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佐助置身在宇智波斑所缔造的幻境中。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他不喜欢被人忽然拉入幻境的感觉,他试图用自己的三勾玉写轮眼从幻境中挣脱,但斑瞳仁中繁复的纹路告诉他,这双眼的来历绝非等闲,仅凭三勾玉是无法反抗的。
好吧,既然出不去,也就只好静观其变了。
这里是木叶村郊外的那片森林——佐助认得这里,多少次他穿过这片森林,与第七班的成员们结伴去完成各式各样的任务。离开木叶的那一天,也是这片树林目送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
眼下是盛夏的季节,微风过处,翠浪凝痕。
一个灰色的影子飞快地穿梭在树林中,那身影显得异常的眼熟。
那是穿着暗部的制服,后背背着一把短刀的鼬。
『你哥哥的事情要从八年之前说起。』
斑的声音适时地从身后传来。
佐助循身望去,斑像是从一个透明的容器里面抽离出来,凭空显现在他的眼前,斑走了几步,站到他的身边。
『当时,你哥哥正在木叶的郊外执行一项搜寻任务。』
幻境中的鼬忽然停在一棵大树的树枝上,借助树叶的掩护警觉地四处张望。
『他发现了靠在树下休息的我。』
佐助循着鼬的视线,果真看见一个戴着奇怪的面具的男人,背靠着一棵大树的树干席地而坐。
『在木叶村内广为流传的说法中,都说我当年败在初代火影千手柱间的手上,并于终结之谷的决战之后不久,就死于非命。但事实上,终结之谷那场战役并不存在,千手柱间只是到那里去找我回村子……是我主动离开了村子,因为我的弟弟泉奈被族里的长老们流放,并在族谱上除了名。』
“流放……?”
这个版本跟佐助听到的有些出入,他不免疑惑地看着斑。
『对,是流放……至于具体的原因,』斑说,『你会从我和鼬的对话里找到答案。』
“……”
佐助把视线移到幻境里的鼬身上。
鼬已经从树枝上跳下来。
他握着短刀,睁着那双三勾玉的写轮眼,小心翼翼地接近靠着树干而坐的斑。
“写轮眼……真是令人怀念,你是那腐朽的宇智波一族的后裔么?年纪轻轻就开了三勾玉,很不了不起啊。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幻境中的斑显得十分从容。
“你似乎很了解宇智波一族,”鼬警惕地眯起眼睛,“你到底是什么人?来此有何贵干?”
“我是谁这并不重要,”斑撑着地面站起来,向鼬走去,“年轻人,你愿意听我说个故事么?”
斑藏在面具下的眼睛变成了红色,瞳孔中的纹路也变成佐助刚刚看到的那样——首尾相接的三勾玉嵌套着三根粗直的墨线。
“你对他使用了万花筒写轮眼?”佐助问站在身边的斑,他的声音有些抖,不知怎的,他回想起鼬对自己仅使用过两次的月读,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
斑回答道:『我的这双『眼』叫做永恒万花筒写轮眼,这样的力量,不是你哥哥的万花筒写轮眼可以抗衡的,所以他被我拉入我用精神力构筑的幻境里……不过我没有用幻术攻击他,我只是让他看了一些我的记忆。』
大树下面的鼬和斑沉默地对视着,两个人好像雕塑般一动不动。
佐助思索着斑的话,眉心渐渐皱紧:“你刚刚说……你的瞳力不是鼬的万花筒写轮眼可以抗衡的——你的意思是,鼬当时就已经开了万花筒?”
『是的。只不过鼬隐瞒得很好,开眼之后没有让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发现。”斑点点头,『包括赋予了他这种强大力量的你。』
“……!”佐助怔住,“这是什么意思?他开眼与我有什么关系?万花筒不是只有宇智波一族极少数的精英和天才,经过长年严格苛刻的修行——”
『这怎么可能,』斑笑了笑,『宇智波一族向来不乏精英和天才,如果真像你哥哥说得这样简单,宇智波一族将会涌现出多少名万花筒的开眼者呢?而且,我相信你也会有这样的感觉——越是特殊的能力,获得该能力的方式也就越是特别。像万花筒这样强大的瞳力,更是如此。』
斑停顿下来,用眼神示意佐助关注树下的情况。
大树下,鼬和斑还在对峙着。忽然,鼬眼中的勾玉高速旋动,逐渐拉长成为三勾飞镰状的纹路。
“如果这就是万花筒写轮眼,那么……我可不是按照你所说的方式得到这双『眼』的。”
鼬的眼神忽然之间变得异常骇人——如此压抑、又充斥着压迫感的眼神,让佐助感到既熟悉又陌生。自从鼬离家之后,鼬时常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可是在佐助的记忆里,离家前的鼬还是那个宠他宠到不像话的兄长,这样凌厉肃杀的气息不该在那时的鼬身上出现……
这时候,站在鼬对面的斑忽然问:“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宇智波鼬。”鼬回答道,“你又是谁?”
