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哥派进来的内应,这也就是说大哥没事儿了!
听到这个消息,赵尚西心情大快。知兄莫若弟,如果说这个世界让有谁能让他这个愣头青绝对信服的,那就只有他的这个哥哥了,别看两个人相差不过几岁,在武功上也是各有擅场,难分高下,但论起头脑,十个他加在一起比不上他哥哥,现在有他哥在外面想办法营救,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类似的事又不是没有干过。
“什么时间动手?”
瞟了一眼同牢里的其他犯人,那些人虽觉这两个人刚一进来就找赵尚西说话,赵尚西却没有脾气而有些奇怪,但摄于赵尚西的凶狠暴躁,谁也不敢多话,见他望过来,一个个连忙把头低下,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然后,赵尚西这才压低声音在吴智明耳边xiao声问道。
“大当家说,您关在警察局里只有两天,所以今天晚上必须动手。过了半夜,大当家会在警察局后巷接应。”吴智明答道。
“好,太好了。对了,这些零碎怎么办?”用眼光往身上的手铐脚镣扫了一下,赵尚西问道——他是重犯,自进监狱以来,手铐脚镣不许离身,而且,他所带的镣铐是警察局专为江湖大盗所特制,不仅份量加重,而且用料上成,赵尚西虽力大如牛,又练有硬气功,却也没办法将之绷断。
“嘿嘿,二当家,这您就放心吧,上山前咱是干什么的?不就是两把锁吗,难不住咱。”吴智明嘿嘿一笑,四下看了一眼,见没人注意,这才掀开衣角,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指甲对在一起,在衣角的顶端掐住,然后向处一拽,显出半寸多长的一段铁丝,却原来这位吴智明在上山当土匪之前是一位走千家过百户的飞贼,开锁的功夫相当了得,只要一根铁丝在手,兴隆县里还真没有关得住他的地方。
“呵呵,我差点给忘了你xiao子的老本行了。”赵尚西心情大好,笑着骂道。
“呵,对了,二当家,您进来的以后,这个号子里还进过人吗?”能被赵尚西骂,说明对自已有好感,吴智明笑了笑,接着问道。
“呃,进去,就是那边靠墙右边数第三个,怎么了?”赵尚西用眼光示意着方向。
吴智明顺着赵尚西的目光望去,靠墙右边数第三个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身上穿着的衣服即破且旧,面黄肌瘦,浑身上下没有四两rou,一双手象jī爪子似的皮包着骨头,十根指尖呈黄sè,整个人没jīng打采,一看就知道是个老烟枪。
认准了目标,吴智明这才转过身来,“大当家打听清楚了,漕帮把您jiao给警察局关押是一条计,是想引大当家来救您,到时候好一网打尽。所以大当家决定要将计就计,利用这个机会把您救出来,让漕帮的人吃个哑巴亏,别以为咱兴隆县没能人。据可靠情报,槽帮的计划是在犯人中安cha眼线,警察局外布置人马,牢里边一有动静,安cha的眼线就出暗号,看到暗号后,埋伏在外边的漕帮人马就会把警察局团团围起,来个一勺烩。所以这次逃狱的关键就在于控制他们的内线,不让他出信号。”
听完吴智明的说明,赵尚西的眉头拧了起来,“什么?你是说那个大烟鬼是漕帮的眼线?!”
“是的。大当家说,您是今天上午才被抓到县城的,漕帮不可能事先就定下这个计划,所以内线只可能是昨天下午以后才派进来,而在您关进来确定牢房号后再进来的人嫌疑最大,所以,等要行动的时候,不仅比您晚进来的人要控制住,昨天下午以后进来的也不能放过。”吴智明答道。
“哼,这个好办,我先把这个烟鬼打得连他妈都不认识,看他到时候怎么通风报信儿!”赵尚西哼了一起,这就要站起来找碴打架——他这种人要打架其实哪儿需要什么理由,打就打了,你能把他怎么着?
吴智明连忙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别呀,二当家。时机还没到。这个时候您把他打了,漕帮的人就知道自已的计划泄漏,会另想办法的。”
赵尚西闻听一愣,想一想,也还真是这么个理儿,于是又坐了回去,“哼,算这xiao子命好,晚上再说。”
事情即已讲清,两个人便不再多说,赵尚西继续闭着眼睛养jīng畜锐,为晚上的行动做准备,吴智明和金德利则没话找话,和其他犯人聊闲话,拉家常,一方面打时间,另一方面打听牢里的情况,谁犯了什么事,因为什么进来,什么时候进来等等,这两个人都是能说会道之人,而且常蹲监狱,方方面面都很熟悉,没费多大力气,就把想要得到的情报都搞到了手——不出赵尚东所料,除了那个大烟鬼,赵尚西来之前最后一个进号的犯人也是在两天之前,三对一,还怕搞不定个大烟鬼吗?
接下来的事情很正常,赵尚西被带出去落实案件,他是土匪头了,犯案无数,反正被抓到了都是个死罪,也不在乎警察局是不是借机结案,把不是他做的案子也安在他的头上,所以审他的警察也不难为他,好言好语,好烟好茶,只要哄得他心里痛快,肯在审讯记录上摁手印就行了。
至于吴智明和金德利两人,他们两个人本就是主动进监狱来接应赵尚西的,对所犯案件自然是满口承认,非常配合。这件案子人脏俱获,审问不过是走过场,两个人既然全都招认,警察也就没必要动刑打人,顺顺利利完成过场后,两个人被送回牢房,等着走后边的程序。
吃完饭,犯人们闲聊的闲聊,呆的呆,很快,天黑下来,牢房的mén口墙上的油灯被点着,豆大的火苗出昏黄的亮光,使黑暗的监牢变得越的yīn森恐怖。
十点中,哨声响起,一个狱警挨mén挨户地巡视着牢房,呵斥着还在聊天儿的犯人躺下睡觉,没多大一会儿功夫,整个牢房中的犯人大多数都进入梦乡,或大或xiao,或尖利或低沉的鼾声此起彼伏,此外便再没有别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