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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阳拉赞助的第二天,苏双张世平二人拿着金银,带着张成来寻钟阳。钟阳大喜,让张成立刻对外招人,筹建工坊。对于来做工的人,每人每月给予半斗黍米的薪资。
他来了这么久,终于是知道了此时的金银大不值钱。所谓的金,不过是铜而已,绝不是他先前以为的黄金。
这个时期,政治混乱,经济糜烂,统治者持续的搜刮民财,所铸造的五铢钱越来越轻薄,最终造成米粮价格高达几十万钱。到得后来董卓乱政时期,更是达到了百万钱一斗的天价。
物贵钱贱,资源匮乏,通货膨胀到了一种难以想象的地步。人们少有用银钱购物,多是用布帛粮盐等物互易。是以,在搞清楚了这时的状况,钟阳遂定出了直接发粮的策略。
幽州多有大户,苏双给的金银拿去换一些米粮,虽然价格高的离谱,但用来支撑付工费倒也宽裕。余下的钱,钟阳令张成全部换成小钱,同时对外发布了一份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布告。
布告声称,在全幽州境内,收购各种飞禽、家禽的羽毛。送来的羽毛,只要质量过关,每根羽毛便支付十个五铢钱。
这个消息一经传出,众皆哗然。有说此人是发了癔症的,也有说此事定是戏弄人的,一时间,众说纷纭,人人都在表示怀疑,却又人人又都期盼着那是真的。虽然说每根羽毛才给十个钱,但那羽毛本就是废物,若能换回十个钱来,怎么也能补贴下家用不是。只是大家说归说,却没人真的去尝试兑换。话说这事儿要真是虚假戏弄人的,自己去了岂不惹人笑?
于是,以涿县城为中心,整个幽州地界,但凡得到这个消息的地区,茶余饭后都在谈论此事,人们将信将疑的,又满怀期待的等着这个消息的落实。
直到数日后,这消息行至白登,终是引了一个人出来。钟阳之名,由此广为传开,人们在争相猎取禽类羽毛的同时,也慢慢知道了其人其事。引发此事的这个人却是一个鲜卑人,他的名字便叫轲比能。
轲比能,隶属于中部鲜卑。因其部落领地便建于边郡之地,与汉人多有交集,尝慕汉朝礼仪。袁绍时,汉人为避其苛虐刑政,多逃亡其地。轲比能尽收其才,令族人向汉人学汉语,习汉字,讨教兵器冶炼之术,势力大增。曹魏时,先降后叛,带领部族屡次击退魏国大军,斩杀魏国大将。若不是之后,魏国幽州刺史王雄派人将他刺杀,历史走向究为何方,实未可知。于汉末时空,端称得上是一英雄人物。
其人少时便有勇有谋,胸有大志,尝以檀石槐比之。那檀石槐本是鲜卑一族不世出的人物,汉恒帝时,建王庭于高柳弹汉山,北拒丁零,东败扶余,西击乌孙,南扰汉边、尽据匈奴故地,建立了一个强大的军事部落联盟,实为鲜卑中兴之主。
此时,轲比能已至弱冠之年了。虽年幼,但峥嵘早现。因其不贪财物,作战勇敢,素为族人敬重。凡此族中有难辨之事,常常请他评判,轲比能施法公平,明辨曲直,遂无敢犯者。于钟阳所出的告示传至白登时,轲比能刚刚得到族人推举为大人,带着几个侍卫于汉地观风,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大感兴趣。
这一日,涿县张家庄外的大道上,正远远奔来十余骑。到得庄前,在为首一人示意下,众骑士齐齐一嘞缰绳,便在健马的嘶鸣声中,整齐划一的停了下来。不经意间,展示出了一身精湛无比的骑术。
这十几人个个窄袍宽带,虽俱皆是一身儒士打扮,却掩不住那份轻捷剽悍之气。当先那人身材壮硕,气端神凝。一张国字脸上,高鼻深目,面色微赤。两道浓眉粗重,横如一字。顺着鬓角往下,两腮虬髯缠绕,集于颌下,配上发髻遮掩下,隐隐可见的一只黑耳环,整个人便彰显出一份雄浑之气。
此刻,端坐马上,凝目细细打量眼前景象,面上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这几日,刘关张三人征召壮丁,多有志士前来投军。见这几人貌相不凡,早有张府家人上前,抱拳作揖,问起来意。
那汉子听闻家人问起,双眉一轩,面上显出一份诧异来,随即翻身下马,亦是抱拳回道:&ldqo;某等听闻此处有人收集禽羽,正是为此而来。还请通报一声,早早兑换之后,也好赶路。&rdqo;
那家人一呆,心中暗暗嘀咕。钟阳贴出来那告示已过了这许多日,并无一人前来。众家人初时也曾多有议论,均是暗笑其人疯癫。到得后来没人前来,便也渐渐忘了这事儿。不成想,今日竟真有来陪着那神经病一起疯的了,真真是古怪之极了。
