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十九年七月十七日,阎锡山针对新的战场形势,做出变化,调西北军第二路军孙良诚部摔一军共计五万人之兵力,从兰封一线集结,经商丘,在安徽境内,从背后直叶开鑫第八军、王钧第三军两部,而毫州守城将军孙殿英得知孙良诚之友军前来支援,这才大松一口气。
由于长时间攻打毫州一直无果,两军士兵士气十分低落,当听说孙良诚辖勇猛之师直逼他们身后时,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动了逃跑的心思,虽然叶开鑫和王钧两人俱是下达严令,凡是扰乱军心者,皆以军法处置,即便如此,仍旧无法避免逃兵日益增多的现象发生。
交战双方在河南鹿邑城外相遇,并且发生激战,无奈两军士气低落,刚和孙良诚的精锐开打,就伤亡惨重节节败退,叶开鑫和王钧两人眼见着如此一来,军队的士气将会彻底消失殆尽,到时候别说打仗,只怕想跑都来不及,见大势已去,也不顾老蒋所交代的围堵孙殿芳所部的任务,在十九日拂晓前,带剩余兵力经毫州、河南永城,再过安徽淮北,逃往国民政府控制区域的徐州重新集结。
却不想,在河南永城、夏邑一线,碰到辎重匮乏,粮草短缺的郑大章骑兵军团,几万骑兵见到叶开鑫和王钧的第八、第三军,顿时红了眼睛,经过两天两夜的激战,郑大章所部歼灭敌军五千余人,俘虏士兵一万余人,武器弹药无数,汽车十辆;军队最为短缺的粮食更是庞大,这让郑大章很是喜出望外,正当军队因为粮食不得已选择要回撤的时候,上天就给了他这么一个馅饼充饥,将一万余俘虏交给从后方追击而来的孙良诚所部。
日,与脱离困境和包围的孙殿英部剩余三万余人在淮北顺利会师,经过商量之后,决定还是留下郑大章继续利用骑兵的优势在老蒋的大后方江苏、河南东南部、安徽东北部继续活动,进行骚扰和震慑,而孙殿芳和孙良诚所部共计七万余人,除五千人押送叶开鑫和王钧所部一万余俘虏前往河南郑州外,其余全部经淮北一线,在萧山休整一日后,于民国十九年七月二十六日开赴徐州。
在得到阎锡山应允后,孙良诚继续担任反蒋联军第二方面军第二路军总指挥,孙殿英所辖的第五路军归孙良诚所管辖,其继续担任安徽省省长,第五军军长一职,而原本计划出兵解毫州孙殿英之危机的第八路军总指挥孙连仲,则继续被阎锡山留在河南商丘,太康、漯河一带。
因为刘峙大军开赴河南许昌、新郑一线,深入阎锡山所控区域之腹地,陈调元所辖的预备纵队又在山东境内的枣庄一线,故而,徐州城防备之兵力极为空虚,除了城防司令部一万余人,还有陈调元所留下的后备师团,共计不过两万五千人,面对来势汹汹且战意正浓的孙良诚、孙殿英的七万余大军,显得很是被动,若不是仗着徐州城的防守极其坚固的话,只怕在当日便会被联军攻破,幸好城防司令部的司令也是一个军事人才,这才保住了徐州不失。
不过,若是得不到援军救援的话,谁都清楚,徐州这一座早已变成空城的兵家交通重地,被孙良诚的第二路军攻破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与此同时,眼见着徐州已成手中之剪去翅膀的麻雀,无法再飞,在和孙良诚商量后,孙殿英随决定,亲率第五路军以及孙良诚一部攻击三万余人对山东境内的陈调元部进行攻击,与阎锡山、石友三的部队在山东连成一线,将陈调元所部死死控制在山东境内,最后吞掉。
本来对反蒋联军不利的局面,正是阎锡山这一手漂亮的调兵遣将,在短短的十余天顿时化为乌有,继而扭转了不利的局面,和蒋某人的军队形成了再次对峙的局面,而且,由于反蒋联军在山东境内大肆展开攻势,而枣庄、滕州、鱼台一线的陈调元大部所在更是遭到猛烈的攻击,不得已之下,陈调元只得将协助张宗昌于济宁防御的一个师调了回来,一解他这边的危机,而很显然,他目前的处境已经腹背受敌,无力扭转。
看完手中一叠厚厚的战事情报,杜海生面带笑容,放到了桌子上。
如今的中原大会战,已经完全脱离了历史发展的轨迹所进行,如果按照历史的话,现在的孙良诚应该还在河南一线,而营救孙殿英的乃是孙连仲的第八路军,刘峙也并未前去河南一线,历史上的战事进展,到了现在,冯玉祥便会因为自己的保守,致使反蒋联军的整个优势在瞬间全部化为乌有,并且开始在各个战场出现疲软的状况,并且逐步败退,最后中原大会战以反蒋联军的势利而宣告终结。
而现在,阎锡山下一步便是要在河南漯河、商丘一线做休整的孙连仲所属第八路军,于近日经驻马店、信仰开赴湖北境内,对孝感之南京蒋政府之守军发动攻势,最终攻下武汉,以武汉为中心,对湖北境内展开全线攻势。
