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2章 软禁

目录:名门贵胄| 作者:花裙子| 类别:都市言情

    就像翠羽估计的那样,虽然丁楚对任何人都说,不知道丁文长在哪里,但事实上,他们早就有了联系,确切地说,丁文长“失踪”的第二天就联络了丁楚,叮嘱他好生照顾丁立轩,顺便交代了一下家里与铺子里的事。

    当日,长公主掌掴柳依依,丁文长不明所以,但一个是皇家公主,一个是柳巷的花魁,他知道即便公主不再找柳依依的麻烦,但事情已经传开了,她在添香楼肯定呆不下去了。

    虽然对柳依依没有特别的感情,但事情是他惹出来的,他不能坐视不理,所以问自家掌柜要了一千两的碎银,想让柳依依远远找个地方躲起来。一千两银子对他来说不多,但对普通人家而言,足够好吃好喝过一辈子了。至于为什么一定是碎银,是他怕柳依依在兑换的时候遇到麻烦,毕竟世上多的是拍皇家马屁的人。

    柳依依是官ji之女,按律法是不能赎身的,所以他只能找人助她逃出京城。这种事当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他谁都没说,悄悄安排着一切。待他处理妥当,自己却在回家的途中被人打晕了,醒来时发现,他被软禁在了皇家的狩猎别院——怡景山庄。

    怡景山庄位于皇城的西北方,西边毗邻皇宫,北方是大片的山林,供皇帝狩猎所用,出了山庄一路往西,是太后经常去静修的庵堂。山庄名义上是狩猎时供皇亲贵胄休息用的,实际上是先皇为当今太后所建,传说这里有太后亲生儿子的长生牌位,是太后用来思念儿子的地方。

    虽然焦急,但知道了看守自己的是太后宫里的太监,丁文长不敢肆意妄为,只能安静地等着。直到第二天下午,他才见到了太后,被狠狠教训了一通,表面缘由当然是他害长公主名誉受损。对于这个罪名,他觉得很冤枉,可人家是高高在上的太后,他哪敢辩驳,只能痛快地承认错误。

    按太后的说法,为了公主的名声,她本打算杀了他的,但念在他的父亲对皇家一片忠心,先皇又十分信任丁家,所以暂且留了他的脑袋。作为代价,在流言平息前,他不能离开怡景山庄半步,也不能与外界联系,就当他和柳依依私奔了。

    吉雅郡主的纠缠不休让丁文长烦不胜烦,他又不能明着得罪吴国的使臣团,所以一早就打算在七夕前躲着她,暂时不回丁家。如今太后让他住在怡景山庄也算正中下怀,只不过他与儿子的关系刚刚缓和,他怕自己突然失踪,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再加上他还有其他事处理,不能真的与世隔绝,于是自告奋勇,主动要求出钱出力,协助内务府安排七夕的活动。

    既然要出钱出力,丁家当然要接应的人,于是他勉强争取到了暗中联络丁楚的权力,前提条件是,只能丁楚一人知道他正在怡景山庄。

    虽然丁文长在山庄的行动并没受到太大的限制,但毕竟是皇家的地方,他不敢乱走,更不敢让丁楚进来见他。不过他始料不及的,丁楚居然化妆成送货的伙计,偷偷溜进了山庄。

    “不是让你陪着轩儿吗?你来干什么”丁文长没好气地说。被软禁的日子,他最担心的就是丁立轩。现在回过头想想,他自己也觉得挺奇怪的,以前怎么就那么狠心,任由那么小的孩子在家里自生自灭。当然,他也不等不承认,有时候他也会想起宋舞霞,即使早已认清,她是郡主,名义上还是陆家的未婚妻,他们之间是不会有交集的。于是他只能把隐隐的不甘心归结为自己太闲了。

    丁楚早已习惯了他的态度,大方地给了他一个白眼,从怀中掏出一叠纸扔在一旁,气呼呼地说:“你以为我想来啊”

    丁文长拿起画稿,一张张仔细瞧着,脸上慢慢有了笑意,摇着头说:“只有她能想出这样的故事。”

    “大少,别高兴地太早,你自己看最后面那张”丁楚一边说,一边拿起茶壶,“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半壶。他的口不渴,他只是火大,因为早上翠羽告诉,以后她再不会见他。他想了几个时辰都不明白,自己哪得罪她了。

    长年的相处,丁文长知道,丁楚看着单纯不着调,说话没大没小,不合时宜,但他绝不会为着几张画纸,冒险进来见他。匆忙翻出最后一页,他看到了密密麻麻的英文。

    丁家的船队经常行走各地,所以商队中会说其他国家语言的人很多,但丁文长是自小有师傅教的,所以真正能看得懂长篇英文的只有他。

    “话说,郡主怎么会写蚯蚓文的?她怎么知道你看得懂……”

    “这东西还有谁看过?”丁文长急问。

    “你儿子呗”丁楚依然不紧不慢,似抱怨般说:“翠羽也不说清楚,只交代我偷偷拿给你儿子……”

    “除了他,还有谁看过?”

