吓!
“奴才们奉十四爷的令来侍候主子。”
耿同学华丽丽的囧了,十四?丫的找抽不是?
她手指有些发颤地指着两个侍卫手上捧着的两只大匣子,几乎没勇气问出口,“这里面是什么?”任她怎么看也不觉得十四会好心让人带点心给她,况且这匣子怎么看也不像
放点心的,更不像放银票的。
如果是银票的话,耿同学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勉为其难收下的,真的,她可以对着寺里的佛祖发誓,毕竟未来逃跑后钱是生存的基本啊。
侍卫恭敬地回答,“回主子,是十四爷买的扇子。”
耿绿琴忍不住抖了下,“扇子?”再看另两个侍里手里拿的东西,她手抖的更厉害了,那都是她素日惯用的画具。
“回主子,都是素面的成扇。”侍卫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们十四爷人呢?”耿同学怒了。
靠之!素面成扇!还两大匣!丫的十四也不怕把自己个儿扇死啰,要那么多扇子显摆啥?敢情他想一天换一把得瑟怎么着?
最让人怒不可遏的是——为毛要把素面的成扇拿到她这儿来?这摆明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么——老娘才不傻,没工夫当你的专职画工。
“十四爷陪着皇上呢。”
……
这下好,她还不能去找人算账去,否则老康一定会特和蔼可亲的询问的,恶寒!别到时候前门拒虎后门引狼,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八爷在哪儿?”十四你丫不是八爷党么,老娘把你打发给你们领导处理去。
“方才太医才去为八爷换药。”
“你们把东西给八爷拿过去,就说请他转交十四爷。”
“主子——”侍卫一脸为难。
耿绿琴掷地有声,毫无转寰余地道:“就这么着,告诉八爷说,就说是我说的。”
“嗻。”
打发完十四派来的人,耿绿琴甚至还来不得把被十四气的那口火完全压下去,就又看到两个侍卫朝自己奔来。
那一瞬间,耿同学觉得今天的黄历上一定写着不宜出门。
她伸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无奈地问朝自己请安的侍卫,“皇上有什么事吩咐吗?”
“回主子,奴才们是皇上派来保护主子的。”
耿绿琴的身子不由自主晃了下,保护?上次的事果然给这票人的刺激不小,可是,她的身边已经跟了两个侍卫了,康熙竟然还把他自己身边的贴身侍卫又派过来两个,这会不
会有点儿过于把她当个事了?
不是她看不起自己,而是她似乎真的没有重要到让别人拼了性命非灭了她不可的程度。要是因为他们这样不合时宜的过度保护再让别人会错了意,把她当成了重要人物,那她
可真就真成了千古奇冤了。
别人派来的可以打发了,这康熙派来的,谁敢打发了?
至少耿绿琴自认是没那个胆儿的,心里长叹一声,算了,真被弄成千古奇冤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她这边转过身,怀揣着一腔的萧瑟打算继续去四下散散步,也散散心,本来不郁闷,现在一肚子的郁闷。
岂料,走了没几步,就见十三从山下走来。
“十三爷吉祥。”
“侧福晋要去哪里?”
“四下走走。”
胤祥看看她身边跟着的侍卫,笑了笑,“侧福晋多加小心。”
“奴婢省得。”
就这么一耽搁,等到耿绿琴再次准备走人时,方才被她打发走的四个侍卫又奔回来了。
这还有完没完啊?
耿同学内心狂吼,极其郁闷的看着两只大匣子仍旧被捧到自己面前来。
“八爷说了,还是主子自己跟十四爷说的好。”
靠之!
某八,你丫的太不厚道了,好歹当日咱们也算共过患难,一点儿同志情谊也不讲的啊。
忒不仗义了!
“爱跟你们就跟吧。”耿绿琴有些自暴自弃地说,甩头就走。
耿同学这边一走,那边候着等宣的地方官员们就小声的议论上了。
“这是宫里的哪位主子?”
“听说是这次唯一随驾的女眷。”
“我好像听人说这是雍亲王府上的。”
“雍亲王府上的?”
