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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远眺新军大营的目光,李儒的双眸闪烁了片刻,随即很是有些自嘲的说道:“这一切或许只是小婿的一番假想吧。正如主公所言,如果皇上真的能够预知这么遥远的事情的话,那么他为什么不率先清楚朝中的外戚势力集团和宦官势力集团呢?”
“看来是平静的太久了。就是这种感觉却也有些迟钝了。”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李儒苦笑着说道。
“文优也不用太过自责。不过你说的这些却也值得深思。”挥动这蒲扇一般巨大肥胖的手掌摆了一摆,董卓含笑向李儒说道。
“那主公打算如何安排呢?是否需要小婿前往新军大营探查一番?”李儒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恭敬的向董卓问道。
“暂时不用。文优,等会你向郭淮与李傕两人传达本将军军令,令两人携带各自帐下兵将前往北芒处,如若见到丁原老贼前来洛阳,务必将丁原老儿的军队给我挡在洛阳城之外。”顿了一顿,董卓稍显迟疑的说道:“至于小皇帝那里嘛。暂且先不要去接触与他,待得本将军亲自去试探一番再做定论。如果这小皇帝识趣还可以,如若不识趣……。呵呵……,那么老夫少不得要效仿古之先贤,也来一出废立之事了。”
“主公高见,小婿不如也。”李儒微微沉吟片刻,随即含笑说道。
“那里有什么高见之处,只不过是见识的多了。懂得就多了罢了。归根到底,本将军却也是一届俗人罢了。”
浑然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董卓挪动着肥胖的身体缓步走到帅帐之前,看着那帅帐外忙碌的兵士,眼中一抹浓浓的野心一闪而过。
而就在这时,董卓那细小的双眸骤然一凝,紧紧的盯视到了帅帐外正在向其走来的一个纤瘦文若书生身上。
“文优,这人是谁?如此潇洒风范,为何本将军却不记得曾经相识过?”董卓眉头微锁的转身向李儒看去,凝声的问道。
听闻到董卓的疑问,李儒掀开帅帐向外望去,而在这一刻,李儒的身体微不可查的轻轻一晃,随即面带苦涩的向董卓说道:“主公,如果来人小婿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颍川名士荀攸、荀公达是也。”
“荀攸?”低声自语一声,董卓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缓声的向李儒问道:“文优,此人才学与你相如何?”
“小婿自愧不如也。荀公达小有才名,更兼其曾经受教与诸多名士,其智谋之道应当远远胜于小婿。如果硬要去对比一番的话,那么只能是皓月与萤火也。不能相提并论。”面上的苦涩更加浓重,李儒摇头苦笑着说道。
“如此人才,本将军居然没有听闻过,真是失策啊。只是不知道这荀攸现在在何人帐下效力,如若可能的话,还希望文优将此人劝解归降。如此一来本将军的大计却才可以实现啊。”董卓面色一喜,随即疾声向李儒说道。
“这点恐怕很难。小婿曾经听一些同僚所言,这荀公达与其叔父国内名士荀彧两人都是皇上未曾登基之时的侍读。恐怕这两人对皇上也是忠心耿耿,而这次荀公达前来,必然是皇上使其前来当说客,试探与主公的。”无奈摇头,李儒双眸之中闪过一道寒芒,缓声的说道。
“小皇帝的人?”冷冷的闷哼一声,董卓疾步走回到席位之上,随即声音阴冷的说道:“如此良才不能为我所用,那么今日少不得本将军却要辣手施为了。”
李儒听闻到董卓之言,很是隐晦的向董卓看了一眼,见其嘴角含笑,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看到这种情形,李儒的身体微微一颤,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自心头一闪而过。
李儒跟随董卓日久,又那里会不清楚董卓的性情?董卓其人生性狡诈、多疑,更兼残暴成性。而这,却还并不是最让李儒感到害怕的地方,最让李儒害怕的是董卓那深沉的心机。每每董卓心中已经做下的决断,却往往不会表现出丝毫来。相反的是,还会露出一副很是让人舒心的笑意,而这股笑意,却恰恰是董卓要动手杀人的征兆。
“荀公达啊。你千不该万不该只身前来此地。更不该的是你学识还要比我李儒强上百倍。如若今日我李儒不借主公之手将你铲除,那么日后不是我李儒丧身你手,就是你将压迫我一头,这种险恶之事,却是我李儒万万不想看到的。”看着远方那渐渐走进的身影,李儒嘴角勾起一丝的冷笑,心中思量道。
“文优,既然此人是小皇帝的人,那么此次前来必定携带着小皇帝的旨意,你就代本将军去接见一下他吧。恩……,就说本将军身有不便,不能亲自相迎了。”董卓看着大帐外那浓浓的黑夜,冷声的向李儒说道。
“是。主公。”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李儒恭敬的对董卓说道。
“去吧。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不要来烦本将军了。话说在来洛阳的路上,本将军却也的却搜罗到一些婀娜多姿的美女,其中更是有一些熟妇,让本将军心中私欲难耐啊。”
淫笑了一声,董卓摆手走进了大帐深处。而在他离去之后,却在大帐内传来一声很是暧昧的声音:“文优,快些办理完此事,本将军却还有些美女要赏赐与你呢!”
