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大概算是深秋的季节了吧。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景阳宫。院子里的那颗梧桐树的叶子一片一片的凋零、飘落一地。风一吹,一层叠过一层,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最后都困在红砖瓦的墙角。除非风向转变,不然也很难再次肆意的动弹。
丫头们说是要拿扫帚扫了去,永琪只摇头说就那样吧!枯黄的叶子散落一地,倒像个无人的居所般。久了,丫头们也不理会他们爷的话,自顾扫去了满院子里的落叶。
偶尔会有小动物躲在角落里,用着毛茸茸的爪子扒拉着。那是一只有着黑色毛皮的猫,圆滚滚的眼珠子,娇小的身体,皮毛是油黑的那种,永琪没去摸过,也不知道触感怎样。也不知道是那个宫养着的,怕是主子不够疼爱,时常喜欢往他景阳宫跑。院墙太高,也没什么攀岩物,也不知道黑猫是怎么进来的,大家也怕惹什么事儿,先些时候,大家只说要抓了送出去,再关上门,后来,跑的多了,倒是都熟悉起来,弄好了,就给些吃的。
天空一直是那种阴沉沉的色彩,灰白的死寂的模样。站在院子里,抬起头,永远是那一方小小的方方的天空,压的极低,看久了,便会觉得压抑。永琪突然想起,那年,和敬出嫁那年,皇阿玛亲口说,要带他去美丽的大草原。蓝蓝的天。白白的云。无拘无束的策马奔腾。
永琪笑了。站在那样的天空底下,闭上眼,能抓住云彩吗?怕是离那片天最近的地方了吧!
他阿玛又和他开起许多玩笑来,他虽觉得不怎么好笑,可是也是牵强的笑了。
乾隆用手挑起他的下巴说:“永琪,怎么总对着别人那么乖,对着阿玛就不乖了呢?”
永琪轻微的让让,甩开他阿玛的手指,笑道:“阿玛的意思是说,儿子应该对其他人都坏,独独对你好,对吗?”
乾隆眯着眼,陷入深深的思考中,半会儿笑道:“差不多吧!”
永琪“嗤”笑一声,转开脑袋,不去看那人,只听乾隆又说:“你对所有的人都坏,让其他人都厌烦你,受不了你,只有朕受得了你,宠着你,这样不好吗?”
乾隆一直问,这样不好吗?摇晃着永琪的上身,永琪就是不看他,看着窗外,只悠悠的道:“好是不好,也不是儿子说的算。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儿子若当真要对你好,怕阿玛也是不愿意的。”
乾隆每次去了永琪房间,门都是向里锁着的,永琪只是不住的皱眉,开始不说什么,后来就抱怨了。也没干什么天大的见不得人的事儿,这时可就锁上门来,料得心里有鬼不成?乾隆只瞪着他,也不理他挑衅的话,径直坐在他边上,小半会儿,才说:朕倒是不知道什么事儿是见不得人的?永琪告诉阿玛,教阿玛也学学。永琪轻笑,权当没听见,这么久了,永琪心里也自然知道他阿玛是干不出什么事儿来的。
后来,他们干过的最最见不得人的事儿,也就是乾隆激动的捧着永琪出落极致的脸蛋,对着永琪的小嘴吧唧的亲了好久,直把口水沾了永琪一脸的。直闻得外间脚步声近了,永琪这才反应过来一把将身上的人推开老远。门口,阳城长大嘴看着躺在地上的万岁爷,还有衣服皱巴、慌张的坐在床上的爷。这个时候聪明的人最好的反应就是没反应,阳城丫头只是不动声色的转开视线,依旧是平常的语气,道:“请万岁爷安!”
永琪此时吓得不轻,也不知说什么。乾隆只问:“什么事儿?”慢悠悠的站起身,拍拍尘土,语气里的不满足以让丫头吓得心跳失衡。
“回万岁爷话。福三爷来了,说要见爷。正在堂屋侯着。”阳城犹豫着该不该说,实话说,她们这些奴才下人的对主子们的事儿,七七八八的也知道好些,只是聪明的知道的深些,笨的就浅些。
乾隆不等永琪说话,只挥手道:“让他回去,就说五阿哥没空儿。”阳城回了句,便要离开。
乾隆又唤回,只说:“以后,他若再来,只还这么回。去吧!”