“不会吧,我刚还以为是八爷府上的。”
“我以为是十四爷府上的。”
“……”
八卦啊八卦,有人就有八卦,人民群众对于八卦的爱好那是源远流长啊……
且说悲摧的带着侍卫去散心却反而更加郁闷的耿同学,骑着马发泄一样在山林间穿梭。
然后,闷头乱走的耿同学便带着护卫她的八个侍卫在五台山群山之中华丽丽的迷路了。
不过,耿绿琴倒是一点儿也不担心。
既然迷了路,那么就要趁着天色完全暗下来之前找到栖身的地方,这五台山的夜晚可是不怎么温暖的,抵抗力弱的那是会生病的。
当然,找到栖身的地方前,她也没忘让侍卫顺手打点猎物好做晚餐。
在天色完全暗下来,山林笼罩在一边黑沉之中后,耿同学跟陪同她的八个侍卫呆在找到的暂时栖身的山洞,烧火的,烤肉的,拿火把的,卖力做苦力的,坐在一边乘凉的……
总之各有所司。
而耿绿琴毫无疑问就是那个乘凉的,至少在侍卫把她需要的简陋桌子做出来之前她只好乘凉。
这皇家的侍卫哪里做过木匠活啊,不过,有耿同学这个师傅在,他们照吩咐做就是了。
等到耿绿琴吃饱喝足的时候,简单的桌面也收拾停当了,侍卫把她的大画板铺了上去,四个侍卫手持火把权做照明站立两边,其余四个负责警卫安全。
他们以为她会画五台风光,结果,从耿同学笔下喷薄而出的却是海上翻卷的急浪与飘摇的渔船。
几个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带来的两只大匣子上,看来耿主子心里对十四爷还是很恼火的。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侍卫们不得不感叹耿侧福晋的精神真是太好了,再瞄一眼地上被她扯了揉成一团的画纸,心中不禁大是婉惜。
张牙的野兽、翻滚的雷电、殒落的山石、决堤的江河……
当耿绿琴终于将手的笔扔掉的时候,自从遇刺之后便一直压抑在她胸腔里那股不适似乎也随着那一扔而消失。
人,果然还是需要发泄的。
她拿起地上的一团纸展开,凶相毕露的野兽张扬着锋利的爪牙,此时看来颇有几分讥诮的味道,她自嘲的笑笑,随手就扔进了火堆,看着火舌将它吞噬淹没。
看着她发泄似的挥毫而画,看着她神情微忡地将地上的纸团一个个展开,看过之后又信手扔进熊熊燃烧的火舌中……随侍的几个侍卫似乎有些明白,又似乎更加的迷茫,当然
他们趁着耿同学专心对着火焰失神的时候,也各自若无其事的收起了几团纸。
心照不宣啊心照不宣!
第40章
耿绿琴一行九人入夜尚未回寺,这消息底下的人自然是不敢隐瞒的。
跪着的人不敢起身,上位的康熙不言不语,手指在桌上轻扣,整个房间笼罩在一片说不出巨大压力之下。即使五台山入夜之后气温陡降,但是跪着的侍卫仍然被冷汗打湿了后
背。
“你是说耿侧福晋至今未回?”
“是。”
“下去吧。”
“嗻。”侍卫如释重负的跪安,一出门,夜风一吹,遍体生寒。
屋内,李德全小心翼翼地唤了声,“主子,要派人去找吗?”
康熙突然发出一声轻笑,“李德全啊,你是不知道那个丫头——”康熙回想起不久前发生的一切,嘴角的笑纹增加,“朕总算知道为什么上次老四花了那么久才逮到她了。”
李德全没接话,明智的保持沉默。
康熙向后舒服地靠在椅背上,微微眯眼,“她只是迷路,她会回来的。”
“真的不派人去找吗,主子?”李德全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有人会去的,而且朕觉得那丫头完全不需要。”康熙笑着睁开眼,起身。
李德全急忙上前搭手。
同一时间,同样收到消息的某八和十四也在计议中。
“八哥,要派人去找吗?”
胤禩摩梭着手里的茶碗,沉吟不语。
胤祯有些沉不住地站起来,在地上踱步,“不会是我把她刺激的又跑了吧?”
胤禩的声音带了点笑意,“她没那么脆弱,也没那么没头脑。”
“呃?”
“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她清楚的很。”就算要跑,她也绝不会选在这个时候。
“可是,还是让人觉得不安心。”
“十四弟,你担心过度了。”胤禩淡淡的仿佛漫不经心般的说道。
胤祯顿时心神一凛,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我只是担心万一要是因为我的缘故她出了事,四哥会怪罪的。”
“有侍卫跟着呢,十四弟安心吧。”
胤祯用力将自己扔进椅中,抓起茶碗灌了一大口茶,灌的太急一不小心就呛到了,好一顿咳。
胤禩视若无睹,只是继续摩梭着手里的茶碗,眼睑半敛,无人能看到他眼里的神色。
而在另一处,胤祥正对打听消息回来的贴身小太监问话,“皇上可有说什么?”
