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涿县,本为春秋时燕国涿邑。
秦王政二十三年,秦灭燕国,将燕国都蓟设为广阳郡,后二十六年,在涿邑地另设一县,名为涿县。
及至到了汉代,历经西汉、东汉几代帝王的分置容并,于东汉灵帝中平五年,涿县方正式定为涿郡所辖,从属于十三州中的幽州。
其地因曾为一国之都所治,虽多历战乱,又只是州、郡、县中的最低一级,但其繁荣,却不遑多让其他郡级之城。更因其地近北疆,实为中原与边地交集贸易的一处集散地。往来多有高眉深目的胡人,各处商贾也是云集此地。
这一日,在这涿县古城外的官道上,缓缓的行来一队人马却引起了涿县百姓的兴趣。这一队人大部分百姓们都是识得的,那是城北张家庄的家丁。
燕赵之地,民风悍勇,不说似张家那等大户,便是寻常人家,但凡有些资本的,也是跨刀带剑的。加上本州刺史刘焉,性子仁和,与民多有宽容,而涿县一地临近北疆,常有骚乱,实在也需要一种全民皆兵的态势。故而,似这般阵容,在涿县一地实为常见,官府也罢,百姓也罢,都是习以为常,不以为异。
而今天让众百姓诧异的,却是那张家家丁队伍中护住的一小队人。更确切点说,是那一小队人中的一辆车乘上的人。
此人年约十八九岁模样,面目清秀,斜飞的双眉之下,一双黑眸如若点漆。顾盼之间,灵动异常,透出一分精灵古怪之气。
这般人物本就惹眼,偏偏此人虽说一声儒家袍服,但却不打发髻,任那黑亮的长发,散散的披在肩头。整个人道不道、儒不儒的,给人一种极怪异的感觉。
这还不算,更令众百姓凛然的是,此人身边趴伏着一只白色小兽,看那形态,当是狸猫。只是这般全身白色的狸猫,体型又比之寻常狸猫大上许多,便透着一份怪异了。眼见那张家管事张德紧紧陪在此人身边,众百姓不由纷纷猜测,却不知此人是何方神圣,竟劳动这张管事这般着紧。
此时安坐车上的钟阳,却哪里顾得上去管这些人如何想。他打从远远看到这涿县城时,便被这透着浓浓古意的景致所吸引。一双眼睛左顾右盼,直有些眼花缭乱之感。
他们今日一场大战,午时方止。等到和张德相见后,寒暄完毕再动身回返,到现在,已是日暮时分了。步履橐橐,车声粼粼之中,眼前忽然一黯,大队已是进入了城门洞,踏上了通往内城的街道。
回首望去,夕阳余晖中,灰色厚实的城墙,愈发显出一份古朴与凝重。高大的城门楼上,斜飞而出的檐角,在落日的辉映下,定格成一幅明暗相间的剪影。檐角处的铜铃,在晚风中不时的轻颤一下,发出阵阵的哑音儿。这一刻,似乎燕赵之地的慷慨悲歌,便融入到了这古城的每一寸空间,吊古凭今,一股凄怆悲凉之气油然而起。
收回远眺的目光,下意识的紧了紧袍服衣襟。这时节早已入春,但身处这残阳古城之地,却不期然的让人生出一丝凉意。他自穿越过来,短短几天,便几历生死,此刻不由的对前途更是生出一些茫然之感。
&ldqo;钟公,钟公!&rdqo;耳边忽然响起的呼唤,让钟阳蓦然而醒。转头看去,却是张德不知何时策马靠近车旁,正轻轻的叫着自己。
&ldqo;哦哦,张大哥,怎么?咱们到了吗?&rdqo;钟阳轻轻晃晃头,将有些纷乱的思绪抛开,笑咪咪的问道。
&ldqo;正是,钟公请看。&rdqo;在马上微微欠身,张德恭敬的回道,随即扬鞭指向前方。今日一会,凭钟阳的精明和那绝世的口才,自是让张德大为尊敬。尤其再看到那只看上去就带着些灵异的白猫,张德很快便从尊敬上升为恭敬了。而等到张成过来,将钟阳遗落在车上的那根铁棒恭敬的送还时,张德看着这根黑黝黝的四棱合金钢,想起苏双说起,钟阳便是用这个神器,当场击断一柄宝刀的,那份子恭敬已是不知不觉的升格为崇敬了。从返回的一路上,小心的侍候,不敢怠慢。此刻,虽见钟阳神情迷茫,心下惊疑,却不敢稍有表露,听的钟阳相问,连忙恭敬回话。
钟阳顺着他马鞭指向看去,但见前方不远,暮霭之中隐见一座庄园。前面粉墙黛瓦,屋脊相叠之处,影影绰绰的不知深有几许,可见此庄主人,颇有些钱财。
&ldqo;那里便是我张家庄了。公等请稍缓慢行,德先行一步,禀告我家庄主,也好前来相迎。怠慢之处,望公恕罪。&rdqo;张德在马上抱拳说道。
&ldqo;哦哦,成成成,你去吧,那啥迎接的倒也不用,只是麻烦准备点吃喝才好,这一天可被折腾的够呛。大家也别麻烦,吃好喝好,早点洗洗睡了才是正理儿。&rdqo;钟阳砸吧着嘴儿,伸手揉了揉有些干瘪的肚子,满是期待的说道。
张德听的头一晕,话说我可是请你们来观礼的。怎么奇人好像没什么兴趣,只是想着吃喝睡觉呢?这要是被自家庄主知晓了,凭那火爆的性子,只怕好事立马就会变成祸事儿了。
