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零章进退不得
杀完溃兵，徐志的虚火总算是泄了一下。然后，丢给刘杰一个你看着办的神色，就走到一边了。
“杨盛林，你这个混蛋，你刚才是怎么和我说的？你带的是什么兵？你跑什么？啊？别人开两枪，你就被吓得屁滚尿流的了？你们手里拿的是什么？烧火棍啊？”
虽然，徐志恨不得他自己亲自上阵去解决郑海他们，但是他能够坐的，也唯有把满腔的怒火泄到那些溃退下来的兵而已。当徐志的怒火泄过后，具体的事情还得交给刘杰去处理。
而在徐志让团属警卫排去枪毙溃兵的时候，刘杰可是心疼不已。但是，面对这个让他在徐志面前丢脸的一连长的时候，他这会儿可顾不得心疼，而是确确实实的恼火了。
“营长，他们的枪法打得贼准，那可是枪枪要命啊，就这么么一会儿功夫，我们就已经折了三十多个兄弟了。”
“多少？我给你说，杨盛林你可别糊弄我，我可是在下面听着呢，总共也就才打了几十枪而已。就这么几十枪，就要了我们三十多个兄弟的命？”
“营长，我还敢欺骗您不成？确确实实，我们已经有三十多个兄弟折进去了。这次，我们面对的土匪可真狠。开枪的，也就是二十多号人，几乎没有落空的。而且，最要命的是，他们应该安排了专人给他们上子弹，开枪的时候根本没有空隙。不然的话，这会儿我们也已经冲上去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事情可就难办了。先等等，我去和参谋长商量下。”
“你不去组织下一次进攻，来我这里干什么？”
看到刘杰走过去，而并没有任何人有移动的意思，徐志有些不满的说道。虽然，在这漆黑的夜里，没有点火把的山头上，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徐志依然拿着望远镜不知所谓的看着远方。
“参谋长，事情有些不妙。”
“刘杰，我告诉你，我可不是来听你诉苦的。我当然知道事情不妙了，如果事情顺利的话，我们这会儿已经站在那山顶上了。你可别告诉我，你想打退堂鼓了。我和老唐可都不希望，我们手底下的兵，全都是这样的熊包。”
显然，徐志也明白刘杰的心思，当下就把他的话给堵了回去。意思非常的简单明了，不希望手底下有这样熊包的兵。当然和那些兵没有太大的关系了，也就是说，如果他现在要退，也可以，徐志不会反对。但是，退回去之后，你这个营长还能不能当那可就不一定了。
“参谋长，我是想请您帮我们分析一下，现在这个局面应该怎么处理。他们的枪法很准，几乎是一枪一个，如果继续这么冲的话，咱们的人会吃大亏的。刚才，就已经折了三十多个了。”
生拍徐志再次把话题堵回来，刘杰根本没有给徐志反应的机会，一口气就把话给全都说了出来。他算是把皮球提了回来，难题给你摆了上来了。是打还是撤，都由你说了算。毕竟，他是参谋长，是这里官职最大的一个。成功了，你分得最大的功劳，失败了，当然也得你负责。因为，现在按照刘杰现在的意思，他可就是把指挥权拱手相让了。
听完刘杰的话，徐志就知道事情麻烦了，而且最麻烦的是，他已经被将上了。。如果，继续打，也许能够打下来。毕竟，对方仅仅是一些土匪而已。但是，他们的损失，可就不了。而损失太大的话，也就不好和老唐交代了。但是，真要他现在就撤回去，不说他心里的邪火儿没处泄，就连面子上也抹不开不是。
所以，徐志考虑良久，也唯有选择全面突击，这个先前被他们所忽视的办法。毕竟，他们的人数不多，全面突击的话，每个面都形不成太大的威慑。现在，对方的枪法既然打得这么准，那么他也就唯有期望，对方枪法准的，也就刚才开枪的这么二十来个人了。
毕竟，就算是简单的分成四面，每个方向也就五六个人，虽然从他们能够造成的伤亡来看，应该没什么差。
但是，从攻击方的士气上来看，可谓是天差地别了。毕竟，身边一次倒下四五个人，和身边一次倒下十几个人，甚至是二十多个人，所带来的恐惧效果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听到徐志的选择，刘杰心疼的直哆嗦。他先前想来想去，也现唯有全面突击才有可能拿下这个山包。但是，无论你是全面突击，还是只攻一路，对于他们进攻方来说，损失基本上都是相等的。
而他刘杰既然不愿意动进攻了，当然就是因为这种损失会让他觉得难以接受。在他看来，即便是包围这些人，等待天亮，等待团部带着那几门宝贝疙瘩来增援也比这强攻来得实惠。当然了，这么想的时候，刘杰显然无视了，如果真等待这么久，那马车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真等待这么久，对方也不会安安分分的趴在那个山包上等着不是。
