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幕八
骆爷,来喝酒
宁非他娘宁伯他媳妇秀姨是个美人,而且还是个温柔美人,巧笑俨然,目光柔和……
“美人,绝对的美人!”骆浄衣再一次嘀咕。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李寻欢此时已经可以面不改色的一边吃着秀姨帮他盛的粥,一边心中腹诽他家鬼兄真的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风流鬼。
不过自己的长辈一再被人这样“赞叹”,李寻欢心中还是有些不爽,清咳一声,提醒某人要适可而止。
可这清咳声不但没有吸引了某人的注意力,反而将宁家三口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少爷,我看你这脸色苍白的,是不是没休息好?”秀姨有些担心的问,伸手摸了摸李寻欢的额头。“幸好没发热。”
李寻欢有些哭笑不得:“我不过是清了清嗓子而已,秀姨你多心了,我现在身体好着呢,您别总觉得我还跟小时候一样呢。”
秀姨瞧着他这模样就开心,拍拍他肩膀:“秀姨不还是关心你,多吃点。”
宁非笑吟吟的看着他娘给李寻欢又夹了一堆饭菜,要说他完全不羡慕李寻欢那是不可能的,可每当这时候他就心里平衡了,哈哈。
等吃完午饭,夏末的阳光依旧晒得人难受,秀姨亲自陪着李寻欢回到冷香小筑给他铺床,指挥着侍女在房间里添冰去暑气,房间里倒是也清爽宜人。
等她忙完了之后就坐在床边上拉了李寻欢坐在她身边,看着李寻欢道:“少爷,宁非跟您提那事儿了没?”
李寻欢一怔,还没回话呢脸上就绯红一片,让秀姨瞧见了不说,骆浄衣这痞子也哈哈的笑了起来。“哟,李探花,你还真纯情啊!”
李寻欢心道,我自然是比不得你的。
他对面的秀姨笑着拍拍他的手,“少爷还不好意思了呢,您小时候和表小姐两个人看上去可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就是您那时候身子不好,舅爷还曾担心过呢,可谁知道现在身体不好的换成了表小姐,哎。”
她这一叹,叹的李寻欢心里也跟着一抽一抽的,忙道:“秀姨,我如今不是好了吗?表妹也没传来身子不好的消息啊。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秀姨想了想觉得也是,又将那伤感抛到了一旁,认真道:“老爷和夫人去世,您守了三年孝,然后正好赶上赴京赶考。表小姐家舅爷去了,也是三年,如今她家里连个男人都没有,可怜的林家啊……”
她本是在林家长大的,后来陪着李寻欢的娘亲嫁了过来,后来又许给了宁伯,但是如今一想到林家的窘境还是忍不住想要垂泪。
“秀姨,你莫哭。”李寻欢慌道。他也不是个从没去过烟花之地的,即使是在京城,他佯装一身穷酸,但有些应酬还是少不了,也不是没有欢场女子对他倾心,但泪水见多了也就不放在心上了,既然不曾对佳人心动,又为何要因为佳人一时的迷恋而使佳人错了一生?
但眼前流泪的美人是从小将他喂大,对他而言如同亲娘一般的奶娘,她这一哭哭的他还是心疼,好不心乱。
“莫哭莫哭……”
秀姨用帕子擦了泪:“少爷今年都十九了,马上就要二十,表小姐也都十七了,您还让她等吗?”
李寻欢垂下长睫,低声道:“秀姨,其实我……”
秀姨追问道:“你怎么了?快说啊,难道你在京城有其他心仪的女子不成?”
“哪里有!”李寻欢忙道。
却不想这话一出秀姨和骆浄衣两个人都哈哈笑了起来,他一脸涨红,反而有些气恼了。
要说娶亲,其实他真的不急。
林诗音和他从小是青梅竹马,林家也是诗书传家的书香门第,虽比不得李家这般的簪缨世家,但在读书人中,林家也同样是了不得的世家。
林诗音的爹亲也就是李寻欢的亲娘舅本来还有一子,后来夭折了,之后再也无子,林诗音就是他的独女。林家本不在保定城,而在绍兴,一男一北本来相差甚远,但是李寻欢的娘舅曾经有一次任保定知府,就将林诗音带来了保定,而她与李寻欢从小就有婚约,林夫人那时候也尚在,就与兄弟商量让林诗音住在了李家府上。
时间不长不短,一任的时间,三年。
三年后李寻欢的娘舅高升,又将林诗音带走了,所以现在李寻欢的记忆中,他那表妹还是小时候的模样,嫣然婉约,喜欢陪他一起读书写字,一起练琴,还爱给他看她新学的舞蹈……
但,那终究还是小时候的事情,已经有无数个年头了,越是记忆中有这样一个漂亮的小姑娘的形象,他越有些不敢去见她。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那少爷你想的是什么?还不将人家姑娘接过来的话,你真忍心让人家一个姑娘家孤苦伶仃?再说了,再不娶你绕过人家当老姑娘吗?”
