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现在住得很舒坦。”肖莫弹了弹烟灰,笑说,“要不咱俩换换?你搬我那儿去住。”
“好啊。”周家荣立刻答道。
肖莫看向方晨:“怎么样?你同不同意?”
“不敢委屈了你,只怕我这两室一厅的公寓你连手脚都活动不开吧。”
方晨语毕又转向周家荣,凉凉地道:“如果不是看在你交高额房租的份上,你以为我愿意收留一只雄性动物吗?”
直说得周家荣愣了愣,好半天才讷讷地问肖莫:“是不是我出国太久,国内的女人都已经败金败到如此露骨的地步了吗?”
肖莫哈哈大笑。
待方晨钻进厨房去拿碗筷时,周家荣压低了声音问肖莫:“你该不会真对这女人有兴趣吧?”
“否则你以为我真的这么闲,会来吃你做的火锅?”
“可我看不出她有哪里好。”
“她又有哪里不好么?”肖莫漫不经心地反问。
“关键是,她似乎不是你向来喜欢的那一型。”
肖莫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不过风格倒是难得的统一,全是妩媚又火辣的小妞,偶尔在酒吧里见着,一个个都似派对女王,性格开朗不说,饮酒划拳也是无一不精。
而方晨……在周家荣看来,多半时候都是正统的小白领形象,走路、做事、包括讲话的神态全都正经而严谨,怎么看怎么像是从小就被约束调教得老老实实的女孩子,就连男性朋友都没往公寓里带回过一个。
这样子的方晨与那些女人一比,简直传统得不像话。
所以周家荣很怀疑,肖莫怎么突然就转了口味呢?
几位钉子户的采访被报社刊登出来之后,不出所料地,很快成了大众关注的热点问题。报纸还专门在第四版上辟了一块位置,让来信来电的热心群众们一抒己见。
在茶余饭后,报社的同事偶尔也会互相讨论。
“这两年,拆迁纠纷愈演愈烈啊,不过,最后胜利的一方始终不是老百姓吧。”
“其实就是钱呗……小老百姓们还能图什么呀?只要赔偿协议真能履行到位,也没必要花那精力和工夫与政府或开发商斗智斗勇。”
“嗳,听说现如今那几家钉子户联手合作,红底白字的横幅都拉到楼顶上了,说是要誓死捍卫权利什么的,热闹极了。”
“……”
聊得正起劲时,方晨接到一通电话,挂上电话她就立刻赶去了市立医院。
医院走廊上永远充斥着行色匆忙的护士和家属,到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寻到1311号病房,一进门就看见杨二凤坐在病床边,面色愠怒。
那是间公共病房,六张床位挤在一块儿,空间越发显得狭*仄。
见到方晨进来,杨二凤立刻站起来:“就你一个人?”
“老李他今天正好有任务在郊区,没办法赶回来。”
“哦,你来也是一样的。”杨二凤指一指病床上的人:“你瞧,我们家老太太被那些人害成什么样儿了!”
快九十岁的老人家此刻正紧闭双眼半卧在床上,右手手腕上覆着绷带纱布,苍老瘦削的脸几乎完全陷进灰白的枕头里,或许是因为疼痛难忍,老人发出微小持续的哼声。
方晨一愣:“怎么回事?”
“还不是那杀千刀的房地产商害的!”
她心里不禁咯噔一下,皱着眉说:“请您讲清楚一些。”
杨二凤咬牙切齿地将事情的经过略微描述了一遍。
因为家中再一次突然断了电,结果正在浴室里的老太太没看清脚下的路,被塑料脸盆绊了一下,幸亏及时扶着洗手台才不至于摔倒,手腕却还是扭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