“回爷,皇上什么也没说。”
胤祥沉默了下去,然后又问:“其他爷那里有什么反应吗?”
“没有。”
胤祥手指在扶手上轻扣,半晌无语,最后挥手,“你下去吧。”
“嗻。”
他起身在屋里走了几步,然后坚定地打开房门,朗声道:“来人,备马。”
“嗻。”
等到他看到山门外正从侍卫手里接过缰绳的八八和十四时,三人不由相视而笑。
“今晚月色不错,不如一起打个猎。”胤禩笑。
“正有此意。”胤祥也笑。
“难得弟弟们有此雅兴,做哥哥也凑个兴好了。”
“臣弟参见太子。”
“免了都免了。”胤礽笑呵呵地从石阶上走下。
结果,就是随行的几个阿哥有多没少,一个没拉全体夜游五台山去了。
收到消息的康熙笑着对身边的李德全道:“你看,朕说的没错吧。”
“主子神机妙算,奴才愚笨。”
“不过,朕倒是好奇,是他们先回来呢,还是那丫头先回来。”康熙面露兴味,开始对明天的事情期待了起来。
结果,三更天的时候众皇子无功而返。
而那个时候,耿绿琴正在山洞里把地上最后一个纸团投进火堆。
等到辰时尚不见耿绿琴的影子,康熙也有些沉不住气了,心想:那丫头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更或者又跑了?
李德全一见皇上脸色一沉,心里就“咯噔”一声悬上了。
正在康熙心思转悠的当口,有侍卫进来禀报了。
“奴才参见皇上,皇上吉祥。”
“什么事?”
“奴才是昨天随耿主子出游的,奉主子的命回来向皇上报平安。”
“她人呢?”康熙的神情顿时一松,再次淡然起来。
“回皇上,主子领着其他几个侍卫继续赏景去了,怕皇上担心便差奴才回来报个平安。”
康熙轻哼一声,“她倒是有心了。”
侍卫不敢应声。
“她一切安好?”
“耿主子一切均安。”
然后,康熙又询问了一下昨夜的情形,对某琴画了又烧的举动有兴趣了,“全部都烧了吗?”
“奴才偷偷收了几张。”
“是个有眼色的。”康熙毫不吝啬的夸奖。
侍卫赶紧把怀里的几张纸呈上去。
康熙一边看一边点头,“是跟那丫头平时的画风不太一样,有些阴霾压抑还透着挣扎,这丫头……”到底是个女人家,经历了那样的事情,嘴上不说,心里却压着,她这发泄
的方式倒也与旁人不同。
“你下去吧。”
“奴才告退。”
午时过后,耿同学的身影终于出现在清凉寺前,台阶上的小太监一见马上回身朝寺里跑去报信。
耿绿琴一进寺,第一件事就是去向老康请安。
“奴婢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
“朕不吉祥。”康熙脸一沉,声音也透出几分不悦来。
一旁的几个皇子谁都没敢吭声。
耿绿琴不慌不忙地道:“奴婢给皇阿玛带了幅画回来。”然后朝旁边的侍卫一递眼神,侍卫马上将手里的画呈上。
纸慢慢展开,却是一幅晨雾缭绕之中的山峦叠障,让人有一种含着湿气的山风扑而来之感。
康熙的嘴角微扬,示意李德全收了,打量着跪在地上的某琴,意味深长地道:“你这丫头倒是有心了。”
“奴婢让皇阿玛担心了,奴婢给皇阿玛赔礼。”
“哼。”
“奴婢下午陪皇阿玛抄经文,这样皇阿玛就不生气了吧?”红果果的割地赔款啊,谁叫人家是皇帝,她惹不起呢。
康熙笑着点头,“就抄一下午的经太过便宜你了,以后朕抄佛经你就都陪着吧。”
这就叫红果果的借风张帆,顺梯上墙,顺水推舟、顺手牵羊……耿绿琴忍不住内牛满面。
“奴婢遵旨。”
“起来吧,地上凉。”
“谢皇阿玛。”耿绿琴赶紧就从地上起来了,这地上是真凉,跪久了肯定风湿。
“成了,你昨晚大概也没睡好,先下去歇着吧,明天再开始陪朕抄经文吧。”
“嗻。”逃得一时是一时吧,人生就是个得过且过。
耿绿琴一走,康熙马上就把昨天陪着她出去的其他七个侍卫给叫了进去。
然后,这七个人就把在山洞地上顺手捡的画全部上交充公了。
本着好东西一起分享的原则,康熙让人把桌子搬到屋子中央,把那些画全放上去,供大家观赏。