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摘掉了脸上的面具。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鼬露出非常震惊的表情。
生长在木叶村的人,可以说没有不熟悉斑这张脸的——毕竟这张脸出现在屹立于终结之谷瀑布两侧的雕像之一。对于宇智波一族而言,斑更是创世神一般的存在,族谱上面自然会保留着他的画像——那个年代还没有相片之类的东西。
“你……就是宇智波斑?!”鼬质问道。
“没错。”斑点头承认。
“怎会……?!”鼬难以置信地打量着斑。
“你想问怎么这样年轻是吧?”斑反问。
“……”鼬没做声,用眼神表示默认。
“其实,每一个深爱着自己弟弟的兄长都会永远年轻。”斑笑起来。
“……”鼬锁紧了眉头,冷眼观望着斑开玩笑一般的态度。
“自从开启了永恒万花筒写轮眼,”斑收敛了笑容,开始认真地解释,“我的外貌就一直定格在开眼的那一年……几十年了,故人们纷纷衰老逝去,这种特殊的瞳力却始终让我保持青年时代的样貌。为了避人耳目,我只能戴上面具。”
“永恒万花筒写轮眼……?”
“嗯,”斑的表情凝重起来,“是由两双万花筒写轮眼融合在一起后形成的新的瞳力。”
“融合……在一起?”
“是的。我的,还有我弟弟泉奈的。”
斑叹了口气,重新靠着树干坐下,并邀请鼬坐在自己身边,鼬摇了摇头,固执地站在他的对面,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的眼睛,仿佛在衡量他是否在说谎。
斑仰起头,用漆黑的瞳孔望进鼬的眼中——
“因为这双『眼』,是禁断的象征。”
“……!”
鼬蓦地睁大了眼睛,向后退了一步,佐助听到他紊乱中透着惊恐的呼吸声。
斑开始向鼬讲起自己和泉奈的故事来。
鼬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瞳里是一片彤云密布的夜空,浑浊而浓郁的黑色蚕食了他眸子里最后一丝亮光。
斑和泉奈的故事,佐助基本上没怎么在听,他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13岁的兄长的脸上。他一直以为,像鼬这样感情极度内敛的人,是不会也不应该流露出任何动摇的神情的,可是现在,鼬渐渐失去焦距的眼睛里,分明写着一种凄怆苍凉的情愫……
——是痛苦,是绝望……是万念俱灰。
“……当宇智波族的人清楚地察觉到自己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时,就会开启万花筒写轮眼。你也是这样吧……鼬?”
面对斑的问话,鼬显得格外的不在状态,他没有任何的回应,就好像没有听见斑说话一样。但斑只是自顾自地继续问下去:“是弟弟,还是哥哥?”
