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华采幽记起那个乐师当初是夏先生找来的,本想询问,不过转念一想,就连曾与其来往最多交情最笃的紫雨都没有什么反应,那估计这位眼里只有春宫图的家伙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遂作罢。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况且,极有可能仅仅是人有相似而已。
但夏先生见她数次望着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以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猫腻,便贼兮兮地凑上前来:“刚刚那个男人的后面虽然还没有被开垦过,可前面的功夫却着实不错。你要不要考虑一下?须知,被破处的时候男人有经验与否所带来的感受差别是相当巨大的。”
“……你真是个专业型的高级技术人才……”华采幽深呼吸平复了一下自己黄河决堤般的崇敬之情,非常诚恳地请求:“你以后能不能别再提我还是个‘处’这件悲催的事情了?”
夏先生眨眨纯洁的大眼睛:“为什么呢?”
“因为万一小墨鱼哪天真被刺激得狂性大发不管不顾来个霸王硬上弓,你给我的那些工具啊灵丹啊什么的就全都用不上了,我也没办法告诉你使用的效果更不能给你提改进的意见。再说,万一因为前戏准备不足而给我俩留下了什么心理阴影,导致再也无法体会到房事乐趣的话,势必将成为你永恒的职业污点,将会让你在专业领域内永远也抬不起头来!”
在华采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连蒙带骗带忽悠的谆谆教导下,夏先生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托着下巴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后,郑重做出了决定:“好吧,我不会再提你是‘处’,可有条件。”
“讲!”
“我们的小倌馆开业在即,需要一个形象代言人。”
华采幽一惊:“你不是看中了萧莫豫吧?”
夏先生鄙夷:“他长得不行,而且年纪也大了。”
华采幽怒:“他就算不是国色天香那也至少是清俊潇洒,二十露头正值大好青春年华,怎么到你的嘴巴里就变得一无是处了?!”
夏先生奇:“你这是在极力推荐自己过去的前夫现在的奸夫做小倌代言人吗?”
华采幽颓然:“……什么奸夫,明明就是‘嫖夫’……”
夏先生安慰:“如果他年轻个五六岁,长得再漂亮一些的话还是非常有希望参与竞争的。”
“我代他谢谢你的抬举啊……”华采幽忍不住遥想当年初见时,那个少年白皙的肌肤秀气的容貌以及纤弱的身子,的确很能勾起男人最最原始的奔腾……
想到这儿,灵光乍现:“高粱地!”
夏先生笑眯眯点着头表示赞许:“我的眼光不错吧?”
华采幽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已经死得透透的死人:“祝你死得愉快,慢死不送!”
“不不不,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见华采幽立马就要撂挑子走人,夏先生连忙正色补充道:“其实并不是要让他出场接客,只是借用一下他的模样,弄个画像贴在门口招揽生意罢了。”
“就这么简单?”
“要不然怎么叫形象代言人呢?”
“那你干吗自己不去画?”
“因为我怕死。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姑娘我也是血肉之躯!”
“所以才需要萧公子出马,小高是绝不会对他下手的。”
“有道理……”
夏先生的表情庄重语气神圣:“况且萧公子的画功那是相当的不俗,尤其擅绘人物,我相信在他的笔下,小高那绝世的神韵一定能够得到淋漓尽致的展现,从而为我‘销金楼’的长足发展做出不可磨灭的贡献!”
一席话听得华采幽是狼血沸腾心潮澎湃,与他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
————————
这几天为了便于处理云舒的后事,华采幽他们一直住在‘大园’,原本今天还想再住一宿的,但萧莫豫却径直打马奔往山庄,想想他那张黑锅死鱼脸背后的浓重杀气,华采幽也只得乖乖跟上。
回了‘寄墨轩’,萧莫豫交代下人给华采幽准备冷水冷毛巾后,一言不发去了书房。
忆儿折腾了一天又累又困,路上已沉沉睡着,华采幽不忍心弄醒他,便一边以毛巾敷眼一边在旁边守着,直到华灯初上小家伙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砸吧咂吧小嘴表示饿了。
吃了些奶糊糊和米汤,又玩闹了好一会儿,方再度安稳入睡。
看着粉团子可爱的睡颜,华采幽不由一叹。
这样小的年纪,对于生母的故去无知无觉无悲无伤。
想她自己三岁没了娘十岁没了爹,娘在她心里的全部印象,是爹夜夜独酌相对的那幅画像,而爹……
几年过去,爹的样子好像已经开始有些模糊,只清晰记得那两只将她高高抛起的大手,那两道一见了她便彻底舒展开的浓眉,还有那扎得她满地乱跑的络腮胡,以及,那股混合着烟草与美酒的味道,爹的味道……
所以,有些东西早一点儿失去,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没有那么多的回忆可供凭吊,甚至就连没良心的忘却,也有了充分的理由。
揉揉眼睛,华采幽忍不住自我鄙视了一下,吃饱了撑的没事就玩伤春悲秋,难道真准备拿眼泪泡饭把自己弄成一个货真价实的兔儿妹妹不成?
