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直到陆昊然被带出密室,雁翎,雀翎的哭声依然在他耳边萦绕不去,他终于知道,原来不是每个女孩都像他家族的姐姐,妹妹那般乖巧听话的。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至于他的女版肖像画,被宋舞霞收走了,可止了眼泪后的雀翎告诉他,她会再画的,画很多很多,挂满所有的墙壁。他和雀翎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再次坐在陆博涛的床边,看到大伯依然昏迷着,陆昊然低着头,眼眶红红的。虽然官兵都走了,他们已经没有危险了,但他觉得,这都是自己的错。
陆博涛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他刚睁开眼睛,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自己的床边。“昊然?”他轻轻唤了一声。
“大伯……”陆昊然“哇”一声哭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只觉得委屈,难过,自责。一旁服侍的人见陆博涛醒了,倒茶的倒茶,找大夫的找大夫,没人顾得上他,他只能独自窝在床边抹眼泪。
“我以前对你说过什么?”陆博涛喝下了丫鬟喂的茶,才勉强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他已经昏迷两天了,身体十分的衰弱,再加上毒素还没有完全清除,当下只是凭借意志力强撑着。
陆昊然擦擦眼泪,哽咽地说:“我不哭,大伯说过,陆家的人不相信眼泪!”他一边说,一边吸着鼻子,眼眶中满是泪水,但眼泪并没有再次流下。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陆博涛见侄子的模样,心生不忍,可不忍又如何?他对床边的人挥挥手,让他们都离开了房间,才问道:“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
陆昊然点头,再点头,“我不知道会把皇帝姑丈的人引来……”
“胡说!”陆博涛急忙喝止他,“你哪里见到皇上的人了?”大概是因为太激动了,他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引得外面的人焦急地拍着门板,连声问发生了什么事。
陆昊然用小手拍着大伯的胸口,努力忍着眼泪,连连说:“大伯,对不起,是我害你受伤的,我不该一个人来这里的,更不该让你担心。”
一时间陆博涛不知道说什么好。身为陆家家主的嫡长子,他有不得不做的事,但他为了能和宋清霜结婚,为了他的爱情,把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义务转嫁到了年幼的侄子身上。这次,他不计后果地为酷似未婚妻的女人挡镖,害得侄子自责。他想说一声“对不起”,如果对不起有用的话。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在碧琰山庄出了意外,后果会如何?”陆博涛别开眼睛,淡淡地问。
陆昊然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地问:“有鲁叔叔保护我,怎么会有意外呢?”
陆博涛没有接话,疲惫地闭上眼睛。陆昊然只有八岁,即使他聪敏过人,政治,皇权,利益,人世的阴暗也不是一个孩子可以理解的,他知道自己操之过急了。
自有记忆开始,陆昊然大多数时间都跟着陆博涛学习,在他的感觉中,伯父是比父亲更亲近的人。他喜欢伯父,把他当成自己的偶像,目标,但是他不喜欢看到他悲伤,无奈的样子,也不喜欢他转头避开自己的目光。
“大伯,我找到她了!”陆昊然故意很大声地说话,从腰间拿出宋清霜的画像,指着画中女子,假装兴奋地提议:“大伯,我们带着她一起回家好不好?”他单纯地以为只要有画中人的陪伴,大伯就不会郁郁寡欢了。
“画像怎么会在你这里!”陆博涛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想从侄子的手中夺回画像,可他根本坐不起来。
陆昊然知道不该偷拿画像,但他没料到陆博涛会这么生气,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因为惊讶,他没有注意到床边的脚踏,被绊倒了,他手中的画卷掉在了地上,他的手肘撑在了画中女子的脸上,他的背重重靠在一旁的小几上,上面的茶杯摇晃了几下,掉了下来,砸在了陆昊然的手上,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手指流到了画像上。
陆博涛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他挣扎着侧过身,“清儿!”他想去救那副画,但他使不出劲,他的手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他的伤口火辣辣地疼,洁白的中衣上渗出了刺眼的红色,然后他重重摔在了床沿。
“大伯!”陆昊然吓坏了,急忙爬过去欲扶起陆博涛,但他毕竟年幼,哪能扶起成年人,急得大叫:“快来人那!大夫呢?大夫在哪里?”
门外守候的人一拥而入,此时一直在前院等候的大夫也被请来了。大家围在陆博涛的床前,把脉的把脉,止血的止血。
陆昊然强忍着眼泪往后退,捡起地上的画像。被他摔了一下,之后又被热茶淋了一遍,画中的少女已经无法辨认面目。陆昊然使劲想擦干水渍,但墨汁在茶水的浸泡下渐渐化开了。
“主人不会怪你的。”鲁苍南从陆昊然手中拿过画像,卷了起来,放在自己怀中,“之前主人醒来的时候让我转告小少爷,他说他受伤和小少爷无关,你不用难过的。”
“怎么会无关,我不该偷偷跑来这里。”他擦擦眼角,抬头看着鲁苍南,“鲁叔叔,我只是不想大伯再难过了。你帮大伯把未来大伯母带回家好不好?这样大伯就不会不开心了。”
鲁苍南无言以对。在官兵放弃攻庄的时候他就离开碧琰山庄去接陆博涛了,一路上他已经被告知,山庄的女人根本不是主人的未婚妻,只是长得很像而已。
说实话,在城墙上的一番对话之后,鲁苍南喜欢宋舞霞,所以,当他护送着主人回到碧琰山庄时,当她看着陆博涛吹起了那首他听都不敢听的《栀花别》,他放慢了自己的脚步。他希望陆博涛能放下死人,看看身旁活着的人。
正是他的期盼,导致他失职了。他来不及挡下那支梅花镖,让陆博涛几乎丧命。鲁苍南心中的自责不亚于陆昊然。
病床上,陆博涛悠悠转醒,见床边没有侄子的脸,虚弱地问:“昊然呢?他没有受伤?”他何尝不明白死者已矣的道理,可感情上,他怎么能放下自己深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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