他心中忐忑,暗暗后悔此番的邀约。但这会儿便是再要反悔却也是不行了,一时间僵在那儿,竟突然不知如何是好了。
旁边苏双听的明白,眼见张德面色泛红,眉头轻锁,心下暗暗摇头。他与钟阳接触稍多,凭着商人特有的精明,已是稍稍有些了解了钟阳的性子。这位奇人虽然高明,但好像对当世的礼仪之道浑然不知,想必是久离凡世之故。自己既然是他首个结交之人,这圈转之事,也只得当仁不让了。
心中想的明白,连忙对张德一抱拳道:&ldqo;呵呵,钟公世外之人,行事随性,张管事不必多虑,只管前去就是。向闻贵庄主豪迈仗义,以钟公不肯弃我等于危难之中的性子,又怎会相慢?管事且去,我等随后就来。&rdqo;说着,对着张德暗暗递个眼色。
张德得了苏双言语,这才微微松了口气儿,点点头,对众人抱一抱拳,道声告罪,这才圈转马头,唿哨一声,带着二十余骑士,直往庄园而去。
钟阳何等机灵,从二人对答之间已是明白方才自己肯定说的不妥了。只是以他那无理也要争三分的性子,如何肯掉价的直承其错?目送着张德远去的身影,转头皱眉对苏双抱怨道:&ldqo;老苏啊,他咋看起来很郁闷的样子呢?他说让他们家老大来接,我说不用,这是多么的谦虚有礼啊?我怕他们接待太过隆重,只要随意来几份精致小菜就行,这是多么的节俭朴实啊?这咋也是那啥,嗯嗯,对,是那个君子之道吧。我看这张大哥肯定是读书不多,领悟不了我的本意啊。唉,果然是贫穷不要紧,就怕没文化啊。&rdqo;
他嘟嘟囔囔的一通,直把个旁边的苏双听的瞠目结舌,额头上不由的挂下数条黑线。这位主儿行!真行!这感情还是人家的不是了。人家是请你来观礼的,你上来就吃好喝好,然后直接洗洗睡了,把人家的诸般心意全然抛在一边,好赖的全自个儿安排了。就这般喧宾夺主的,还啥?君子之道?!
苏双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看着钟异人犹自满面的委屈,心中着实就只剩无语俩字了。咬牙了半天,终是长长叹了口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劝道:&ldqo;公无须多虑。此番承他们相救,既要我等来观礼,咱们便随喜一番就是,想来不会占用多长时间。至于那酒菜之事,自也断不会怠慢的,公自放心就是。&rdqo;
钟阳听他如此说,这才收起那副委屈相,转头有意无意的探问起这观礼的诸般细节。那张德不过是一下人,在他面前出糗倒也没什么,但要是到了人家家主面前,再有什么失礼之处,那可大是有损钟异人的形象了,这种错误可是万万不能再犯的。话说钟异人对面子二字,那可是看的相当的重的。
苏双听他问起这些,心中大为舒了一口气,当下打起精神,将诸般应该注意的细节一一解说,从坐席的位置,用餐的礼仪,请酒的姿态等等,事无巨细,反复叙述一番。钟阳面上淡然,心下却是着实的记牢了。
两人一路边谈边走,不多时,前面队伍一停,抬头看时,却是已经到了那庄园之前。那园子远看极大,此刻近了一看,原来也不过是前面都是房舍,后面原本影影绰绰不甚清楚的地方,却原是大片的桃林。值此时节,桃花开的正盛,于暮色之中和屋脊连成一片,不知就里下,倒给人造成一种错觉了。
钟阳心中不由的轻视,他自后世书籍影视上,多见到真正的大户人家,那宅院可是足有几百间的,像眼前这种规模的,也不过就是个小康之家罢了。这种家底儿,竟然还养了这么多的家丁,嗯嗯,定然是个败家子之类的人物!钟阳心中在这一刻,已是先给那位家主定了性了。对于方才自己担心在礼仪上出了差错的心思,不由的大感多此一举。这样的人家,又能有多么讲究?
&ldqo;哇哈哈,奇人在哪里?奇人在哪里?快领某见上一见!今日与二位哥哥相交,竟有奇人来访,当真快事也!&rdqo;
钟阳正自暗暗嘀咕,不防备耳边忽发巨声,这一嗓子直如雷霆振空,险险没让他一头从车上栽下来。
伸手扶住车辕,怒目看向前面,但见从那园子门户中窜出一条大汉。身高八尺有余,豹头环眼,燕颌虎须。身穿一件交领百花锦袍,腰系青色丝绦,只是那锦袍此刻却是两只袖子高高挽起,露出两条满是黑毛的粗壮小臂。浑身肌肉贲起,直欲裂衣而出。
此际,两只大环眼内精光闪烁,轰雷般的大笑声中,大步流星的随着张德往前迎来。到得车前,不容钟阳反应,便一把扯住,轰然大叫道:&ldqo;公既奇人否?某涿郡张翼德,特来相迎。&rdq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