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八章试探
“大帅，大帅呢，我要见大帅。”
就在杜历恍神的时候，居然听到了一个声音大吼大叫的传来。这里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张作霖的大帅府，而且还是大帅府里张作霖的办公室附近，敢在这里大吼大叫的，杜历还真没有见识过。
“您稍等，您稍等，我马上去通报。”
“通报个卵子啊，老子要见大帅，还要你们这些小毛猴子通报个球。”
杜历还在奇怪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张作霖脸上古怪的笑容了。当然了，也可以把它理解为无奈的笑也不是不可以。
“大帅。”
就这会儿功夫，来人已经走进了张作霖的办公室了。当然了，他的身边还有两个试图阻拦的警卫，倒像是这人把那两个警卫给架进来似的。这人很魁梧，身高虽然不是很高，但是很壮实。而且，看样子他的年纪已经不小了。联系他先前的话语，已经张作霖的笑容，也就不难猜测他的身份了。
“你说你，都是当将军的人了，还这么没规矩。找我什么事儿啊？我这不是忙着呢嘛，你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儿，等会儿再和我扯。”
“别介啊，大帅，这次我找你是真有事儿。出去，出去出去，喂，你你，说你呢，怎么这么没眼力见儿呢？你给我出去，我和大帅有重要事情要谈。”
这个至少五十多岁的小老头儿，进屋之后，就用眼睛悄悄的瞄着张作霖的反应。当他，看到张作霖并没有太过恼怒的意思，当下又开口说道。最后，更是对着没有丝毫动弹之意的杜历叫到。
“萧老三，有什么话你就说吧，不用避开小历。”
杜历摸了摸鼻子，正准备离开。虽然，这老头子说话挺不客气的。但是，杜历还是觉得和这么一个老人家，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计较的。不过，还没等他挪动脚步呢，张作霖就把他给叫住了。
这让杜历很无语，这个时候留下来，可不是一个什么好差事。要知道，这个人看样子就官职不小，一身笔挺的将官服。但是，张作霖却没有称他的军职，而是叫他萧老三，也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虽然，杜历并不知道这个老小子找他到底说什么，但是总归不是他能够掺和得了的。只不过，张作霖显然不想让他就这么离开。
也许，张作霖不知道这个萧老三来是要说什么，但是总归是一件棘手的事情。所以，他需要杜历在一边听着，或许杜历能够和前几次那样，给他一个中肯的建议。或者说，张作霖干脆就真如他所说的那样，这个萧老三就是来瞎扯淡的，而留他下来，无非是寻找一个挡箭牌，或者说就是寻找替罪羔羊。有些话，显然在一个外人面前，张作霖才能够义正词严的拒绝。
虽然，杜历满心的不情愿，但是张作霖既然这么说了，他也唯有留下来。当然了，这个时候还得对正对他呲牙咧嘴的萧老三抱歉的笑了笑。至于，这个倔老头，领不领情杜历也就没有任何的想法了。
“小历，给他泡杯茶。萧老三，有正事儿就说正事儿，没正事儿你就先在一边喝茶，桌子上有报纸，闲得无聊可以看一下，一切等我事情办完再说。”
显然，对这个萧老三，张作霖不是一般的熟悉，从他这说话的语气就能够看得出来。对此，杜历给这小老头送茶的时候，也就多看了他两眼。当然了，这两眼也就引来了这老小子瞪得如牛眼大的双眼。
“大帅，大哥，您可得给我说句实话，您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什么怎么打算的，你这没头没脑的说的是什么呢？”
“你还打算瞒着我到什么时候，昨晚汉卿可是专门到我那里摸底了。大哥啊，你这打的是什么主意？真要是按照汉卿所说的那样的话，那咱这次带来的人，可就全都留下了。”
那个萧老三，接过杜历递过来的茶杯，一口就把其中的茶水喝光了。看到张作霖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也唯有从边上的桌子上抽出几张报纸看了起来。只不过，仅仅是看了一会儿，就忍不住开口了。
“那又如何？”
“大哥哎，怎么是那又如何啊？您要是要人给汉卿贤侄建立班底，您给我打声招呼，别说是十几个了，一个团也行。但是，您别打这些人的主意啊，倒不是我萧老三小气。而是，这些人可都是我手底下那几个的心头肉，您要是全都给留下了，我回去他们还不得闹翻了天啊。”
