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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乍起,旌旗作响声中,数十骑百战余生的铁骑已是将将在对面百余步处停下。旗门左右一分之际,一杆黑色大旗下,踏踏踏驰出三匹骏马。
当先一人面貌儒雅,月白色战袍外穿着一件黑铁连环甲,头上簪缨兽头盔,红缨拂动。甲叶子哗啦啦作响之际,待得稍稍驰近这边军阵,便即跳下马来,大步走了过来。正是那幽州校尉邹靖邹安和。
身后两人并不稍慢,铿锵声中,亦是紧随而至。左边一人红色战袍,身穿黄巾连环甲,飞鹰双耳头盔下,面如满月,白皙如玉。两眼间光芒暗隐,显着与其他人不一般的稳重之气。此刻手扶腰畔一柄式样古怪的长剑,按剑而行,直有龙骧虎步之态,正是那大汉皇叔刘备刘玄德。
身边亦步亦趋的紧紧相随的,钟阳不用细看,但从那股子煞气上和那体型上就知道,这位不是旁人,定然是那位张飞张三将军是也。无他,关老二总是一身鹦鹉绿,几乎都成了他的标志了。而眼前这人一身黑盔黑甲皂罗袍,若说不是张飞又有何人。
只是此番前来迎接钟阳并无关羽在内,想来一是需要大将留在营中坐镇,这二来嘛,只怕关二哥也实在是不太待见他这位钟先生所致的。
钟阳此刻倒也不去计较关羽的心思,满心思里就是想起此番一顿风险,全是这大耳朵搬弄是非所致,不由的恨得牙根发痒,只是死死盯着渐渐走近的三人,自顾站在车上看着,一言不发。
旁边匡都看到暗暗叹气,眼见顶头上司邹靖来了,这钟阳可以无视,他这直系下属却是不敢有丝毫失礼。当下也不去和钟阳打招呼,自顾向前迎去。到得三人身前,叉手以军礼问诺道:&ldqo;末将西营卑将匡都,见过邹校尉、玄德公,见过三将军。今奉使君之命护送钟先生,天幸并无疏虞,特来交令。&rdqo;
旁边刘备张飞连忙还礼,自顾站在一边。邹靖伸手扶起匡都,稍坐抚慰,这才微微皱眉道:&ldqo;你等如何这般时候才到?按我算计,从使君发兵之日起,当于十日内赶到的,可是路上有什么变故吗?&rdqo;
匡都闻言,面上显出一丝苦楚,嘴角牵动了几下,却一时不知该从哪里说起才好。这一路上被那小魔星折磨的,早没了半分锐气,心中想兹念兹的,就是如何了解了这份差事。如眼前交令的这一刻情景,不知午夜梦回中多少次梦到,如今一见之下,竟有哽咽不能语的感觉。
瞅着匡都苦涩的面容,邹靖刘备等人不由的都是一惊。自刘焉传来军报,说已将钟阳送来之日起,眼见众军迟迟未到,几人俱皆心中忧虑。不知究竟是路上出了岔子,还是另有变故发生。每日里又要提防对面程远志的偷袭,又要担心钟阳的安危,还要抚慰军中士卒的不安,这份营生,委实让几人有些心力交瘁。
好在到得后面时日,黄巾贼几次讨战,汉军全不理会,只以弓弩防御,许是眼见这边守得严实,那程远志也自松懈下来,这才让几人稍稍松了口气儿。当即派出数股斥候,向后探查。直到今日才接的探报,说是幽州派出的队伍到了,邹靖等人大喜,连忙往后迎来。只是这心中却始终有些忐忑,唯恐会有什么变故发生。这种心绪之下,眼见匡都苦巴巴的面孔,焉能不惊。
双眉一轩,邹靖面色不由的沉了下来。紧紧盯住匡都,沉声道:&ldqo;究竟出了什么事儿?为何不言?钟先生何在?可安否?汝与我速速讲来!&rdqo;说到最后,已是声色俱厉了。
匡都吃了一路的委屈,如今又被邹靖训斥,心中如同黄连一般。转头看看远处依然站在车上的那位,这才躬身回道:&ldqo;将军勿忧。钟。。。。。。。钟先生。。。。他。。。他好的很,那。。。那不是就在。。。就在后面车上吗。只是这行程。。。。这行程。。。。。&rdqo;说到这儿,匡都一时卡壳,脑子里纷纷乱乱的,不知要从哪里说起才是。
邹靖听得钟阳无恙,心头大松。与刘备对了一下目光,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喜色,也顾不上再去问匡都为什么来的这么晚了,挥手打断他急道:&ldqo;且休说别的,快快带我等去见先生就是。此番若能退得贼人,记尔首功!&rdqo;
他初时只顾担忧钟阳这队人马的安危,虽远远看见那边停着一辆奇怪的大车,却因着尚有段距离看不真切。再说,只怕便打死他也是难以想到,那车却是钟先生的座驾。在他心中,这般古怪的大车,只怕定然是先生用来破敌之用的。
匡都听的邹靖催促,满面无奈的喏了一声,这才转身相请,当先带着往大车前面而来,邹靖刘备张飞三人连忙跟上。
只是随着越来越近,当几人猛抬头看清楚了车上那人之时,却不由的都是满面愕然,瞠目结舌起来。
但见此刻车上这位,发不及冠身不着氅,一身月白色短衫短裤,直是古怪到了极点。遍布黑毛的两腿,一脚直立,另一脚前踏在车辕上。大脚丫子上不着片缕,只汲拉着一双草鞋,不时的还勾勾脚趾,似是不堪其痒一般。
右手扶着那巨大车厢的门沿,五指不停轻弹;左手倒持一把羽毛大扇,掐腰而立。双目中绿光幽幽,眉宇间煞气隐布。隐隐间似是乞儿中的王者归来,恍恍中,又似讨饭头儿君临。破烂中隐含贵气,霸气中饱含猥琐。
邹靖三人看的分明,这位惊天地泣鬼神的&ldqo;绝世风采&rdqo;人物,却不是那位钟阳钟先生又是哪个!
