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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初上,静谧如水。
在这汉末的夜空下,便是黄巾大汉两边对阵的氛围中,到了深夜也显出了一份难得的宁静,不复白日的紧张。
远处山林中夜枭不时啼叫几声,急促而短暂,愈发衬出夜的神秘。天边几丝云朵飘飘悠悠的晃了过来,不经意间,若有若无的将原本明亮的月光,遮的恍恍惚惚起来。
香气!奇异的香气!
就在这深夜之中,忽然从汉军营中飘出了阵阵浓郁的香气。那是一种肉香,一种煮熟了的肉香,还夹杂着碳火烧烤禽类的特殊香气。这浓郁的香气,漫山遍野的弥漫着,显然其中数量必然不是个小数目,否则,决不至于此。
就在这股诡异的浓香中,汉军大营不远处,忽的闪现出两个身影,鬼鬼祟祟之间,闪了几闪,便又再次没入浓浓的黑暗之中。
程远志这阵子很得意,但是也很烦恼。得意的是,自己用了大贤良师赐予的法器,果然令的黄巾战无不胜攻无不取。虽说前些日子初战不利,折了邓茂,但之后几次对阵,却将汉军打的龟缩不出,再也不敢轻啜其锋了。据说涿县并没有多少守兵,只要把眼前这撮儿讨厌的臭虫碾死,那么,涿县城中的富户田地,美人儿珠宝,便都是程将军的囊中之物了。
至于前面挡着的这些人,程远志并没太放在心上。虽然说那个红脸和黑脸的太过厉害,但只是一两个人厉害却有个屁用?打仗是靠着人多的!谁的人马多,谁的势力大,谁就是最后的赢家。这个规则,打从他随着大贤良师起事以来,已是无数次的验证过了。以少胜多,以寡克众,嗯,这种事儿不是没有,但是这几率嘛,嘿嘿,委实是太过稀少了。程远志不会相信,自己会倒霉到碰上这种衰事儿。
昨日将这边战报已着人送与了大贤良师,想来不久大贤良师的褒奖定会送达,届时,这荣华富贵便指日可待了。
斜倚在帐中席榻上,想着将来无数的金珠宝贝,还有无数的美女,程远志双眼微眯,满足的砸吧了砸吧嘴,伸出舌头舔了舔微微有些干涩的嘴唇,伸手往案几上摸去。
手触到粗糙的碗边儿,三指捏起,将碗递到了嘴边,微微啜了一口,随即眉头一皱,满面悻悻的将碗重新放下,自己也直起身走下榻来。
满地来回踱着,眼中射出一股暴躁的神色来。这仗打的虽说极为顺利,但不得不承认,没有雄厚的根基,只靠着劫掠而进,确实不能打持久战。
这一月多来,营中存粮几乎已然全空了。自己派出去的几波队伍,最终都是收获甚微,没有拿回多少粮食来。
如今,黄巾大军所过之处,有粮征粮,有人抓人,如同蝗虫过境,寸草不留,使得很多地方闻风而走,往往等到大军到了之后,除非再往更远的地方抢掠,否则便只有一鼓作气拿下州郡方能支撑的住。这也是为什么,黄巾军能在打仗时势若疯虎的原因。
如果不拼命,那今后吃什么?还不是早晚饿死一途?这人被逼到一定的程度,便会生出一种疯狂来。这股疯狂之下,人性就会被彻底抛弃,从而回归原始的兽性。在一群数量众多的野兽面前,要是敌对的人稍微怂一些,又哪会是野兽的对手?
只是,这次,面对着对面这几千汉军,只因那凭空出现的几个将领,却将自己这群野兽生生的给挡在了这里。虽说早晚能解决他们,但等到野兽也饿得没了力气时,又怎么去撕咬那坚固的城墙呢?
低头再次看看桌上那半碗粟米粥,程远志心头愈发的烦躁了起来。如今,便是他这主将,也是每日只得喝上几碗这样的粟米粥了,大军粮秣的情况,自是不言而喻的。
唉,要不向大贤良师那边求援一下,看看能不能暂时调些个粮米过来?不管怎样,广宗也算大城,素来产出极丰。虽说现在那边有朝廷的名将卢植领兵围攻,但对着大贤良师许多时日,却未能有存进,听说极是困窘。以大贤良师的手段,只消再拖个几日,定然让那卢植老狗死无葬身之地,如此,正好自己求援之人到了,或许也能弄些物资来也说不定。至于眼前几日,最多再艰苦些,多派点人往再远的地儿走走就是了,总能凑合些时日的。
他在帐中踱来踱去,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暗暗盘算着。正自渐渐有了主意之时,忽的住身停步,皱眉往门外方向看去。
外面大营不知为了什么,忽然有些躁动起来。这个时候了,所有人都没进多少食儿,不好好歇着,都闹腾些甚么?难道是对面汉军来偷营了?
