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是夜,宁晓瑜揉了揉酸涩的手腕,将桌面的纸张收好,拾起桌角的油灯,慢慢出了大殿,回相国寺后院自己暂住的禅房。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要说她为什么会在相国寺,说来就冤了。
今日下朝的时候,皇上、丽贵妃及秦王、敏王和各位王妃们与皇甫烨一同回到敬王府。皇上大驾光临,敬王府自然要大摆筵席。席间,皇甫烨拉了宁晓瑜做陪。可好死不死的,一众人等都认为席间只有男主人敬酒是对客人的不尊重,只是皇甫烨没有娶妃,只好由宁晓瑜暂代。
挨个儿敬到琪侧妃的时候,出了点状况。她脚下不知怎的一滑,连人带酒扑到琪侧妃的身上,将琪侧妃扑得一屁股坐到地下,当即哎呀哎呀地叫了起来。这琪儿是敏王的侧妃,已身怀六甲,这一跌真真是非同小可。
敏王一开始没留意,事后却是反应得最快的,一把将压在琪侧妃身上的宁晓瑜拉起,推到一边,接着扶起了侧妃。
接下来的忙乱可想而知了,皇甫烨立即传了御医来为琪侧妃诊脉,又代宁晓瑜向敏王和皇上丽贵妃请罪,若是琪侧妃万一小产,宁晓瑜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还好琪侧妃没事,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又就宁晓瑜的处罚事项进行了深入地讨论,敏王不愿将事情闹大,但这一摔又不知会对胎儿以后产生什么影响,便提议让宁晓瑜到相国寺斋戒、抄佛经一百卷,为琪侧妃和腹中胎儿祈福,直到胎儿顺利生产为止。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相对于谋害皇子皇孙的罪名来说,这已经是很轻的处罚了。皇甫烨尽管有些不舍,也只得让人帮她收拾了包袱,派了十六名侍卫护送她到相国寺斋戒。
是有人动了手脚,她才会摔倒,可似乎没有人想过要听她的解释……那就罢了,宁晓瑜自幼练习书法,写得一手漂亮的梅花小篆,抄一百卷佛经不算什么,但问题是,每卷佛经都要抄一百遍,这就很算什么了!况且还得斋戒……虽说她不算是纯肉食人种,可四个月不吃肉……也真真是难为了。
连丫头都不许带,宁晓瑜叹了口气,自己打了水洗漱了一下,拾掇拾掇便躺上了床。这么一躺,眼睛还没来得及闭上,就睁得更大更圆了——床顶上有一人以壁虎功吸在床梁上,一双雾蒙蒙的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此时已近月中,月亮又圆又亮,她当然能看清楚此人正是事主敏王爷。
嗳?这算是什么状况?秋后算帐?
敏王一跃而下,先机警地挨到窗边察看了一下院中侍卫的值守情况,才回到她床前,将声音压得极低极低的道:“我明日派人来替你抄经书,你将包袱收拾好,快跟我走。”
宁晓瑜巍然不动,连躺的姿势都没变,一脸天真无邪地问:“为什么我要跟你走?”
敏王忧郁地瞥了她一眼,知道不向她说明白,很难取信于她,可是……他该如何说出那样凄惨的往事?
