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h_ttp://W^wW.x`iaoy~anw~enx~ue.c^oM 这话把朱爷差点噎住,思索再三,找不到话来驳回,只得又行一礼:“杜奶奶说的是,在下对内弟确实失于管教,在下日后定要……”话没说完,秦内弟揉着被打肿的脸,连声叫唤:“姐夫,和她说些什么,我们是尚书家的人,哪能白白被她打了?”
尚书家?姓朱,难道是朱愫家的人?可是朱家虽说是本地的,但当年朱尚书没发迹前,孤儿寡母,受了族里众人的一些闲气,若不是方老太爷慧眼识珠,把女儿嫁了给他,全力助他读书,又供养他的母亲,直到最后中举得官,只怕朱尚书的骨头都早化了。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发迹之后,朱尚书对族中之人也有些怨气,索性举家上任,逢了回家祭祀父亲的坟,也是住在方家宅子,不然朱愫这次出嫁,怎会借了方家宅子办,而不借了朱家本家的宅子?
雀儿冷笑一声:“尚书家的人?秦爷可是好大一张脸,当日朱尚书是怎么说的,这里也是尽人皆知。”说着雀儿又看向朱爷:“朱爷,瞧你也是讲理的明白人,尚书官声得来不易,又何苦让人在外轻轻毁掉,连一线之情都不留?”
朱爷一张脸已经红成猪肝色了,狠狠瞪内弟几眼,这次回去,任由他怎么说,也不能让他出外,定要关在屋里,只许他读书写字,不然再按现在这样浪荡,也是对不起亡妻。
忙又对雀儿深深行礼:“杜奶奶说的是,在下确实想不周全。”雀儿见他还算知礼,头一抬:“既如此,还请朱爷好生管教,请吧。”说着手往外一指,朱爷又施一礼,这才带着人走了出去。
等他们走出院门,一直在旁紧张等着的智安才敢上前:“阿弥陀佛,奶奶真是有智谋。”雀儿只一笑:“这人究竟是谁?”
小冬已经把手上的东西扔掉:“奶奶,风大,进屋再说。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智安也在一边帮了把。杜琬在奶娘怀里已经睡着,奶娘用手拍着她,无奈的看向凤儿。凤儿两眼已经哭肿,只是拿着帕子捂住嘴,竟是无声之泣,陈氏在一边劝她。
只是那声音也压的低低的,想是怕吵醒了杜琬,见雀儿进来,奶娘忙站起来,雀儿在奶娘手上瞧一瞧杜琬,见她睡的很香,示意奶娘抱着她进里间去,这里坐下款款的道:“姐姐,你也没什么好哭的,这样的浪荡男子,说出来都会脏了自己的嘴,你又何必想着呢?”
凤儿又抽噎几声,却是说不出话来,陈氏叹一口气:“你姐姐并不是被那个男子调戏着恼,是想着,就连进了庵里,也不得安生,这可如何是好?”智安脸红一红,小步上前打个问讯:“陈善人,今日这事,倒是小僧不好,本来朱爷是来送年下的年例,谁知秦爷也跟着来了,非说我这庵里藏了美貌女子,小僧一个不注意,就让他闯进后院,惊扰了诸位,真是我的不是。”
见她连连赔礼,陈氏的眉头皱起,年轻女子在庵中,别说没出家,就是出了家,还有些浮浪子弟想着法的来见见,更何况这位朱爷既来送年礼,想来也是庵中的大施主,智安不敢得罪也是有的。
陈氏把凤儿的手紧紧握住,要赶紧给女儿寻个好的婆家,嫁了出去,她得了安身之所,自己的心也可放下了。
雀儿见智安脸上的尴尬之色,笑着问道:“我见那朱爷是极讲理的人,怎么他那内弟又是这等人?”智安摇头:“可不是吗,说起这话就长。”
原来这朱爷讳敬祖,就住在近邻的庄子里,说起来,他的父亲,人都称他朱四哥的,和朱尚书还是一个曾祖下的堂兄弟。当年朱尚书落魄之时,朱四哥虽做些小生意,比朱尚书稍强一些,也强不到那里,偶有帮衬也帮不到多少。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等到朱尚书发了迹,朱四哥也是时运来了,连做几笔生意赚了些钱钞,买了地,盖了大房,那时人就改了口,称他为朱四老爷请了先生在家教朱爷读书,朱爷还算聪明,考中秀才之后,朱尚书回家祭坟,别的亲族都没理,只见了朱四老爷,又夸赞了朱爷几句,对这个侄子也有些青眼。
果然朱尚书回去之后的第二年,朱爷就考中举人,朱爷正踌躇满志,等着来年联捷,谁知朱四老爷太高兴了,酒喝多一失足摔了个中风,在床上躺了三个月就去了,临去之前,怕朱爷守丧,耽误了娶媳妇,强拖着病体给他办了婚事。
这秦氏是附近人家的,爹爹还是当年和朱四老爷一起做小生意的,连婚事都是指腹为婚,只是朱家发迹,秦家依旧落魄。秦父一来连殇数子,本以为这婚事已然作罢,谁知等到秦氏出生,朱家就派人来下定纳聘,这让秦父欢喜不已,故此秦氏比朱爷小了足足八岁。
