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杜贺则不一样,他却生性好赌。在大学时不让赌钱,他就跟系里几个有同样爱好的同学偷偷地聚到一起,打扑克赢饭票。杜贺的牌技也是那时候练出来的。他仿佛天生就有赌博的天赋,54张扑克牌到了他手里能够任意翻飞,洗牌、切牌、发牌,潇洒自如。那手法熟练得就跟专业的魔术师一样,常常把在一边观战的李明博看得眼花缭乱。当然,杜贺赢了也不亏待了李明博,常常把赢来的饭票送给李明博用,李明博也乐得享受杜贺的辉煌战果。
李明博说:"难得你有这样的闲情逸致,要不咱们换一个场合吧,我请你喝酒,怎么样?"
杜贺听了,觉得这个建议也不错,便点点头,两个人跟大伙打了声招呼,说有事先走一步。然后找了一个环境不错的烧烤店,要了两盘小菜,一些烤肉,一瓶白酒,开始喝了起来。
两个人的心情都很好。李明博倒了满满一杯酒,敬杜贺道:"来,兄弟。这杯酒我敬你,上学的时候我真没少蹭你的饭吃,如今生活条件好了,好歹我得请请你了。"
杜贺笑了笑说:"你也够意思啊,要不是你从中帮忙,我能把孙小婉顺利地追到手啊。"
李明博哈哈笑着说:"哥们儿嘛,帮你也是正常的。"两个人使劲碰了碰杯,将一整杯白酒一饮而尽。
两个人闲聊了一会儿,杜贺就看似不经意地将话题转到了正题:"对了,你现在已经被提拔为处长了,以后在组织部门发展有什么打算没有?"
李明博说:"我能有什么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呗。不瞒你说啊,我这辈子心态摆得很正,不求大富大贵,只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就行了。"
杜贺问:"你真这么想的,难道就不想升官发财?"
李明博认真地回答道:"当然这么想,你以为我在唱高调啊。当然了,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物质能宽裕一些,事业能顺畅一些,则更好。"
杜贺说:"你这不是说的废话吗,谁不希望这样。可是这年头要想靠守法经营和上班挣死工资发财,实在太难了。我见了太多的有钱人,都是靠非法经营获得的,有些则是打政策的擦边球,要不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积累起那么多的财富?"
李明博说:"是有少部分人靠不正当手段获得了权力和利益,但是别人怎样做那是别人的事情,反正我觉得咱们不能那样做,不求别的,就图个心里安生。你说呢?"
杜贺笑了笑,说:"我觉得你这些年一点都没变,还像上学时候那样老实本分。你还记得不,有一次咱们系里开联欢会,咱俩负责买纪念品,卖纪念品的老板说可以虚开一点发票,给咱俩多带出一份东西来,我就提议给咱俩一人弄一支英雄钢笔,你却说啥也不干,说那是集体资产不能占用,当时把我气得啊,恨不得捶你一拳,骂你是死脑筋。"
李明博也嘿嘿直笑,说:"嗯,记得。你知道我当时为什么坚持不要那钢笔吗?因为我如果要了,会一直受良心谴责,同学们大多数家里都不宽裕,凑钱买纪念品本身就不容易,咱俩再偷偷地从中赚取好处,良心上过意不去啊。"
杜贺说:"所以啊,我要劝你,上大学的时候你那样也就罢了,如今已经步入社会了,不要太死心眼了。现在的官场不比学校,复杂得很,这里面有很多关系需要处理,如果你太正直了反倒吃不开。我认为现在的官场和赌场没什么两样,都有一种博弈的成分在里面,说白了就是一种赌,赌场赌的是金钱,官场则赌的是命运前程。只要你瞅得准,敢下注,才会有丰厚的回报。如果你一直谨小慎微,那么就是赢,也赢不了大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