永琪看他着那自作主张的人,说不出话来了,还在刚刚的事儿里没缓过来,虽然阳城没看他,但他就是不舒服,仿佛自己守了好久的秘密让人偷窥去了似的,满心的不安。
说起来他已经到了要成婚的年纪了,也有些大臣们忙着把自己家小姐、格格、郡主们推荐给五阿哥,谁知道都让万岁爷给愤怒的推掉了,还怕说话的人骂了一顿,而作为主角的永琪更是一副不干己事的一脸无所谓,该怎么闹腾都动不了他的心思。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他自然是知道,这些不是他可以管的了的事儿,让他娶女人,也不是一定就不行的事儿。他倒是觉得没什么,就真娶了,自己忍忍,一年后,若自己正常,那女人正常,也差不多能生个孩子什么的。当然,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他倒是宁愿那样,只是他知道,他阿玛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所以,对于那些事儿,烦闷苦恼的只有他阿玛一个人。
宫里人出了宫,回来后,有人传着说:五阿哥如不是柳下惠,就是“龙阳癖”,这样形容的字眼儿让正拿着毛笔的永琪一颤,琉璃般的眸子里露出少许的不爽快,芙蓉一样洁白的面容上自比往日更加清冷,细细的眼梢慢慢变得细长、深深的阴影。手下不稳,楷体的“格”子最后一笔生生的扭曲,没了形状。
小燕子还是住在延禧宫里,乾隆说,等一祭了天后俩,就让她搬去淑芳斋,也不必和令妃一起挤在一处了。小燕子是当然满心欢喜的,有了自己的地盘,就不需要每天顾忌着了,也不必受着别人的规矩。
令妃也是头疼,本来已经说好了,让这教还珠格格规矩的差事儿推给皇后娘娘,如此一来,自己该少了多少事儿啊!再者说,也让小燕子和皇后去闹腾。自己寻个清净不说,还在皇后的陪衬下,给万岁爷留下好形象。可是谁知,皇后也不知怎么转性儿了,不接这事儿,这倒好,只把苦差事儿留给了自己。
每日让桂嬷嬷教着规矩。桂嬷嬷是跟着令妃的,也算是宫里的老嬷嬷了,虽然不如容嬷嬷,但也是极严苛的。之前,令妃就告诉她,千万不要惹了那位格格,规矩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能随着她的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着她一搬出延禧宫,和皇上说说,就把她甩出去,只求着没事儿才好。桂嬷嬷一一应者。
说是这么说,可是桂嬷嬷也是有自尊的。这眼看着就要去祭天了,皇后那边也是催着紧,只说到时候规矩没教好,惹出了笑话,可就不是什么小事儿了。皇后向来以严厉出名的,桂嬷嬷也是怕的很,虽说不是什么得宠的主儿,但毕竟是正宫娘娘。再加上万岁爷三天两头来问后者。可不是急了桂嬷嬷。
这就光教走路就花了好久,一遍一遍的教。看着还珠格格上赶着打架似的架势,瞪大的牛眼狠狠的瞅她,走路不会走,甩帕子不会甩,吃饭都是一身劲儿。她摸脑门儿上的汗,这可怎么办啊?惹又不能惹,反正她在宫里待了这么久,还没见着这么蠢的姑娘。还格格?呸!!
再皇后娘娘又一次的警告后,桂嬷嬷看着翘着二郎腿得瑟的还珠格格,终于忍不住发怒了。
说是,昨儿下午,延禧宫大大的闹了一场。混乱中,还珠格格还让谁给撞折了腿。现在只在床上“”只杀猪似的嚎呢!听得整个宫里都在暗暗笑话。也算是深宫里一大乐趣吧!