大明女子一向早婚,大家闺秀尚好,多是及笄之年到了之后夫家再来下聘迎娶,若是寻常小户人家,如果夫家催的紧,又多给几个聘钱,多半十三四就嫁了。林诗音这样十七岁还没嫁人的,还真的算是老姑娘了。
李寻欢面上一热,小声道:“那我今晚修书一封,命人将她先接来便是。绍兴那儿毕竟没她多少亲戚,即使是有也是远房,她一人住那儿也没意思。”
秀姨遮掩着眸中的笑意,用帕子掩着嘴角的笑意,“嗯。这倒也是个法子,而且我们林家也不需要她的嫁妆,舅爷虽说是留下来了不少东西,但多是田地,我还要帮她用心打理,哎,表小姐也是可怜人。”
李寻欢听她一提嫁妆面色就更红了,更何况还有一个只有他才能听到在不断起哄的骆浄衣?
怕秀姨再继续说下去,他索性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将事情一并许诺交给秀姨和宁伯打理:“秀姨,这事儿您也别问我了,信我写了就让人给您送去,其他的事儿您就和宁伯看着办吧……”
说完就往后一躺,“我要休息,您先出去吧!”
秀姨得了自己想要的话也就满意了,哈哈笑了一声才带了侍女们出去。等脚步声渐远,骆浄衣就哈哈大笑起来:“哟,李姑娘,你的脸可真红啊!”
“鬼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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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凉风习习,李寻欢坐在院中的石椅上看着天上的满月,优哉游哉的饮着酒,十分的惬意。
“鬼兄,你喜欢饮酒吗?”
“喜欢,十分喜欢,哪个男人不喜欢喝酒的?”
李寻欢顿时一脸黑线,“家父和家兄都不喜欢。”
“哦,所以说,你是这家里的怪胎?”
李寻欢“嗯”了一声,对怪胎这个词也不以为意,他早就不对此人抱有希望了——指着他说什么好话,可能吗?
然后他说:“我师父喜欢饮酒,记得小时候他喜欢带着我坐在屋顶上看着月亮喝着酒,也教我饮酒。”
十几年岁月飘然而过,但他却从没有忘记他师父的背影,纤细而寂寞。
“我喜欢喝酒,喜欢一个人静静的喝……”
骆浄衣没好气道:“小李子,你明天就找个道士将我做了就能一个人静静的喝了。”
李寻欢顿时哭笑不得,解释道:“鬼兄,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其实是习惯了一个人而已。
骆浄衣见他如此也不再围着刚刚那个话题转,道:“你继续说,我对你师父很好奇。”
李寻欢颓然道:“江湖中对我的师承无人不好奇,但先师已逝,生前也叮嘱我不许将他的名讳告诉别人,每年他忌日时我也只需为他上一炷香而已……”
“我好奇不过是因为他是你的老师而已,我又不是你们这里的人,哪里管什么地方是江湖。”
骆浄衣对所谓的江湖从来不屑一顾,他生前是当过兵掌过权的,相信在整个国家机器的运作下,个人能力再强悍不也依旧只有一个下场?
昔日号称单兵之王的婆娑也终究只是一个人而已。
但也不得不承认,如今这个年代,或许这些武人也有他们的骄傲。
“鬼兄,若你现在有身体,我一定要让你陪我喝一杯,这杯酒敬你。”说完李寻欢将酒杯一倾,酒水落在地上。
骆浄衣有些觉得好笑,这也太迷信……咦,这感觉有些不对!
骆浄衣忙道:“李寻欢,你速度再给我倒一杯。”
李寻欢眉峰一挑,倒是照做了。
这感觉……骆浄衣猛地嚎了起来,他居然能感觉到有喝酒的感觉!
夏夜凉风微微,明月当空,李寻欢听着骆浄衣的诉说,突然觉得今天确实有些不同寻常。
他家鬼兄,居然还真能感觉到他送去的酒……
于是,再试验。
“嘿,这次你直接倒在地上试试,别提我。”
二十年陈的状元红道倒在地上,骆浄衣却没任何感觉……
“鬼兄,如何?”
骆浄衣颓然道:“不行,看来你不提送我,这酒我就感觉不到,天,我看现在每天供着我活命的东西还真有可能是你的精气神,你还是赶紧找个道士将我做了算了。”
李寻欢沉默片刻,又道:“你莫提这些,既然你能感觉到我送你的酒,可知道这是什么酒?”
骆浄衣懒声道:“你亲自吩咐的宁非,我听着呢,二十年陈的状元红,你家酒窖里据说多的是。”
李寻欢应了一声,笑道:“家父当年在我兄长出生那年开始在酒窖中放这状元红,年年复年年,如今只有我一个人喝了。”
骆浄衣明白他的心思,劝道:“谁都知道这是小人捣鬼……”
李寻欢灿然一笑,看上去已经释怀:“我在乎的从不是那状元的虚名,而是家父和家兄的期许罢了,我本就无心官场,若非家兄死前一再叮嘱,我或许真不会去考,又谈何遗憾?我只希望我将来的孩儿中能有一人可以承继我李家的门风。”
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倾了酒壶,看酒液落在地上,他道:“鬼兄,敬你。你是李寻欢这些年唯一可以畅谈心事之人。”
又道:“鬼兄,这酒如何?”
骆浄衣畅然一笑,回道:“朋友赠的酒自然是滋味不差,再来!”
冷香小筑今夜满月,人,也算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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