鼬阖上眼,声音就像每夜哄着佐助入睡时那般柔软:“……是弟弟。”
……
——我不打算让他知道我对他抱有这么可耻的感情……
——他太小了……我想让他过上正常的生活。
——这是我决定好的道路,即使痛苦,我也要这样走下去……我不想伤害佐助。
——加入『晓』组织么?我会考虑这件事的……三天之内,我会用乌鸦影分*身给你捎去答复。
……
『然后,你哥哥向我道别,回到了村子里。第二天我就接到了他捎来的回复,而一周之后……』
随着斑的解说,幻境的时间与空间在扭曲的光弧中改变成全新的场景。
看到这个场景,两行清澈的水痕从佐助泛红的眼睛里倏然滑落,夺眶而出。
明朗的星空,盛放的焰火,摇曳的街灯,欢笑的人群。
那是八年前的夏日祭,鼬离开家的那一天。
穿着暗部制服的鼬,站在一座临近村门口的建筑的屋顶上,回望着宇智波老宅的方向。
戴着面具的斑抱着肩立于鼬的身侧,半是劝慰半是催促道:“长痛不如短痛,快走吧……”
鼬动了动嘴唇,漆黑的眼眸闪烁着被不断升空的焰火映出的斑驳光点,看上去好像要哭了一样,但他并没有,他闭上眼睛,那些光点就像萤火虫一样掠过他的眼睑——
“佐助……再见。”
……
『佐助,你可能觉得,你哥哥离开家的这八年里,你过得很辛苦,也很痛苦。但是你应该知道,你哥哥的痛苦,绝对不会比你想象得少。』
夏日祭的场景一晃而过,呈现在眼前的,是穿着火云袍的鼬站在『晓』临时据点的天井中央,仰望着漫天飞舞的赤眼乌鸦。
『想念是会把一个人逼疯的,在『晓』组织成员的眼里,你的哥哥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他几乎每天都会往木叶派去他的乌鸦影分*身,只是想看看你过得好不好;他每周都会给你们的父母写信,拜托他们关注你的情绪——因为你们的父母那时已经知道了他离家出走的真正原因;你出任务的时候,他本人若是到不了的话,也会派出影分*身跟随你,以确保你的平安;你参加中忍考试,他从头到尾都在陪着你,并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决定要用对内脏伤害极大的须佐能乎,来封印大蛇丸留在你身上的咒印;咒印反噬的力量几乎要了你的命,只有极强的精神刺激才能促使咒印与你的身体融合,为了救你,他不惜让你憎恨他而对你使用月读——你知道被自己最爱的人仇恨是怎样的滋味吗?当他出现在你的面前时,他努力让自己的一言一行都更像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在没引出咒印的力量之前,他必须把这出戏唱到底……』
眼前的画面在不断地切换着,配合着斑的叙说,鼬陪同佐助的成长历程一路走来的情形历历在目。
『其实这些年……他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你,因为离开你,他连一秒钟都活不去。他已经疯了,他爱你爱到可以为你舍弃一切的地步,他什么都可以不要……他只要还能远远地看着你,看到你一切都好,他就知足了。』
画面定格在一个下雨的日子,鼬站在铺天盖地的雨帘里,定定地望着音忍村的门口。
所有的颜色都像是被雨水打湿的油画,氤氲成一大团模糊的色块。色块炸碎开来,好像无数缤纷的蝴蝶,斑所构筑的幻境彻底消失掉,他们一同回到了现实中——鼬的房间里。
斑看着佐助噙着泪水的眼睛,转身拉开桌案的抽屉,从里面翻出几摞厚厚的信件,里面还夹杂着一些色彩鲜亮的明信片,斑将它们统统递进佐助手中——
“看看这些信吧。”
佐助用手捧过足有几本词典厚的信,沉甸甸的充实感和一股沁透心脾的墨香味盈满怀中。
这是……父母写给鼬的回信么?
他吸了吸鼻子,低下头看着怀中的信件。
然而,信封上面的字迹却让他竭力想要逼回的眼泪瞬时决堤,他将它们摊放在床上,一边用手背抹擦着滚落腮边的泪水,一边逐个打量着写在信封上的收件人,他缓慢地吸了口气,好像要把空气里的氧气全部吸入肺叶中以抵抗着快要窒息的感觉。
斑看着他的脸:“你没有必要怀疑我伪造字迹,虽然伪造字迹对于我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我可没有那么多耐心……这个抽屉里装的,只是其中一小部分,更多的信被塞在了他的衣柜里面……大概是因为衣柜装不下了,他才会把信放到这里面吧。你不信的话,我可以打开他的衣柜让你看看——”
斑说着,站起身走向床边的衣柜。
斑拉开了鼬的衣柜,佐助却并没有抬头去看,他已经听到大叠大叠的纸片掉落在地面上的声音。
浸在泪水中的瞳孔蓦地变红,三勾墨玉在陀螺般的高速旋动中,终于形成了近似于六芒星的形状。他捂着脸,无声地饮泣着,肆虐的眼泪将摊在面前的几封信上的字迹洇成了水墨画一样层次朦胧的墨团——
「おれの大切な弟、サスケへ」
(写给我最重要的弟弟,佐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