    “喂,你不会以为我看过吧?给我看我也看不懂。是你儿子问我写的什么,我才发现的……她们为什么不装两个信封,这样混在一起,我怎么知道……”

    丁文长无心听丁楚的抱怨,他又把信看了一遍。信上的内容掐头去尾,看起来根本不是给他的,而是不小心混入画稿中的。甚至根本不能称之为信,上面写的只是一些感想,或者说不满,用一个旁观者的立场写的心得。如果不是在皇宫中见过宋舞霞写英文,他根本不会认为这会是她写的。

    “昌平王府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丁文长一边问,一边把信纸折了起来。他试图把它放在身上,想了想,又看了一遍,点燃火石,亲眼看着它化为灰烬,随后又把剩下的画稿交还给了丁楚。

    丁楚莫名地看着他的动作,许久才问:“你不是说不管宋家的事吗?”

    丁文长表情一窒,摇摇头,似解释又似掩饰般回答:“我只是随口问问。”

    “哦”丁楚点点头。在他看来,既然人家只是随口问问,他当然不需要认真回答,转而问起了自己的难题:“大少,如果我想替府里的丫鬟赎身,应该怎么办?要多少银子?”

    丁文长正等着他回答昌平王府的事,所以不甚在意地回答:“只要不是母亲身边的大丫鬟,你想要哪个,自己对管家说去。”

    “大丫鬟不能赎身的吗?”丁楚顿时紧张了,他记得昌平王府的人说过,翠羽是宋舞霞身边最受宠的大丫鬟。

    “你到底看中哪个丫鬟了?”丁文长不耐烦地问。从宋舞霞的字里行间他能感受到她的悲伤,无助,绝望,他相信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可偏偏,他被软禁在这里,一点都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而眼前的丁楚也不知道真傻还是假傻,居然就这样岔开了话题。

    丁楚见丁文长说得如此直白,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实话,一开始想接触翠羽,纯粹只是佩服她的医术,因为翠羽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师傅,一个同她一样从不多说一句话的女子,一个眼中只有病人的人。之后,在医术的“切磋”中,他觉得自己找到了知音,才会有事没事混在宋家的仆人中间。

    一直以来,除了替人看病,偶尔替丁文长办事,丁楚很少想其他事情,对翠羽也是,他一直觉得就这样挺好的。可今天翠羽突然对他说,以后不会再见他,他一下子慌了,这才想到如果想永远和她在一起,唯有娶她一途。可人家现在是郡主的贴身丫鬟,所谓良贱不婚,他一定要替她赎身才行。

    可怎么才能替人赎身?他从小无父无母,后来跟着师傅学医,随后成了丁家的专属大夫,虽然去的地方不少,可对医病以外的其他事情,几乎算得上一窍不通。

    丁文长见丁楚吱吱呜呜的,愈加不耐烦了,生气地说:“你没见我正被太后软禁吗?也不知道太后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你居然在这时候只想着替丫鬟赎身……”

    “被软禁的又不是你一个,你生什么气啊”丁楚下意识反驳。

    “还有谁被软禁了?”丁文长惊问。

    “很多啊大家都知道的,孝和郡主在昌平王府闭门思过,长公主前天也被太后勒令不许踏出公主府半步,反正现在那些王侯们都不许女儿出门了,哦,对了,吉雅郡主也被苏娜公主留在了馆驿,还有小道消息说,陆博涛被关在了陆家的别院,就连刚刚被封郡马的那个胡三,谣传他根本不是被驸马请去的,而是被长公主关了起来……反正最近京城的消息很多,也不知道哪个真,哪个假,还有人说,陆家的当家在上京途中,很多人都觉得这个消息是假的,甘州那么远的地方,哪是说来就来的?可也有人说他们是上京议婚的,郡主和国舅的婚事,哪能随随便便,反正说什么的都有,对了,还有孝义郡主,听说皇后的宫女把她送回了王府之后,她被王爷当众打了一个耳光……”

    丁文长越听越担心,隐隐觉得这些事都是有联系的,可又抓不住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