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着嘴直喘,汗珠不住线的向下掉,就差一点吐血了。脸被树枝挂破了,衣裳也被扯乱了,最狼狈的是他竟然跑丢了一只鞋,光着的脚丫子都叫蒺藜扎破了,跑的时候一点也不觉得,一停下来却开始疼得厉害。
遮住月亮的一片灰云飘过,水一般的清光冲洗着柔和的夜晚。
藤野再次辨别了下方向,一瘸一拐的顺着水稻田的边沿向前走着,心里一阵阵的发狠,到花莲去报信,调兵来报仇,一定要报仇,这次亏吃得太大、太窝囊了。可是那些家伙是哪里来的,难道是那些顺民暴动了?藤野紧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不远处路口的道沟里,几双警惕的眼睛正在注视着周围的动静,也盯住了慢慢走来的藤野太郎。
嗖嗖嗖,几条黑影突然从道沟里窜了出来,一下子将藤野扑倒在地,一把混着杂草的泥土塞进了他的嘴里,噎得他直翻白眼。
“果然是个日本鬼子。”
“这半宿没白等,抓住一个活的顶十个。”
“哈哈,这家伙还翻白眼呢!”
战士们兴高采烈的围拢上来,借着月光象看动物般欣赏宫本的狼狈模样,肆无忌惮的议论着,用脚踢踹着地上的藤野太郎。
藤野太郎懂的汉语不多,但这时也明白自己已经成了俘虏,心里恐惧万分。
“弟兄们,受点累,咱们把这死猪抬回去,让王将军高兴高兴。”一个小班长从地上捡起根粗大的树枝,指着藤野笑道。
“行啊,就让这日本猪临死前也享受一下。”一个战士笑着骑在藤野身上,将他的两只手和两只脚分别困牢,然后将树枝在手和脚之间穿过去,几个人一声吆喝,象乡下抬猪一样将藤野扛了起来。
…………………
猥琐,那是相当的猥琐,而且,十分的变态。被冷水泼醒的藤野被倒吊在大树上,面对着一脸冷笑的林阿富,禁不住哆嗦起来。
也不怪藤野对林阿富的印象不好,他确实长得有点对不起观众。斜吊眉,耷拉眼,一撇小黑胡,长得精瘦精瘦,象根竹竿。林富贵三十多岁了,在海上跑买卖也有十多年,从小伙计一直干到小老板,虽然比不上那些巨富,可也算中等殷实。奔波了这么久,他在花莲买了几十亩地,娶妻建屋,就此居住下来,如果没有甲午割台,他可能过着很快乐的生活。
然而这一切都突然被改变了,战争、杀戮、血火、死亡,林阿富也没有幸免,他的家遭到了兽兵的洗劫,妻儿被杀,他侥幸逃脱。
说教太空虚,夸张也不实际,在那个血火的年代,无数人都面临着选择。阴沉的天空下,谁的家园被孽火焚烧?谁的女儿被兽兵追逐?谁的兄弟被无情的杀戮?谁的父老乡亲在淫威下被迫屈下双膝?这些在历史上都切实的发生过,现在又生生的出现在人们的眼前!
林阿富满腔都是仇恨和愤怒,他拿起武器,要象一位真正的战士那样去战斗,一切都来自于最本能的反应。然而,他这个形象和小身板看起来实在是差强人意。最后,他带着最后的细软找到了刘大水。刘大水收留他,可不是图他的金银,而是看中了他会经商,会算账,更熟悉台东的地方情况,更重要的是他在经商过程中竟然懂得英语、法语、日语,虽然算不上精通,但日常会话还是没问题的。
火在靠近,剧痛让藤野眼前发黑,他用力的扭动着身子,嘴里发出惨叫,不停的说道:“我说,我全说了,饶了我吧……”
林阿富象个偏执狂似的充耳未闻,移动着火把,使火焰能正好烧到藤野的下体,皮肉的焦糊味让他感到莫名的兴奋和报复的快感。直到藤野再次一歪头,昏死过去,他才用火把使劲捅了捅被烧得焦黑的小东西,转身去向王德标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