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原是那老太太听得金氏生了龙凤双生就打了那个主意。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这老太太想着自己儿子屡试不中,如今也是三十岁人了,依旧是个秀才,想必是苏氏命薄,带累了儿子,只是既做了亲,也只得罢了。倒是登云是个聪明孩子,先生也夸他将来必是能金榜题名,万不能耽误了。有道是,朝中有人好做官,那金氏嫡母哥哥如今现点着刑部都给事中,将来必定高升几步,少说也有个三四品官儿做做,若是有这么个舅舅提携,仕途上必然容易许多。只可惜了自己孙女儿已然七岁,就是配那庶出平安太大,只有登云同金氏那女孩配得过,虽苏家是商人之家,那女孩子长大了也不知道容貌性情如何,念在有那么个嫡亲舅舅,也折准得过了。却不料苏氏不接这个口,不由暗骂她蠢,她因是老一辈,不好自己开这个口,怕叫金氏回了没面子,只得罢了。
何老太太又同金氏说了回话,无非是教训她如何勤俭持家,爱护小姑等语,金氏只笑着应承。何老太太话风儿一转,又道:“这孩子不生不生,一生下来,也就日长夜大,转眼就成人了。舅奶奶,我我倚老卖老说句话儿你倒是别恼。论着钱钞,你们家可算是富有极了,只是少了几分书香,终究不美。”金氏笑道:“老太太说很是。我也想好了,我那阿鲤孩儿,等三岁就跟着启蒙念书,若是能中个秀才举人回家,也给我们家门楣增光。”
金氏说了这话,左右丫鬟都笑,金氏故意道:“你们笑什么。”绣云就过来道:“奶奶,小孩子才三日呢,连眼都没睁开,你就要安排出路了,这不叫人笑你性急嘛。”何老太太听了,饶是她素来自作主张惯了,脸上也有些臊,就推着年纪大了,身上累,要早些回去歇了。金氏也不很留,只命人将回礼备好了请老太太带了家去。
却说何老太太回了家,就命人打来回礼瞧了,倒是□精致,算起来,只比他们送去金银锁片,金银项圈更矜贵些,这才罢了。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罗姨娘因在苏家受了委屈,就捱在何老太太跟前撒娇,只推说是苏家眼中没她也就罢了,脸老太太脸面都下,必是奶奶回去告刁状。
那罗姨娘只以为老太太素来不喜欢苏氏,她这一说必定奏功,只不曾想着老太太打定了主意,待得苏氏回了家,再叫她同哥嫂开这个口去,想她哥哥嫂子从来就疼她,想来也不好驳回她。故此,反教训罗姨娘道:“你同我住口!等你们奶奶回来,不许你再顶撞她。”罗姨娘那知道老太太盘算,被她这样一训,心上再委屈,也不敢再说,只是低头称是。
却说金氏是个玲珑剔透人,何家老太太那话里话外意思,她如何不明白,只是在老太太跟前装糊涂罢了,又怕苏氏惧怕婆母,亲自过来在她哥哥跟前说了,苏员外碍着兄妹情面,反倒难处置,就有意同苏员外先商议了。
倒得一更时,客人都散完了,苏员外回了房,先来瞧金氏,又去拉她手道:“好奶奶,你为着我们苏家立了这样大功劳,为夫感激不尽。你想要什么,只管说呢,我再没有不舍得。”
金氏听了,只淡淡笑道:“妾这里什么也不缺,相公好意,妾记着便是,等妾哪日想到了,再说罢。”苏员外听了,笑道:“我记得你有一对金凤簪,是岳母赏,成色虽好却是前年样子,我叫人重新替你打一对?”金氏笑道:“罢了,妾只一个头,哪里戴这许多东西去。相公且坐一坐,妾有正经事儿同你说呢。”又叫了秋月到外头看着姑奶奶来了没有。
苏员外见金氏这样慎重,便也正了颜色。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金氏便把何家老太太带了姨娘来吃酒事说了给员外知道,苏员外听了,脸上就不好看,口上道:“你如何不赶了那个小贱人出去?她是什么东西,也配到我家来!在我家尚且这样,在他们家,妹子还不知道怎么受欺负呢。”金氏叹道:“怎么不是呢。我每回见你妹子,只觉得她脸色又差些,心上就不好过。我也私底下问过她机会,若是姑老爷打了她,我拼着叫人骂是泼妇,也要寻上门去讨个道理,只是妹子她死活不说,我也没法子。”
苏员外听了,只是叹息道:“如今也说不得了,能留着她多住些日子便多住些日子。那边送东西管家让我瞧了,一概是市卖货,竟拿着这些来搪塞,不会是旁人,必是那何占奎主意,那老太太给他支派银子本就有限,他又是手上散漫,从中还要渔利,哪里就能搞出好来。只是我们这边回礼倒不好差了。”
