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长很快就回来了――小县城有小县城的好处,城东头放个大点儿的炮仗,城西头都能够听见,只要不是故意玩躲猫猫,离的再远,十来分钟也足够找到。
警察局长很不高兴,谁被从当地有头有脸人物的聚会中被叫出来心情都不会痛快,但听报事的小警察讲那个人说话非常横,甚至还发出威胁,说可以随时让自已的官位不保,背后顿时就冒出了冷汗――县警察局长,在兴隆县这一亩三分地上的确不能算小,但那也得分对谁说,至少兴隆县内有五六个人就不是自已惹得起的,而那个要自已必须马上回去的年轻人又肯定不是本地人,该不会是微服暗访的大官儿吧?
事关自已的仕途前程,警察局长哪儿敢怠慢,马上告辞离开醉云轩,赶来警察局来看看情况。
进入警察局的一楼大厅,明显感到气氛的紧张,那些平日里吊而郎当,总是松松散散,懒懒洋洋的警察们一个个都在非常认真地工作,实在没有事情可做的人也翻出不知哪辈子的档案文件趴在桌子上似模似样地研究――这帮人,如果平时也是这样的工作态度,他这个警察局长就不会被县民们骂成‘饭桶’了。
不用问,这帮家伙肯定是怕被人抓到毛病,丢了饭碗,想自已堂堂一局之长,这帮人的顶头上司,平时来到一楼大厅,有些家伙也是该做嘛就做嘛,并不照顾自已的面子,由此可见,那个外地年轻人的气场有多强,即使现在没在一楼大厅,也能镇得这帮家伙大气儿都不敢喘,和自已比,这差距也显得太大了点儿吧?
警察局长心中更是打鼓,从手下这帮人的反应就能知道待会儿自已要见的那位肯定是位厉害角色,也不晓得对方是不是故意来找自已麻烦的,要真是,自已的麻烦恐怕就大了。
“人在哪儿?”不自觉的,他问话的声音也比平时低了好几度。
“在楼上,孙警长的办公室。”有人答道。
警察局长心头一沉――孙福堂在兴隆县警察局人缘并不好(当然,是指警长以上级别的相对高层,不包括那些普通小警察),只是因为在破案查案方面的确有两下子,碰上疑难案件离开他就破不了,所以自已虽不喜欢,却也只能留着,但态度上自然不会太好,这个家伙,该不会趁着个机会给自已上眼药吧?
想到这里,他也顾不上局长的架子了,来不及换制服,离开一楼大厅,三步两步就跑到楼上孙福堂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有三个人,两个穿制服的,一个是孙福堂,一个是做接案记录的普通警察,另外两个则是穿着便装,一个坐在桌前正在那孙福堂述说情况,另一个则站在窗前,双臂抱在胸前,眺望窗外的街景。
就是这个人了――真觉告诉他,窗口抱肩眺望街景的那位就是说随时能让自已官位不保的主,看情况,案件笔录还没结束,孙福堂应该还没机会和这个人深谈,这应该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希望自已赶来的还算及时。
当当――还是第一次,他在进入下属房间之前敲门。
我回过头来,心中一叹,矮矮胖胖,正是在金秋赏菊诗会上摇头晃脑的矮胖子――这样的酒民囊饭袋,实在是没必要指望太多。
警察局长也是一愣,心中大惊――这个年轻人不正是中午在金秋赏菊诗会上找青云道长的那位吗?坏了,坏了,那时自已对这位不素之客态度可是很不友善,该不会被找后账吧?
“局长。”终究是上下级的关系,按规矩,孙福堂连忙站起叫道。
“嗯,这位是?”警察局长应了一声,用眼神示意孙福堂给介绍。
“噢,局长,这位是从北平来的江一凡江先生,江先生,这位是我们兴隆县警察局局长马加爵马局长。”孙福堂依次介绍道。
这算什么介绍?故意耍我不是?光说是从北平来的,却不说这个人的身份背景是什么,你这安的什么心?成心让我犯错是不是?!
马局长心中暗骂,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噢,原来是江先生,刚才在诗会上多有不敬,还请您不要介意。”马局长满脸堆笑地说道,希望能把自已中午的过失尽量弥补。
对这样的饭桶没必要太客气,反正自已又不会长留此处。
我面无表满,“马局长,没必要管那些小事,找你回来,是让你解决事情的――在你的管辖范围内,大天白日竟然有人公然绑架,你打算怎么解释?”
“呃,我.......,孙警长,这是怎么回事?”面对我的质问,马局长更加心虚,好歹自已也是一县的警察局长,在自已下属的面前一点儿也不给自已面子,这位得有怎样的背景?!
“是,局长,事情是这样的,今天上午,江先生的几位朋友游完雾灵山返回北平,在途经青石峪时,发现路上有断树阻路,于是停车去搬开断木,不想就在那时,从路边草丛里跳出十几个蒙面强盗,手中各持刀枪棍棒,将他们劫持而去,只留下这位姓张的司机报信,说是让他返回雾灵山庄,叫陈家人把昨天抓的人放了,再准备两千银元赎人,时间地点,他们会另行通知。”
孙福堂答道。
雾灵山庄,陈家人......马局长的头大了。绑票和陈家人扯上了关系,这事情肯定小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