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方一日,世上几十年,山中的一日当然不可能真的等于几十年,太阳还是那颗太阳,照常升起,照常落下,并不分山中山外――这句话只是形容人在好山好水的环境下精神放松,心情愉快,不去留意时间的流逝,一天和几十年自然也就没有多大区别了。www.YZ u u.com 看小说就到叶子悠悠~
爬山很累,景色很美,有美丽的景色做为回报,累也就变成了一种享受,所谓痛并快乐着,两者之间的关系有时还真是这样,李茹男虽然平常喜欢运动,身体素质不错,但有前少走山路,时间一长也累得额头渗汗,气喘嘘嘘,而春梅则更加不堪,不时停下来坐在路旁的石头上叫嚷着‘累死了,累死了’,不过每到一处景点,两个人便又变得活力四射,又是拍照,又是留念,忙得不亦乐乎。
相形之下,两位本地山民的表现就好得太多了,背了几十斤重的东西依然是健步如飞,气不长出,面不改色,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不能不让人叹服。
山路我也不是常走,不过我是有轻功底子的人,懂得如何调整气息,分配体力,所以情况还好。
在周猎户的引导下,我们一行五人看到了鹰嘴岩的突兀传神,见识了万丈崖的险峻奇伟,山川的壮丽令人心潮澎湃,自然的风光使人烦恼全消,也许满山遍野的绿色真能净化人的心灵,也许是飞翔遨游的鸟雀真能放松人的精神,李茹男对我的怒气似乎消了不少,至少在几处比较难走的路段上面对我伸过来的手没有甩开,尽管接受完帮助之后仍然是连个感谢的笑容都没有,但我知道,那只是早晚的事情。
游玩到下午,见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几个人向雾灵山的主峰――歪桃峰前进,爬山真的很耗费体力,尤其是对几乎没有山区生活经验的人而言,为了不至于在游山的第一天因过于劳累而影响到明天观看日出的计划,所以早点赶到飞云观休息是最明智的决定。
飞云观住于歪桃峰的半山腰,远远望去,一道青石砌成的小径尽头现出一堵灰色的院墙,十数株古槐沿墙而生,用浓密的树冠将其后的道观遮盖起来,只留出几道缝隙露出画角飞檐,一道小溪从旁边潺潺流过,清亮的溪水在午后日光的照耀下闪出点点亮光。
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虽然现在是初秋而不是深秋,虽然是古槐而非枫林,但此情此景和唐代诗人杜枚诗句中的意境何其相似。
不能不佩服当年在此选址建造飞云观的那位道长的眼光,在如此山青水秀,清静幽深的地方修练道法,真要成仙,怕也比别处快上几分吧?
道观门外有一个小道童正在打扫地上的落叶,身上穿的道袍尺码明显不对,松松城垮垮,活象个面口袋,不多的头向在头顶勉强盘了个髻,插了根筷子算是发簪,手里拿着的扫帚甚至比他的个子还要高出半尺,一下下,扫得非常认真。
“道的,先别扫地啦,快去告诉你的大师兄,有陈家来的客人来啦!”
山路崎岖盘旋,直线距离隔着不过十几丈,走过去却可能要花上十来分钟的时间,周猎户扯开嗓子大声向小道童喊道,声音在山谷间回荡,半晌才渐渐消失,让我很怀疑那个小道童是否有必要进院去通传。
停止扫地,小道童向我们这边望来,认出前面带队的是周猎户,大声应了声‘哎’,然后丢下扫帚,转身撒脚向观内跑去。
“嘻嘻,这个小道童还挺好玩的,看样子也就七八岁吧?”小道童有些稚气笨拙的动作让李茹男妨俊不禁。
“是呀,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小的道士呢。”春梅笑道赞同道。
“呵,没错,道的是观里年纪最小的,过了年才刚到七岁,他上边还有三位师兄,分别是道虚,道玄,道明,道虚是大师兄,青云道长有事外出的时候,道观里的事一般都由他作主。”周猎户介绍道。
“这么大的一座道观只有五个人吗?”我问道。
虽然有树木遮挡看不清全貌,但从院墙的长度大致可以推算飞云观占地面积不会太小,四五百平米肯定是有了。
“那倒不是。除了他们五位真正出家的道士外,还有三个帮工,负责做饭,扫卫生,修理房屋等等,另外观里还有专门的客房,供上香还愿的香客还有到雾灵山上游玩的散客住宿,人多的时候,可能有二三十位呢。”周猎户答道。
道观寺院,一般都是靠信众的布施生活,但象飞云观这种位于深山中的道观,香火肯定不会特别兴旺,把道观当成客栈经营,从游客那里收取一定的钱财做为维持道观的经费,这倒也不失为一种可行的办法。
绕过山弯,又走了几十米,这一次,飞云观算是真真正正到了眼前,灰色院墙,半圆形的拱门,门口一左一右两头半人高的石头狮子,两头石头狮子中间站着一高一矮,一大一小两位道士,小的就是刚才跑去报信儿的道的,大的则是一位四十几岁的中年道长,身体微胖,满脸堆笑,给人以一种商人似的市侩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