满面古怪的上下打量了这人一眼,点点头笑道:&ldqo;既如此,还请诸位壮士稍侯,容我前去禀报一声。&rdqo;说着抱拳告退。
那汉子点头还礼,并不多言,只是随意的观看四周的景色。听着后面隐隐传来的操演马嘶之音,双眸中不由闪过一道异彩,一闪而逝。
&ldqo;哪儿哪儿,送毛的人在哪儿?你妹的,上门就是客,人来了不赶紧给请进去,居然让人家在外面等着,有没有点服务意识啊。老子告诉你,这庄子现在是我的,你们在这儿,那叫借住,这规矩那就得按我的来。下次再这样,别说老子扣你薪水!听明白没?&rdqo;一个古怪的强调,便在那汉子沉思中忽然传来,让那汉子不由的微微一怔。
循声看去,却见大门里,一个满面古灵精怪的青袍少年,正随着刚刚那个家人一道走来。边走边在后面不停的嚷着,那家人满面发黑,却是诺诺称是,不敢多言。
那汉子看着眼前这架势,一时间搞不清楚两人的身份,愣神间,只见那个少年已是迈步出了大门,目光转动,看到自己后,不由的满面眉花眼笑,远远的便冲这边喊了起来。
&ldqo;啊哈哈,这位大哥就是来送羽毛的人是吧?哎呀,辛苦了辛苦了,快请进快请进。这大热天的真是,唉,下人们不懂事,慢待了慢待了啊。&rdqo;口中说着,两手前伸,却不是什么行礼的架势。
大汉两手抬起,正要作揖,看他这架势,不由的一鄂。那抬起的两手,一时间竟不知是该继续,还是放下,就此举到一半,愣在了那儿。
那少年却毫不以为意,几步跨到他身前,微微一顿,随即两手抓住他右手,紧紧握住,一阵摇晃。那股子热情劲儿,让大汉不由的身上汗毛都炸了起来。
&ldqo;呃。。。。这。。。。这位先生,不。。。不知如何称呼?某。。。。某这里有礼了。&rdqo;大汉忽然有些结巴了。他心慕汉礼,平日里也是多有研究,只是这般上来就抓人家手的礼节,怎么自己从来没听说过呢?浑身的不自在之际,也不好甩脱,只得任他抓着,口中问候,权当做礼了。
&ldqo;啊?哦,我叫钟阳,你喊我钟公也行,先生也行,不嫌弃的话,喊我声钟兄弟最好。哈哈。啊,对了,还没请教大哥贵姓啊?&rdqo;钟阳满面堆欢的说道,总算是松开了手。
话说打从贴了那告示出去后,他老人家几乎郁闷毁了。据他所知,那些个鸭毛鹅毛之类的,从来都是被当做废物扔了的,而今,自己出了十个大钱的价钱来收这些废物,在他想来,定然应该是顾客盈门,忙不胜忙的。但是大出意外的是,这都好几天了,居然没一个人来送。他这边没人送材料,那边张成那儿却是早已招了几十人了。这些人来了,却没事儿干,那每人每月半斗黍米却是要付的。扒拉着指头算计着自己的损失,钟阳急的简直要蹦蹦了。
他心中焦急,但为了面子,又不肯去问别人,生怕别人耻笑他,故而只得忍着。这些日子,眼见刘备那边招人很是顺利,自己这儿却是半点动静也没,不由的又是忿忿又是嘀咕。喵了个咪的,难道这个时代的人都是脑子有病?这好好的钱财不赚,偏偏那打架厮杀之事,一个两个的紧着往前凑,这造反就那么有前途?
他只顾眼红嫉妒,却忘了要出去走走,探听一下市场的反应,晃眼间,十多天就那么溜了过去。这日正在房里闲的发闷,和那白猫大眼瞪小眼的斗气,却听到终于有买卖上门了,如何不让他欣喜若狂。
这满心激动之下,只想用最热情的方式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情,却完全忘记了,在这个时代,那握手礼却是根本就没有的。这上来就抓着人家的手,又握又捏的,会不会被人以为他有龙阳之癖,也是全然不去想的。
此时,听到人家问他姓名,先是报上大号后,才又想起还没请问人家怎么称呼,赶忙问道。
&ldqo;某。。。&rdqo;大汉略微犹豫了一下,随即双眉一轩,宏声道:&ldqo;某鲜卑轲比能是也。&rdqo;说罢,身躯一挺,目光却紧紧盯住钟阳神色。
檀石槐时期,鲜卑极是强大,对于汉朝的封号招抚,全然不理。及至檀石槐死后,各部分崩离析,多有一些部族以掳掠边郡为生。这幽州一地,虽也有许多胡人走动,做些边贸之事,但汉人往往对其极是仇视不公。轲比能自负身为一部之主,虽知让人知晓自己胡人身份,多有不便,却不肯行那改名易姓的鼠辈之举。故而,微一犹豫之后,直承自己身份,眼睛却盯着钟阳,看他会不会轻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