“杨盛林，杜如全，你们两个给我听好了，以排为单位，给我全面突击，谁先冲上去的那个排，士兵奖励五块大洋，排长奖励十块大洋。”
接到徐志的意思，刘杰已然没有了心疼的感觉。或者说，他已经麻木了。毕竟，他的心痛并不是建立在爱兵如子的基础上的，而是觉得他手底下的兵死多了，他的实力就弱了，他的实力弱了，面对团里的其他两个营长的时候，就抬不起头来。甚至，回去之后团长还会追究他的责任。
但是，现在他接受的是参谋长的命令，团长追究责任不会追究到他的头上来。如果，因为这事儿，参谋长倒台了，他说不定还能更进一步。如果，参谋长已然屹立，那么在补充兵员方面，参谋长肯定会给他一路开绿灯就是了。
当官军退下去之后，山顶上不由自主的传来一阵欢呼声。因为，他们预想当中残酷的阵地战并没有到来。甚至，他们还没来得及开枪，官军就已经退下去了。在他们看来，这一切简直就是完美至极。当然了，如果真要挑刺儿的话，他们唯一不爽的是，除了装填子弹，他们没有付出任何东西。
兴奋的一枝梅诸人，已经准备开始欢庆了，在他们看来，遭受到这样大的损失，官军肯定会退却就是了。然而，主角如郑海他们依然冷静的趴在他们到达山顶之后，设置的工事里，丝毫没有庆祝的意思。
而郑海他们没有庆祝，原本已经站起身的装填子弹的那些人也随着趴了回去。这样一来，其他人也唯有回到他们先前选定的战斗位置里去，至于他们的心里是不是在骂郑海他们装，也就不得而知了。
“海子，你们打得真不错。不过，咱们是不是得准备离开了。今天闹腾了这么晚了，咱们早点儿回去，也好早些歇息。”
姜永健已经很久没有尝试过熬夜的滋味儿了，在她看来，这些官军如果吃了这么大一个亏，肯定就会缩回去了。所以，现在是得考虑撤退的时候了。毕竟，在她们的意思里，官军缩回去的意思就是指官军不再动进攻，而是选择等待援军，她们还得从包围圈当中突围出去。
当然了，她来询问郑海的意见，也就足以显示她对郑海他们的重视了。毕竟，先前郑海他们准确的射击已经向她宣示了实力。在这个距离上，他们一枝梅也有人，在正常挥的情况下，能够做到枪枪不落空。但是，那得是他们的大炮头才有这个实力，其他人根本做不到。但是，郑海他们每个人的实力几乎都相差无几，这其中的差距简直不能以道里计。
所以，她现在倒也没有最开始那种，和郑海他们背后的势力结盟的意思了。毕竟，能够有二十多人如此实力的神枪手的势力，如果不是那种上万人的大绺子，那么也就唯有官军了。无论是哪一个，都不是她的一枝梅能够招惹得起的。
相差无几的势力结盟，算是强强联合，即便是比一枝梅强一些，只要是距离够远，姜永健也敢于招惹。但是，这种想一想就让她觉得恐怖的势力，招惹了就不是结盟了，而是被吞并了。显然，姜永健并不愿意一枝梅被人吞并了。
“恐怕没那么简单，还是先等等吧。”
郑海他们，从未和官军交过手，而从他们听来的消息来看，官军都是在山林里转悠几天几夜之后，受不了才撤退的。但是，他从来没有听说过，官军在死了三四十人之后就撤退了。所以，在刚开始听到这种议论的时候，他觉得荒谬至极。
但是，当所有人都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就连一枝梅的大当家的也一副理该如此的表情，他犹豫了。但是，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先看看再说。如果，当他们骑上马准备撤离了，而官军在那个时候去攻山的话，那乐子可就大了。
果不其然，很快郑海就现了官军的调动。虽然，距离实在是有些远，让他们根本看不清楚。但是，在那些人走动的时候，还是能够让他现一些端倪。虽然，郑海并不认为，官军就这么放弃，但是他也不会觉得，官军会没有任何改变的再次起攻击。
并没有让郑海他们久等，官军已经起了攻击，而且还是最让郑海头疼的全面攻击。虽然，这样一来，每个面起攻击的人数就不会太多，而且看样子官军也没有留下任何的预备队。但是，光这些人就够郑海他们吃一壶的。
很快，郑海他们已经能够看见官军那影影绰绰的身影了。而这次，官军显然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在火堆前面那段路他们根本没有任何的紧张。但是，一靠近火堆，他们也明白已经进入了射程之后，当下就猫着腰，加快了度，同时尽量寻找着一些障碍物遮挡他们的身影。
“强子，你们几人负责后面上来的。木头，你们几个负责左边，老周你们负责右边。”