看着董卓渐渐消逝的身影,听着董卓离去所言的话,李儒那纤瘦的身体却也发出一阵桀桀的怪笑之声,随即才含笑走出了帅帐。
………………
而于此同时,新军大营的高阁之处。
刘辩看着大营之外那延绵数十里的军帐,双眉微皱,心中却有一股嗜血的冲动一闪而逝。
“还真是壮观呢。董卓你在朕的面前摆出如此阵势,这是在护佑朕的安全呢,还是在向朕示威呢?”
冷冷的闷哼一声,刘辩回头向卢植与荀彧看去,稍作沉吟之后凝声说道:“太傅,你也是深通军伍之人,却不知道对董凉州这大军有如何看法?”
听闻到刘辩的询问,卢植很是有些苦恼的摇了摇头,随即声音低沉,携带着一股淡淡的担忧之气说道:“陛下,虽然董卓其人乃良家子出身,更兼生性残暴。但在这军伍之中的见识,却是让老臣也自愧弗如啊。”
“老太傅所言不错,看这军阵的排列阵势,显然布设营地之人深通军法之道。”说道这里,荀彧微微一顿,随即抬手向董卓的大营用力指去,沉声的说道:“陛下请看,董卓的大营前后共有四门,如此一来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也能让其在最短的时间内有能力展开反击。而这……,却还不是最让微臣感到担忧的。”
“哦……,如此布置严禁的军阵,却还并不是最让文若看重的呢?那么不知道文若又担忧的是什么?”刘辩一惊,虽然他也曾经跟随卢植与荀彧几人学习过一些军阵知识,但到底还是没有真正带领过军队布阵应敌,却还是有些不明白的向荀彧问道。
听闻到刘辩的询问,荀彧与卢植两人相视而笑,随即卢植向荀彧说道:“公达先生,你见识超凡,还是你来向陛下解释吧。”
“那在下就献丑了。”
含笑向卢植点了点头,荀彧抬手一指董卓大营处那层次林立的高塔,沉声的对刘辩说道:“陛下你看那里是什么?”
“瞭望塔?不……,看样子更像是箭塔。”紧盯着那黑夜中座座高塔,刘辩很是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陛下所言算是答对了一半,那确实是瞭望塔,但他最重要的作用却不是用来瞭望。而是用来指挥整个大营之中的兵士。”荀彧收回手指,含笑向刘辩解释道。
听闻到荀彧的话,刘辩不由的再次向那黑夜之中的高阁看去。不久之后,刘辩的面色却渐渐的阴沉了下来。
在古代之时没有灯光,但凡到黑夜之时,行军打仗也就更加的危险,也正因为如此,历史之中才会出现了很多深夜偷营之事。
而董卓在其大营之中所布设的那些繁多的高塔,却正好无形之中的解除了这种危机。试想一下,如果一旦有人在深夜之中偷袭董卓的大营,先暂且不去替这股军队是否会被警戒塔之上的士兵发现。就单说军队进入到董卓的大营之中。那么在这繁多的警戒塔之下,却也不会有任何的好果子吃。
有着这些警戒塔的存在,董卓帐下的武将就可以根据警戒塔之上所发出的军令很完美的来对偷袭之人作出正确的应对方法,如此一来。也就算立于不败之地了。
“如此看来,董卓帐下确实有深通军略,智谋通达之辈啊。”烦躁的摇了摇头,刘辩心中不自觉的突然浮现上一抹担忧之色。
“不错,看这行军布阵之法,此人显然深通人性的弱点。如此之人,先不去提他是否在智谋之道上有所建树,单单用来做说客与布设离间计,却绝对是个可怕的对手了。”迎着那深夜的寒风,荀彧面色沉色的缓缓说道。
听闻到荀彧之言,刘辩的眼前突然的浮现上了一个身形纤瘦的书生身影,这书生面容刚毅,自有一派潇洒之气。而此人,正是在董卓进京之时帮助董卓劝降吕布,帮助董卓彻底掌控洛阳的毒士李儒。
在历史之上,李儒虽然在智谋与行军布阵之上并不算太突出,只能算是一个不算弱的谋士,但有一点却是让人将其彻底的记住,那就是李儒其人是三国之时少有的纵横家、绝代说客。
纵观李儒一声,他用他那张巧舌如簧的嘴不知道帮助董卓解除了多少的危机。也因为如此,才会让董卓对李儒其人多加看重。
“不好……,是朕失误了。公达可能会有危险!”