“你就给我扯吧，你手底下那几个家伙我还不了解？还不都是你给惯出来的？只要你萧老三说一他们还敢说二不成？”
“大哥，我的大帅哎，您就不能抬抬手，要不这样您看成不？咱这次带来了一百多人，入了汉卿眼的，有九十多个，您瞅瞅，这岂不是一网打尽了。要不，这次咱们出五十人？剩下的，您就让我带回去如何？”
到现在，杜历也听明白了。这个萧老三，来张作霖这里，并不是他反对，而是想在人数上磨磨嘴皮子。也许，在他看来，能够多带回去一个就算一个。
“你给我少来，没有可能，我若是答应你了，你这个大嘴巴不出两天就给我卖了。如果，谁都想你这样，那我这个新一军岂不是成为一个先天不足的早产儿。”
“那您要这么说也可以，这些人我可以全都留下，但是您可得给我一点儿补偿不是。这么好的棒小伙子，就这么白白的交给你了，我萧老三真是不甘心。”
“好了，好了，你也别在这里瞎扯了。没用，我告诉你萧老三，你趁早打消这个心思。不过，我唯一能够给你确认的，那就是乘着这股东风，等以后建立新二军，新三军的时候，你萧老三如果能够跟得上形势，说得更直白一点儿，你萧老三如果有那个实力，肯定是军长当之无愧的人选。”
听到张作霖这么一说，萧老三的表现可谓是让杜历见识了一把。这老小子，浑然没有了先前的满腹牢骚，整个就像是一个坐不稳的猴子，如果再配合上一些手势，就是活脱脱的美猴王。
“那，大帅，我的亲亲大哥，咱们就这么说定了，那啥，您有事儿就先忙着，我先告辞了。”
说完，就在杜历不可思议的眼神当中，一摇三晃的离开了。从他的步伐当中，不难看出他的心情非常的舒畅。这人，应该就是张作霖的老兄弟了，从他们的对话之中，不难看出他在张作霖面前的放肆。
不过，先前这老小子转动的眼珠，也就说明了，他并不是一个不知进退的人。显然，他那乱转的眼珠儿，已经足以探明张作霖这会儿的心情究竟是好还是坏，也就让他可以做出选择，他在接下来的谈话当中究竟应该采取什么样的方式。显然，张作霖的心情好，那么他就可以放肆一点儿，心情不好，当然得夹着尾巴了。显然，这也是这个老小子能够如此嚣张，但是却没有引起张氏父子反感的一个小花招，无他，察言观色而已。
“大帅，您还真让他当未来的新二军或是新三军的军长啊？”
虽然，杜历也明白，这是张作霖抛出去的骨头，有了这根骨头，这个萧老三就不会闹腾了。虽然，看样子即便是不抛出这根骨头，那个萧老三也不会有太多的怨言。但是，总没有现在这样心甘情愿不是。
但是，杜历觉得自己还是得发表属于自己的意见。显然，杜历对这些老张的老哥们儿们的指挥能力还是有所保留的，他可不希望张作霖为了能够完全把握即将建立的新军，就让这些人顶上去。
“小历啊，你提议我建立这个新一军，以及还在规划当中的新二军究竟是为了什么，我当然清楚。你也不必担心，我不会让一个一窍不通，尸位素餐的人霸占这些人的。说句直白的话，我麾下虽然不能说是人才济济，但是既忠心与我，又有才能的人还是不少的。
在军队当中，更是如此，反倒是政务方面要缺少一些。这个萧老三，还是有能力胜任的，而且我还会给他配备相应的参谋团队。在华夏，你也明白，资历其实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资历不够，就算是你的能力足以胜任，但是也不行。不过，给这些年轻的小伙子安排一个参谋的职务，就没人说啥了。
而萧老三这个人，我对他非常了解，他有能力是一点。而且，只要是他不擅长的，那么他就不会瞎出主意，所以这一点儿你根本不用担心。”
虽然，张作霖肯如此和杜历解释，已经是给了杜历足够的面子了。但是，杜历还是有些不满意。毕竟，就算是这个萧老三真的能够听他的那些参谋的建议。但是，作为一个军事长官，需要做的可是要有决断，而这个长官，自己本身对此没有太多的了解，只能够听参谋的建议，那还能够算是合适的长官吗？
不过，这些也只能是在杜历的心里转悠而已，毕竟他只能是有一个建议权而已。更何况，新一军的筹建才刚刚拉开序幕。等日子逐渐过去，老张就明白，想要真的把新二军以及新三军建立起来，需要花费的可不止一星半点儿。而这，也是杜历唯有聊以自*的地方，也是他没有坚持的唯一理由。
“把张松给我叫来。”
当杜历觉得无所事事，向张作霖告辞离开之后，张作霖再次从文件堆里抬起了头，对着外面轻轻叫了一声。
“大帅，您叫我。”
“来了？小历带来的那帮子人现在在哪里？在干什么？”
“他们啊，这会儿应该还在北大营转悠吧。他们自从来了之后，就没有出过北大营。怎么了？有事儿？”
“没什么事儿，你觉得他们怎么样？”
“看不出来，看他们的样子，也就是普通人而已，而且比普通多了一点儿，一点儿什么味儿呢，痞气。对，就是痞气，虽然和他没什么接触，但是他们表现出来的，有那么一种态度，我想一想啊，是什么态度呢，漠视一切，对，就是漠视一切的态度。”