金氏叹息道:“若是多花银子能叫妹子好过了,那也不值什么,我们家还花不起那些钱吗?只是,妾怕他们还有别想头。” 说了,又把何老太太那些话转述给了员外知道,“妹子实在也是个心善人,想必是也明白了她婆婆意思,不敢得罪婆婆,怕家去吃苦头,也不忍心害了慧儿,有意躲了出去。”
苏员外听了,不由立起了眉毛,道:“你也是个做母亲,何家那样人家,把妹子配了过去,我已悔之晚矣,你如何还不立时回了那老婆子,叫她绝了那痴心妄想,他那个孙子,就是金榜题名中了状元,现抬了凤冠霞帔来,也休想娶了慧儿去。”
金氏听了,忙拉了他手道:“好相公,你且轻声些儿,不要叫妹子听见了。你且想想,妾若是一口就回了,妹子回去还要受苦,妾又怎么忍心。只是要把妾慧儿给他何家,除非妾死。”说了,就落下泪来。
苏员外见金氏哭,气消了一半,反劝她:“好好说什么死啊活。别说你不肯答应,就是我也不答应。当初父亲要应这门亲时,我就觉得不妥当。你在家不知道,我跟在父亲在外头做生意,听着些风声,那个何占奎不是个靠得住,奈何父亲那时只想着何占奎中了秀才,日后便是举人,保不定将来还能中进士,妹子就是官太太,我劝了两回,父亲总是说我年轻不懂事,我也只得罢了。如今看来,可不是委屈了妹子。”
金氏听了,含泪道:“相公就那样看着妹子在何家受欺负不成?我倒是想出头呢,只是我究竟是女流之辈,也没什么好法子,相公倒是拿个主意出来才好。”苏员外道:“也想过了,都是妹子不曾生育缘故,若是生个一男半女,我们去说话也响亮些。倒是你,快别哭了,月子里呢,小心做下病来。”
金氏听了苏员外话,哪得不心凉,苏氏是他妹子,他都那样说,可见得本性了,只是如今还要同他商议女儿事,只得忍了,拭了泪道:“只是相公,你倒是要拿个主意,若是何家来说亲,我们该怎么回绝了,又不带累妹子?”
苏员外低头想了想,道:“我想着就推在了菩萨身上罢。只说阿鲤同慧儿俩孩子命中都不宜早说亲,先拖着。待日后有了机缘,早早把慧儿许个好人家也就是了。”
却说金氏要着苏员外想法子,倒不是她自己没主意,只是要回了何家容易,只是中间碍着一个苏氏,若是何家因此衔恨,回去为难苏氏,便是她罪过了,故此把这事推了给苏员外,凭他何家知道了怎么样,都怪不在她身上,是以听了苏员外这话,自是依从。
苏员外又同金氏说了些话,方嘱咐她好好歇息,自己先去瞧了阿鲤同慧儿,俩孩子一早睡得熟透了,苏员外就在那里瞧了好一回,方才折了回来就在金氏卧室外间床上睡了。金氏若也劝过他去团圆儿那里过夜,苏员外因厌恶着团圆儿那回灌醉他,执意不肯,金氏也只得罢了,
如今只说,苏府得了嫡子嫡女大肆庆祝,富阳县上真比过年还热闹些儿,纵有嫉妒苏氏一门富贵得意,到底还是凑着热闹说热闹恭喜话多些,其中更有人气个仰倒。
因着团圆儿来历不凡,王氏便自高自大起来,寻常人家上门来提亲,说话就不大中听,故此得罪了不少人,待得团圆儿嫁了苏员外做妾,怀了身孕,这王氏更自封做了苏府小员外外祖母,行动说话间,开罪人更多了。大伙儿嘴上不说,暗地里都等着瞧笑话。
自苏府大奶奶金氏怀了双生子一事在富阳县上传开后,每日里都有人到丁家油铺前不阴不阳说上几句,丁大郎听了那些话,不说自己从前夫纲不振,都怪在王氏身上,怨她没有见识,不会做人,同她说话总没有好声气。王氏自叫大郎狠狠打了一顿,气性消了一半,大郎骂她,她不敢再同从前那般,横眉立目地骂回去,就是回几句嘴,一看得大郎脸色变更,便缩了头不做声,瞧着竟有几分可怜样。
那王氏起先见金氏母家那样浩浩荡荡送了催生礼来,已然气得牙根咬碎,心中认作是金氏母亲兄长欺负他们家没钱,故意炫耀,口中不敢直说,心上只是暗道:不过是个七品京官,就这样炫耀,还不知知道钱是哪来,怕不是那金氏悄悄从夫家搬了过去,如今换个样儿再挪回来,也就哄哄外人罢了。只可怜我们团圆儿老实蠢笨罢了,一点不知道顾惜娘家,。只保佑得金氏那个刁妇生下两个女儿来,我瞧她还怎么得意。
却不料金氏生下龙凤双生来,苏员外连着施粥三日,洗三那日又遍撒铜钱,王氏这里就有许多好事人来说了给王氏知道,有意要瞧王氏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