俯身亲了亲忆儿的小脸蛋,为他盖好被子,起身出屋。
星月隐,山风急。
华采幽紧了紧衣服,看了看房门紧闭的书房,抓了抓脑袋。
跑到厨房里捣鼓了半天,然后端出个食盒直接大脚踹门。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萧莫豫握笔抬头满脸吃惊,一副被吓到的小模样。
华采幽瞅着哀哀惨叫的破损门板,讪笑:“你不是一向不栓门的吗……”
萧莫豫语气不善:“就算我不栓门,难道你进来前就不用先敲门了?”
华采幽厚着脸皮:“咱俩谁跟谁呀,都那么熟了。”
“很熟吗?”
“熟得都快糊了!”
华采幽乐颠颠把食盒放在书桌上,拿出一盘菜:“就跟这醋溜鱼似的。”
萧莫豫斜眼瞄了瞄,冷哼:“你的厨艺还是这么糟糕。”
身为一名合格的大家闺秀,下厨是必修课之一。倒不是真的要让这些十指不沾洋葱水的大小姐们去洗菜做饭,只不过是为了显示其能干贤惠,日后嫁入婆家说不定还能找个机会露一手玩玩素手做羹汤的小情调。
华采幽自然也学了,并且秉持了其一贯什么都学什么都学个半吊子的原则,做出的饭菜按照饱经摧残的萧莫豫的说法,有两个显著特点——熟了,吃不死人。
“我觉得挺有进步的,给个面子尝一下呗!”
萧莫豫向以往一样,勉为其难地举箸,满脸嫌弃地夹起一块,视死如归地放进嘴里,然后五官立马拧巴成了一团:“好酸……”
但是也像以往一样,不管有多难吃,都没有吐出来,而是万般痛苦地咽下去,接着就是一边毫不留情的抨击一边重复上述的全套动作,直到通通吃光。
“煎的时间太长,鱼肉又老又硬。”
“哦。”
“油放的太少,鱼皮都沾锅了。”
“哦。”
“醋放得太多,完全盖住了鱼本身的鲜味。”
“哦。”
“你看你看,连鱼鳞都没有刮干净!”
“哦。”
…………
…………
萧莫豫批评一句,华采幽就答应一声,态度那是非常之谦虚,不过通常情况下效果那是非常之有限。
吃完了整条鱼后,萧莫豫扭曲着一时半会儿复原不了的面部神经放下筷子:“油菜花,你在耍我是不是?”
“咦?你终于看出来啦!”华采幽笑得就像是一颗长势喜人的卷心菜:“我放了整整两瓶山西老陈醋呐!你不是喜欢吃醋的吗,那我就让你一次性吃个够!怎么样,好吃吧?爽吧?意犹未尽的话别客气尽管说,厨房里还有一条,我马上去给你端过来?”
萧莫豫磨了磨后牙床,好容易才忍住掐死这颗卷心菜的冲动,端起茶壶仰脖子一阵狂灌,将斯文儒雅抛去了九霄云外,那豪气干云的架势很汉子啊很迷人。
华采幽弯了眼睛托着腮色迷迷地看着他:“如果我是男人的话,一定选你不选高粱地,像你这样时而攻时而受攻受皆宜的才够味儿呢!”
“你在嘀咕什么?”
“夸你男女老少通杀,一个都不放过!”
萧莫豫缓解了味蕾的痛苦后,立马恢复了算旧账的能力,吊眉斜眼拖长了声音:“哪里有你专攻一个物种来得有效率呢?隔三岔五就有个新鲜的来换换口,而且成色居然都还算过得去。”
“……嘿嘿,你在夸我有魅力对吧?”
“是啊!不过看样子,我也需要去验证一下自己的魅力,否则,岂不是配不上你?”
华采幽拍桌子:“你敢!”
萧莫豫很淡定:“有何不敢?俗话说得好,色胆包天。”
两人怒目对视互不相让激情燃烧火星四溅……
电光火石间,华采幽‘嗷呜’一嗓子扑将上去,一口咬住他挺直的鼻梁:“我断你淫根!”
