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让我把赵尚西放了?”马局长颤声问道。
“可以吗?”赵尚东似笑非笑地望着马局长,脸上带着一种戏谑的表情。
“不行,这不可能。”马局长连连摆手,象是被烧红的烙铁烫到了。
“哦,为什么呢?警察局里不是你最大吗?”赵尚东还是原来的表情,既不急,也不恼,倒象是在和马局长讨论问题。
“呃.......”,马局长心中暗骂,废话,这不是明摆着吗?自已官再大,也不可能为所yù为,如果象以前那样的xiao喽罗还无所谓,只要钱给到位了就没人去管——现在这个可是赵尚西,先不说漕帮那些人正憋着拿赵尚西作饵抓人,就算没有漕帮掺和在里边,光兴隆县里就有多少人在盯着自已?抓不到赵尚西,可以推之于不是‘警察无能,而是土匪太狡猾’,抓到了赵尚西,而人却在监狱大牢里离奇失踪,他这个警察局长怎么向上级jiao待,怎么向百姓解释?
“赵大当家,警察局里我是最大,可也不是什么事我都能做主啊。你兄弟是重犯,他的一举一动都有很多人在盯着,我就算想偷偷把他给放了,也不可能瞒过那么多人的眼睛啊。”马局长苦笑道。
“嗯,倒也是。不过,那是我该考虑的问题吗?”点了点头,赵尚东的前一句回答非常通情达理,让马局长松了口气,不过接下来的第二句话,则让他想哭的心都有。
是呀,赵尚东是什么人?那是土匪!指望土匪讲道理,还不如盼着狼不吃羊更现实些。现在赵尚东想要的是自已的兄弟怎样脱离险境,别人的死活和他有什么关系?
“唉,赵大当家,话不是这样说,警察局作事有警察局的规矩,我的职位虽高,却也不能自已跑到牢房里把人放了。如果是普通犯人,还可以用偷龙转凤,诈死瞒名之带的办法把人nong出去,但你兄弟的身份特殊,这样的办法一是难以瞒过别人的眼睛,二是时间上也来不及呀。”马局长耐心解释道。
所谓的偷龙转凤,就是冒名顶替,找另外一个人来代替正在坐牢的人,这样,牢里的人犯总数目不变,也就没有管了,至于所找来代替正主的人——1uan世之中,有的是吃不饱饭,养不起家的人,只要谈好价钱,不要说蹲几年大狱,就连代人受死也一样找得到。而所谓的诈死瞒名,则是让犯人假装得了急病,抢救不及时而死,这种做法需要和狱医狱警串通好了,中间一个环节出错,就会前功尽弃。
以前赵尚东的人不xiao心失手被人抓着送到警察局,赵尚东托人hua钱疏通,马局长就是用这两种办法放走过那些人,但这一次不同,赵尚西是重犯,找人替代是绝瞒不过去,而诈死之计,肯定会被人要求严格检查,‘尸体’也得要遵循特别的处理程序,不能半夜往郊外1uan葬岗子一扔了事。
“你说,怎么才能把我弟弟放出来。”赵尚东这次主动现身来见马局长,要的是一个结果而不是听马局长的诉苦,他是被通辑的要犯,此时又得罪了漕帮,可谓是身处险境,醉云轩是公众场所,多呆一分钟便多一分钟的危险,他不想把太多的时间hua在那种无意义的口水之中。
“这......,这真的很难,一时半会儿我也想不出办法,赵大当家,这事儿急不得,还是从长计划吧。”马局长皱着眉头,故做为难地答道。
“从长计划?哼,说的轻松。我等了的,漕帮的人等的了吗?李存舟等的了吗?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弟弟只在警察局里关两天,两天过后,你就要把人jiao还给漕帮,人都不在你警察局了,你还计划个屁!”赵尚东的脸sè突然一变,眼中杀气陡然而生,那凌厉的眼神刺得马局长身上的jī皮疙瘩全冒了出来。
“啊?你,你这也知道?”本想糊nong过去今天,只要熬过两天,人不在警察局,赵尚东就不会再找自已了,却没想到赵尚东的消息如此灵通,连细节方面的一些问题都知道,看来漕帮姓江的那个人说的没错,自已身边真有赵尚东的眼线!
“我知道的不只是这些。今天下午,先是漕帮姓江的那个人到警察局见你,你们在你的办公案密谈半个xiao时,不让任何人靠近房间,姓江的离开过后半个xiao时,你就带人到四方客栈要人,我说的对不对?”
紧紧盯住马局长,赵尚东清清楚楚地问道。
“呃......,是,你说的没错.......”,马局长现在可以肯定,自已手下的确是有赵尚东的眼线,否则不可能每个细节都描述的如此准确。
“是漕帮让你把人要走的?”赵尚东的眼神更加锐利,语气也更加寒冷。
“啊......,这个.......”
马局长紧张得头皮麻——赵尚东和赵尚西虽是亲兄弟,但两个人的xìng格却截然不同,赵尚西是一个只知道打打杀杀,好勇斗狠的莽夫,而赵尚东则是头脑冷静,胆大心细的jīng明之人,自已今晚真能应付得过去吗?
“......你的反应已经把答案告诉了我。说吧,漕帮的计划是什么?”
盯着马局长慌张失措,躲躲闪闪的双眼足有十几秒钟,赵尚东淡然说道。
果然,果然瞒不过这个人!
马局长暗自叹道。
能把漕帮的计划说出来吗?那个姓江的说得很清楚,计划失败,泄密的只会是他,漕帮会拿他来承担责任,那样一来,不要说自已的前程,就连命保得住保不住都难讲!
不说行吗?赵尚东那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明晃晃的短刀现在就摆在眼前桌上,不说,明年今天可能就是自已的祭日!
左也为难,右也为难,急得他额头汗出一片。
赵尚东似乎早已看出他心中所想,伸手从腰里mo出一个布包掷在桌上,声音沉重,一听就知道是满满一袋的银元。
抓起摆在桌上的短刀,赵尚东用刀向桌面扎去,咚的一声,刀尖扎入桌面足有一寸多深,和那袋银元并排横在一起。
“二选一,我只数三下。”
赵尚东冷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