钟粹宫,是现在太子的居所。以前端慧太子也是住在这儿的。
七阿哥永琮,也就是当今的太子爷。坐在宫殿的正堂里。侧着身子。左手端着一杯刚冲的普洱。皇阿玛喜欢喝西湖龙井,特别是谷雨前的,碧翠的那种。五哥则喜欢浓烈的气味儿的玫瑰花茶,他总觉得五哥那样的是不会选择那样气味儿的东西,可是事实又不是那样。而自己,却是极喜欢普洱的。沉稳强烈的感觉。
“交代的事,都办好了吗?”
面无表情、清俊的脸,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太子微张口,啜了一点色彩沉重的茶水,淡淡的说。
“回太子爷的话,奴才都按爷的交代,安排妥当了。”
底下站着的太监低着脑袋,腰弯的很低很低,怕是看着那个人的脸,也是一种不敬。太子爷这种样人,反复无常,不轻易动怒,但是要是当真恼起来,那可就不是小事儿了,光是被那双犀利的深邃的眸子看一眼,都是要腿软的,至于惩罚什么的,大抵还是没能见着的,当然,这样事儿,还是永远不知道、见不着的好。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应该做到事事全备才好,成了事儿,也是没话说的。
他算不上是太子爷贴身的奴才,只是在暗地里办些事儿的,外头也只是一个小的不起眼的角儿,能给太子爷办事儿,也活该是他的荣幸了。
上面的人放下手里的杯子,伸出舌尖润润嘴唇,那是极薄的嘴唇。对于女人来说,大抵只会说是性感吧!只是也没多少女人能够真正见识那样子的性感。右手有意无意的触摸着左手腕,一直摸到尾指。夜晚,昏暗的灯光下,玉润的碧玉散发着妖艳的光泽,闪烁的人心也跟着晃动起来,隐隐的清冷的错觉。
“皇阿玛那里怎么说?”
“也没说什么,暂时也没什么动静。”
永琮点点头,依旧没什么表情,只看着自己手上的温玉,外表虽冷、凉,但是带着久了,多少有些人的气息,里间总是暖的。
“他呢?”
底下,角落里站出以为年轻的女子,身上穿着青翠的衣衫,慢悠悠的从后面走上前几步,在一个固定的地方停住脚步。女子的头也不抬起,看不清相貌,只是远远的看着,想着应该是个极其标致的人儿。削尖的下巴,小小的嘴唇动着。声音不似一般女孩儿的清亮,倒是有些压抑的味道。
她自然知道太子爷问的什么,一句,他呢?自己便要像个傻子似的、机械的说上好些。
例如:他今天做了什么,吃了什么,见了谁谁,睡了多长,几时醒的…
有没有心情不好?因为什么事儿又笑了回、哭了几回?
皇阿玛去了吗?还有谁去了?皇太子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用他的眼神在无声的询问。
这是多么无聊的事儿啊!对其他人不值得一提的事儿,但在上首,尊贵的太子爷看来,这些都是他最最感兴趣的,就算当着笑话听吧!虽然,他听得大多数时候,都是面无表情的,冷冰冰的,好像并不是非常感兴趣,好像只是在听着每天必须知道的。就像一种无形的强迫,他的脑子里某根神经在强迫他做着这些极其无聊可笑的事。
但是她知道,无论太子爷表现的多么无所谓,多么漫不经心,但是他的心里总是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他的所有思绪总是轻易的被这些小事儿所感染,一丝丝的。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候,这个男人才会流露些发自内的情绪,或好或坏。不管怎样,他像是一个活着的人,为自己活着的人。
以前的时候,总是太子问什么,她就回答什么。太子似乎不太喜欢过多的一次次的询问,只是每一次微妙的、不多不少的增加、减少着问着一些,久了,她就知道,太子到底想知道什么,对那些感兴趣。
她已经不需要太子爷一一的提问,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不对,在太子面前。是没有什么是不该说的,一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太子爷想知道的一切,都是该说的。而其他的什么没用的废话,说了只会让太子漂亮的眉头皱起,这显然是她所不愿看见的。那么英俊的面容上,是不该一次次露出那些隐忍的痛苦的。是不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