过门之时,秦氏只刚刚十四岁,虽是穷家女儿,年纪也不大,也是克尽为妻之道,朱四太太待秦氏就如女儿一般。朱四老爷见这家人过的甚好,这才两眼一闭,放心登了极乐。
朱四老爷一去,秦父思念老友不止,不过一年也就去了,朱爷忙前忙后,尽了半子之责。丧事一完,朱四太太一来看重儿媳,二来见亲家带着个不到十岁的儿子,家计也艰难,三来两个寡妇,正好做伴守着,做主把秦母和那孩子都接了过来。
这本来是件好事,可惜秦家儿子一来是秦父的老来子,当日在家就娇惯,二来朱四太太心疼他年少失父,对他看的像儿子一般,好吃好穿好玩,更是尽着他,倒让他养成个纨绔的脾气。
又嘴甜,秦氏偶尔训诫他,他早跑到朱四太太跟前撒娇,朱四太太倒嗔着儿媳不该管束这个弟弟,说他还小,等等就懂事了,秦母也是个爱儿子的,见朱四太太这样,更是乐的不管。
秦氏气的无法,也只得任由他去,朱爷守孝期满,连走了两遍京试,都是榜上无名。秦氏给他生的儿子此时也有三岁,朱爷见家事尽过得,索性把功名心淡了,只在家照管家业,侍奉老母。
谁知天不佑善人,这儿子四岁那年,得了天花,不过半月时候,就把个白白胖胖的儿子跑走了,朱爷是个男子,心里虽哀痛,还是想着,等日后还可再生。秦氏看这儿子,比颗宝珠还值钱,儿子死后,夜里哭泣,白日还要打点精神侍奉婆婆,照管家务,过不得三个月,就拖成了病,起不了床。
虽请医百般调治,也无半点效用,临死之时,除了挂念母亲,就是弟弟,含着两包泪,叮嘱朱爷一定要照顾好弟弟,朱爷应了,秦氏这才闭了眼。
秦氏一死,这秦爷更是没了管束,这时已经十四岁,行为更是不成个体统,朱爷也想好好管束,不等说话,这秦爷就跪在那里喊姐姐,这一喊朱爷就心酸,自然管教不下去。
秦爷初还只挑好吃好穿,后来渐渐就去眠花宿柳。有几个帮闲的,说那些粉头没趣,那良家女子,才是有趣呢。这秦爷哪禁得起人的撩拨,自然又去寻,被几个帮闲的找了几个粉头装作良家女子引了几次,吃到甜头,胆子更是大了。
朱爷虽知道,没有好的法子,只得把他牢牢栓在自己身边,半步也不离身,朱四太太信佛好善,四时八节,总是要到各处庵里舍银子。秦爷竟瞅了这个空,跟着朱爷去送银子的时候,到处去瞧庵里有没年轻好看的尼姑。
也有几家庵的门没有那么紧,被他得了些甜头,这下秦爷更是高兴,以前说去庵中,只当是苦差,现在不等朱爷说,就一溜跟了来,朱四太太还当他也一心向佛,朱爷虽知道些影子,却无实证,也只得由他去,谁知今日就闹出这样风波。
说着智安合十叹道:“阿弥陀佛,这话本不该是我这出家人说的,只是朱大奶奶去了也有两年,朱爷一心只想着怎么管束这个内弟,竟是再没说的亲事,眼看着他也三十的人了,真不晓得,还要被秦爷搅到什么时候?”
雀儿明白了来龙去脉,凤儿此时虽没再哭,只是用手搅住帕子,智安说完,不免又安慰了凤儿几句,再三再四的保证,今日朱爷既知道了,那个秦爷定不会再来。
陈氏点头应了,智安前面还有事,往前面去,雀儿陪着陈氏又说几句,见日头渐渐下来,这来了已有半日工夫,也该回家去了,辞了母亲,上车回家。
一路只是在想,说起来,这朱爷还真合适,三十来岁,虽是继配,前面那房又没孩子,瞧他对死去的妻子情深意重,想来也不是什么薄情的人,堂上只有一个老母,至于那位秦舅爷?雀儿一笑,今日这几句话,说的极重,只怕朱爷回去就要管教他了,管教好了,也是一个帮手,只是这门亲事,自己这里打算好了,就不晓得那头如何,只恨自己不是男子,不然就能先结交,再探听。
一路思来想去,小冬早掀起帘子:“奶奶,到了。”原来已进到杜家二门口,雀儿下了车,接过奶娘怀里的孩子,这才往里面走。
刚走进门,前面就传来笑声,听起来是杜二太太,这样日子,她不在家里忙过年,又来这里做什么?雀儿心里思索,还是避到一边。送杜二太太出来的是朱愫,她已换下新嫁娘的浓妆,穿了家常的衣衫,见到雀儿,笑道:“大嫂回来了?”
雀儿还不及回答,一向把雀儿当不存在的杜二太太冷笑起来:“好大奶奶,真是好给人长脸,这出门才半日,就教训了别人不说,人还送了礼到我们门上,说是冲撞了大奶奶,我活了快四十年,还是头一次听说谁家的女眷,和外面的爷们有来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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