想到这儿,他悚然一惊,疾走两步,却又猛然停住,微微摇头。这几天他不断派人探看,对方士气渐渐低落,只要再有个三五日的,必然不战自退。前几次他们也不是没来过,但每次都被自己术法所摄,早已吓破了胆子,如何还敢来战?今日虽然得报,说是对方来了一股队伍,但据斥候回报的情况,程远志听后只有开心。
那回报中说,这新来的队伍只是押送物资的而已。前队连后队的,毫无半分行军常识,必然不是什么救兵之类的。想想也是,当日来之前就知道,这涿县并无多少守军,哪来的那么多救兵可派。哼哼,送吧,送的东西越多越好,只待过几日破了这股讨厌的臭虫,那些个物资还不是给自个儿预备的吗。
他想到此,眉头不由的微微松开,心情转好许多。只是侧耳听着外面的噪杂声竟有越来越大的趋势,终是不由的恼怒。大步跨到门边,一撩帐帘,已是走了出去。这些个泥腿子,什么都好,就这这军旅行伍没有规矩,总要隔三差五的喝斥一番才是。
此番想来又是不知为了什么琐事吵吵起来了,这些人虽然是一个阵营的,但其中各乡各镇的,都有自己的圈子,彼此间却不是那么和谐,不时的为了各自的乡人利益,有些龌龊发生。哼,这次定要重重罚上几个,以儆效尤才是。
他心中暗暗决定,只是一待跨出大帐,那原本满面的怒气渐渐消去,代之而起的,却是一份极古怪的神色。
香啊!极诡异的香啊!这是大锅炖肉的香味儿,话说这种香气,可是有日子没闻到了。如今,正自肚内空空的当儿,乍闻这种久违而熟悉的香气,程远志只觉得肚子里不可自制的一阵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
耸着鼻子,贪婪的使劲嗅了嗅,舌低不由的涌出阵阵馋涎。努力定定神,大声唤来一个亲随,冷声道:&ldqo;这是怎么回事?哪一个出去搞了好东西回来不上交,居然敢擅自开火,难道就不怕本将军军法无情吗?&rdqo;
那亲随连忙躬身回道:&ldqo;禀告将军,这却不是咱们这边搞得。这香气乃是汉军那边飘来的,已是起了很久了。以小人来看,这般浓郁,只怕宰杀数目不在小数。兄弟们饿得久了,忽然闻到,这才有所骚动。&rdqo;
嗯?汉营?!
程远志面颊上一阵抽搐。这帮该死的,竟然这么不过日子,虽然猜到他们今天必然犒军,却不想竟这么奢靡。这种时候了都,居然还没歇息。那领军之人这些日子自己早观察过,治军极是有方,这才能在连续大败中,始终能顶住自己这边的进攻。可如今看来,竟然放任下面如此胡来,难道是那边出了什么变故吗?还是说,这帮人真的顶不住了,索性豁出去了,准备饱餐之后,想要跟自己决战。
他心中想不明白,面上神色变幻不定,沉吟半响,猛然抬头道:&ldqo;去,传令众军准备应战。令谴斥候前往汉营处察看,但有情况,急来报我!&rdqo;
亲随躬身应诺,转身便走。正走出几步,却忽然听得前面一阵喧哗,一队人正欢呼着拥着两个人往中军而来。夜色之中,被拥在中间的两人看不清面貌,但从一路趔趔趄趄的身形上看,却显然不是受到什么优待的。
&ldqo;且住!这是什么人?为何深夜竟闯将军中军?难道不怕将军治罪吗?!&rdqo;亲随不敢怠慢,几步跨到那队人前面,仓琅琅长剑出鞘声中,已是将其拦住喝道。
&ldqo;啊,曾侍卫,不是不是,这两个是我们抓到的奸细,特来送与将军审问的。&rdqo;
&ldqo;对对对,是奸细,是汉营那边跑出来的。娘的啊,身上居然还带着不少的肥鸡,真个是香啊。。。。。。。。&rdqo;
&ldqo;是啊是啊,曾侍卫,你快快跟将军禀报一声,听说那边今个儿送来了一大堆的鸡鸭牛羊,要不要咱们去冲他们一下,大伙儿拼了性命,也去弄些回来。咱们这边好多娃可都饿的直哭呢。。。。。&rdqo;
&ldqo;是啊是啊,这么下去可不是办法,曾侍卫,你快去跟将军说说吧。。。。&rdqo;
一时间,这队人七嘴八舌的嚷嚷了起来。对着中间两个面色如土的人推推搡搡之际,眼中满是贪婪的光芒闪烁。
曾侍卫看的一呆,扭头看看后面不远处的程远志,这才沉声道:&ldqo;好,如此,你们且看好这两人,待我先去回禀一声再说。&rdqo;
众人连忙应诺,也不再理他,只顾往那两个被抓住的人身上摸索,看看究竟还能不能再摸出个肥鸡羊腿之类的来,也好先自打个底儿,好过闻着这股子香味儿难受。