虽然，时间紧迫，只能让郑海说几句简短的话作为命令。至少，在郑海身边的姜永健就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其他方却快的展开了行动。原本，在正中央待命的徐强五人，直接向后转负责后面攻击上来的官军。而孙穆，则带着四个人，负责左面，周子安则带着五人负责右面。
当他们所有人都进入攻击位置的时候，官军已经靠近了那些火堆所在那条线了。也就是说，官军距离他们也就四五十米的距离了。如果，郑海他们的反应再慢一些的话，十几秒之后，他们就可以上山近距离肉搏了，那样的话，官军的人数优势也就能够充分的挥了。
虽然，郑海已经在现的第一时间就做出反应了，而孙穆他们进入各自的攻击位置也并不慢。而且，也没有出现，因为没有具体的指派谁跟谁一组，而导致的混乱出现。
但是，混乱还是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因为，分配给郑海他们的三个专门装子弹的人没有及时反应过来。等孙穆他们进入战斗位置之后，属于他们的装弹手却没有及时跟上。所以，当郑海他们第一轮射击完之后，他们却唯有自己装子弹。
而即便是专门训练过的孙穆他们，要装一颗子弹，也得花费掉他们五秒钟的时间。而五秒过后，那些官军距离他们已然只有三十米左右了。
还好的是，一枝梅的其他人，虽然有些混乱，那些没有被指派装子弹的人，全都砰砰砰的一通乱开枪。但是，姜永健本人还算是能够保持镇定。在郑海他们开枪之后，就指派了相应的人手分到了各个阵地上。所以，第二枪之后，孙穆他们总算是能够连续开枪了。
当一枝梅的人陷入混乱的时候，除了郑海他们的第一轮枪声，依然整齐，依然让徐志他们眼皮直跳外。接下来，除了四五枪之外，那停顿的枪声，那混乱的枪声，都让徐志感觉到，成功离他是如此的近。
毕竟，在这个晚上，他们这边火把不多的情况下，即便是山上的人派出瞭望哨，能够起到的效果也几乎是微乎其微的。他们突然变成全面突击，还是不可避免的让山上的土匪陷入了混乱当中。而只要一混乱，那么冲上山也就是必然之势。而冲上山之后，贴身肉搏的话，他还不信他的兵比不过没有经过任何训练的土匪。
而且，为了稳妥，徐志还让骑兵连做好的准备，虽然遍布的鼠洞，让骑兵连不能冲锋，缺少了最具威慑力的武器。但是，如果山上陷入混战之后，让他们慢跑上山去，他们的马刀砍起人来，比刺刀的威力可要大得多了。
不过，当他已经准备庆贺成功的时候，山上依然杂乱的枪声当中，又响起了一阵不间断的，整齐的枪声。而随着这阵枪声过后，就是如同被割掉的麦子一样，一茬接一茬的士兵倒了下去。
徐志的想法很好，而且也确实如他所想的那样，分散了那几个枪法打得准的之后，每个方向上同一时间倒下的士兵变少了，最多也就四五个人倒下去，所造成的恐惧心理也确实不如二十多个人从他们身边倒下那样来得大。
但是，他忘记了另外一个事情，那就是先前已经有一个连队起了攻击，而且那个连队还溃退了下来。而且，并没有制止他们和其他一个连队相接触。这样的话，虽然恐慌不会在第二连里马上蔓延开来。
但是，当他们起冲锋之后，肯定会观察他们的周围的情况，以验证一连的兄弟说述说的情况。因为，他们是同一个营里的两个连队，他们彼此之间有一定的了解，他们不会认为，一连的溃退是因为他们一连全是胆鬼。
刚开始的时候，山上的混乱，让他们觉得，事实上也不过如此。所以，他们很快就冲到距离山顶也就三十米的地方。然而，等山上恢复正常之后，他们才现这三十米的距离简直就是死亡之路，绵延不绝的枪声他们并不害怕。其中，有的枪声有些杂乱无章，听起来就觉得没有任何的威胁。
让他们觉得有威胁的是，那同时响起的到五声枪声。每当这种枪声响起的时候，他们的身边就会有人倒下去。再加上，被那些乱抢打死的人，很快他们就会现，他们身边的空隙越来越多。这也是面突击带来的弊病之那就是每个面起攻击的人数不可避免的就会变少，而人数变少了，虽然每轮枪声响起过后，死掉的也就那么几个人。但是，相对于不多的总人数来说，死掉的那几个人，对比起来也会让人觉得是如此的多。
如果，徐志手里有足够的部队，不需要太多，那就是四个连队，给每个方向都摆上一个连的人手，那么在那些士兵现这种不对劲的时候，也许他们已经冲上山顶了。那样的话，他们就达到他们的目的了。
但是，他没有四个连，他只有两个连。所以，依靠刚开始的混乱，他们一口气冲到了距离山顶三十米的地方。但是，当一枝梅的人恢复正常之后，他们只坚持着前进了十米，就再也不敢前进了。所以，这一次的攻击也就这样，无疾而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