“呵呵，你从警卫团里挑几个好手，去和他们试探一下，看看他们手底下的功夫究竟如何。当然了，客气一点儿，也别把事情弄大了，也别让他们对我们产生误会。”
“呃，好的。”
“尽快把结果给我带回来。”
“是。”
郑海他们，在北大营懒散的闲逛着，这些天，他们利用喝酒，扳手腕等等方式，和那些前来比试的官兵中的一部分成为了朋友，也和其中绝大部分混了一个脸熟，对他们也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只不过，他们在杜历的影响下，也拥有了一种挑剔的眼光。反正，这些士兵在他们看来，就没一个顺眼的。
这会儿，他们正在路上闲逛呢，张松就带着几个警卫团的人晃悠着走了过来，伸手就把他们给拦了下来。这些天，由于拼酒，扳手腕之类的，郑海他们也算是有了一点儿小名气，每天找他们‘切磋’的人，虽然谈不上络绎不绝。但是，也绝对不少就是了。所以，郑海他们也没有把张松几人当回事儿。
“喂，听说你们手底下有两手，不过，咱们弟兄不信邪，想见识一下，怎么样？敢不敢接？”
“说吧，想比什么？喝酒？掰手腕？或者扔手榴弹？”
“这些都是小孩子过家家般的玩意儿，咱们老玩这些，太没有漏*点了。依我看呐，咱们来点男人的怎么样？”
“比如说？”
“嗯，这里也就这么点儿条件，那就来点儿最简单的吧，比如说，格斗，比如说射击。”
“也好。”
这个时候，郑海也算是看出来了，这几个人来者不善，而且他们的架势，也比这里的那些个军人看着爽利一些。不过，郑海他们也没怎么在意。如果说，比其他的，他们还心里有些打怵，但是格斗和枪法嘛，还真不怵任何人。
果不其然，结果把一切都显示了出来。张松带来了五个人，这五个人虽然都是好手，但是依然不能改变什么，被郑海他们以一个五比零横洗了，虽然郑海他们胜得也不是那么的轻松。当然了，这也和郑海他们过度轻视，随意派出五人迎战有着一部分关系。
直到结果出来之后，张松才自认为他已经明白了，为什么张作霖会要求他来做这件事。显然，张作霖是想来测试一下这些人的实力，或者说是证实一下。
虽然，大帅府的警卫团就不能够代表着整个东北军枪法最好，也最能打的。虽然，枪法好，格斗能力强，并不代表上战场之后就一定是强军。
但是，毋庸置疑，这样的人是每一个指挥官都愿意招收的士兵。对于这样的人，只要纪律能够上得去，只要他们能够真正的懂得一些合作，那么他们就绝对能够组成一支让人闻风丧胆的强军。
如果说，以前张松还仅仅是对杜历的一些个看法，有有所保留的赞同，对他提出来的那个所谓特种作战，也和其他人都有着相似的想法，觉得这仅仅是杜历搞出的一个噱头，一个能够赚取大把军费的噱头。但是，现在他觉得自己的看法得改变了。
毕竟，张作霖能够认可杜历的那个特种作战理论，那是因为杜历手底下有一支好使的力量。而这支力量，在一阵风那里展现了他们的存在。但是，也仅此而已。他们还是会觉得，换做正规军，只要他们拥有足够的情报，他们也能够轻易的做到。或者说，他们干脆就认为，是杜历把一阵风的内部一些人员收买了，内外夹击才能够取得如此成果。或者说，就是一阵风根本就是虚有其名而已。
但是，今天郑海他们的实力才算是让他有了一个直观的认识。而且，他也不觉得这就是郑海他们全部的实力了。因为，刚才郑海让那五人出来迎战的时候，其他人都是一脸戏谑的样子。
而在只认拳头的世界里，敢用这种戏谑的眼光看人，即便是自己的同伴，那么自身的实力肯定要超过另外一人，至少得不比他差才行。这一点儿，是不可能伪装出来的。
“你们是哪部分的啊，急吼吼的要找我们比试，也不打听打听，哥几个儿，这些天来在军营里，除了喝酒还不能横行外，其他的全都能够兜着。怎么样，这下服气了吧。大驴子，你个驴日的给我说老实话，是不是你们输了不服气，去找的帮手。”
先前，郑海还在和张松说话呢，眼睛不知道啥时候瞟到了边上看热闹的人里，当下就喊开了。那小子，前两天扳手腕，喝酒之类的啥都输给了郑海他们。当然不服气了，当下就回去搬救兵去了。当然了，搬来的救兵也全都败北了，所以郑海才有此一问。
“老子算是看出来了，你们这伙人，就不知道是哪里钻出来砸场子的。老子也打听过了，来比试的部队都没有你们这号人，还有你们穿的这衣服，不伦不类的。打那起，老子就绝了和你们比试的心思了，还嫌不够丢人啊。这些人，我可不认识。”
被郑海这么一叫，那个绰号大驴子的士兵，当下就吼了回来。虽然，他的话里还是有些不客气，也有点儿小不爽，但是在郑海他们听来，就是觉得舒坦。无他，真实而已。少了让人作呕的虚伪，人与人的交往才变得简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