这个命令,在历史上并未发生,虽然孙连仲拿下漯河、商丘、安徽归德、毫州之后,再次要求兵发武汉,却遭到冯玉祥的拒绝,而如今,却是阎锡山下的命令,但杜海生却是很清楚,孙连仲乃是冯玉祥的绝对拥趸,更是冯玉祥的心腹,历史上不让孙连仲的部队南下武汉,也正是不希望发生什么不测,现如今很显然是阎锡山和冯玉祥进行了沟通,着眼于当下形势,做出的又一个违背历史发展轨迹的事情。
至于孙连仲能否拿下重镇武汉,因为在后世的历史上并未发生,他也不了解,所以,更无法做出一个准确的判断。
但历史上的孙连仲治军之严明,用兵之神奇,也是得到肯定的,从在商丘之地能够打败蒋某的心腹何成濬、朱绍良部便能看出一二。
反正现在的战事局面已经跟历史上的真实情况发生了巨大的变故,杜海生也懒得再去管他,至于到哪一步,随他的便吧,谁赢谁输,不但要看天,还要看他们自己的造化和谋略,他的身份现在就跟一个搅屎棍一样,这边洞洞,那边闹闹,别人害怕他参战,想要他表明态度,杜海生就越保持沉默,越装迷糊,让双方在这个节骨眼上都不敢和自己撕破脸皮,好腾出手来规划一下自己的军火帝国和军队建设,做出新的规划。
最近一段时间,上海城异常平静,自从上次翁晓云事件,他让段天虎和张勋配合,对城内的民国潜伏情报人员进行大肆抓捕以后,老蒋便知道了自己的手段,故而在这一个月左右的时间里,并未再派其他间谍人员进入上海,但他时刻都未曾放松过,毕竟,自己能想到的暗杀来解决问题,老蒋也定然明白。
段天虎和张勋都曾问过他,关于那份机密情报何时能对外宣布,而他只是进行了简单的敷衍,他知道,现在还不是这份杀手锏公布于世的时候,还有刘根生所带来的那些照片以及郭玉山所部的王富贵,这些,都是敌人的死穴,一旦公布,那么,无异于重磅炸弹,在民国掀起滔天巨浪。
不管是冯玉祥、阎锡山、李宗仁、白崇禧,还是南京的蒋某人,武汉的汪政府,杜海生都不希望他们其中任何一方壮大,太过强势,压制了另一方,一旦出现那种一方之兵力和实力超过对方数倍的时候,天平将会在瞬间发生倾斜,并且弱势一方更会被强势一方在极短的时间内所吞并,而无论蒋某人还是冯玉祥、阎锡山,都不是善良之辈,一旦瞅准时机,断然会采取军事行动对对方进行歼灭之战。
平衡,历朝历代的皇帝都醉心的帝王心术,杜海生虽然不是帝王,但对于历史还是熟知,在多方利益有冲突的时候,最好大家能保持一个微妙的平衡,好人也好,坏人也罢,哪一方的天平发生了倾斜,对于帝王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就跟当年的乾隆一样,明知和珅是一个大贪官,却还是在刘墉、纪晓岚等忠臣的强势奏本下仍旧保全了他,归根到底,还是因为和珅贪得多,但并不窥觑他帝王的地位。
虽然乾隆的儿子继承地位伊始,便整治了和珅,而嘉庆年间的民众生活,却并不比他老子时好,而这一切,就因为乾隆更懂得权术,懂得平衡之道,懂得如何掌握这些大奸臣,利用那些大忠臣,而他的儿子的政治手段,明显要差一个档子。
现在中原大会战的形势,随着孙殿英毫州的危机解除,和孙良诚合二为一,对山东和徐州两地展开凶猛攻势,陈调元所部陷入重重困境,独木难支,而刘峙所部在许昌、新郑一线由于被阎锡山所辖之一部顽强狙击,也是略显败势,苦苦支撑,而孙连仲更是脱离历史上的发展,开始兵发湖北,对武汉形成进攻态势,而安徽的叶开鑫和王钧部更是被打的节节败退,落荒而逃,在无法入驻徐州的情况下,只得继续撤退,绕道江苏宿州、宿迁,进入淮安进行休整。
这也让南京蒋某人大为动怒,他在电令中明确告知,让叶开鑫和王钧的第八、第三军由淮安经砀山,进入山东境内和陈调元所部会和在一起,却不想,这两支军队被孙良诚、郑大章先后打击,士气大落,又在砀山一线被阎锡山一部所顽强抵抗,再次出现极大伤亡,而在鱼台和砀山之间,还有石友三一部两万余人,再加上孙良诚和孙殿英的部队,两人早已吓破了胆,根本没有按照他的指示,便匆匆的率领部队逃亡了淮安。
两人不是傻子,目前山东之战事,从北到南,阎锡山、石友三、孙殿英、孙良诚还有那个飘忽不定的郑大章骑兵军队已经牢牢形成了个坚固的包围圈,他们两军现在的人数也不过五万余人,而张宗昌和陈调元的部队,加起来也不过几十万,但太过分散,根本无法形成战力,即便他们突破重重阻碍,和陈调元的预备纵队顺利会和,也只是钻入了对方的口袋,等着对方一旦将口袋扎紧的话,他们就是桌面上的鱼,任人宰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