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就在新进的这对师徒正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的时候,玉鼎已是孤身一人自云端降落了下来。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石矶抬起眼皮瞟了一眼,见自家兄长莫说脱力负伤,便是连衣襟也不曾乱了半分,不由暗自松了口气——虽然玉鼎的确一向待人温和,却也绝不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老好人,既然烛良触及了他的底线,下场自然是可想而知,心知玉鼎一向不愿令自己接触到这些血腥勾当,当下便也不再此事上多做纠缠,刚准备如往常那般与他嬉闹一番,却骤然忆起了方才玉鼎望向自己那带着失望神色的目光,当下不由得尴尬地僵在了当地。感受到对方在自己面上巡弋来去的灼灼目光,一时间只觉得心中惴惴不安,几乎恨不得化为原型再刨个坑将自己埋下去。玉鼎静静地注视了面前的少女半晌,却并未如石矶所想那般出言责怪,反是毫无预兆地抬起手来抚摩了一把她的长发,轻声开口道:“抱歉,我方才只是一时气急,并不是存心要那般待你的。”
唔?这反应怎么跟她想得有些不太一样?石矶难以置信地抬起了头来,一脸呆滞地望向了面前的男子,过了好半晌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兄长……你不怪我么?”
见面前的少女一脸视死如归地望着自己,似乎只要自己说一声“不原谅”就立即会毫不犹豫地切腹谢罪,玉鼎忍了又忍,终究还是嗤地一声笑出了声来:“你自生出灵智到今日不过千余年岁月,根本就还只是个孩子,此次又不是故意,我又怎会因为这点小事责怪与你?”
千余年岁月……还是孩子?花花眼角微微一抽,见身旁的少年也是一副惊讶无比和深以为然的神色,忍不住好奇地问道:“那个……路吟你今年多大?”
银发的少年皱了皱眉,不怎么肯定地沉吟道:“记得不太清楚了……大约四五个元会罢。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四五个元会么?果然咱还是个正儿八经的萝莉啊,将来谁说咱装嫩咱跟谁急!花花掩饰地轻咳了一声,撑着地面略显辛苦地站了起来,伸手拉过身旁的少年介绍道:“兄长,这个是我新收的弟子……嗯,虽然他比我大上不少,但达者为师,你就不要计较太多了。”因为她方才一直背光而坐,因此玉鼎方至此时才注意到了自家妹子苍白的面色和犹自渗着血渍的唇角,面色微微一变后立刻毫不犹豫地抬手贴上了少女的背心,灵力在对方体内一转便发现她竟是伤及了根本,神色顿时又难看了几分,冷声责备道:“你原本在方才的那一战中便透支甚多,又何必再勉强自己,此时伤了本源可怎生是好?我明明刚刚交代过你要注意身体,莫非真要我禀告师叔将你关个几千年才能真正长记性么?”虽然语气冷厉,手下动作却是没有停顿丝毫,先是不知从何处取出一粒金黄色的丹药放入她的口中,随即输入灵力助其化开药性,一系列动作竟是做的娴熟无比。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待到诸事做完,石矶只觉得胸口闷痛稍缓,不由得略略吁了口气,笑眯眯地恭维道:“这么多年未见,兄长你炼丹的功力却是进步不少。”
“功力进步又如何?依旧不足以治好你的伤!”玉鼎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她的额头,顺便转首狠狠剜了一眼某个害自家妹子受伤的罪魁祸首,没好气地接道:“若单靠你自己这伤势没个数百年的闭关却是好不了的,我还是送你去碧游宫找师叔救治罢。”
“原本便想要麻烦兄长送我去了。”石矶笑得眉眼一弯,随即稍稍沉吟了一下,转首向肃立一旁的少年道:“现在兄长要带我去碧游宫医治,你便等到一月之后再前去碧游宫寻我罢,若是师尊为此迁怒于你便不好了。”
路吟怔怔盯着面前的少女看了半晌,眸中神色复杂难明,过了半晌才恭谨地躬身道:“起先徒儿便说过要当师尊你的坐骑的,此刻师尊你行动不便,徒儿更当效劳才是。”不待石矶开口阻止已是在陡然亮起的白光笼罩之下现出了牡鹿的原身,甚至还体贴地略略弯下了四肢,“请师尊小心些。”
听着自牡鹿口中传出的与人形之时相比略显低沉却明显带着笑意的声音,花花一脸痛苦地扭开了头去,低低地嘟囔道:“……其实你小子根本就是想让我犯错误对吧?”虽然咱很理解乃的孝心,不过乃怎么能逼着咱这个黄花大闺女骑乃咧?实在是太邪恶了啊口胡!
你丫总是纠结这个烦不烦啊!听乃的意思莫非洪荒中骑着异性坐骑的就是乱搞男女关系骑着同性坐骑就是发展蔷薇百合恋情么混蛋!早就有些不耐烦的玉鼎终于华丽丽地爆发了,不顾少女的挣扎捞起面前小小的身子便扔到了牡鹿的背脊之上,扭曲着俊容冷声道:“少罗嗦,乖乖坐好!”在呆滞了一瞬之后,花花顿时为自己逝去的纯洁飚出了面条泪,刚准备继续负隅顽抗,鼻端却骤然涌入了一抹淡淡的幽香,只觉得头脑间一阵眩晕,还未来得及多说一句便陷入了深沉的黑暗之中。玉鼎怔怔地望着上一刻还精神奕奕而下一瞬间却不省人事的少女,面色骤地沉了下来,毫不犹豫地拔剑出鞘横上了化为原形的少年的颀长的脖颈,神色凛然地冷声道:“……你做了什么?”
“这麝香是我的本命法宝,除了助人安眠外还有凝神静心、治疗伤势的功效,且没有丝毫副作用,师伯您尽可以放心——想来师伯您也不愿看着师尊她胡乱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罢?”路吟似笑非笑地斜睨了颈边精光熠熠的剑刃一眼,神色间丝毫不显慌乱。玉鼎定定注视了面前牡鹿形态的少年半晌,再确认了他并没有说谎之后才冷哼一声收回了手中长剑,却也不忘冷声警告道:“虽然你此时已拜了石矶为师,但我并未完全信你,你最好不要做出什么欺师灭祖、忘恩负义之事,否则……”他尚未说完,路吟便一脸讶然地问道:“师尊对我恩重如山,我自是不会做出此等之事——师伯你为何不愿信任与我?”
“……你现在所做的事情和你一开始表现出来的性格差了太多,至少你并不是我之前我所想象那般的头脑简单之人。”玉鼎稍稍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不咸不淡地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这路吟打从一开始便顶着这副纯良的容颜将他和石矶尽数算计了进去,最终非但除去了自身的隐患,甚至还如愿以内门弟子的身份拜入了三清门下,他一开始到底是如何认定了这家伙是安全无害的?不过此刻他既已拜入了石矶的门下,想来也不会冒着修为终身无法进益的危险对她不利——他的这个妹妹平日行事虽然还算慎密,但偶尔也十分之不着调,或许有个这样的徒儿陪在她身边也不错?思及此处,玉鼎望向少年的目光不由得稍稍温和了些许,放缓了声音接道:“先随我将石矶送去金鳌岛——你此刻既已是吾妹之门下,我也不愿再多说什么,你好自为之罢。”
路吟踏前的脚步略略一顿,面上露出了一抹类似微笑的表情,意味深长地缓缓道:“这世间以真颜示人者又有几人?我不过只是比他人多出了几幅面具而已,又何劳师伯为此耿耿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