想明白这些的刘辩,心中突然的升起一股惊恐,在经过短暂的沉思之后,刘辩才想明白了事情的原由。
三国之时的谋臣武将虽然讲求忠义,但也正因为如此,不少的谋臣才会为了其主公的大计而宁愿背负上千古骂名,做下了诛杀对方有才能之士与丧尽天良之计。
而这点,历史之上的诸葛武侯火烧藤甲兵如此,现在刘辩身边的谦谦君子荀彧也是如此。
“陛下,你多疑了吧,公达虽然年幼,但其见识、才学与机智就是老夫却也敬佩不已,怎么会有什么危险呢?”卢植很是奇异的看着刘辩,很是疑惑的问道。
“不错,公达是机智过人,但却也正因为如此,他此去董卓大营才会有危险的啊。这却是朕疏忽了。”悔恨的击打着自己的手掌,刘辩起身向着董卓的大营望去。很是担忧的说道。
“陛下。你的意思是……?”荀彧这时候却也明白了刘辩的意思,面色瞬间就苍白了起来,旋即疾声向刘辩问道。
“朕担心的是,李儒恐怕会因为心中妒忌公达的才学,或者是李儒会为了董卓的利益而将公达除去啊。难道你们没有听说过,不为我作用之人才,宁愿诛杀之这样的话嘛?”双眸一凝,刘辩很是有些担忧的看着董卓的大营,而在其紧握大营栅栏的手掌之上,那狰狞而起的血管之上都能够看出他此时心中的急迫心情。
“既然如此,那可如何是好?陛下,要不老臣亲自前往董卓大营一次吧。以老臣在朝中的资历身份,想来董卓即使再过肆意妄为,却也会稍有忌惮的。或许老臣此时前去,还能够将公达先生救回来呢!”卢植一惊,疾声向刘辩说道。
“不用了,恐怕此时就是太傅大人前去却也晚了。”刘辩神情痛楚的摆了摆手,随即低声的自语道:’希望朕给公达的那方锦帕能够救得公达一命。董卓……,如果你真的谋害了公达的话,那么朕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于此同时,董卓的大营。
“公达先生。久仰了。”眼见荀攸即将赶到董卓的大帐,李儒阴冷的轻笑一声。含笑步出帅帐向荀攸迎了过去,人还为止,李儒已经热切的向荀攸打起了招呼来。
“文优先生。公达有礼了。”含笑点了点头,荀攸缓声的说道。
“公达先生,文优早就听说你在皇上身边任职,不知道今日怎么会有功夫和时间来这军营之地啊,你看这残破的军营,到处都是一些草莽汉子的汗臭味,实在是委屈了公达先生啊。公达先生大才,本当文优亲自前去拜见才是。”李儒潇洒的回应了一声,意有所指的向荀攸指了一指周围那精装的士兵,含笑说道。
听及到李儒之言,荀攸的面部微微一僵,但随即也就苦笑着说道:“文优先生纵横四海,裨益百合,公达岂敢劳烦文优先生亲自亲来拜访啊。”
说道这里,荀攸微不可查的扫了四周那满身杀气的士兵一眼,旋即含笑说道:“不知道董凉州此时在何处?某身负陛下圣旨,还请文优将董凉州请出。”
“圣旨?”微微一惊,李儒苦笑着说道:“公达先生,实在抱歉啊。主公自河东郡一路奔波,更加上一路来担心社稷安危,待到洛阳三辅之时却早就已经病倒了。恐怕是不能亲自前来恭领圣旨了。如果公达先生所携带的圣旨非常紧急的话,那么不如直接交给李某如何?李某必定亲自转交给主公知晓的。”
“董凉州病了?”双眸一凝,荀攸不由的向帅帐的方向看去,远远的,他还能够听见帅帐的方向依稀传来一阵淫.秽的呻吟之声。
看到这种情况,荀攸又那里不会清楚这是董卓所做的推脱之词。恐怕此时的董卓不仅没有生病,还在那帅帐深处行乐呢吧。
而这些却并没有让荀攸感觉到什么不妥,最让荀攸感到惊讶的是,董卓现在还没有面见刘辩呢,却就已经敢如此无视刘辩的圣旨,那么以后董卓对刘辩的态度,却已经让荀攸不得不深思了。
“是啊,主公一路劳顿,再加心忧社稷、水土不符,刚到三辅之地就已经病倒了呢。这一日来,在下已经请遍了洛阳城内外的名医,要不是如此的话,那么主公是最应该先去觐见皇上陛下的。这却是耽误了。”李儒点了点头,好似很是痛苦的说道。
荀攸平淡的扫了眼帅帐四周,见帅帐内外的兵士刀以出鞘,面含杀机,心底不由微微一沉,旋即很是苦恼的说道:“这可如何是好。陛下还等待着接见董凉州呢。”
“那也没什么办法,公达先生总不能去将我家主公从病榻之上拉起来去觐见皇上吧,先不说我家主公还能不能起身,就是现在这种状态去面见皇上,却也是大不敬之罪啊。”李儒双眸一凝,盯视着荀攸苦笑说道。
“既然董凉州病逝危机,那么在下却也就不打扰了。待得在下回到皇上身边,必定将董凉州的病情如实转告皇上知晓。董凉州乃国之栋梁,而陛下也是世间罕见之贤德君主,如果陛下知晓了董凉州的病情必然会亲自选派御医前来给董凉州治病的。文优先生也不用太过担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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