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在惊恐之余竟还恶意地报复了他。
等方晨挂上电话,韩睿低声道了句:“多谢。”
方晨看也不看他,一双眼睛认真地盯住前方的路面,嘴里讲:“你不会是特意来找我的吧?”哪有这样凑巧的事?她刚走出单位没两分钟,他便浑身是血地开着车子在身后出现,如同落难的幽灵。
事实上确实只是凑巧。
韩睿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只知道好不容易摆脱掉对方派来的车子之后,自己的体力就快要支撑不住了,结果恰好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急急地穿过马路。
他当时也没有多想,逆行着就将车开了过去。
在遗失了通讯工具、没办法联络到一众手下的时候,他选择了相信她。
多么奇怪。
他竟然会选择相信这个女人。
方晨没听见韩睿回答她,目光不由得斜瞥过去。
只见韩睿闭着眼睛,面色苍白,眉头微微皱拢,正忍受着极大的痛楚。
她有点害怕他就这样昏死过去,又或者干脆失血过多死在车上,于是不禁提高了声音叫:“喂!”
他仍是不作声,衬衣上的血迹似乎已有愈渐扩大的趋势。
她慌了,略一迟疑间,脚下油门便下意识地松了松。
他仿佛察觉到她的意图,微喘着说:“想后悔已经晚了……车上都是你的……指纹,如果我死了……你也脱不了干系……”
听了他说的话,方晨在心里狠狠地骂了句,脚下一重,车速重新窜上去,在十字路口处被毫不留情地拍了照。
前方白光眩目地一闪,瞬间就被抛在身后。
她冷冷地说:“忘了告诉你,我没有驾照,开车是自学的。”
韩睿可有可无地“嗯”了声,过了半晌缓过气力来,才慢悠悠地开腔道:“我相信,你就算不在乎我的命,好歹也会珍惜自己的性命。”
方晨刚把韩睿安置在自己的床上,门铃便响了。
开门之前她还颇为谨慎地从猫眼里往外看了看,确定了来人的身份之后才让他们进屋。
她给他们三人指了指卧室的方向,然后就自行去厨房倒水喝。等走回来再一看,与谢少伟同来的一个年轻男子正在用剪刀剪开韩睿的衣服。
方晨站在门边皱起眉:“你们要在这里治疗?”
她以为已经将自己的诧异和不满表达得十分清楚了,可是那三个男人竟然全都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此时此刻,床上那人才是他们关注的焦点,她被当作了空气。
后来还是那个身材高大结实的男人凶巴巴地说:“大哥现在不适合移动。”
果然物以类聚,连态度都同韩睿一样嚣张霸道。
她动了动嘴唇,刚想要反驳,可是在目光投过去时选择了沉默。
韩睿本来已经凝结住的伤口又再度迅速地涌出血来,鲜血很快就滴落在新换的床单上,形成一片骇人的暗红。人命关天,她也不能如此冷血。
方晨终于看清楚了韩睿身上的伤,在左侧肋骨下面一点的位置,足足有七八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