十三年前,敏王只是个十岁的小孩童,一日夜间,贪玩的他溜到了后宫最荒芜的角落——小山后,竟在那儿的地面发现了一个洞口。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悄悄地溜下去,发觉这是个地牢,里面只有一张大床,父皇正伏在一名面容极美的年青女子身上卖力冲刺,边动边问朱雀的下落,而女子只是答曰“不知道,我没有”。
小敏王细看了看,差点惊讶地叫出来,这不是小瑜儿的娘亲玉宁姨吗?床前不远处跪着的,竟是小瑜儿的父亲、玉宁的丈夫舒太医。他垂眸看向地面,木着一张棺材脸,没有丝毫表情。
良久,皇上才翻身下来,又抱着她温言许诺一定会封她为妃,宠爱一生,但玉宁就是闭目不言。皇上怒发冲冠,却又似乎不忍心真的伤了她,最终只得无可奈何地带着舒太医走了,说明日再来。
小敏王躲在角落里,担忧地看着宁姨伏在床上哭得悲切,他年纪太小,实在不知怎样安慰她。不知过了多久,在他想到该回宫歇息的时候,地牢中又来了一拨人。为首的,正是高贵端庄的皇后。
皇后似乎十分痛恨玉宁,见左右无人,便命人将玉宁架起来,拼命扇了她几个耳光。后又令人纠着她的头发往墙上撞,直到她额头冒出的鲜血将前襟浸湿,再也没了生息,才停下来。皇后得意地道:“你这个贱人撞墙自尽,也算对得起你那缩头乌龟丈夫了。”
一行人又得意洋洋地离去。
小敏王一直拼命用手捂住自己的小嘴,气都不敢出,待人走后,才悄悄地爬过去,伸手探了一下宁姨的鼻息——真的没气了。面对着一张血肉模糊的脸,饶是他自幼冷静沉着,也不禁吓得哭了。还未哭到第二声,他就被一人给捂住了嘴,抱到怀中。耳边听到母妃的声音低低地道:“今晚所见,决不可说出去。”然后,他就被母妃带离了地牢。
第二天,他便听说了小后山走水之事,跟着,舒太医便辞官回乡。多年之后问母妃,母妃只是清清淡淡地道:“都烧了,什么都不剩。”这里面不知包没包括玉宁的尸骨。
最终,敏王还是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叙述了出来,边说边关切地注视着宁晓瑜,怕她会情绪激动,惹院中的侍卫起疑。可她由始至终都只是拧着眉心,仿佛只是觉得这个故事悲惨,并没有身为儿女的狂怒或怨恨。
最后,敏王总结道:“皇后娘娘是不会放过你的。你被人追杀的事放出风去,是父皇意思,目的是要引你父亲来京。若你父亲来京,只怕会有性命之虞。当年因着地牢被烧,父皇心中悲伤惭愧,才会许你父亲辞官,其实事后便立即后悔了,派人去你家截住你们父女两人,可你父亲行动极快,那时竟已人去楼空,怎么也寻不到。”随即幽幽地瞧了她一眼,轻叹道:“瑜儿,你不该回京。你快走吧,找不找得到你父亲,你都要躲起来。”
他特意导演了今日这出戏,为的就是将她带出王府,在相国寺,总比敬王府要好逃一些。
听出他话语中的关切,宁晓瑜略带感激地睇了他一眼,口中却问道:“为什么你会认识我?”
敏王奇怪地看了她几眼,“难道你父亲从未提过我母妃?他们是同门师兄妹,私下自然熟识。”
原来如此。
宁晓瑜脑中一直盘旋着“朱雀”两个字,夏侯到御书房找的,是类似朱雀的画或东西,秦王也数次有意无意地问她,她母亲的遗物中可有朱雀。可她能肯定她带的东西中没有朱雀形的事物,难道是舒太医藏起来了?亦或是这事本身就是个大乌龙,玉宁同志根本就是不皇上想要找的人,当然也就不会有什么朱雀了。
敏王一直关切地注视着她,似乎在等她的回答。宁晓瑜暗自蹙了蹙眉,虽然他一派真诚,但又有谁知道是不是在做戏?她能不能相信他?再者说,普天之下莫非皇土,她还是个人生地不熟的异世人,能躲到哪里?能躲多久?皇上的心结一天不除,她就一天不得安宁。
她一会儿自私地想,要不她就在这当诱饵,把舒太医引过来,让皇上一尝所愿,她也就省事安心了;一会儿又担忧地想,皇上会不会得到想要的东西后,把她跟舒太医一起给咔嚓了?
跑,不跑,真是一个问题。
就在宁晓瑜拿不定主意,敏王再三催促的时候,一道黑影忽地从后窗跃入。
这人一来,三人同时化为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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