萧莫豫吃痛挣扎,椅子不堪重负摇了几下轰然倒塌,于是乎一起摔了个七荤八素。
“油菜花你有病啊!干吗咬我鼻子!”
“因为夏先生说,男人的鼻子就是代表着他的淫根!怎么样,你那里有没有感觉到痛?”
“……你是笨蛋吗?如果真是这样说的话,宫刑直接割鼻子就好了啊!”
“也许……是为了好看?毕竟太监公公里面也有长得很诱人的……”
萧莫豫懒得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正想爬起,又被华采幽一个虎跃扑倒在地:“小墨鱼你有完没完啊?再敢别扭,我就把你扔进醋缸里淹死算球了!我跟那个人真的只是一场误会,纯属不小心手滑再加上他的衣服料子又不够结实而已。”
萧莫豫淡淡笑了笑:“我知道你跟他没什么。”
“……那你发的哪门子脾气?”
“你真的不明白?”
萧莫豫双手撑地半支起身子,看着趴伏在自己胸前的华采幽,眼眸中是隐着千般情绪的幽深,声音里是透着浓浓疲惫的低沉。
华采幽只觉心头有些发堵,收起嬉闹之色,翻身抱膝坐在他旁边:“没错,常离来找过我,为了告别,顺便,陪我送云舒最后一程,仅止于此。”
萧莫豫轻轻叹息:“油菜花,我自然知道你不会与旁人发生任何特殊之情逾矩之事,倘若你我之间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又谈何相守一生?”抬手轻轻覆上她低垂的眼帘:“我所介意的,是你总要在我面前假装坚强。是因为,我不能让你放心依靠么?”
刚刚消了肿的眼睛依然酸涩,他指尖的温度透过薄茧传入眼底,将那份酸涩化为液体涌出,润湿了眼睫。
将脸埋入他的掌心,泪水从指缝滴滴滑落:“不是的……”反反复复只有这三个字。
可,真的不是么……
揽着她,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萧莫豫吻了吻她的发心:“好了,你这些天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小墨鱼,我很自私,每次总是只顾着自己的感受。”华采幽渐渐止了哭泣,安安静静窝在他的怀中,声音发闷:“我害怕面对漫天飞舞的纸钱,害怕面对被黄土掩埋的棺木,害怕面对到处都是惨白的凄凉,于是就理所当然的把一切都丢给你。可我现在才想起来,你其实应该也很怕,甚至比我更怕。萧伯伯和你娘走的时候,你早就过了可以忘记的年龄,当时的点点滴滴全部烙印在了你的心底,永远都挥之不去。你今天一回来,就把自己关进书房,固然有一部分是因为我,但最主要的,还是为了能够独自调整情绪。否则,也不会一反常态将门栓上。我说的对不对?”
萧莫豫的唇角一点一点向上漾起,固定了一个浅浅的弧度:“有你这番话,也不枉我吃了那么难吃的菜。”
“为了补偿,我明天给你做糖醋鱼吧!”
“你会不会只放糖不放醋?”
“不会!酸酸甜甜的才好吃。”
“你只要别弄成苦苦涩涩我就烧高香了。”
华采幽扬起脸露出狼外婆一样的笑:“那我要是做成功了,你怎么奖赏我?”
萧莫豫非常警觉地向后让了让:“别想让我给夏先生画‘春宫图’!”
“……他让你画这个?”
“他非说我的工笔人物画造诣非凡,不用在‘春宫图’上委实浪费。”
“说得挺有道理的……好好好,不要激动不要激动,我不是让你画那个,只不过是想让你给小高画幅肖像。”
“用来做什么?”
“挂在床头避孕。”
“…………”
第二天,华采幽在屠杀了无数条可怜的鱼儿之后,终于弄出了一盘‘酸酸甜甜就是你’的糖醋鱼。
萧莫豫吃得是眉开眼也笑,然后信守承诺大笔一挥,画出了一个在冷酷中透着娇媚仿若万丈冰山上盛开的一朵奇葩的霹雳无敌美少年。
夏先生大喜过望爱不释手,来而不往非礼也,作为回报,透漏了一条消息——
那天出现的黑衣男子正在跟钱姐商量,与萧莫豫联合承包华采幽的合同条款。
据可靠消息称,钱姐听了合同的金额后,那双眼睛里所发出的绿色光芒,足以闪瞎所有人的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