风云雷电、海啸山崩,最为显目的却是一把血红的长剑,漫天血雨,让人触目惊心。
“李德全,这画烧掉。”康熙当即下旨。
“嗻。”
胤禩在一旁暗自沉吟,这恐怕是当日之事留存于她心中的影像,袖中的手不自觉的攥紧。
黑沉的云层之中几道闪电隐现,地上狂风吹折草木,一层阳光却在厚道的乌云之上润泽开来,整幅画在给人无边压抑之中却又透出无穷的希望。
康熙暗自点头,他没看错这丫头,柔而不弱,软而不脆。
“这幅也收了。”
“嗻。”李德全将画卷起,收妥。
“朕也乏了,剩下的你们要看便拿去吧。”康熙一边说一边搭上李德全,自顾朝内室走去。
余下的人面面相觑。
且说耿同学回了自己的房间,啥也不管,先抱着被子美美的睡了一觉。
这人精神亢奋的劲儿一过,困意就席卷而来,挡都挡不住。
等某琴睡饱,她摸着饭得咕咕叫的肚子,有气无力的下床,趴到桌上,“来人呐。”
“奴才伺候主子。”门外有小太监应声。
“给我弄点吃的。”
“嗻。”
不多时,小太监就把热乎的饭菜给某琴端了进来。
在看到只着中衣,长发披散,甚至还有些迷迷登登的耿同学后,小太监极有眼色的低头,悄无声息的立在一边。
“现在什么时候了?”看屋里掌灯,估计不早了。
“已经亥时了。”
已经九点多了啊,耿绿琴心里感慨,继续喂自己的五脏庙。
吃饱喝足,睡意全无,耿同学决定到外面溜溜食。
“小邓子,帮我梳头。”这一头长发真是好烦人。
“嗻。”
梳好头,穿戴好,一出门,耿绿琴就有些后悔了。
为什么?
冷啊,山里的小冷风一吹,立马就把她那不甚清醒的脑袋激清了。
可,折腾人家小太监给她梳好头打扮好了,走了两步又缩回去了,这也有点儿太不像话了。
最后,经过思想斗争,耿同学以无产阶级接班人的大无畏精神坚定地迈向了撒满了月光的院子。
掩了掩身上的大氅,耿绿琴突然很想说一句:丫的,自己真抽风,呆屋里多好,非要硬撑。
月下溜食让她很自然地就想到了去年在塞上时某四不厚道的行为,害她那么**。虽然今天她不是吃撑了才溜食,但是那次**给她的打击太深刻了,此时灰常不合时宜的就
从记忆深处跳出来张扬舞爪了。
唉,某四真是太能打击人了!
胤禩一过来就看到在月下漫步的人影,不由愣了一下。
倒是他身旁的十四先一步出声了,“侧福晋,你睡醒了。”
耿绿琴讶然回首,“八爷、十四爷!”一时太过惊讶就忘了请安了,她以为这个时候他们一定早就歇了呢。
“有必要这么惊讶吗?”
“这个时候,爷不是应该早就歇了吗?”耿绿琴下意识的话就那么说出去了,想要收音为时已晚,只能故作镇定的看着他们。
“凡事都有例外。”胤禩淡淡的笑。
耿绿琴点点头,说的也是,并不打算跟他们继续交谈下去。
“天冷,侧福晋还是莫在外面呆的太久。”
“八爷说的是,奴婢正打算回去呢。”耿同学借坡下驴,打算就此回屋里纠结去。
“你——”胤祯下意识的上前一步,“你要是身子不爽,那些成扇爷便先让人拿回来。”
靠之!
什么叫“先让人拿回来”?合着他拿回去之后还打算再让人送过来刺激她?
所谓可一不可再,哪有拿同一件事刺激一个人两回的?
NN个熊!
孰可忍,孰不可忍,耿同学嘴角微抽地看着十四道:“十四爷,那些折扇于奴婢实无用处,爷还是拿回去的好。”
胤禩伸手在嘴边握拳,嘴角忍不住扬起,十四弟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帮爷随便画些字画上去也就是了。”
“瞧爷说的,哪里就这样的轻巧了,奴婢只怕有心无力呢。”
“怎么讲?”
“明儿开始,奴婢要和皇阿玛一起抄经文虔诚敬佛啊。”哪凉快哪歇着去——啊,不对,这个季节五台山那是凉快过头了,他直接上最高峰看雪兼落户最好。
胤禩忍不住轻笑出声,原来她打的竟是这个主意!
“东西爷就放你那了,你自己看着吧。”
人如果无耻到十四这种程度,那也是种境界了——耿绿琴内心对此表示了深深的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