&ldqo;咦?古怪!古怪!钟小子,你这般模样,可也是你们那边的习俗吗?&rdqo;
就在邹靖和刘备面面相觑,瞠乎不知所以的时候,后面张飞却忍不住心中好奇,抢先一步靠了过来,上下打量着一身奇型怪服的钟阳,当先问了出来。
不待钟阳回答,又自顾点头道:&ldqo;若说起来,这般穿着倒也最是舒服。虽说有些不合礼制,但于自个儿家中穿穿倒也无妨。不知你这是找那个裁缝所制,回头且也给老张搞上几套如何?&rdqo;
旁边匡都邹靖等人听的脑中一晕,不由的齐齐绝倒。感情就这打扮还真有市场啊。这位张三将军竟然还提前预定上了,真是。。。。。。。太那啥,无语了。
刘备面上泛红,上前一拽张飞,低声斥道:&ldqo;还不住嘴!汝且往后面站着,休要开口!&rdqo;
张飞啊了一声,也不知自己哪里说得不对了,只是眼见大哥神色不善,连忙诺诺应着,再次羡慕的看了一眼钟阳身上的凉爽装,这才往后面站去。
刘备待他退下,这才轻咳一声,对犹自愕然的邹靖使个眼色,这才抬头微笑施礼道:&ldqo;多日不见,不想先生风采更盛往昔,可喜可贺。今日先生肯移尊来救,备等迎接来迟,还望多多恕罪才是。&rdqo;说着,一揖到地,于钟阳一身古怪却如同未见一般。一旁的邹靖至此方才反应过来,连忙也是唱了一喏,与钟阳见礼。
钟阳居高临下的看着,鼻子中哼了一声,这才轻颤着踏在车辕上的毛腿嗤道:&ldqo;哟,这不是玄德兄吗。行啊,居然还认得我钟某人。你这问候我可当不起,风采什么的我没觉得咋样,这风尘嘛,倒是大大的吃了许多。说起来,这全要感谢你玄德兄啊。要不是你,我这会儿可不是还在涿县庄子上混吃等死吗,哪有今时今日这趟多姿多彩充实丰富浑身臭汗痛苦无比的旅程啊?嘿嘿,谢了谢了哈。这会儿可不知我要拿什么才能报答你此番的大恩大德呢。&rdqo;
他心中忿忿,拿腔拿调的一番冷嘲热讽出来,旁边邹靖大是尴尬,一时不知怎么应对才好。刘备却是心头暗暗一跳,旋即便稳定下来,如同未觉一般躬身笑道:&ldqo;先生仍是如此爱说笑,呵呵,今日形势危急,错非先生大才无人可解困窘。先生此番能慨然前来相助,但有所需,只消备能做到,定不会让先生失望就是。来来来,不若请先生移尊往营中一叙,岂不强过这日晒之苦。呵呵,请请请。&rdqo;说着,微微侧身,伸手相邀。
钟阳两眼微微眯起,眼珠转了转,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忍了下去。点点头,不再理会刘备,却转头对着邹靖温颜施礼道:&ldqo;哈,那个,邹校尉啊。嗯嗯,那个,嗯,唉,这大热天的,你怎么也跟着出来了呢?好歹你这年龄辈分儿在这儿摆着呢,这么出来一迎,可不让我惶恐嘛。来来来,不如到我车中休息下,也算我这做晚辈的一份心意。&rdqo;说着,伸手相邀。
邹靖愕然,全然不明白他为何对自己这般礼遇了。而且,话里行间,怎么口口声声以晚辈自居,这却是又为的那般?
他心中没底,不由的惶惑,却完全不知道眼前这恶狼,已是瞄上了自家闺女所致。还待措辞推却,钟阳却早弯下身子,拉住他胳膊,死活让他上来。
邹靖无奈,只得对刘备歉然一笑,顺着钟阳的拉扯爬上了大车。刘备也不着恼,微微躬身笑道:&ldqo;如此甚好,先生自于车中安坐,备当为先生引路就是。&rdqo;说罢,一拽身边尚在发呆的张飞,转身当先而行。
匡都瞅着眼前的一幕幕,额头上不由的汗水津津而下。这魔星对玄德公竟这般随意,跟邹校尉又是这般要好,比较起来,对自己显然是很给面子了。幸亏当初自己想的明白,没去多加得罪,否则后面岂不是有的罪遭了?
他想到可怕处,不由的暗暗庆幸。眼见刘备张飞已经归队,连忙传令大军跟上。蹄声得得,车轮滚滚,夹杂着无数的鸡鸣鸭叫声中,整个队伍缓缓的往刘备大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